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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雨部落:故乡记事

 黑老赵 2012-10-21

故乡记事

 

故乡的月明,老家的水甜,家乡的人亲。

今年中秋、国庆两节连在一起了,调休8天。回老家看望茕茕孑立过了15年日子的老母亲是唯一的选择。

从太原任何一个高速口北上走大运高速,在忻州出口下,经新路、岩口、奇村回去,这是以前唯一的回家路径。如今通了高速公路,从大运高速在顿村、或转忻保高速在奇村高速口下也可以回去。回到奇村西行,就是一条再熟悉不过、闭着眼睛就可以摸回去的路,来来回回已经走了30多个春夏秋冬。前些年,政府给乡村铺了沥青路。眼前的路,感觉比较儿时窄了很多、很多。

从县道向西或向北拐都可以回到生养我的村庄。这个拐点是过去国营汽车运输公司的公共汽车停靠的站,离村子大概有一公里。站在这里,远远就可以看到西山坡下那个座落了600多年的村子。车行驶在回村的小道上,自然会想起身材刚刚一米五多、年龄刚够18岁的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告别故乡时的情景。一卷被褥、一个枕头,两个朋友相送下,我一早上步出村子、定点、定时坐上公共汽车,再到县城转坐火车走,下午4点多下火车站后步行到单位,几乎用一整天时间。现在从太原开车起步,到回家上炕只用70分钟。变化,真是翻天覆地的,今夕对照不能同日而语。一晃30年过去了,而仿佛恍若昨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母亲曾经说过:以前走的时候是一个小娃娃,现在回来就带着好几口人。

眼前的村子飘起袅袅炊烟。意念告诉我:回家了。这个曾经生养我的家,记忆中晚上睡觉,一个大炕上挤的满满当当,母亲和我们兄弟姐妹5个人。父亲平时在外地煤矿上班,他要回来探亲,炕就显得更挤。现在家里就剩母亲一个人,长大的孩子各自成家立业,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只要母亲健康在世,就是我内心对家唯一依存的象征。尽管1997年腊月十九父亲因患矽肺职业病医治无效而离世。但是,我内心的家依然还存在。父亲去世的那时,我结婚所欠的账务还有尾巴;单位效益恶化,1997年半年不开支,经济压力较大;虽说过了而立之年,虽说对父亲可能随时离世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面对45天前还活生生的父亲突然去世的现实不能接受,没有完全的心理准备和处理这个事情的经济能力。安葬父亲,我扛大头、毕生倾囊。我是长子,无怨无悔。家没有因此塌了天,母亲一个人扛起了我们对家的留恋。

失去一个至亲之后,才有彻骨之痛的后悔。曾暗自发誓:对留在世上的老母亲定要全力以赴孝顺,不能留有遗憾。或许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经历、感慨。其实事与愿违。在大都市生活,加之背负沉重的住房按揭贷款经济负担后,回家的次数只能寄希望于逢时过节。最多一年回家13次,是因为老母亲摔断了腰椎的那年--2010年。为什么每个人总是对自己生养的孩子不遗余力,甚至而舍生取义,而对生养自己的父母亲总有憾缺?我不知道,也找不出答案。

有人说:忠孝不能两全。其实,都是无奈的借口和理由。现在的政府宽容有爱,连清明节都给放假,让后人祭奠已故的先人。为什么不能常回家看看活着的长辈?过去企业有探亲假,现在实行了年休假,真正意义上谁享受的上。

生存的压力,压断了连接亲情的纽带。有外出打拼者,想回家而难回家;不常回家者,内心越想家,心动没有行动。为什么?因为,很久才回一次家,回家就得见亲人,见亲人就不能两手空空。两边的亲戚还有七大姑八大姨一大堆,都该去走动走动。如今的物价,一两件东西拿不出手,多了又拿不出手。外出的人回一次家,都有剁手的感觉。

每次回家,明显感觉老母亲的白发更多了,腰板更驼了;老家的房子显得更矮了;街道显的更窄了,儿时热热闹闹的大街小巷人越少了;40岁以下的年轻人不认识了;夜幕下的街道更寂静安详了。现实和幼年的记忆,总有不合拍的时候,总有对不上铆子的时候。

