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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

 hjh2004 2012-08-08

倚杖柴门外, 临风听暮蝉

(2012-08-03 09:3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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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灿煌整理

分类: 文化巡礼

     倚杖柴门外, <wbr>临风听暮蝉
    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
    王维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
    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

    1.辋川:王维在终南山下的别墅。2.裴秀才迪:王维好友,同代诗人。3.潺湲:水流声。4.墟里:村里。5.接舆:春秋时楚国隐士陆通字接舆,曾狂歌讥笑孔子。此指裴迪。6.五柳:晋陶渊明自号“五柳先生”。王维自比。

    寒山转变得格外郁郁苍苍,秋水日日舒缓地流向远方。我柱杖伫立在茅舍的门外,迎风细听着那暮蝉的吟唱。渡头那边太阳快要落山了,村子里的炊烟一缕缕飘。又碰到裴迪这个接舆酒醉,在恰如陶潜的我面前讴狂。

    深秋时节,原本青翠浓郁的山色,渐渐地变得凄凉苍茫了,山间的泉水,日复一日地慢慢向远方流去。我柱着手杖,心气和平地伫立在茅舍的门外,神情专注地临风倾听傍晚树林中那秋蝉的吟唱声。夕阳西下,渡口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出太阳的余辉;一缕炊烟,缓缓地在宁静的村子里升起。仿佛我又碰到了春秋时代“凤歌笑孔丘”的楚国狂士陆接舆,在我五柳先生的门前,放声高唱。

    寒山转变得格外郁郁苍苍, 秋水日日舒缓地流向远方。
  我柱杖伫立在茅舍的门外, 迎风细听着那暮蝉的吟唱。
  渡头那边太阳快要落山了, 村子里的炊烟一缕缕的飘。
  又碰到裴迪这个接舆酒醉, 在恰如陶潜的我面前讴狂。

    天宝元年(742),王维离开终南山,出为左补阙。由此年至天宝十四年(755)安史之乱爆发,除一度丁母忧离职外,一直在长安为官,职位也从七品上的左补阙升迁到正五品上的给事中。然而,天宝时代,李林甫、杨国忠相继专权,朝政日趋腐败,诗人的进取之心和用世之志逐渐消减殆尽。
    约在天宝三年(744),王维在陕西蓝田辋川购得原属初唐诗人宋之问的别墅,从此经常在公余游息其中,过着亦官亦隐的生活。他写的与辋川有关的诗歌皆作于此期间。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
    寒秋时节,山色变得越来越苍翠、暗绿;山间溪水却日复一日地潺潺作响。
    开篇以“寒山”、“秋水”点明时令,寥寥十字,便勾勒出一幅有色彩、有声响、动静结合的画面。“转苍翠”,表示山色愈来愈深,愈来愈浓。山是静止的,用一“转”字,写出了色彩的流动,山活了起来。“日潺(截图——)”,时时刻刻都在叮咚作响。水是流动的,用一“日”字,令人感觉出一种始终如一的守恒。
    秋日的山景本是有些萧瑟的,但在诗人眼中,却孕育着惯常守一的生机。闲居辋川的诗人,悠然自得,内心一片宁静,已不再有平常人伤春悲秋的情怀。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
    日近黄昏,闲居的诗人不禁要出来走走。此时的他,人入暮年,拄杖立于柴门之外,侧耳聆听着暮蝉鸣叫,任由晚风习习吹过,意态是如此安详。在常人听来,蝉声不免单调而聒噪,可诗人却听得饶有兴致。所谓闲适,不正是如此吗?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
