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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耘春谈章草（最全本）
序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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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贤伦
中国书法家论坛萧耘春先生是我非常敬重的书坛前辈，他的书法、学识与为人在书法界口碑甚佳。心仪很久了，见面却匆匆。前年在杭州恒庐美术馆与萧先生第一次见面，握手晤谈不过三五分钟，那股冲淡、谦和、温润的气息便已让我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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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人与人之间的意气是否相投，常常瞬间便知分晓。萧先生周身透出的不就是我最为珍视并寻觅的古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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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古风的人才能写出有古意的作品。萧先生不发虚妄之言，不作宏阔之想，数十年来执其一端，定其一点，把章草书写深写透，写到人书一体，写出优雅脱俗的动人气息。我以为这正是智者的选择。bbs.' B" W! Z$ e, X! ?7 _*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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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书法创作，就审美追求倾向极而言之，可分为两端：古意与现代性。书法家或分而治之，或兼顾而有侧重，或心无旁骛直取一端之极致。其中利弊成败，因而异，区别与辨析并不困难。但在古意这一端，却很容易被笼统混说。假设把书史长河简单划一界线，则宜放在汉末三国。前后之书，譬之文学：前者是古体诗，是先秦散文；后者便是近体诗，是骈文，两者的品评不可混淆，取法更应细心甄别。章草书处于古意的前段之尾，仍属于“古体诗”一类。) n* m" T9 ^& @4 U& v' f+ b/ K, j
章草书脱胎于隶书，又衍变为今草，严格说来并未真正自我成熟为一种体格。所以就规范而言，虽有《急就》、《月仪》、《平复》及二王草书古拙一系，终究还难成体系规模；至于元明清个别书家，已是各树新面，去古已远了；两汉简牍倒是活水源头，但是隶草相间，要成为章草的取法对象，其中梳理耙剔、转化再造的功夫也非常人可以胜任。再就性情发挥而言，章草书的舒缓雍容与令人的心浮气躁在节律上也反差很大。因此，章草书确实难写。书法,书法家! o6 v4 h9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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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章草就是走克难之道。既然章草夹在隶书、今草之间，那么从隶书或今草进入章草大概是不错的路径。除了朝夕揣摩，积以时日，水到渠成的常规之外，是不是还有“强攻”的可能？假设谈化“体”的意识，强化笔势的改造，先搭出架式，再逐步完善润养，是不是也行？我们常常过于注重辨认书体，而疏于分析笔势，忽略了笔势在跨越书体、营造书风中的巨大作用。当然假设只是一种可能，实践才是现实的。道路肯定有许多条，每个人只能走一条。书法,书法家$ L0 O. Q7 J& U, [4 U
萧先生把自己关于章草的幽微心得化为金针度与寿耀；寿耀又化私为公将其刊行发布，并把自己及与友朋传读之际的感悟、征引附丽编末，扩充为一个生动的章草读本，这对于阐扬萧先生的书学，引发更多的人研习探究章草之兴趣，可谓善莫大焉。& e" k) C$ k, W