节前天气变冷,曾电话提醒母亲加衣。顺便说:孩子明年要高考,不知学校给孩子们放假不放假,届时抽时间一定回去。70多岁的母亲说:八月十五还用回来过?我还是老样子,不用回来了,汽油又那么贵。言外之意就是怕我花钱。母亲当年说过:你把房子的贷款打完也就52岁了,你自己也老了。母亲言语哽咽在喉、泪花流下的情景至今压在我内心无法释怀。

母亲的言语,此一时、彼一时,很极端,性格使然。1997年冬天,单位突发奇想给在职职工集资建房子。我是够条件的,单位已经张榜公布。我回家向母亲提出借钱,我一再表示:绝对是借钱,数额不要超过3000元,一旦有钱先还家里。母亲对我说:你是我抱养的,凭什么借给你钱?父亲抬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母亲,没有说出一只字。那时的父亲或许已经没有了反驳的能量。

我是父母亲生的,这是铁的事实。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那样说话、说话的用意。那次,我悲泣地离开老家。这是父亲去世前45天的事情。以至于父亲病危到去世前,母亲也没有通知我回去看父亲最后一眼。安葬父亲之后,母亲曾经说对我说:你爸爸临走前身上还有钱,不知道谁掏了。我说:谁见着了谁花,应该的,不要再查问了。再后来单位经济困难不建集资房了,自然也没有在单位购房。

自古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父母亲是儿女不能选择的。不管父母亲是健康,还是残疾;不管家是贫寒、还是富有,他们恩赐了你鲜活的生命,你必须感谢他们。即使他们的做法和言语有过错,即使别人说父母的不是,也要维护他们的尊严。父母亲几乎是文盲,你不能用你的学识和阅历要求他们。孝敬父母亲是儿女们天然的使命。逢年过节回家看望母亲,仅仅是自己点滴回报。我对父母亲心怀的只有感恩,未敢有丝毫的怨恨和计较。

中午和母亲边包饺子、边聊天,嘴里念叨着,谁谁是村子里年龄最大的老人,谁谁成了病秧子,谁谁又死了,谁谁家媳妇和婆婆闹别扭了。还说我父亲那个年龄段活着的没有剩下几个人了,如果活着他们都在80岁以上了。甚至交代我她百年之后如何如何。

说到安葬逝去的老人,必须称赞我们村子643年来留下的良好民俗,我们的土话叫:“夺户舁材”。意思就是:只要有一家办丧事,全村子的男人都去参加抬棺材和埋葬,不要分文报酬,不吃一口饭,帮完忙走人。这是贾姓人,在这个村子落户以后给后辈儿孙定下的规矩,在这块土地上生根立后的人们一直严守至今,并适用于其他性别的人家。这个风俗习惯,开始仅仅在我的村子有,后来影响到附近两个村子。再远一点的村子,就没有这个习惯了。其他村子都是求人帮忙,当然也是有偿或者请人吃饭。

办丧事的东家以前只给帮忙的人卷小兰花汉烟,后来有香烟了,每人发的抽几根烟。村子的这个规矩有一天被我破坏了:每人发了一盒香烟,是我安葬父亲时做的事情。根据乡俗,我父亲下葬之日定在腊月二十七,那年只有腊月二十九,没有大年三十。村子里面的人欢天喜地张罗着过年,我却要安葬父亲,在这两个事情极不协调的情况下,有谁愿意大过年的来帮忙?当时,有疑虑是在所难免。因为,我父亲一辈子在外工作,退休还乡与年轻人不打交道;我又在外工作15年,家里虽然有弟弟,但是还未成人;母亲特别要强,与村子里面的妇女相处的方式方法有待商榷。如何安葬父亲、安葬父亲的规格是我最纠结的事情。淳朴和善良的枣涧人,用行动打消了我心头的疑虑。去坟地埋葬父亲的人去了60个人。事后人们说:最近几年,去坟地埋死人的数去你家的人多。枣涧人待我不薄,我不能负于乡人。在埋葬父亲的归途中,我让总管将蛇皮袋里面装的香烟,全部分散出去。

