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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湖”的“巨野洞庭”

 文山书院 2012-07-15

没有“湖”的“巨野洞庭”

2008年08月05日   洞庭湖人物网    作者:陈章强

  朋友做“洞庭湖研究”网页,向我讨要“洞庭湖”三个字的手书体。我当然想到了最钟爱的欧阳询行书《千字文》。有言“巨野洞庭”,缺一个“湖”,只得拼凑而成。但“观泽要到山东,望湖要到湖南”,为什么《千字文》偏偏没有这个“湖”字呢?这对于生长在湖乡泽野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全国党委系统信息员培训班在山东潍坊举办,我有幸被选派参加。学习期间,我们也几乎游遍了山东半岛。齐鲁之邦、孔孟之乡,有风景优胜的山泉泽海,又有泰山、崂山、胶东半岛的风景名胜。山东人刘君得知我的家乡——南县建县制仅百年之余,便踏着据说有了一亿年之久的火山口说:“我们这里随便的一块碎石,比你们县的历史都长”。
  揪心,既而木然。在木然中不得不感叹齐鲁山之雄峻,泉之秀美,海滨之瑰丽。
  应邀,刘君到南县来做客。临上车时,刘君送我一本欧阳询的《千字文》,揶揄道:“巨野洞庭,让我也去开开眼界”。虽一路颠簸,但刘君却兴意盎然。汽车经过白沙渡,他便咿咿呀呀地如小孩子般吵个不休:“我终于见到洞庭湖了。”我说:“这哪是洞庭湖呀,一泓春水而已。”刘君更天真了。看来,湖乡美景深深地吸引了他。等汽车上了南茅公路,刘君叫嚷得更凶了:“莱茵河也不过如此。”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一身洋溢的热情,还有窗外的阳光拂过他那标致的脸。——“这空气中有种淡淡的青香。”他说。——是的,我也闻到了。只是我久居兰室而忽略这空气中的青香罢了。今日经异乡客人的点破,真是沁入肺腑了。
  接连的几天,我便陪刘君走遍了南县的湖港河汊。水乡的秀美,总能透过他明澈的眼睛读到。其时,杨柳正绿,荷香正浓,外河有滔滔的长江水,内渠有绿树掩阴的洞庭水(我是这么对刘君说的),有蝉鸣,有稻浪,偶尔也有三两只野鸟在枝头啼叫。哪怕是一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独木小桥,刘君都要拍上好几张照片。当然穿红衣服的村姑最养眼了。偶雨乍睛,搬罾的红衣少女翩然撮些小鱼小虾——这在我们湖乡人都难得一见的惬意,在刘君的眼里简直就是人间仙景了。他大叫:“不回家了,不回家了!”
  刘君或许忘记了他家乡的“碎石”,而对这片年轻的湖乡有了新的感悟。着实,他对南县的研究已超过我了:南县没有山丘,平坦得连土堆都没有;南县有的是河流,还有数不清的沟港渠道;南县的植物是灵活的,没有参天的古木,却处处绿荫。还有,这里没有酷暑,也没有严寒,但却四季分明;没有狂风,没有地震,当然风调雨顺。长江的洪水算是最大的灾害了。刘君却说:“这算什么?随便在南县的一个角落插根稻草,秋季便可以收获黄灿灿的金条。”
  回山东后,刘君寄给我一大叠照片。平日熟悉的一切,经平面压缩,竟显万般风情。感谢刘君的启迪,我才知生我养我的家乡也是如此的美丽。
  和刘君的友谊一直没有间断。前日,我俩又在网上一通神聊。他突然问我:“你在你们同乡中是不是很特别呀?”我说:“我不特别。”他便写了篇很优美的散文,题目是《忧郁的湖乡人》。他写道:“生长在洞庭湖畔的人,大都忧郁而聪慧。他们没有强悍也没有狡诈,善良得如同蝉翼一般。范仲淹没有到过岳阳楼,却把洞庭湖人的忧郁压缩成为了时光遂道里的一束光芒,那种忧郁永远激荡着你的灵魂。”
  是的,刘君的文章很美。也把洞庭湖畔的南县人刻画得很美——那是真实的刻画。他写的就是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听人说 “南县人是犹太人。”我想,说这话的人的本意绝没有半点轻视。况且,这种评价也过于肤浅,你见过真正的犹太人吗?
  “巨野洞庭”,周兴嗣编创的《千字文》中为什么没有这个“湖”字呢?《太平广记》有一则轶闻:“梁武帝教诸五书,令殷铁石于大王羲之书中拓一千字不重者,每字片纸,杂碎无序。武帝召兴嗣曰:卿有才思,为我韵之。兴嗣一夕编缀进上,鬓发皆白。”
  韵刘君嬉作,续狗尾:(兴嗣)鬓发皆白,因无“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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