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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正当年轻时

 笑熬浆糊糊 2012-08-13

 来自有意思吧(www.)

  

 

 

(注:你的梦很乱,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地为你整理了一下,喟为三叹:一叹寻爱往矣,二叹肉活鱼矣,三叹生死人矣。) 
 
一叹:寻爱往矣
 
在梦中,有很长很长的路,先是一条公路,然后进入一条泥巴黄土路,砌着鹅卵石,连着一座大庄院,院里有两处庄园,一处祭着人位,一处祭着妖位。人位在前,妖位在后。
 
你坐在祭着人位的庄园里哭泣,那祭着的正是令堂。你有一个泛黄的笔记本子,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你寻亲的足迹,那些寻亲途中发现的却还未曾到达的地方,你还画图标记出来:望沙屯。其实是不是这个名字,梦醒后你也不敢确定了,因为,竟然在最关键的那个人到场时,你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要到什么地方去,你明明在笔记上标记出来,可是打开来看,所有写着那个名字的地方全都成了空白。
 
人祭堂是一府古老且庄重的房子,只是在最后一次进出之后,便封死了,整个人祭堂看起来就是一幢没有出口和入口的房子。妖祭堂却只是简单的木头房子,因为所有那些人为的设计对妖来说,不算什么,他们都进得去出得来。只有人,人设防,防得也只是人。妖祭堂祭的是令尊,也就是说,你的父亲是妖。
 
常常出没在妖祭堂周围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男孩,其实他们的实际年龄也远不止几百岁了,因为他们是你父亲的妻子。你父亲是在认识了你母亲之后才遗弃他们,可是依如今的情形看来,这对母子却没有遗弃他。在他的贡桌上放置着新鲜的水果,一年四季香烟缭绕。
 
你悲哀地想,有人惦记真好。不像你的母亲,被锁在机关重重的人祭堂里,就算有人想探视也不能进来。何况她跟了你的父亲之后,就被逐出家族,四处遭追杀,虽不曾亡命天涯,却也生得艰辛,死后灵魂被封在祭堂里,更无一人是友。这个家族的族规有一条就是针对叛出者制订的:凡人妖相恋者,逐出家族,至死追杀,封入祭堂,生生世世不得出。
 
坐在人祭堂的时候,你默默看着母亲的灵位,你仿佛能看到她的来路,却不知她去路如何。她叫水白玉,是水家长门嫡女,水家对其培养可谓倾心重也。可是她十八岁那年第一次为家族而战之时,却爱上了她本来要斩杀的那个妖。其实这样化解怨恨也未免不可,怎奈人妖不可相恋的知见已传统千年,并且形成了严厉的族规,所以水白玉也在劫难逃。
 
自古以来女人们对爱情向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交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水白玉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这一次陪你来的是你爱了十多年的男人,当你们一起找到你的出生地望沙屯之后,你们的缘份也就此散了。水家在人祭堂里囚禁的是母亲的灵位,而妖祭堂囚禁的则是已化作灰尘的父亲,他的灵和肉都已飞灰湮灭了。
 
他之所以那样甘心地化为飞灰,是因为水家答应不动水白玉的真身,而你那时还在水白玉的肚子里尚未出生。身为妖的父亲用他毕生的功力封住的水白玉的身体,助你快速长成,诞于人间。说白了,你也是个遗腹子,你还没出生,你的父亲和母亲都已经成了爱情的牺牲品。你说不上感动,也说不上想要挽回什么,你只是想回到那里,看一眼你的母亲。
 
你想知道她爱着的时候是不是也如你这般痴情不怠?在你的男人说要离开时,恍惚间,你觉得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刚出生的你,长大的你,遇见这个男人的你,爱上这个男人的你,你想不起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好像能记起来的就是睡在身边的这个男人,可怜他现在竟然还要抛弃你。嘴角浅笑,你说:“陪我回到母亲那里,然后你离开。”
 
男人开着车,风风尘尘带你找到水家的人祭堂和妖祭堂。你看见父亲抛下的妻子守在妖祭堂的窗户下,那男子也算是你的兄长。可你们之间相视,只是眼神淡淡,什么话都没说,却仿佛已经说过千万遍:“身上都流着他的血,都一样因为他的爱情而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此,我们不再恨了吧!”那声音一遍一遍,像在山谷里回荡,其实只在心间诉说。
 
你的男人是人,所以进不了人祭堂,他只能在外面等你。他不帅,傻傻的偏分头,这些年好吃好喝养得他都有些肥了,那大大的啤酒肚张显着富态,或许早已忘却白手起家时你和他一起吃的那些苦。那时候,你还不知道自己有一半血统是妖,你全凭着一半人的力量长大、恋爱、结婚、奋斗、成功。但当他说离开的时候,你身上的那些妖气都回来了。那一刻,满城烟雨,你牵着他涉水而过。
 
