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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忆里的济南老火车站

 红瓦屋图书馆 2012-12-20
■口述城事
童年记忆里的济南老火车站
  • 2012年12月20日  来源:齐鲁晚报
  • 【PDF版】
  对于有幸见识过济南老火车站风采的一代人来说,我们与老火车站的交往与交情,已经永远定格在既单纯又快乐的童年时代:俱往矣,一切尽在追忆中。
  □ 蜀渝

  近期看到《齐鲁晚报》关于复建济南老火车站的报道,仿佛打开了记忆的盒子,特别是看了德国建筑设计师、济南老火车站的设计者赫尔曼·费舍尔的孙女西维亚复制的济南老火车站的照片资料——“德国传来老火车站的‘童年照’”及其相关报道,我一下认出了失去多年的“老朋友”,尤其是“德国大钟”与候车室的门窗,都像我童年的好伙伴一样感到熟悉又亲切。
  那是我上中学的时候,社会上“学习雷锋好榜样”蔚然成风。周末,我们经常从济南市五里牌坊徒步到济南老火车站,去做好人好事。开始时是学校组织红卫兵义务劳动,班里的二三十个同学一起去,规模声势较大,多数人被分到候车室里擦门窗、擦条凳、扫地,少数人会被分到火车站里面的站台上去干杂活,进入站台的同学可以在站台上买到一角钱一个、不要粮票的肉烧饼。那时济南其他地方的烧饼要粮票,价格是:椒盐烧饼五分一个,几乎没有油;油酥烧饼的油多一点,七分钱一个。火车站站台的肉烧饼虽然要一角钱,但是不要粮票,而且个头大、味道好,是肉馅的。
  再后来,搞不清我们是迷恋老火车站那漂亮的哥特式建筑,还是那熙熙攘攘、南来北往的人群的热闹劲儿,或者是那一角钱一个、不要粮票的大肉烧饼,当然首先是在我们心目中学雷锋是很光荣的事,总之每到周末我们几个同学兼好朋友就会相约去火车站义务劳动。
  有一个星期六,我和慧珍、秀芬又相约来到火车站。一般我们会直接找车站里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只要说明是来义务劳动的,就有人带着去服务员工作室拿抹布、扫帚等,然后领着去需要打扫的地方。我最爱擦拭候车室里的门窗玻璃,老候车室的门窗玻璃不像当代建筑毫无神秘感的大块玻璃,而是我比较喜欢的那种小格子玻璃,我可以通过其中一块玻璃望见一个充满丰富想象的大世界,有点“全息”的感觉。我常一边擦玻璃一边看着车站里南来北往的绿皮火车轰隆隆开过,看着忙忙碌碌的乘务员及来来往往的旅客,感觉到生活无比精彩美好。
  正手脚不停地忙着呢,“哎?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我赶紧趁机溜进站台买了几个肉烧饼。正在我得意扬扬暗自高兴时,突然看到秀芬手拿三个肉烧饼笑眯眯地向我走来,我赶紧拿出抹布又擦拭起玻璃来。
  “买了吗?肉烧饼可不多了。”秀芬关切地问我。
  我举起手里的肉烧饼给她看。秀芬说:“走吧,我两个妹妹在家等着吃呢。”招呼了慧珍,然后哼起我们在回家路上常常唱的歌曲:“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秀芬突然说:“哎,你不知道,你上次让给我的肉烧饼惹祸了。”秀芬上周来义务劳动时,干完活后肉烧饼卖完了,我只好忍痛让给她一个。
  看到我不解,秀芬说:“拿回家后,我妈把一个烧饼掰成三块儿,说好小妹妹先挑,大妹妹再挑,剩下的我吃。谁知我妈掰得太均匀了,小妹妹挑不出大一点的来,急得大哭,我妈一生气就把小妹妹的那块吃了,小妹妹哭得嗓子都哑了。今天临出门时,我妈嘱咐我,千万先把肉烧饼买好,如果买不着三个就一个也别买……”说着说着,我们哈哈大笑起来。
  回首往事,这样难忘的记忆还有很多。最刻骨铭心的是,济南老火车站的建筑群有种异国情调,既庄严又浪漫,既亲切又神秘,火车站候车室里高大的门窗做工精良,历经岁月与文化的滋养和积淀,仿佛是一部百读不厌的大书,承载着无限的人文内涵,令人着迷;透过玻璃门窗,看着来来往往通往远方的绿皮火车,又是那样令人神往。
  当看到《齐鲁晚报》关于“重建”济南老火车站的报道后,我第一时间拨通了慧珍的电话,“哎,好消息,据说又要重建老火车站了。”慧珍问:“你听谁说的?”“齐鲁晚报。”“为什么?”“可能是让你找找感觉吧,哈哈。”“那当初拆了干吗呢,这不是穷折腾吗?”“啪!”慧珍挂了电话,我感觉从老火车站拆了以后,慧珍就一直生气,也不知道生谁的气。
  我想象不出复建的老火车站会是什么样,我所见过的诸多浪得虚名的“重建”连形似都谈不上,更遑论一座建筑的个性、尊严与灵魂。对于有幸见识过济南老火车站风采的一代人来说,我们与老火车站的交往与交情,已经永远定格在既单纯又快乐的童年时代:俱往矣,一切尽在追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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