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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今日谈第81期:沈阳空城记:“打假”莫成“鬼子进村”

 相约归渡头 2012-08-09

草根今日谈第81期:沈阳空城记:“打假”莫成“鬼子进村”

作者:田夜  发表日期:2012-8-7 2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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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沈大地,人心惶惶
真相在哪里?在至今不急不躁的有关部门那里


本次事件属实,大量实地照片证实“空城”非空穴来风,《辽沈晚报》《沈阳晚报》等多家当地官媒也据实报道,但是有关部门至今未对“打假检查、狠罚”等传言作正式澄清。此事件引发网络热议,传播广泛:

  有网友以自己身边事情作证:8月6日晚网友李海鹏发布微博:“沈阳全城大罚款,动辄几万十万的,店铺都关门了,几个著名市场没人了,买菜白天都买不到,得晚上买,饭店就更甭提了。我家有个小生意也歇业了。总之全城休息,玩不起,不玩了。”这条微博发布之后不到两小时,被转播到上万次,更有多名自称是沈阳的网友出来证实这一说法。

  有记者现场调查:抚顺一些店主就在商铺附近下棋打扑克,他们告诉记者:“听说今天有检查……”,这些老板称,他们听到传言,最近检查“五证齐全”,还有人说什么“七证齐全”,具体什么证不知道,谁来检查也不知道,但大家都不想“找倒霉”,关一段算了。

  还有一则比较离奇的传闻:“听说一家店铺因为卖牙签没有伐木证被罚了5千”。尚未证实。

  归纳起来,两大传言导致大批商铺关门歇业:

  一是传言沈阳掀起了“工商打假高潮”,对商铺要求较为严苛。
  此传言可信度较高。今年1月13日,沈阳市政府召开2012年打假工作会议,要求“从现在开始到2013年全运会结束”,要向制假售假违法犯罪展开新一轮凌厉攻势。但是从记者调查看,官方似乎并不承认有打假行动。唯一对“打假”说法予以辟谣的是营口市,记者在该市工商、质量技术监督等部门了解到,此传言属虚假谣言。相关部门希望广大业主切勿听信,尽快恢复营业,保持正常市场经营秩序。

  二是传言“抓住就狠罚”。
  民间猜测“狠罚”的原因是“沈阳2013年要召开全运会,整顿市容市貌和查处假冒伪劣商品的同时,也想借机加重罚款力度,以缓解财政的紧张”。

  流言纷飞人心惶惶,商铺关门有各种各样的说法,有的说,这股风是从沈阳传过来的;有的说,是省里面要下来打假;有的说,是要检查卫生。还有的说,是检查消防,虽然谁也说不明白,但是大部分商铺还是“宁信其有”,主动关门歇业。

  因此,现状是有图、有事实,但就是没有真相。真相在哪里?在至今不急不躁的有关部门那里。

为什么有关部门不急不躁?
它压根就不信:猪会绝食自杀!

  时局混乱若斯,已对市民生活造成严重影响,有关部门至今稳坐“钓鱼”台,仅被记者联系到的有关部门从容简单答复“无相关执法行动”,似乎这市场秩序的混乱与这些执法部门毫无关系。为什么有关部门不急不躁?原因有三:

  1、相关部门与企业商户的关系,不正常。
  从这次事件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相关部门对待企业商户的真实态度:不管不问,就好像对待一群养着待宰的猪,套句新华字典的解释就是“猪的全身都是宝,家养,肉可食,鬃可制刷,皮可制革,粪是很好的肥料”。关键是它压根就不信:猪也会绝食自杀?

  因此,商铺关门了它根本不在乎,它也不认为自己有义务辟谣、有责任维护被扰乱的秩序,它压根就不信:商铺们能一直关下去?并且事实也会证明,真正挺不下去的一定是这些听见风就是雨的商铺,房租矗在那里、货款压在库里、税费等在前方,不早点开张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

  就像开发商和丈母娘,两个群体一对峙,总有一方先沉不住气,失败的一方必然是有生存之忧、有大堆拖累的那方。而在这起事件中,有关部门可能连对峙感都没有找到,何需澄清?

  2、它可能确实在计划一次大规模的整顿,无法出面澄清。
  一位知情人士称,三天前就“接到通知”,谁通知的?找不到。并且沈阳确实在大力深入推进“无假社区”、“无假市场”、“无假商场”、“无假企业”的创建工作,如果这时候出面承诺什么“不检查、没有相关执法活动”,年初就布置的打假任务怎么办?如果承诺后马上开展打假大检查、执法大整顿,岂不成了自己扇自己嘴巴?所以,有关部门沉默以对,估计是在家里紧锣密鼓地开会讨论打假的力度要不要适度减轻吧?

