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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发进化》节选(8-12)

 默特 2012-12-29

 

 

 转载]《自发进化》节选(8-12)

已有 203 次阅读 2012-12-25 12:51 |个人分类:科普|系统分类:科普集锦|关键词:老男孩俱乐部 环境信号 性腺 生命奥秘 疾病本质

是大脑还是性腺?

我们必须强调,尽管细胞当中的大量蛋白质通路提供了生命的功能,但仅仅拥有这些通路并不能产生生命。生命有赖于细胞内各种蛋白质通路之间精确的协调与控制。大脑及与其相关的神经系统扮演了协调生命当中所有这些通路的调控机制。

那么……细胞的大脑在哪里?好吧,刚好和你或许已经知道的相反,细胞的大脑不在基因里边。如果你回想一下高中或者大学里学到的生物学知识,你或许记得细胞里边最大的细胞器,细胞核,被描绘成细胞的控制中心,或者说大脑。由于基因就住在细胞核中,而且人们又假定基因控制生命,所以傻瓜都会认为这个细胞器扮演了细胞的大脑。然而,考虑到主观臆测那臭名昭著的本质,我们必须质询这种信仰的准确性。

80年前就已发表的很多实验结果挑战了基因是操作细胞之大脑这一主观臆断。如果你切掉任何一种活物的大脑——还拿剁掉脑袋的小鸡说事儿——它就会死掉。但如果你从细胞里弄走细胞核——这个手术称为核摘除术——细胞却能继续活下来,而且很多细胞能在没有基因的情况下存活两个月甚至更久!事实上,摘除细胞核的细胞会继续正常地运作,直到它们需要更换某些对生存至关重要的蛋白质零件为止。

基因其实只是用来制造蛋白质零件的蓝图。摘除了核的细胞最终死掉时,并非由于没有了基因的当下效果,而是因为它们无法替换那些磨损掉的蛋白质零件,那么作为后果,它们不可避免地开始衰弱。尽管传统思维教我们相信细胞核是细胞的大脑,实际上,细胞核在功能上等同于细胞的性腺,是它的生殖系统。

这种误传是可以理解的。通观历史,科学主流一直是“老男孩俱乐部”。因为男性向来是以用性腺思考著称的,根据这种偏向性,那么把细胞的核混同为它的大脑也就是一种可以理解的错误了。

那么,如果基因不是大脑,什么东西是大脑呢?其实,大脑就是细胞的膜,等同于细胞的皮肤。在细胞膜上内置了很多蛋白质开关,它们负责对环境信号做出反应,把这些信息传递给细胞内部的蛋白质通路。几乎对一个细胞所能识别的每一种环境信号而言,在它的膜上都有一种不同的蛋白质开关。有些开关对雌激素起反应,有些对肾上腺素起反应,有些对钙起反应,有些则对光波起反应,等等。

尽管一个细胞的膜上或许有数以十万记的开关,但我们并不需要分别研究每一个开关,因为它们都共享某些共同的基本结构和功能。下图就是一个基因膜开关的概念性图示。

1-4. A图:每个细胞都有很多感受器蛋白和效应器蛋白,它们穿过细胞的膜,把细胞内部的细胞浆与周围环境连接起来。打个比方,这些蛋白质相当于各种开关,负责开启细胞的马达和齿轮组的运动。B图:当感受器蛋白接受了信号时,它就会改变形状,并与效应器蛋白相连接。

每个膜开关都是一组感受装置,它由两个基本部分组成,即感受器蛋白效应器蛋白。感受器蛋白,顾名思义,能够接受或者说感觉环境信号。当它接收到最适互补信号(B图中的Primary Signal)时,激活了的感受器就会向效应器移动,并且与开关的效应器蛋白相结合。

在右侧的图中,看上去感受器蛋白好像和效应器蛋白正在握手(B图中的箭头所示)。正是这种连接使信息得以从细胞外部传递到细胞内部,从而用来引发行为。

感受器激活效应器蛋白之后,后者会发出一个二级信号(B中的Secondary Signal),它穿过细胞内部的细胞浆,控制特定的蛋白功能和通路。各种膜开关的协调活动使细胞得以对不断变化的环境作出反应,演奏出和谐的代谢与生理活动乐章,从而维持其生命。

感受器蛋白为细胞提供了对环境中各种要素的觉察,而开关的效应器蛋白则生成信号,也就是调节特定细胞功能的物理感受。综合考虑的话,这些位于细胞膜上的开关提供了“某种透过物理感受实现的对于环境诸要素的觉察”。

这个短句本身刚好给了我们开启生命奥秘的钥匙。你准备好了吗?

这段文字是字典上关于知觉的定义,这个词的拉丁词根意思是“理解”,字面意思是“拿进来”。因此,细胞膜上的蛋白质开关代表了知觉的基本分子装置。由于这些开关控制了细胞的分子通路和特定生物学功能,我们可以自信地得出结论说,知觉控制行为

而且,亲爱的读者,在细胞水平上和人类个体水平上,知觉都控制着行为,这个事实就是生命的真正奥秘!