    黄昏中,诗人享受着大自然给予他的平静和安逸,将目光投向远处。只见渡头上,夕阳正要落入水中;村庄里,一股炊烟徐徐升起。
    夕阳欲落,炊烟初升,这是田野黄昏的典型景象。玫瑰色的夕阳即将与清绿的水面相切,如丝的灰白色炊烟升入青色的天空——诗人“抓拍”的这两个镜头,将短暂的一瞬化作了永恒。
    “墟里上孤烟”,系从陶渊明《归园田居》中“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点化而来。陶句中的炊烟,萦绕在村落上方,似乎依依不舍,不忍离去。王维笔下的“孤烟”,是黄昏中升起的第一缕炊烟,悠然直上,显得轻松、洒脱。两诗读来,各有妙处。
    寒山、秋水、落日、孤烟,加上临风听蝉的倚杖老人,构成了一幅和谐静谧的山水田园图。画在人眼中,人在画图中。一景一物,都经过了诗人主观的过滤,透出宁静、安逸、闲适的气息。
    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
    “接舆”,春秋时代楚国狂士,《论语》中说他曾当面作歌嘲笑孔子,并拒绝与孔子交谈。“五柳”,陶渊明《五柳先生传》的主人公,“宅边有五柳,因以为号焉”,是一位忘怀得失,以诗酒自娱的隐士。诗人正欣赏着田园风光,醉酒的友人裴迪像接舆那样,狂歌着来到他面前。
    诗人把醉酒狂歌的裴迪与接舆相比,是对这位年轻朋友的赞许。而五柳先生实则是陶渊明的自我写照,王维自比五柳,即是以陶渊明自况。王维一向仰慕被称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的陶渊明,他自己也确实像五柳先生那样,在辋川别墅周围种满了柳树。陶渊明和接舆——王维和裴迪,个性虽不尽相同,超然世外、淡泊宁静的心迹却是相近相亲的。
    “复值接舆醉”的“复”字,不仅表示又一次见到裴迪,而且表示诗人欣喜的感情又加深了。秋日黄昏中,不但能欣赏到美景,更能遇到良朋,辋川闲居的乐趣就在于此。
    王维是诗人、画家,也是位音乐家。他曾被授予“太乐丞”之职,主管国家的音乐事宜。他将音乐的元素引入诗歌创作中,使他的许多作品成为了诗、画、乐的完美结合。这首诗便是如此。寒山、秋水,一动一静;落日、孤烟,一下一上;倚杖听蝉的老人、醉酒狂歌的朋友,一个悠闲,一个不羁;再配上山涧溪流的潺(截图——)声,暮蝉的鸣叫声,醉酒人的狂歌声……这不仅是一幅令人神往的图画,更是一部有声有色的电影。
    从格律上看,律诗的首联不要求对仗,这首诗的一二句却对仗工整;颔联要求对仗,这首诗三四句中的“柴门外”和“听暮蝉”却不成对。这是诗人为了表情达意的需要,改变形式,突破了格律的束缚。这种对仗法,古人称之为“偷春格”,意思是像梅花那样偷了春色,开在百花之先。李白的《送友人》、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也都是首联对仗、颔联不对仗的五言律诗名篇。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诗人自身的情态,倚仗柴门,见诗人神态之安闲,临风听蝉,可见诗人神情之专注,倚仗柴门,听寒山泉水,听晚树鸣蝉,看渡头落日,墟里孤烟,那专注的神情,安逸的神态,不就是《归去来兮辞》里的陶渊明吗?这难道不是表现出了一丝清修的禅意吗?诗人一直渴望和陶渊明一般的田园生活,诗人对陶渊明,其实是十分仰慕的,在尾联中,诗人以五柳先生自比,陶渊明的《五柳先生传》中的主人公五柳先生,是一位忘怀得失、以诗酒自娱的隐士,其实这就是陶渊明的自我写照,而诗人又以五柳先生自况,由此可看出诗人是多么仰慕陶渊明了。
