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神会 毛豆
吃毛豆趁嫩。毛豆在壳里不用剥出来,剪掉豆荚两端,放水加盐,放些八角桂皮等调味,就是一碟青扑扑的盐水毛豆,放在齿间,豆粒顺势就挤出来,鲜且嫩,即使凉了吃也别有风味。 ![]() 剥出来的嫩豆粒,落在碟底浅浅的一层,剁些肉末铺在上面,温润的红,浅碧的青,在文火下慢慢溢出香气,豆香是当仁不让的主角,肉香只能退居其次,蒸好后,热气袅袅,简直是一阕清平乐。筷子一粒粒地挟太费事,不如用勺子,白瓷烧托起一群稚气未脱的豆子,径直往嘴里送,豆香留齿颊,恍惚间又让人以为来到田园。 田园仍在,豆盛杂草稀。一株株毛豆齐腿高,被整棵刈断,满一筐了,连秆带叶地拎回家,就倒在门前的空地上,端个小凳边聊边将豆荚拽下来,手心里也沾了豆壳细细的绒毛,有些痒。取来碗,将豆粒剥出来,剥毛豆是耐心的事,豆子剥出来,丢在瓷碗里,你剥一粒,我剥一粒,加在一起,就有大半碗了。剩下的豆秆豆壳,晒干了,塞进灶间,化作噼噼啪啪的火苗。 这大半碗毛豆,炒榨菜丝,炒香干丁,炒雪里蕻皆可,车前子笔下诸多美事,可对毛豆子炒萝卜干念念不忘,称之为“百吃不厌的消暑小菜”,这大概是对毛豆最质朴的评价。腌成酱色的萝卜干,嚼一嚼,满口咸香,将萝卜条切成丁状,入油锅和毛豆粒爆炒,若有咸菜,舀两勺,嫌味不够重,再添些红尖椒,咸、甜、辣,三味并存,汤饭白粥再寡淡无味,有了这碟子菜,也吃得有滋有味。 在我儿时,外婆做虎皮豆给外公下酒,大多成了我们放学归家后的零食。我不知道外婆是怎样变戏法似的将玻璃瓶里装进褐色的豆粒,大概是它表皮因煮熟晒干起了皱,状似虎皮的花纹,因而得此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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