寿耀又嘱我写段文字作为配合。因为萧先生在信中的谬奖之辞已令我汗颜，一时顾虑重重不敢贸然动笔。昨日读报，说萧先生与钱钟书先生书信来往三十多年，却从未见过钱先生，萧先生说出了一个让我怦然心动的简单理由：“和钱先生的来往，都是他对我好。再去北京打扰他，太麻烦他了。有先生的照片看看就行。”所谓古风，核心就是为他人想。对照萧先生，我顿时感到自己起先的顾虑其实是很狭隘的。于是提笔把我自己的学习体会报告如上，以就教于萧先生和诸位读者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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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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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耀賢弟：你要我談談章草的學習，這就難倒我了。病了之後，我不僅寫不了文章，連寫信也困難。推辭不了，就隨便説説，不免語無倫次。先列出很有特點幾家説一説，供參考。一、皇象《急就章》〔一〕，幾乎所有學習章草者都要臨寫，要寫得寬博、圓潤，更要注意樸厚。世傳松江本〔二〕最佳，明拓集珍樓摹刻本〔三〕也行，玉煙堂本〔四〕可參閲。二、簡牘〔五〕中有許多章草字，因簡牘出現於不同時地，又與古隸〔六〕相雜，須得分開。這種章草如能寫得返樸歸真，一種特殊的美來，極不容易( 如要寫得生動一些，可參考唐人寫經《恪法師第一抄》〔七〕)。也如鮑賢倫先生寫古隸，海内祇此一家了。你在杭州有個好條件，不時請教鮑先生，一定會得到很好幫助。三、王羲之《豹奴帖》〔八〕，可同時學王獻之《七月二日帖》〔九〕。雖然古人評羲獻楷行草，有所謂右軍靈和，大令奇縱，但這兩種章草卻差别不大。王羲之影響很大，直至清中葉碑學興起之前，還是王的天下。所以趙孟頫〔一○〕的章草臨過《急就章》不止一本，依然屬於王的系統。同時或稍後有鮮于樞〔一一〕、趙雍〔一二〕、俞和〔一三〕，直至明初宋克〔一四〕( 臨寫部分)，面貌稍有不同，也都在趙的勢力圈内。四、陸機《平復帖》〔一五〕，字不錯，但只有八十四字，又無别的書家的字可參照，歷來不見有專攻平復的人( 近人不談)，可知寫這種字難度很大。記得我老師張鵬翼〔一六〕先生用雞毫筆寫今草，偶有平復筆意，但他寫章草卻近豹奴了。。五、索靖《月儀帖》〔一七〕，我較長時間寫月儀，希望你不要寫，我們的路子不能走得太近。六、沈曾植〔一八〕，他先學帖，後學碑，最後碑帖結合。他的章草，從多種隸書中領會，參漢簡，不能確指得力於那一二種。純章草作品很少，只能從他最後幾年的草、行、楷中領會。七、王蘧常〔一九〕，用篆筆寫章草，很好，但不可學。還要説幾句，宋克章草有自運的，有個性，但不能寫得太誇張。俞和《臨定武本蘭亭序跋詩》〔二○〕和《郭雍蘭亭序跋》〔二一〕的佈局，臨一臨，寫條幅時有帮助。明末如黄道周〔二二〕、傅山〔二三〕等，都寫過章草，但個性太強，只可看看。惟王鐸《桃花帖》〔二四〕中有些字可臨。你帶來鮑賢倫先生書法集，我再三拜讀，敢寫古隸，就必須膽識過人，又能寫得美，真難得，佩服佩服。你如見到鮑先生，請代我問好，千切萬切！我精神不佳，寫不好字，就此打住，祝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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耘春〔二五〕，十月八日。
金鉴才《萧耘春论章草》跋
金鉴才《萧耘春论章草》跋
3 V! k( g3 V4 k8 v: r, Q中国书法家论坛仆早岁习章草，文若夫子亟怂恿之。然以居处乡陬，闻见既寡，卒以不得其门而废。近黄君寿耀携苍南萧耘春先生论章草帖来示，梅雨孤灯，快读数过。其品骘古今，辨别利害，允称精审。及赏其点画，则又如月鉴霜林，花舞春风，足备典型，使奉教于当时，仆于此道或不以辍也。夫书者，文章之馀事，而文以载道，故古来书家，皆本乎经术，涣为文章，发之以书，自然随心适意。若萧先生者，蛰居乡里，身无奔竞之劳，心无利名之累，坐拥图书，日亲笔砚，澄怀清心，静观自得，真奇特士也。故行吟挥洒，未有不契乎道而中乎矩者矣。或曰章草甚难，其于萧先生，又奚难哉。庚寅六月五日明庐金鉴才怀云草堂恭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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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拓集珍樓摹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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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拓集珍樓摹刻本《急就章》，世不多見。
啟功認為或亦源出『松江本』。據『松江本』最初拓，第廿三章真書『礐』书法,书法家8 V0 C' p4 T/ E& p( }
字，今傳『松江本』全碑此字已損；『泰和館本』誤作『礬』，而此本點
畫無恙。即此一字，不僅傲諸翻本，且足據『松江本』晚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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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珍楼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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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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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羲之《豹奴帖》
