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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流浪儿童的生命能换来什么?

 指间飞歌 2012-11-23

五个流浪儿童的生命能换来什么?

凤凰网评论专栏作家 潘采夫
2012年11月23日 07:55   

作者:潘采夫

核心提示:社会的不自由,并不是对社会冷漠的理由,如果只是悲哀和叹息,而没有具体的行动,没有自我的组织,没有行动的热情,那你期待的理想社会何时才能到来?我们从内心应该知道,那5个流浪儿童的死,我们每个人都应有一份责任。不知那5个孩子的死,能换来我们深深的自省和自觉的行动吗?

  

近日,贵州省毕节市5名流浪儿童死于一个垃圾箱,他们在生火取暖时由于一氧化碳中毒身亡,这起人间惨剧令公众陷入震惊,人们无法接受在经济飞速发展的中国,竟然还有如此可怜的儿童,还有如此贫困的家庭。在巨大的现实反差与心理冲击之下,公众和媒体掀起了问责浪潮,让当地政府难以招架,处理一批官员以应付舆论的同时,也紧急出台一批救助流浪儿童的措施。全国各地也纷纷出台措施,仿佛流浪儿童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五个流浪儿童以他们的死,但真的会这样吗?但经验告诉我们,也许没这么简单。

舆情汹汹之下,当地政府出台措施极为迅速,不仅扩大救助工作人员编制,还开通流浪乞讨人员求助电话,在街道设立救助指示牌等等,看上去至少在毕节,流浪儿童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与儿童的惨死同样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家庭触目惊心的贫困,“家徒四壁”完全不足以形容其惨状,父母与孩子不仅一无所有,而且你从他们的表情里看不到希望。如此严重的贫穷,再得不到有效的扶助,就是产生流浪儿童最合适的土壤。儿童在严防死守之下即使呆在家里,他们的境况又比出去流浪好多少呢?所以,挽救一个家庭,才能真正拯救孩子,据我所知,这样的贫困家庭在贵州不在少数,政府准备怎么着手解决呢?

儿童最重要的两个成长之地,一是家庭,二是学校,家庭已是如此,学校的情况又如何呢?现在知道,5名流浪儿童,有4名辍学,这不能不令人担忧当地的教育状况。去年,教育部长袁贵仁称:“从2000年到2010年十年间,中国的小学减少了一半,从55万所减少到26万所。初中减少了六分之一,从6.4万所减少到5.5万所。”学校撤并是教育下的一盘大棋,但这种剧烈的格局调整,以及“农民上楼”“撤村并校”等政策的背景下,毕节的中学辍学率达到近7%,小学教育虽然没看到统计数字,但辍学率增加是肯定的。这种基础教育的倒退,使儿童保护问题更加严峻。如果教育问题不解决,救助儿童也只能是杯水车薪,又能起多大作用?

事件发生以后,毕节政府出手很快,孩子所在区镇负责人、孩子所在小学校长、当地民政部门负责人被免职、停职,看似雷厉风行,其实不过是被动反应。但从记者了解情况看,不能说当事人毫无作为,比如去年底5个孩子曾离家出走,就是民政部门发现、安置,并送回家里。4名孩子辍学,老师就多次动员他们回学校,但孩子们拒绝上学,唯一的在校儿童出走第二天,校长就和老师一起上门家访,当地派出所也多次送这几个孩子回家。这些部门都做了工作,并非严重渎职,但悲剧依然发生了,这显然是整个社会救助系统出了问题,而不单单是某个部门的失职。如果5个流浪儿童的生命,只是换来几个负责人的停职,而不是对社会救助制度的完善和反思,那并没有什么意义。

在人为灾难出现之后,民间激烈问责,政府疲于应付,已经成了固定模式。在毕节惨剧中,我没有发现民众参与社会救助的影子,只是事发之时,民众才开始群情激奋。这是自然的事,因为政府扮演的是十项全能选手的角色,把整个社会事务给管控起来,事无巨细,大包大揽,不容民间社会自我管理,而民众由于被迫事不关己,遂索性袖手旁观,出了事情之后,只能问责政府,并不反思自身。这就是官方社会与民间社会的分裂,实际上一个健全的社会,民众对社会事务的自我管理,是极为重要的一部分,也是政府所无法替代的。如果这出惨剧能让政府明白到,政府并不是万能的,在很多领域力有不逮,从而放宽对民间组织的限制,鼓励民众管理社会事务,官方民间共同搭建社会救助系统,这才能从根本上提高社会救助能力。当然这就上升到了制度层面,等于要求政府出让权力,如果权力机构只警惕权力的归属问题,那么,所谓搭建社会救助体系仍只是一句空话。

而老百姓自己,也自有反思之处。社会的不自由,并不是对社会冷漠的理由,如果只是悲哀和叹息,而没有具体的行动,没有自我的组织,没有行动的热情,那你期待的理想社会何时才能到来?我们从内心应该知道,那5个流浪儿童的死,我们每个人都应有一份责任。不知那5个孩子的死,能换来我们深深的自省和自觉的行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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