    古人以为蝉餐风饮露,是高洁的象征,所以文人骚客常以蝉的高洁来表现自己品行的高洁,托蝉言志,借蝉抒情。虞世南的“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骆宾王的“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以及李商隐的“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托咏蝉以寄意,成为唐代文坛“咏蝉”诗的三绝,至今为人们所吟诵。王维是盛唐诗佛,他在《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中,借“倚仗柴门外,临风听暮蝉”,表达的却是隐居时闲适自由的心境,与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有异曲同工之妙。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这就是诗人的形象。柴门,表现隐居生活和田园风味;倚杖,表现年事已高和意态安闲。柴门之外,倚杖临风,听晚树鸣蝉、寒山泉水,看渡头落日、墟里孤烟,那安逸的神态,潇洒的闲情,和“策扶老以流憩,时矫首而遐观”(《归去来辞》)的陶渊明不是有几分相似吗?事实上,王维对那位“古今隐逸诗人之宗”,也是十分仰慕的,就在这首诗中,不仅仿效了陶的诗句,而且在尾联引用了陶的典故:“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陶文《五柳先生传》的主人公,是一位忘怀得失、诗酒自娱的隐者,“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实际上,这位先生正是陶潜的自我写照;而王维自称五柳,就是以陶潜自况的。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很喜欢那种闲坐静处看云卷云舒的泰然之气。泰然自若如此,如春来无语秋来无言的大自然,如一花一草一树一叶一藤一蔓,忽地,心生一念:何不仿效古人一回,也捧一卷西厢,对花读之呢?于是,手拈书便匆匆出门了。行到花下,却发现满树的杏梅不知何时谢去了,唯有片片嫩绿的新叶挂在枝头。
  美就在我们身边,只是举头向天,孤傲自大者看不到,心胸狭窄者看不到,见利忘义者看不到,唯有一颗简单的,纯真的,易感的心才会察觉。
  和晴朗的天空对话,和散漫的浮云携手,需要的是一种心情,而今天的我们是在时代的齿轮的轨道上行走,少有心思和花草寒暄,与清风追逐,到头来失去的是自己。
  你若愿意,我们一起闲坐清溪观水逝,临风听取暮蝉声,我指给你看那天边的朵朵云彩,那是上帝没有摘走的花朵儿。
    策杖而行,自然离不开人的心境。不妨说是人生的一种韵致。有人“良辰入奇怀,挈杖还西庐”,也有人“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还有人“杖藜徐步转斜阳”,但只要敢于策杖而行,最起码他对自己的人生道路充满信心,自信依杖能履险如夷,化坎坷为坦途。逍遥犷放的庄周,一生喜欢策杖优游,“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他的洞烛人生的理思,千载之下依然闪耀着睿智的光芒。辞去归来的陶渊明,坚持躬耕田垄终老,“是以植杖翁,悠然不复返”,表达了他不慕荣利,淡泊高洁的情怀。他的那根竹杖,正是他凛然不屈的傲骨。南宋词人辛弃疾,是一位锐意抗金的志士,却为一味苟安的朝臣所排挤,英雄无用武之地。淳熙八年十二月,他被弹劾罢官,由南昌来到上饶带湖新居,开始了赋闲生涯。闲着无聊,不得不在带湖之畔,“杖屦无事,一日走千回”。从那秀美的湖光山色中传来的得得杖声,回荡的即是“闲愁最苦”的叹息,又是“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那忠贞报国却无人理解的郁愤不平!
  应该说,历史上最能悟出策杖而行深刻内涵的,要算北宋大文豪苏东坡了。一生宦海浮沉,经历了太多的忧患磨难,使苏东坡具有了特殊的超旷和坚韧。在他的不朽诗文中,一而再,再而三地把“策杖”“倚杖”“杖藜”作为自己的心声和外化形象。“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首写于元丰五年的《定风波》,是“乌台诗案”爆发,词人被贬黄州后所作。春日出游,风雨骤至,同行皆狼狈不堪,惟词人却毫不在乎,竹杖芒鞋,步履轻快,吟啸自若,迎击着寒风狂雨,体现了一种坦然面对人生风雨的镇定与自信。不妨说,一个人只有敢于正视磨难与不幸,又有旷达的胸襟和超越尘俗的目光,才可能在风雨人生路上,无所畏惧,策杖而行。“策杖而行”,或许正是苏东坡潇洒旷达、孤傲不羁的形象写真!
