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赋　　　文 / 风流野人

泰山赋　　　文 / 风流野人

已丑之初，三月上弦，朝露皑霜，润于万物，吾与夫子欲登泰山之巅。峰峦巉岩，逶迤迂回，勾心斗角，峥嵘寥廓，层出不穷。步履蹒跚，百米驻足，半里憩栖，高矗云霄，仰望则不知其有几万仞也。 　　少顷，日升东方，晨曦旭霞，清风徐来，叆叇复清，霜露遽涸。于是沐清风，濯臝身灵，飘飘欲有凌苍昊之感。 　　遂相对盘膝虚坐，击石而诵歌，歌曰：“山高石广兮真玉少，世间人厚兮君子稀。五岳平分天下色，泰山独占世间春”。其歌大气而磅礴，其声浑厚而铿锵。夫子遂语曰：“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此非孟轲之言乎？东望齐鲁，北望燕赵，游诸侯，厄陈蔡，此非仲尼之惝怳于列国乎？遥思曩日，弟子三千，遍天下，诸侯闻贤而为师，六合崇而为圣人，而今又安在哉！况吾与尔乃世俗之人也，既无仲尼之才，终鲜颜回之学，苟放形骇恣睢淫乐，犹弗如朝闻道而夕死之人矣。 　　于是夫子有愀然之色，愁凄而增悲，蹇侘傺而含慼，感兴衰之由来，叹人生之仓促，哀茕茕而孑立，悲形影而自顾。不觉鬓白苍颜，佝偻暮年，老已至矣！予闻言乃正襟而语曰：“夫物有盛衰，岁有四季，道有阴阳，人有生死。万物尽在阴阳之变中相辅相成，夫子奈何而悲哉”！ 　　须臾夫子去悲而复谑！余问曰：“泰山之游乐乎”？夫子答曰：“呜呼！吾悟道矣！死则谧寐而入梦，生则惊梦而初寤！人相乎于寰宇，譬若沧海之一粟也”。余聆夫子之言欤！噫嘻善哉！万物之中，陆离人生，惟道恒遐而弗死矣！夫道，邃哉！可受而弗可言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