王羲之，東晉書法家，字逸少，祖籍琅琊臨沂（今书法,书法家" C8 O( e) @( ?! v4 a0 ~
屬山東），後遷會稽（今浙江紹興），有『書聖』之稱。歷任秘書郞、寕遠將軍、江州刺史。後為會稽内史，領右將軍，人稱『王右軍』、『王會稽』。其子王獻之書法亦佳，世人合稱為『二王』。《豹奴帖》，王羲之書，拓本。六行，七十字，章草。此帖曾為《宣和書譜》著録。元朝時，此帖前二行墨蹟本尚存世，其中第二行有『眠食』二字，元人題為《眠食帖》。《二王帖評釋》曰：『是絹本，趙子昂、鄧善之（文原）題為《眠食帖》。』《式古堂書畫匯考》載有元人關於《眠食貼》諸題跋。若趙孟頫跋：『右王右軍《眠食帖》真跡。% C8 _, l' x, E/ F
世之博古之家，所收王帖，僕亦畧見之，如此帖章草，奇古雄強，精神通书法,书法家& G' i$ k1 X* R3 r" [0 P3 K
人，指不可再屈也。』鮮于樞跋：『右軍云：吾書比之張芝，猶當雁行。觀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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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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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趙孟頫书法,书法家4 M$ ]3 M0 P$ a5 @; e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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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孟頫（一二五四——一三二二），元代吴興（今
浙江湖州）人。字子昂，號松雪道人、水精宫道人。本宋太祖十一世孫，书法,书法家: o4 o7 b" G/ l
秦王趙德芳之後。幼聰敏，讀書過目成誦，為文操筆立就。宋亡入元，bbs.4 z3 x2 ]; `: t
得世祖忽必烈賞識。仁宗時，官至翰林學士承旨。其操履純正，博學多聞，
書畫絶倫，旁通佛、老之旨，皆人所不及。卒贈魏國公，謐文敏。工繪畫，中国书法家论坛' W: y* R7 Z8 g* g( g! A( d: v
善作山水、木石、花竹，尤精人馬。書法高超絶俗，名滿天下。篆、籀、bbs./ ?+ P9 K4 q; ~0 x9 j: _
分、隸、真、行、草書，無不冠絶古今，而真行尤為當代第一，小楷又
為諸書第一。其書體勢緊密，姿態朗逸，圓轉遒麗，世稱『趙體』，對後
世影響巨大。趙孟頫章草書臨皇象《急就章》卷，雖是臨本，但時出新意，bbs.+ U" X! {; y. Z- i* M: D9 x5 ]
用筆輕重有節，突出『燕尾』，氣勢跌蕩。章草《千字文》，為趙孟頫章书法,书法家/ r+ V, v/ f$ N ~+ @
草代表作，結體端莊大方，用筆凝重中見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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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鮮于樞bbs.) F. ?5 E, J& m1 D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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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于樞（一二五四——一三二二），字伯機，號困书法,书法家+ f' w! J! U/ u& y* W3 ]' l
學山民，寄直老人，元大都（今北京）人，一説漁陽（今北京薊縣）人，书法,书法家3 @4 I' k/ {* [3 P3 W* C4 d
先後寓居揚州、杭州，曾任浙東都省史掾。大德六年（一三○二）任太书法,书法家1 v8 z2 ]2 a4 E `1 q& a# A. b D
常典薄。早歲學書，未能如古人，偶于野中見二人輓車淖泥中，頓有所悟。书法,书法家6 z( U$ z3 q0 \- u1 q m
他與趙孟頫齊名，同被譽為元代書壇『巨擘』，並稱『二妙』，但其影響
畧遜于趙孟頫。鮮于樞兼長楷書、行、草書，尤以草書為最。其書多用
中鋒回腕，筆墨淋淳酣暢，氣勢雄偉跌宕，酒酣作字奇態横生。他的功力很扎實，懸腕作字，筆力遒健。趙孟頫對他的書法十分推崇，曾説：3 w" }" v4 q% b! H
『余與伯機同學草書，伯機過余遠甚，極力追之而不能及，伯機已矣，世
乃稱僕能書，所謂無佛出稱尊耳。』同時代的袁褒説：『困學老人善回腕，书法,书法家" ^- w- m/ R% ^* `( K; V$ A7 R