到了这般地步,你也不想难为他,也就只想和他一起找找过去的路。你坐在人祭堂里,才发现人祭堂里禁着不止一个水白玉,这个发现吓坏了你。每一个水白玉的灵位前都站着一具白骨,你数了数,一共十二具,每一个白骨的腹间都有一个未成形婴儿的化骨。唯独第十三个水白玉的灵位前没有白骨。你又想起妖祭堂里只祭着一个妖,难道人祭堂里这些水白玉都是同一个人?人祭堂仅仅只为她自己而建?你被这个念头吓坏了,你望着那站了一圈的白骨,禁不住跪了下来,泪水满襟。
 
在泪水中你慢慢地看到了这个久远的故事,为了保护和父亲的爱情结晶,水白玉才一次又一次的重生在水家,而水家一次又一次的杀死水白玉来阻止这场人妖孽恋。水白玉的灵仿佛杀不死,水家的长门嫡女在十八岁的时候总是渐渐变成水白玉的模样,于是同样的故事一次又一次重演,三百多年来从未止息。直到父亲愿意以死相许,请求你的出生,这场恩怨才算了结。
 
你泪落不止,母亲的爱,是从原地开始,是一定要走下去的坚强;是撞破南墙都要承出结果的倔强;是真心真意想爱一场的执著;是不屈服、不信人妖不可恋的信念。最终是她爱的那个妖成全了她,使她甘心灵魂化灰,与爱长眠。只是她想不到自己执意生下的那个孩子,作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竟然会遭遇爱情的背叛。不过他们早已成灰,再也无力为自己诞出的生命承出些许恩情。
 
你在笔记本子上写下许多关于望沙屯的想象,你想,凭着所收集到的这些资料,一定可以找到母亲的真身所在,哪怕只是为了看一眼,再跪一跪她。走出人祭堂,你的男人还在那里等你。因为母亲的缘故,你望着他的目光更多了一层怜爱。虽然,走完这一程,他可能就成了其他女人的男人。可是这一刻,他还愿意陪你走下去,哪怕只是为了弥补内心最后一点愧疚,你也觉得安慰。
 
你又到父亲所在妖祭堂前去看了看,那对母子还在。父亲灵前又换了新的贡品,添了新香,原来又是一昼夜过去了。你轻轻一笑,转身走过。不必跪恩叩谢,如此已经很好,不要再去打扰。你走到男人身边,轻轻取下他指间的香烟,说:“走吧,最后一程了。到了望沙屯,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男人说:“你有一半是妖,可以一下就飞到那里,要我陪你这一程还有什么意义吗?”
 
你心下凄凉,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我有一半是妖,可以吃了你都不吐骨头,你说有意义吗?”
 
男人笑了,没再说话。你说:“我没想难为你,十年如一日,为你油盐酱醋茶,前前后后为你打拼,难道就换不来这一程吗?”
 
其实你并不知道望沙屯是怎么走的,即使用一只妖的力量去看,你也看不到。父亲把那个地方封得太深了,或者是你把自己那部分的记忆有意地忘掉了。也许潜意识里,你希望凭借着自己是人的那一半力量,来找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男人开车带你去与那个重要的人晤面。其实那也是个女人,穿着白衣,至于她为什么很重要,你在梦里面交待的不是清楚,但她应该是你母亲最要好的一个姐妹,你的姨娘。
 
姨娘讲的故事,与你在人祭堂里面看到一样,只是你不再落泪,微微笑着,倒是你的男人坐在旁边听得潸然泪下。姨娘是专程从海外赶回来见你的,可见她与母亲的感情很深。但是,提到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你却突然间像被洗了脑一样,再也想不起望沙屯这三个字。你傻了眼,拿出那个破旧的笔记本,你清楚地记得自己写了好多那个名字,可如今翻来,却什么都没有。
 
或者说,不是没有,只是你的思想再也感受不到那个地方,以至于连它的名字也不能辨认。你着急了,心下一片荒凉,眼泪涌了出来,笔记本被洇湿,墨迹化成一团。你的男人说:“要不再回一趟人祭堂,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你点点头,但仍止不住眼泪,倒是男人拿出手绢给你擦去眼泪,搂着你的肩,给你力量。
 
其实这十年来,男人是第一次见你流泪,他口袋里的手帕装了十年才给你用上一次。十年来他给你养胖、为你变成大肚”男“,十年来你容颜无改,而他日渐衰老,他不是不爱你,他是对爱质了疑。如今见你风尘仆仆,为寻亲受尽坎坷,无助落泪,才找回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以前你那么强,他能为你做什么,他想,也许离开是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吧。
 
去人祭堂是单向路,你们只能开车再绕一圈才能回到那里。可是,快到人祭堂的时候,才发现姨娘没在车上,你们傻了眼。只好开车再回去找,可是无论如何都再也找不到她。在去往人祭堂的单向路上,男人开车一遍又一遍地绕着,你眼泪流得不成样子。男人把车靠在路旁,轻轻地抱着你说:“不找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你哭着说:“那你再不许说离开我。”
 
男人又说:“那可不可以提个要求?”
 