  由此看来,策杖而行,的确需要坦荡的胸襟和坚韧的品格。在物欲横流的时代,人们往往不得不向着权势、金钱,甚至向着自己的灵魂卑躬屈膝,唯唯诺诺。这时候,不妨寻找一根精神的手杖,来支撑我们脆弱的骨骼与肢体。
    中国诗人到这种境界的也很多:“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像这一类描写静趣的诗,唐人五言绝句中最多。你只要仔细玩味,你便可以见到这个宇宙又有一种景象,为你平时所未见到的。
  静的修养不仅是可以使你领略趣味,对于求学处事都有极大帮助。释迦牟尼在菩提树阴静坐而证道的故事,你是知道的。古今许多伟大人物常能在仓皇扰乱中雍容应付事变,丝毫不觉张皇,就因为能镇静。现代生活忙碌,而青年人又多浮躁。你站在这潮流里,自然也难免跟着旁人嚷。不过忙里偶然偷闲,闹中偶然觅静,于身于心,都有极大裨益。你多在静中领略些趣味,不特你自己受用,就是你的朋友们看着你也快慰些。我生平不怕呆人,也不怕聪明过度的人,只是对着没有趣味的人,要勉强同他说应酬话,真是觉得苦也。你对着有趣味的人,你并不必多谈话,只是默然相对,心领神会,便可觉得朋友中间的无上至乐。
    每个人的一生都将面对琐碎的生活和艰辛的工作以及无法预知的其他,也要面对一条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但相同的是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日常生活当中的不如意及偶尔的惆怅在所难免,适当的发泄自已也就无可厚非,自诩洒脱的我也不例外,时常无视我感受的烦恼擅自找上门来时,我就邀上三朋知已,海阔天空在不觉中让笑声将其驱赶,睡一觉醒来,迎来的又将是春光明媚,阳光灿烂的一天,若不然就远离喧嚣的都市走进大自然,触摸燕园风光旖旎,大自然的鸟语花香,感受“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长鸣高枝的醉人旋律。所以烦恼一般是遍体鳞伤,跪地求饶。
  一杯茶品人生沉浮,平常心超万千世界,我时常引用一位朋友说过的这句话告诫自已凡事要以平常心去对待问题,灰色的情绪流露过多既对自已的身心不利又会给周围的和谐气氛带来负面影响,人生不能给自已太多过高的期望和压力,只要家人和自已以及亲朋好友们身体健康心情愉快,那怕粗茶淡饭,同样可以让自已一生精神富足,人生短短数十载,转眼将成过去,这样耄耋暮年回想起一生的过程才不至于心存遗憾,美国一作家曾说过,经过如意与坎坷的人生才是真正的完美人生,我想这句话对于经受过挫折者来说将会有更深的体会和认同。
  愿所有朋友们天天好心情。
    这是一首诗、画、音乐完美结合的五律。
    首联和颈联写景,描绘辋川附近山水田园的深秋暮色;颔联和尾联写人,刻画诗人和裴迪两个隐士的形象。风光人物,交替行文,相映成趣,形成物我一体、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抒写诗人的闲居之乐和对友人的真切情谊。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首联写山中秋景。时在水落石出的寒秋,山间泉水不停歇地潺潺作响;随着天色向晚,山色也变得更加苍翠。不待颔联说出“暮”字,已给人以时近黄昏的印象。“转”和“日”用得巧妙。转苍翠,表示山色愈来愈深,愈来愈浓;山是静止的,着一“转”字,便凭借颜色的渐变而写出它的动态。日潺湲,就是日日潺湲,每日每时都在喧响;水是流动的,用一“日”字,却令人感觉它始终如一的守恒。寥寥十字,勾勒出一幅有色彩,有音响,动静结合的画面。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颈联写原野暮色。夕阳欲落,炊烟初升,这是田野黄昏的典型景象。渡头在水,墟里在陆;落日属自然,炊烟属人事:景物的选取是很见匠心的。
    “墟里上孤烟”,显系从陶潜“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归田园居之一》)点化而来。但陶句是拟人化的表现远处村落上方炊烟萦绕、不忍离去的情味,王句却是用白描手法表现黄昏第一缕炊烟袅袅升到半空的景象,各有各的形象,各有各的意境。这一联是王维修辞的名句,历来被人称道。“渡头余落日”,精确地剪取落日行将与水面相切的一瞬间,富有包孕地显示了落日的动态和趋向,在时间和空间上都为读者留下想象的余地。“墟里上孤烟”,写的也是富有包孕的片刻。“上”字,不仅写出炊烟悠然上升的动态,而且显示已经升到相当的高度。