第二天,村里的支部书记在大队的广播里面喊话了。大概意思是:安葬老人的规矩不能破坏,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以后各家各户安葬老人时还要提倡勤俭节约,良好的风俗习惯还要继续发扬下去,不论谁家有事情还要照常关照。我和朋友说:就因为这个事情,书记值得没有指名道姓地批评我吗?他们说:你也知道,咱们村子里面最穷的人死了,第二天就安葬。书记怕人们过年顾不上料理哪家人家的事情,也怕人们笑话他家的寒酸。村里人家的经济趁不起,只的喊喊话。

在农村,钱不是万能的,有钱也不能绕过乡俗。即使你原本不是为了摆阔。安葬父亲事先预计满打满算最多12桌席面。我仅有姑姑一家亲戚,还远在包头,只回来我的表哥、表弟。没有什么亲戚。原本单位已经放假,我联系不到我的直接领导请假,晚上8点我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匆匆忙忙告诉了时任副局长的希田老兄让他代为请假,连夜踏着厚雪回家,送我的是小车队司机志刚。路上,皇冠轿车差点被陷在雪地不能走了。殊不知,在安葬父亲的那天,单位的领导和同事去了一车人,带队的是我的直接领导,现任同煤集团轩岗煤电公司的副总经理高初生。事后计算,一共安排了16桌,由于超出预估,第二天谢人的席面比较寒碜,但是没有人嫌我席面捉襟见肘。

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时至今日,我万分感激村子里的每一个人。他们没有把我这个游子视为异乡人。后来,村子里有人私下说:那娃娃小时候在村子里就不赖,当工人以后也眼不高,回到村子见到人问长问短。还有上年纪的人说:过去村上的人,不管夏天去了轩岗卖瓜,还是冬天去了轩岗拉碳,他们父子都关照吃住。

去年7月村子过古会,受书记、村长之邀,回去捐了款。晚上在奇村镇吃饭,遇到年近60岁、曾经当过村支书的解增祥,他对我说起16岁去轩岗拉碳时,我父亲曾经给他买的吃了韭菜包子的事情,他说那是他一生中吃的最香甜的一次饭,至今都耿耿于怀。酒席上,他十分感谢我父亲,并与我连干几杯酒。我家里虽然没有家训,但是这些事情是量力而行的事情。事过多少年,我们忘记了,村子里面的人们还记得。

我高中毕业在农村生活了一年半。当社员期间,记不清参加过多少次抬棺材的事情。即使逝去的人要埋在后山上,我们都一口气上山。中途不休息。那时已经恢复了16人抬的龙头棺罩。文化大革命期间,是不能用罩的,说是四旧。老人们传说的32个人抬的罩已不鲜见。那时,我们在一个年长族人的指挥下,178岁的小年轻人赤膊上阵,连20多岁后生都轮不上抬棺材。想起那时候的冲劲,真是生龙活虎、无法释怀。

外出工作的本村人,回到老家遇上这个事情,都奋勇争先,唯恐落后,因为他们的老人都生活在村子里。其实,他们内心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风俗习惯如今还在一代一代往下传,没有实质性的改变,只是抬棺材的人的年龄结构变了,都是50岁左右的人。还是当年我们那茬年龄段的人。原来我们村子有1200人,户籍人口800余人,现在常驻人口只有400多人。年轻人都外出打工谋生了,大有抬棺材的人越来越少之倾向。只要我回去村子遇到这个情况,一如既往挺身而出。那个队伍中依然有我18岁之前的伙伴。村子的年轻人少了,帮忙的人自然也就少了。现在就连谁家办喜事、丧事招呼端盘子之类的事情也没有人了,无奈村民只好雇佣外村的“一条龙”服务。也就是席面所用的菜肉和端盘子服务之事,全部承包给别人了。人少了,难怪村子安静了。

和我同龄的人,几近是留守在村子里面的最后一批农民。他们的孩子们在完成学业以后,已经不在村子里面安家立业了,或在县城、或在更远的城市打工。村民的孩子即使在城市租房子打工也不愿意生活在农村。他们的孩子娶媳妇,丈母娘开出的条件是:在县城里买房子,否则不嫁。2000多亩土地的村子,就剩下那些农民弟兄耕作。近年来,尽管国家连年出台新的惠农政策,连农业税都取消了,但是没有人愿意留在农村生活。