故其書圓勁，或者議其多用唐法，然與伯機相識凡十五六年間，見其書书法,书法家/ L. ?9 D+ ?9 i, l
日異，勝人間俗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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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宋克
宋克（一三二七——一三八七），字仲温，一字克温，
自號南宫生，明長洲（今江蘇蘇州）人。官鳳翔同知，卒任。工草隸、小楷，中国书法家论坛* a: J$ x: {8 d; L! I
尤善章草，楷法鍾王。《書林藻鑒》評其章草『茂美沖和，信能入晉人之室，bbs.) B. t9 ]+ u, s( P3 ~: u3 `; ]# H
唐以後無足頡頏者』。宋克章草，頗得力於《急就章》，又不所拘，力變前法。
體勢變得修長，用筆以楷法帶草法，粗細對比，爽快圓勁。明王世貞《藝
苑卮言》云：『嘗論章草自二王後，僅一蕭子雲。即顔、柳、蘇、米以书法,书法家6 f' R& y* N. f% C2 a' T; B1 d9 X5 V
至趙吴興負當代能聲，而不一及之。黄長睿刻意其學，而無其法。國初，
宋仲温可備述者，然波險太過，筋距溢出，遂成佻卞。及觀仲温書《急就章》，书法,书法家 |: [; Z+ G+ Z; X
結意純美，以為征誅之後，獲覩揖讓，而後偶取皇象石本閲之，大小行书法,书法家& e( w7 E7 s* r3 X+ ]9 K0 A. ~
摸及前後缺處若一。惟波撇小異耳，此豈亦仲温臨象本耶？』宋克章草
書另有《孫過庭書譜》，楷書和章草相間，結體及用筆隨意而發，章法前, E9 ]' x* S, l0 o4 v
後有變奏，平添出一番趣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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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陸機《平復帖》书法,书法家4 @5 Q/ ?' T3 H) [- Q"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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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機（二六一——三○三），字士衡，晉吴中国书法家论坛- @+ i7 G, v+ A
郡吴縣華亭（今上海松江）人，文學家、書法家，與其弟陸雲合稱『二陸』，
後死于『八王之亂』，被夷三族。曾歷任平原内史、祭酒、著作郎等職，
故世稱『陸平原』。陸機所書《平復帖》，距今已有一千七百餘年，是現
存年代最早並真實可信的西晉名家法帖。《平復帖》在中國書法史上佔有
重要地位，同時對研究文字和書法變遷有參考價值。該帖草法獨特，結
體峻拔，似用禿筆書寫，凜凜有風神，收筆『燕尾』含而不露，介乎章书法,书法家+ k) j8 N" ~& B
草與今草之間。與傳世章草法帖和王羲之今草相比，該帖别有意趣。近
代西陲出土漢晉簡牘及墨蹟殘片中，頗有類此者，從中可窺晉人章草之书法,书法家' | s% u0 G1 X: A; \
風貌。明董其昌跋此帖云：『蓋右軍以前，元常之後，惟此數行，為希书法,书法家- q, h7 m7 J- `- C+ n3 Z- `- I1 V: C
代寶。』張丑《清河書畫舫》評曰：『《平復帖》最奇古，與索幼安（靖）
《出師頌》齊名。惜剥蝕太甚，不入俗子眼。然筆法圓渾，正如太羹玄酒，& Y- |* ], Z' y# o9 l; I" ~1 r) G
斷非中古人所能下手。』啟功有詩：『十年遍校流沙簡，平復無慚署墨。。。。。
沈增植 孤不度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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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傅山bbs.+ C' d/ {; s4 ^; N( T5 M ?
傅山（一六○六——一六八四），山西太原人。明清
之際思想家。初名鼎臣，字青竹，改字青主，又有真山、濁翁、石人等书法,书法家# K6 N3 ~7 a7 Y1 @' o3 E5 V
别名。中國古代思想文化史上的一座奇峰，被稱為『清初六大師』之一，
同時代人評價他『學究天人，道兼仙釋』，『博極群書，時稱學海』，在書
法繪畫藝術甚至醫學方面均有非凡的造詣。傅山書法各體皆精，尤以行书法,书法家# z$ i& d2 y3 k( z9 u+ E, X0 I
草書為最。他初學趙孟頫、董其昌，幾可亂真。他學富五車，積學深厚，书法,书法家: W. V" A7 Y1 z. c1 T* U
又頗具個性，使之成為晚明清初書法創新思潮的代表之一。他『寧拙勿巧，
寧醜勿媚，寧支離勿輕滑，寧直率勿安排』的『四寕四毋』理論影響深遠。
有《霜紅龕集》傳世。傅山也善作章草，他到晚年對自己的章草極為得意：bbs., m& \# n( s6 i8 S* j) c; ?