    天宝元年(742),王维离开终南山,出为左补阙。由此年至天宝十四年(755)安史之乱爆发,除一度丁母忧离职外,一直在长安为官,职位也从七品上的左补阙升迁到正五品上的给事中。然而,天宝时代,李林甫、杨国忠相继专权,朝政日趋腐败,诗人的进取之心和用世之志逐渐消减殆尽。
    约在天宝三年(744),王维在陕西蓝田辋川购得原属初唐诗人宋之问的别墅,从此经常在公余游息其中,过着亦官亦隐的生活。他写的与辋川有关的诗歌皆作于此期间。
    首、颈两联,以寒山、秋水、落日、孤烟等富有季节和时间特征的景物,构成一幅和谐静谧的山水田园风景画。但这风景并非单纯的孤立的客观存在,而是画在人眼里,人在画图中,一景一物都经过诗人主观的过滤而带上了感情色彩。那么,诗人的形象是怎样的呢?请看颔联:“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这就是诗人的形象。柴门,表现隐居生活和田园风味;倚杖,表现年事已高和意态安闲。柴门之外,倚杖临风,听晚树鸣蝉、寒山泉水,看渡头落日、墟里孤烟,那安逸的神态,潇洒的闲情,和“策扶老以流憩,时矫首而遐观”(《归去来辞》)的陶渊明不是有几分相似吗?事实上,王维对那位“古今隐逸诗人之宗”,也是十分仰慕的,就在这首诗中,不仅仿效了陶的诗句,而且在尾联引用了陶的典故:“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陶文《五柳先生传》的主人公,是一位忘怀得失、诗酒自娱的隐者,“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实则,这位先生正是陶潜的自我写照;而王维自称五柳,就是以陶潜自况的。接舆,是春秋时代“凤歌笑孔丘”的楚国狂士,诗人把沉醉狂歌的裴迪与楚狂接舆相比,乃是对这位年轻朋友的赞许。陶潜与接舆——王维与裴迪,个性虽大不一样,但那超然物外的心迹却是相近相亲的。所以,“复值接舆醉”的复字,不表示又一次遇见裴迪,而是表示诗人情感的加倍和进层:既赏佳景,更遇良朋,辋川闲居之乐,至于此极啊!末联生动地刻画了裴迪的狂士形象,表明了诗人对他的由衷的好感和欢迎,诗题中的赠字,也便有了着落。
     颔联和尾联,对两个人物形象的刻画,也不是孤立进行,而是和景物描写密切结合的。柴门、暮蝉、晚风、五柳,有形无形,有声无声,都是写景。五柳,虽是典故,但对王维说来,模仿陶渊明笔下的人物,植五柳于柴门之外,不也是自然而然的吗?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上句写渡头落日,下句写村落晚景,勾画出水边村野黄昏时的典型风光。一个将落而未落的“余”字和一个袅袅升腾的“上”字,使静的画面呈现出动感,动静结合,相映成趣。难怪《红楼梦》四十八回中,香菱大发感叹道:“‘~’,这‘余’字和‘上’字,难为他怎么想来!”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写的是原野暮色。夕阳欲落,炊烟初升,这是田野黄昏的典型景象。渡头在水,墟里在陆;落日属自然,炊烟属人事:景物的选取是很见匠心的。“墟里上孤烟”,显系从陶潜“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归田园居之一》)点化而来。但陶句是拟人化的表现远处村落上方炊烟萦绕、不忍离去的情味,王句却是用白描手法表现黄昏第一缕炊烟袅袅升到半空的景象,各有各的形象,各有各的意境。这一联是王维修辞的名句,历来被人称道。“渡头余落日”,精确地剪取落日行将与水面相切的一瞬间,富有包孕地显示了落日的动态和趋向,在时间和空间上都为读者留下想象的余地。“墟里上孤烟”,写的也是富有包孕的片刻。“上”字,不仅写出炊烟悠然上升的动态,而且显示已经升到相当的高度。
    古渡、流水、小舟,形成一幅旧时水乡万江的美妙风景画。“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这是许多老万江人对渡头的印象。