20年以后,中国农民、农村、农业问题是一个可怕的问题。谁来耕种那些土地?远离城市的农民,承担着孩子们成家立业、买房子等非常大的经济负担。而城中村的农民,却享受着比城里人更幸福、更富裕的日子。他们除了有好几套房子、好几辆车子以外,每家都有存款几百万元,甚至上千万元。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即使是农村比较。城市里面的贫富差距更为严重。城乡差别尤为悬殊。

原来我们村子所在的乡叫温村乡,撤乡并镇的时候并到了仅有5华里的奇村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更到了几近20里的合索乡。老家附近没有像样的企业,几亩薄田养不了人,外出打工,似乎成了家乡后人的唯一选择。

我参加工作在煤矿开始维持生计,当初享受的是国家照顾职工子女就业政策。现在的政府不安排工作,即使大学毕业以后也的靠自己找工作。一个企业没有稳定的人力资源作为科技创新的动力,我不知道企业的生命力有多强。我们务工者,追求的是实际的生活,而到底依靠打工能够维持多久,确实是个未知数。离开村子的年轻人,几乎都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文凭,他们天天起来在找工作。我无能无德,虽然帮助村子里面一起长大的朋友的孩子安排过几个工作,但总是感觉到力不从心。

在农村,大多数的孩子都由爷爷奶奶带着。我不知道隔代带孩子的弊端,但我知道,农村孩子是缺少父爱和母爱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而父母不在孩子的身边,孩子无法感知父母的爱,在孩子的心里,父母的爱是缺失的。或许多少年以后,人类的亲情会有所改变。 

我的老家已经没有学校。曾几何时200多人的学校面目全非,被村子里批地基、盖房子占了。如今很小的一块地,大门紧锁。农村的孩子们必须到几里以外的学校念书。包括小孩子们上幼儿园。

回到村子里面,总有朋友们说起村子里面的选举事宜。农村政治体制也就是利益体制。村子里掌握权力的就两个人,村书记和村主任。农村的民主选举,谈不上民主,一般来说也就是祖族之间势力的较量。选举首先是拉票,是动用各种关系。在农村,宗族关系很重要,这种宗族关系有可能会影响选举结果,比如张姓李姓杨姓,候选人之间的较量,也是宗族之间的较量。如果候选人是同一个宗族的,那就要看该候选人的平常口碑了。还有就是各种亲戚关系,三姑婆七大妈,原先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选举的这段时间,都频繁地走动起来。候选人在村里的好哥们,这段时间也会为候选人拉关系说好话,俗称助选。由于农村人多数外出打工,村路上的人少,而选举的那段时间,路上走的和骑摩托车跑的,都是候选人和助选的人,村子里显得很热闹。特别是晚上很热闹。

听说经济发达的村子选举更走样。拉票的方式就是花钱,这个在农村选举中也很关键。农村人都讲究实惠,改革开放以后,年轻人基本外出打工,对外面的世界有所了解,综合素质也提高了。但是由于他们始终在外打工,不会因选举而回老家,留下的多数为老人、小孩和妇女,对候选人给的好处,或者大张旗鼓请客吃饭。然后就是画钩的事。如果多个候选人都送,那就要看哪个候选人送的多了。我不认为这是农民不懂民主,被人收买,爱占小便宜,我认为是因农民的朴实,才有了这样的画钩,其实与选举无关,与民主无关,因为整个社会就是如此,在政府机关都做不到的,为什么要让农村人做到?

选举有制度,而农村的选举就是这样,中间操作的细节确实有讲究。我真希望有人能走进农村,走到人民中去,而不是成天纸上谈兵;希望有人帮助中国的老百姓,使他们多懂些,倒逼政府改变和进步,因为人民的力量是强大的。

还有的朋友说起村子后山发现的铁矿问题。说被外地人承包了,村子里面的农民得不到实惠。我说,咱们管不了人家那些事情。话题扯的远了一点。

回家,总是逢年过节,此时才能够感受到农村的活力,因为外出工作的人都回来了。各种车辆停放在街道上,嫣然是一道风景。过完节假日以后,整个村子就又开始变得冷清。

养育自己长大的村庄,现如今像是客栈,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去。别了至亲,到外面去,有的一走少则几月、半年,多则一年或更长的时间。这一走,是期盼,也是希望,当然也有依恋和不舍,因为要生存。