『吾家現今三世習書，真、行外，吾之急就，眉小篆，皆成絶藝。』傅山
章草的冊頁、手卷等，多作於晚年。他認為章草是可以溝通篆、隸和真、书法,书法家& U. ?0 z9 O. A1 P* c9 X: t8 v: n
行、草的，如對冊頁《甕泉難老》、《古城夕照》、《天門積雪》、《崛圍紅葉》
萧云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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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记
黄寿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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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OO八年秋，我有幸参与鲍贤伦先生在宁波美术馆举办书法个展的整个过程。鲍先生追本溯源的古隶给我感触颇深，使我对发端于古隶的章草有一股学习的冲动。趁回老家探望恩师萧耘春先生时，我很认真汇报几年来在杭州的学习情况，谈到深以为憾的两事：一是过去在先生身边十多年没有好好读书、做学问；二是虽临过大量篆隶真草，而又专攻行草，却唯独没碰过先生最为擅长的章草。没想到的是，过后不久，从未给我写过信的萧先生，竟一口气给我写了九纸尺牍，专谈如何学习章草，令我大喜过望。所喜之余，我迫不及待地与书法界朋友分享。最先看到此尺牍的是柳河和胡小罕两位学兄，他们不约而同地建议出版，并对该书的体例、构思提出了具体的方案，让萧先生这通体大虑精、深入浅出而又格调高古的尺牍得到更多的同道共赏。中国书法家论坛* O3 t. q0 v! b1 A5 W- \, e4 G
萧耘春先生在书法之外，文史诗词造诣颇深。先生少年时即随浙南书坛名宿张鹏翼先生学习诗文书法，张先生擅写鸡毫，以行草名世，萧先生师其心不师其迹，却专章草。山谷云：“蕙之九荂，不如兰之一花。”萧先生固守一隅，长期优游于章草之道，自成一家。从师之初，张先生说：“你要把诗和古文学习好，至于书法，可慢慢来。”这句平实的话影响着萧先生，他把大量的时光花在读书上，哪怕在被错划为“右派”的日子，先生也从不释卷。萧先生不求闻达，甘守寂寞，与世无争。他与钱钟书先生通信三十多年。钱钟书先生逝世后，有记者采访萧先生，先生婉拒，他说：“钱先生是珠峰，而我只是微尘。”杨守敬《学书迩言》中引清代梁山舟话，说学书有三要，天分、多见、多写。杨守敬“又增以二要：一要品高，品高则下笔妍雅，不落尘俗；一要学富，胸罗万有，书卷之气，自然溢于行间。古之大家，莫不备此，断未有胸无点墨而能超轶等伦者也。”萧先生人品与学识俱高，故其书也神清气爽。他的人品、学识、书品完美结合，值得我们年轻一代学习。书法,书法家! F9 `2 i: |+ F3 u
编辑这册《萧耘春谈章草》的过程，也是我对章草梳理和学习的过程，更是让我感受各位长辈、老师道德文章的过程。金鉴才先生为之题跋，鲍贤伦先生欣然作序，两位先生均对萧先生作了高度评价，都谈了对章草的认识，观点独到，充实了这个集子的学术内涵。
法家6 j0 M9 ^5 f. C, B
今年适逢萧先生八秩，同时也是我受业先生二十周年。因此，此书的出版又多了一层意义。我心有感铭，感谢苍南县委宣传部戴嘉宝部长的大力支持，感谢陈纬、郑利权两兄分别于“注解”和“历代书家论章草”章节用心用意、劳多绩显。感谢戴家妙、许洪流、李介一、陈斯、黄建生诸兄提供的帮助。众人拾柴火焰高，没有各位师友的支持和帮助，就没有这个集子的面世，但因本人，学识有限，谬误难免，企盼方家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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