    一千多年前诗人隐居辋川时,柴门之外,倚杖临风,听晚树蝉鸣、寒山泉水,看渡头落日、墟里炊烟,那安逸的神态,潇洒的闲情,狂歌的陶醉,我已经很难体会了。然而,儿时水乡那落日黄昏后展现出来的独特风貌,远村孤烟里散发着的蓬勃生机,依然是“一个永恒在稚嫩的心灵中散发着乡韵的小曲儿”,耳边不时会响起邓丽君水晶般纯净的歌声:“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笼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
    《使至塞上》和《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两首诗中渡头、墟里、落日、孤烟和大漠、长河、落日、孤烟,两组四种景物的构图,是多个时空镜头画面的叠化合成,还是一个时空长镜头画面的剪辑,对于今天古诗词的读者来说,不必拘泥于感官的直觉,应有更多理性的认知。就像现代电影制作过程中运用蒙太奇手法进行再创作一样,几种不同时空的镜头一接,就产生了新的内涵、新的意境,大大丰富了艺术创作的表现力,增强了艺术创作的感染力。匈牙利电影理论家贝拉?巴拉兹说过这样的话:“上—个镜头一经连接,原来潜在于各个镜头里的异常丰富的含义便象电火花似地发射出来。”也许,这就是许多优秀的古诗词可以超越历史的时空,为我们今天的读者所喜欢的原因吧。
    喜欢王维的“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残照夕晖的渡口,空寂无人,远处的小城里只一缕炊烟袅袅而升,黄昏里的恬静如眼前的图片再版。
  常常回问自己,在这样的夕阳里是否徒留着几许淡淡的期待,朦胧的意思里似有若无的遮掩了每一个明朗的心境。就像我背着丢失的承诺空着行囊起程,途径每一个十字路口都要回首张望一翻,说不定那个承诺会在不远的前方等我。
  我在自己灰色的心境里阅读了秋色夕阳,然后在素灯之下将异样的秋色异样的夕阳用文字翻印在我的银屏之上,看不见随风摆动的鲜花野草,看不见海边西下的余晖里相偕而过的两行足印,有的只是我背对夕阳而走的倒影里轻轻的叹息……
    记得多少有关落日的旧句啊!“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鸦背上的落日、剑锋上的落日……在汉语中,落日已经成为某种雄浑苍凉的象征。
    落日,越来越像是古代的一个旧词,这是什么意思?恐怕得放一部关于落日的纪录片。但落日依旧在世界的外面存在着,它是人们无能为力的事物之一,它落下,在世界的欣欣向荣中,在世界的没落中。我们在路上走着,忽然间,它就落下来,大街上袭过一阵阴影,事物瞬间失去了光芒,犹如死亡的预兆。谁来到了我们中间,宴会最后一次开门进来的陌生人,它是迟到者,世界却因为它而暗淡,丧失魅力。
    落日在远处,在一栋栋坚不可摧者的后面,但它依然摧毁了些什么,把一个古老的信息传递给我,把我和古代的充满唐诗和宋词的心灵联系起来。我在黑暗中,像是从乐游原上归来的长安人那样,安闲,感受着光撤退时的纷乱脚步或者蹑手蹑脚。我的眼睛逐渐适应夜色,落日停在我心灵的平原上,时间也不能使它落下。黑暗中,大街传来汽车和餐馆里人们碰杯的声音。(于坚)
    与晨晖朝霞有些不同,夕阳晚霞本来是一幅灿烂的美景,夕阳晚霞之下的江山也是一段绚丽的锦绣。“万叶秋声里,千家落照时”(唐钱起《杪秋南山西峰题准上人兰若》),大地一片金赤之色,那是何等一种壮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王维《使至塞上》),这既是两段绝佳的绸缎,也是一幅恢弘的图画,望之荡人胸怀。而王维《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中勾画的那田园晚景,又让人享受了乡村的清闲:“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但是,这样的美景需要一种轻松悠闲的心情来品尝,对于那些在生活里苦苦追寻、在人世里艰难挣扎的人们来说,再醉人的风景也只是平添几多烦恼与悲凉。
  日月轮替,人生苦短,那东升西坠的太阳,似乎在向人们昭示一个千古不变的哲理,最美好的一切也最容易失去。