你抬泪眼问他:“什么要求?你说吧。”
 
男人说:“你能不能别一直这么年轻,我想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不想等我老了你却还是初见的模样,别人倒说我养了个小妖精。”
 
你又哭起来:“又欺负我,你就是养了个小妖精,怎么啦?反正不许你离开。”
 
男人哄着你说:“好吧,就算你把我养成世界第一胖,我也不离开你。”
 
你笑了出来:“胖就好了,再没别的女人跟我争。”
 
男人一声叹息:“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那以后就可以放心了。要是以后你多像现在这样,难过的时候哭几场,让我也表现表现,多好。”
 
你说:“好吧,再给我一个手绢,这个脏了。”
 
男人从车里拿出一大盒纸巾来说:“我们公司自己生产的纸巾,卖得可好了,今天也轮到给你用一盒。”
 
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星星很少,可都是那么亮。你仰起头看着那些星星,不知道母亲和父亲是不是也在天上看着你,希望你好。 
 
 
二叹:肉活鱼矣
 
你们回去的时候,路过一个街市,便停下来去逛逛。像年轻的时候一样,你牵着他的手,他环着你的肩,一路走过繁华的街。
 
走过一个油炸摊的时候,你们停了下来。你看到案子上一团面在跳动,很奇怪地问男人:“看那是什么?”男人说:“等等看。”
 
案前的女人穿着罩衣,手执大切刀,按住那团面,闪电般划出一刀,面团被切开了,原来是一条大鲤鱼。女人那一刀很有威力,直接劈开了鱼腹,就势挖去鱼腹的内脏,整个过程快得连一点血都没见。站在女人对面的人,从瓦盆里挖出一大勺子面,迅速地抛进鱼腹。女人大手一挥,拿住仍在跳动的大鱼,用另外一块面一合,鱼再一次被完全包在里面。
 
做完这一切,女人把被面团包好的鱼放进旁边早已烧热的油锅里炸。仿佛是刚入锅,可那香味就诞出来了,馋人的香哪!整条街的人都围了过来:“孙二娘,这条是我昨天就定了的啊!“另一人喊着:”谁说的,我都付过钱了,谁抢我跟谁急!”
 
孙二娘笑笑:“着什么急!老娘网了半夜就网到这一条,今谁也不卖,想吃的找地儿坐下来,一人吃点儿!“
 
孙二娘嘴里说着,手下也没闲,往旁边的汤锅里添了蘑菇、萝卜、芹菜、鸭血、粉丝,待鱼炸得金黄,起出来快刀剁块,那个香呀,就坐的那些馋嘴人吸溜着嘴、斜趔着身子、抻着脖子看,猴急的人忍不住把手伸了过去。孙二娘一刀切过去,险险切住手指头,那人才吓得再不敢往跟前凑。
 
你和你的男人相似一笑,十指相扣,一起慢慢走了。
 
那香味,闻过已足亦。 
 
 
三叹:生死人矣
 
有了妖一半血统的传说,这一个梦就更好解说了。
 
你们开车行过种满了棉花的田田野,那大片的棉花正开着鲜艳的花朵。一时兴起,你们停车走了过去,身影顿时隐进一米多深的花田中。那么浪漫的情景,你们竟然什么都没做,只是牵着手,并肩坐在田垅上。
 
直到不远处传来挖土声,时不时传来压抑的哽咽声,你们好奇,便走了过去。果真有个男人在挖坑,因为旁边有一个死人,还打着吊瓶,可瓶里面的水一点也不往下滴,哽咽声就是那个举着吊瓶的老男人发出来的。
 
你问:”这是怎么啦?“
 
挖坑的男人也哭了:”这死的是郝老师,他姓郝,人也好。为了山里那些个娃娃买教课书,自己去卖血,结果染上了见不得人病。我们几个村凑钱给他去看病,人说治不了,回来的路上水就滴不下去了。人家说人死了,不让坐车,就给俺们撵下来了。举目无亲的,俺只好把郝老师先埋了再说,入土为安嘛。“
 
举吊瓶的老男人擦擦眼睛,跟着点点头。
 
你看看自己男人的眼睛,他冲你点点头。于是你蹲下来,把手放在那个郝老师脑心门上,一遍又一遍地抚过。渐渐地那郝老师身上发汗了,吊瓶里的水往下滴了,之后他睁开眼睛笑了,他说:“我还想再睡一会哪。”
 
那个老男人说:“你可不许睡,再睡都吓坏俺们了。那群娃娃还盼着你呢。”
 
郝老师又笑了,他刚醒过来,全身的力气不足,他只能笑笑,说:“可我咋正想睡呢?”
 
你也说:“可不许再睡了,休息一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那挖坑的男人说:“郝老师的病这就好啦?”
 
你笑笑,走过去拉着自己男人的手说:“郝老师是好人嘛,当然是好啦,以后再也不用去看病了。”
 
那挖坑的男人一拍脑袋说:“额滴娘耶,真神了,那么多大医院都没看好,你那小手一摸就好了。你可真是菩萨娘娘,俺得赶紧磕个头呢。”
 
说着那男人就一跪在地磕了起来。
 
你笑了,学着他的话说:”额可不是菩萨娘娘,额是山里面滴妖精娘娘……“
 
你男人笑了,悄悄说你:”跟年轻时一样调皮。“
 
你调皮地说:”可不是嘛,妖精正当年轻时。“
 
(梦完。我怎么觉得你做梦跑东北那旮旯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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