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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诸子批评榜宋旭安

 临泉书屋 2012-07-20
兰亭诸子批评榜宋旭安

兰亭诸子批评榜宋旭安

■周德聪

 

    当一种实用的文字书写上升为一种艺术表达的时候,技法功力固不可少,而秉赋性情更为重要。宋旭安的书法,可谓既见功力,又见性情,在诸多书体上均有一定成就。如果按书体排序的话,我以为他楷书第一、隶书第二、行草第三。
先说他的楷书。宋旭安曾自谓楷书从唐人入手,并上溯魏晋六朝。这一取法路径决定了他对唐法的尊重及魏碑意趣的青睐。楷书的笔法体系在唐人可谓完备,初唐四家的欧、虞、褚、薛也好,中晚唐之颜、柳也罢,他们共同将楷书之法演绎得淋漓尽致,以至于后人在评论有唐一代的书法时,直言“唐人尚法”!“法”在书法创作中,既须臾不可离,又不可死执。脱离了“法”的约束,点画虽然自由了,但其信马由缰之后必然堕入流俗,导致任笔为体,聚墨为形。死守“法”则,不越雷池,虽点画皆有出处,难免陷入古人窠臼,不能自拔。只有若即若离于“法”,且见异思迁于“意”,才有可能在“法”与“意”间找到某种契合点,从而超越自我。
    魏碑楷书,初成之际,法无定法,一碑一奇,天真灿然。而其笔法,无论方圆均赖以刀法保存下来,更兼自然之风雨剥蚀,其苍茫古拙之气,令后世追摹。宋旭安的楷书得《张猛龙碑》的紧结、刚健与欹侧,又兼《张黑女墓志》的蕴藉、柔秀与展拓,故显得潇洒俊逸、纵横跌宕。今人于楷书创作,呈两极态势,一为擘窠大字,以气势夺人取胜;一为小楷,以精微法度服人。而宋旭安多作中楷,不大不小,气势不敌榜书,精微逊于小楷,然不激不厉,风规自远。
   楷书写得端庄平稳而具法度并不难,难在不失法度的前提下既有力度气势又有婉约情味。显然,宋旭安“以意驭法”的楷书创作,将魏碑与唐楷的风神韵致浑融无迹、亦刚亦柔,令人称叹,略嫌不足的是楷书的线条质量未臻古厚,显得平滑而少了金石之气。如果在用笔的过程中增益其涩,并化熟为生,或可能避此弊于目前。
   宋旭安的隶书取法清人伊秉绶。伊氏在清代有集汉隶之大成的美誉,他将汉隶的古拙与雄肆、方正与变化发挥到极致,从而形成他朴茂凝重、端庄静穆的风格。他的横平竖直藏巧于拙,在汉隶的基础上进行了省减与提炼,为“清隶”语言的形成作出了自己的贡献。宋旭安在学习伊氏隶书时,注入了自己的用意。如他将横画的水平铺排变得有俯有仰,将用笔的匀静变得有提有按而富有动态,将竖直改变了取势的方向,将方正变得奇正互渗了。总之,他对伊秉绶的隶书进行了改造性的学习,形式意味及抒情色彩更为浓烈。当下展厅文化及隶书时风之影响在其作品中亦是昭然可见的。在夸张其用笔轻重提按的同时,辅以跳宕的行笔及笔势的冲突,使得偏向于静的伊秉绶隶书,具有了较强的动感。在结字上,他将笔画之间的均匀分布一变而为大疏大密的对比置陈,从而使字内空间发生诸多意想不到的变化。伊氏化汉隶之动为静,故省却了“蚕头雁尾”之法,而旭安却将伊氏之简增益其繁,且反静为动,的是善学之举。
    宋旭安隶书的笔法,因其过于强调“动”而少了“静”的内涵,有些笔法过于跳宕似有积习之弊,如撇捺的开张与横竖的铺陈,似有刻意的痕迹。当每一个字都处于运动状态的时候,它是需要“静”的映衬的,艺术的辩证法则即是如此。
他的行草写得潇洒风流,纵横倜傥,依稀有明清之风,看得出他对张瑞图、黄道周、王铎及傅山行草书的胎息与借鉴,气势充盈,摇曳生姿,但稍觉行笔过快而少了些节奏韵律。须知书法创作之疾涩互渗,动静相成,疏密有致,奇正相映才是最高境界。匆匆走笔,随其性情,虽龙飞凤舞,然终乏雅致。如果其将行草的取法上溯至二王,在保持其势的前提下,增益其内蕴,或可臻于佳境。无论书法是作为艺术还是作为文化,“郁郁乎文哉”,都将是书人孜孜以求的所在。以此观旭安之书,视觉冲击有余,雅正深韵不足,未知旭安及读者诸君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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