    满头白发的摆渡人远去了,细细碎碎的水纹凝滞了渴望与忧伤,那些渡河而去又渡河归来的喜怒哀乐,沉淀,澄清,然后安静的抚慰我脚下的渡头,带去它一整日的沉重……
    清水无尘,落日在远处朦胧着,散发出的自由与温暖的淡淡气息,在空气中飘散,凝结,然后带着细碎的叮当声洒落在水天之间—— 就如青春一样,消逝着。当血肉之躯被时光之镰轻易割取,天地间会否留下我呼吸歌哭的痕迹?也许我不该想这么多,生命本是丰盛而华美,潇洒的活过才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收获和意义。
    来吧,斜阳西下,落叶飘零,让我们把美酒满斟!  村落中升起的孤烟带着执著,那里是否还有苦读的青年准备用十年孤注一掷,金榜题名?不要这样,年轻人,你还不了解生命的遗憾,
    请放弃那些悲哀的追求,寻找汝心所爱,那才是你应有的生活,才是你生死以之的一切。我笑了笑,摇摇头,呼吸秋天的味道,这个温暖与寒冷交织的恋爱的季节啊,它的香气啊,让人忘记一切。
    日已落,酒已尽,吾诗已成。“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
    中国美学的广泛性、综合性还特别体现在注重审美与现实生活的密切关系。中国老百姓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经常营造一种美的氛围。中国古代很多有名的诗句,如“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王维)、“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张继)、“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贺知章),都是描绘日常生活的诗意的氛围。这种诗意的氛围,往往沁入人的心灵的最深处。
    写字需要安静的环境,其实,这外在的环境还是小事,关键是内心的安静。心界空灵了,你就不会觉得周围是喧闹的。静与闲不同,心界太忙,即使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挥霍,也是一事无成;心空灵了,即使身在闹市,也会悠然遐想,蓦然一道灵光,无穷妙悟源源而来。
    因此,人需要习静。忙里偶然偷闲,闹中偶然觅静。拥有安静的心境,就拥有了美妙的人生。因为你会以超越常人的感受力,发现生活中平凡的神奇,简单中的绝美。比如一个傍晚乡村,常人看来,无非是农田归来的劳碌,一天又过去的苍凉,做饭的辛苦和麻烦而已。换成你,也许会吟诵这样一首古诗:“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蝉是风景,烟是风景,落日也是风景。
    所有的风景都会拒绝一部分人,偏爱一部分人,偶然偷得一片静,你永远会属于不同的风景。
    禅佛的佳境是空、静、幽、寂、深,王维把这种境界写成诗句,诗情与禅意融为一体,人类的智慧与灵感,在这里达到极致,使人在宁静平常的心灵状态中,闲适恬淡地品味远离世俗的世界,忘却尘世繁华,万念皆寂,流连于澄明幽深之境,如梦如幻,如雾如烟,展示出超然物外、清新自然的人生风采。诗人在《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中这样写道: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爰。
    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
    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
    秋日,寒山山色越来越深,日日慢慢流淌的秋水,使人感到自然始终如一的守恒。柴门之外,倚杖临风,听晚树蝉鸣、寒山泉水,看渡口落日、墟里孤烟,那安逸的神态,潇洒的闲情,无拘无束的沉醉狂歌,不正是禅佛真正追求的境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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