离家又在眼前。开车驶出村子。我突然想起儿时去人民公社过六一节的情景。大夏天,身着一年当中第二身新装白短袖、蓝裤子,系着红领巾,举着彩旗、敲打着锣鼓,同学们排队去联校集会。上午召开庆祝会议、批斗地主富农之后,下午就是各项体育比赛。赛事结束各自回家。晒了一天、饿了一天,再走回村子,疲惫不堪的我总期盼有骑自行车的人带我一段路,心里还想着:等我长大以后一定回报这个人。可是,失望的记忆至今还珍存。我没有丝毫怪怨谁的想法,或许就是这些点滴事情,激发我自强不息、穷则思变。

如今,我有自己的私家车。回家看望母亲来去方便,免去了挤车、倒车的愁事。回村以后,只要有人提出用车,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今年正月初五,岳父过生日,受朋友委托,装上婚事定金,赴岭东部落村女方家约定好朋友孩子的婚事后,中午12点多才匆匆忙忙去了岳父家张罗过生日。我知道在农村没有交通工具之苦。可是,大部分人还怀着心思,舍不下面子开口求人。即使用一次车,也恨不得把家里最稀罕的东西给你拿上作为补报,淳朴善良的农村人。

我这个年龄段的游子回老家,除了逢年过节之外,平时如果回去,不是因为这个朋友的孩子结婚,就是因为哪个朋友的双亲去世。离开村子的心情很复杂,喜忧参半。老家的人们,看到的是我们回家的喜悦,谁见过离开村子时暗自神伤的情景?故土难离,谁愿意游走他乡呢?其实回故乡,内心还有一种情结,看看与自己曾经战天斗地生活在农村的挚友。他们依然在农村日复一日地打拼着日子,他们依然是故乡情结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每次离家前,就提前做母亲的思想工作,让母亲来太原住段日子之事。母亲说:少提这个事情。母亲决定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人,离开故土了;心,其实没有走。离开村子的时刻,又是下一次回家的起点。周而复始,寒来暑去,年复一年。对于游子而言,故乡永远是一本没有写完的编年史。没有成家立业之前,回家什么事情都和父母亲说,不管是喜、是乐、是悲、是泣。如今回家,什么事情都不能全部说来。喜的事情,离母亲好像很远,不能分享;悲的事情,不敢汇报,怕母亲受惊、操心、惦念。儿时那种依赖家的感觉依然很浓,离开家时却心里很空很空。只感觉,该倒出来的话语没有说完,不该吐露的心声依然怀揣着上路。

车子在夜幕下离开村庄。村子在我视线里越来越远。车载广播响起周华健唱的歌:“其实我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春夏秋冬……”。回望远去的村子,泪已朦胧,村子也朦胧。母亲说,走时你把院子里的白菜拿几颗吧。因交通事故匆匆离去,我没有告诉母亲走的原因,什么也没有带。

故乡路不管多长、多远。回家,永远是我生命中少不了的一道风景。只要我还跑的动,直至我跑不动。

再见,我的老家;再见,我的老妈。

 

网络资料:枣涧村地处合索乡最北端,与奇村交界,土地耕种面积128公顷,人口881人,全村党员38人,枣涧村地处合索乡平川和山区的结合部,境内交通便利,地形多样。平川、丘陵、山区的梯形架构为种植、养殖、林果业发展提供了优越的条件。积极响应合索乡党委、政府五项工程,安全工程,确保生产有序,杜绝私采滥挖;和谐工程,及时调处**隐患,确保民心稳定;先锋工程,发挥支部和党员作用,确保充满活力;阳光工程,规范干部行为,从源头上防止腐败,确保民主公开;新风工程,倡导环境新风、文化新风、婚育新风,培育新型农民,确保风清气正。全村上下以科学发展观为统领,2010年度推选为新农村重点推进村,全村上下积极投身新农村建设的伟大事业,大力发展优势产业、致力培育新型龙头、积极扶持合作组织、投资改善基础设施,推进农业产业化的进程。不断探索和实践加强基层组织建设、以党建统领经济的新模式,展现协调进步的良好发展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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