  3、商铺大面积关门对政府的影响很小。
  从图片看,关门的商铺大部分是小商铺,小五金、小卖铺、理发店什么的各行各业都有,这种小商铺一般是定税,所以只要不倒闭,对政府税收的影响很小。关门以后也都挺自觉,没有闹事,对政府维稳工作影响也很小。既然没什么影响,当然不急不躁,至于市民生活是否受影响,似乎与政府无关。

  可是,政府的这种态度民众会怎么看?似乎“强大的”政府也不在乎。

“打假”莫成“鬼子进村”
政府的威风还是政府的失职?

  一阵传言让几座城市象鬼子进村一样处处关门落锁,政府在人民心中树立了一个怎样的形象?卖牙签的要提供砍伐证、否则罚款5千,这种事情人们居然也将信将疑,关上门免得“找倒霉”,政府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给人留下如此恶劣的印象?让人如此警惕防备?

  1、长期以来的选择性执法、养鱼执法让人对有关部门维护市场秩序的能力彻底丧失信心。
  这也是大量商铺相信传言主动关门的主要原因,用沈阳几家开门营业的商家话说就是:“听说有来检查的,打假的,都心虚躲着呢!”。80%以上的商铺惧怕打假说明80%以上的商铺在销售假冒伪劣商品,制假售假已非“心存侥幸”的偶然行为,而是大张旗鼓的市场主流,如果不是养鱼执法、选择性执法,经常以商铺的违法行为要挟索取贿赂,制假售假的违法现象不可能如此普及、泛滥。

  2、长期的粗暴执法、随意执法让人们相信了另一条“狠罚”的传言。
  很多执法的目的并非为了惩罚违法、维护秩序,反倒是为了杀鸡骇猴、恐吓辖区商户驯顺听话,因此对于“不听话”的商家,有关部门的执法往往刻意地野蛮粗暴,惩罚也往往随心所欲。比如河南时建峰偷逃过路费案,居然就能算出368万的罚款来,而且据说算得有模有样,按照中国的多头管理模式,一家算不到“法定”罚款额度,几家联合起来算,总能算上去的。所以尽管买牙签罚款5千很不靠谱,但是被林林总总形形色色的有关部门骚扰得痛苦不堪的商铺们还是选择了“宁信其有”、躲避一时。

  3、地方保护主义式不执法挤没了合法厂商的生存空间。
  能把假冒伪劣市场豢养到80%以上的程度,绝非一日之功,还有“发展地方经济、振兴民族产业”的政绩和油水在里边。毒奶粉事件、毒胶囊事件、还有拒绝污染的什邡、启动事件,大量假冒伪劣生产、环境污染投资的背后,件件都与地方政府急功近利“大力发展地方经济”有关、与“环保不力”有关、与“监管不力”有关,所谓的“不力”其实就是不执法!但是地方的不执法却害苦了合法厂商,让他们在廉价假货的围堵夹击中节节败退,甚至不得不加入假冒伪劣的行列。几大国产奶粉名牌的沦陷很难说完全是企业自身的道德问题,整个社会的市场环境几乎没有合法厂商的生存空间。

  假冒伪劣人人痛恨,可是,一传言打假就能让多座城市80%的商铺闻风关门,究竟是政府的威风还是政府的失职?究竟是法律的威严还是法治的粗暴?

  这是一个需要政府反思的执政理念上的大问题,在这种执政环境里我们甚至不知道该支持哪一方?政府的扫荡式打假无法支持,而违法商铺的关门躲避执法同样无法支持。名正言顺的打假变成了“鬼子进村”,问题在政府,如果政府执法公平公正,如果不是违法的太多、冲击了正常市场的合理利润,谁愿意无端忍受执法者的要挟索贿?

  对于政府而言,究竟是“商铺该归我管”还是“我有责任保护合法经营”?执政的重点是“处罚违法”还是“保护合法”?虽然从语义看,处罚违法与保护合法同义,但是在实际操作上大不相同,处罚违法可以提前预警预防、也可以延后执法“养肥了再宰”,如果目的就是“处罚”、体现“管”的权威,那么显然违法现象越多越“有作为”、也越“有油水”;如果目的只是“保护合法”,那么必须提前预防、强化秩序,违法现象也只能越来越少。现实如何,不必多言。

关门的商铺未必全都是违法售假的商铺,也有很多不想“倒霉”碰上乱罚款的,但是这样更糟糕,因为他们的关门歇业是因为恐惧执法侵害的不可预见性。养鱼取利式执法当休!运动式执法当休!鬼子的大扫荡式打假当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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