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自信,幸福源于历史 “印度人一直很骄傲,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当然,他确实有很多值得骄傲的地方。”深圳大学印度研究中心主任郁龙余教授,师从季羡林,扎根印度研究四十余年,说起印度之优秀,如数家珍。印度的两大史诗,《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其篇幅总和是希腊两大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总和的8 倍;古印度数学很发达,阿拉伯数字其实是印度人发明的;现代科学建立在原子论基础上,而原子论就印度人创立的;棉花的驯化和制棉技艺的发明也是印度人的功劳。 从光辉灿烂的古印度文明一路走来,印度人对自己的文化充满自信,在自信的基础上充满自豪。“他觉得西方的东西,太差,好的东西怎么能跟差的走呢?”郁龙余进一步解释道:“比如,印度人就很看不上西装,认为它太简单,而印度纱丽,美得不得了,一块6 米长的布能穿出几百上千种变化。”在印度,处处可以看到印度女性对纱丽的钟爱。即使是最基层的劳动者,用水泥修马路的人,也穿着纱丽,而不穿所谓的工作服。 除了服装,电影也很能体现印度人的骄傲和自信。宝莱坞,从名字就不难看出印度人抗衡好莱坞的决心。印度南部还有一个泰莱坞,因为宝莱坞在孟买,说印地语,而南方主要说泰米尔语。两大电影制作基地,基于本地区的票房市场,生产了大量作品,共同造就了印度电影年产量世界最高的记录。除了产量巨大,在风格上,印度电影也保持着鲜明而一以贯之的民族特色—歌舞,每部影片都一定会有印度歌舞。 “印度人看电影,不在乎情节发展,在乎的是演员在歌舞中的手势、眼神有没有到位。”郁龙余介绍道:“通过歌舞,印度人在想象世界和现实世界中穿越,他们天天穿越,不穿越无法生活!”在某种程度上,印度歌舞就像中国戏曲,故事情节都烂熟于心了,依旧百看不厌,讲究的是手眼身法步等更高层次的审美趣味。所不同的是,中国戏曲日渐式微,印度歌舞却是深受爱戴,在影片里,在生活里,在印度人的血液里。 “孟买的精神就是歌舞”,导演丹尼· 鲍尔(Danny Boyle) 在接受采访时如是说,作为一个英国导演,他在印度主题的电影《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中也诚恳地加入了印度歌舞,而该片横扫了包括最佳电影在内的四项奥斯卡大奖。 比下有余,幸福不怕比较 种姓制度,在外国人眼里,简直是民主社会的一个毒瘤,但对印度人来说很正常,甚至是社会安定人心平和的一个保护伞。 作为国教,印度教长期提倡种姓制度,历史上虽然受到佛教“众生平等”思想的冲击,做过一些改进,但佛教一衰落,种姓制度依然故我。它将人分为四等:婆罗门掌管祭祀,垄断文化和教育,居于社会金字塔的顶层;刹帝利负责征战和管理国家事务,居于第二层;吠舍是农牧民、手工业者和商人,他们负责生产物质财富和缴纳赋税,是婆罗门和刹帝利的供养者;首陀罗是被征服民族,处于金字塔的最底层。在公元5 世纪左右,从最低的种姓首陀罗中又分出“洁净的”与“不洁净的”两种人,那些从事屠宰、制革、清扫等肮脏职业的人,被称为贱民。贱民不仅不能接触高种姓人的食品,甚至不能触碰高种姓人的身影。圣雄甘地认为不妥,觉得不能叫他们贱民,于是给他们另取了个名字“哈里真”,意为“上天之子”、“神之子”。结果,时间一长“哈里真”就等同于贱民了。新瓶装旧酒,最后连瓶也变旧了。 印度独立后,宪法废除了种姓制度。但是,要从人们的思想、行为中彻底废除种姓制度绝非易事。种姓制度不仅根深蒂固,而且纷繁复杂。每个种姓里面,不管高等低等,还分了无数亚种姓、小种姓,外面人搞不清楚,但印度人自己非常清楚。“正因为分了很多的阶层,所以印度人普遍有一种心态,叫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能找到比自己更低的种姓阶层。即使是在最最低的种姓阶层里,还可能在个体之间有比较。”郁龙余一针见血地指出:“就是这种比,让印度人非常安于现状,他总觉得自己不是最苦的、最差的、最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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