新前沿生物学结论之三

细胞膜上的蛋白知觉开关通过调节细胞的功能与行为对环境信号做出反应。

疾病的本质

有时候,身体的天然和谐被破坏了,我们就会体验到不适(dis-ease,与disease即疾病谐音——译者注),这是一种反映,表明身体无法维持对其功能装备的正常控制。由于行为是通过蛋白质与其互补信号之间的相互作用产生的,因此不适其实只有两种来源:要么是蛋白质有缺陷,要么信号被扭曲了。

在全球人口中大约有5%带有天生缺陷,也就是说,他们的基因有突变,编码了一些功能异常的蛋白质。结构上畸形或者有缺陷的蛋白质可能会“卡住机器”,干扰正常的通路功能,从而损害生命的品质与质量。然而,人类人口中的95%来到这个行星上时,都带着一套功能完美的基因蓝图。

由于我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拥有完美健康的基因组,并且能制造功能完好的蛋白质,这群人的疾病最大的可能归因于信号本身。信号导致功能障碍和不适的情况主要有以下三种。

第一种情况是损伤。如果你的脊柱扭伤或者错位,并因而物理地阻碍了神经系统的信号传递,它可能导致在你的大脑和身体细胞、组织和器官之间交换的讯息发生失真。

第二种情况是毒性。毒素和有毒药物在我们体内代表着不适当的化学物质,它们可能在神经系统与其靶细胞、靶组织之间传递信号的途中扭曲其信息。上述两种情况导致的信号畸变会抑制或者改变正常的行为,导致不适出现。

第三种情况,也是在不适过程中最重要的影响信号的因素是思想,也就是心智的行动。与心智相关的疾病在发病之初并不要求身体上有任何物理问题存在。健康是由神经系统的特定能力阐释的,即精确地感知环境讯息,并且选择性地启动适当的维生行为。如果心智误解了环境信号,并且生成不当的反应,那么生存就受到了威胁,因为身体的行为与环境失去了同步性。我们可能不会想到,一种思想足以侵蚀整个系统,但事实上,错误知觉的后果可以是致命的。

想一想患有厌食症的人的情况。尽管亲戚朋友都清楚地知道这个皮包骨头的人已经离死不远,但厌食症患者本人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胖子。由于采用了这种类似哈哈镜影像的扭曲观点,所以厌食症患者的大脑试图通过抑制系统的代谢功能(哎呦!)来控制这种错觉中的体重失控状态。

如同所有的政府实体一样,大脑总是在寻求和谐。神经的和谐表达为一整套措施,借以保持心智的知觉与我们所经验的生活之间的一致性。

在催眠表演秀舞台上,经常可以得到一些有趣的领悟,了解心智是如何在其知觉与现实世界之间制造和谐的。催眠师从观众当中邀请一位志愿者上台,催眠了,然后要求他拿起一杯水,并告诉志愿者这杯水重达一千磅。在这个错误信息诱导下,这位志愿者拼命想把水杯拿起来,全身肌肉隆起,青筋暴露,气喘吁吁,却仍然无法成功。这怎么可能呢?显然,就算这个人的心智坚信如此,这杯水也没有一千磅重。

为了实现他所知觉到的现实,即重达一千磅,不可能举得起来的一杯水,这个被催眠者的头脑在给举起水杯的肌肉发出信号的同时,也给放下水杯的肌肉发出相互矛盾的信号!其结果就是在两群相互对抗的肌肉之间开展了一次长度不变的力量锻炼,结果当然没有任何实际的运动出现——除了出了大力流了大汗之外。

细胞、组织和器官不会质疑神经系统送来的信息。相反,他们不论对精确的支持生命的感知,还是对破坏性的错觉,都会以同等的热情做出反应。其结果就是,我们知觉的本质极大地影响着我们人生的命运。

尽管我们大多数人都意识到安慰剂效应那种具有治愈性的影响,但很少有人知道它那邪恶的双胞胎兄弟——危害剂效应(nocebo effect,这个词源于拉丁语nocere,字面意义是“我将导致危害”,通常被译成“反安慰剂效应”——译者注)。正如正性思维肯定能产生治愈作用,负性思维——包括那些相信我们在疾病面前很脆弱,或者已经暴露在某种有毒条件之下等——能真的显示出这些想法所代表的那些我们不想要的现实。

一群对某种有毒常春藤过敏的日本儿童曾经参加过一项实验,在实验中主试用这种有毒植物的叶子涂抹在他们的一条前臂上。作为对照,一种与该植物长得很像的无毒植物的叶子被涂抹在另一条前臂上。正如意料之中的那样,几乎所有的孩子在涂了有毒叶子的那条前臂上都长出了皮疹,而对对照叶子没有反应。

这些孩子不知道的是,这些叶子被有意地贴错了标记。是那种被有毒植物触碰过的负面思维导致了皮疹!在绝大多数孩子身上,真正有毒,但却被当做是无毒的对照叶子的接触并没有产生皮疹。结论很简单:正性知觉促进健康,而负性知觉则凝结为不适。这项难以理解的关于信念力量的实例是导致心理神经免疫学这门科学创建的奠基性实验之一。

想一想,在所有医药治疗的效果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来自于安慰剂效应,那么在所有的疾病和不适当中,又该有多大百分比是由于危害剂效应呢?或许比我们认为的更多,特别是在考虑到心理学家的那项估计之后,他们估计在我们所有的思想中有70%是负面的和多余的。

知觉对于塑造我们人生的特征和体验有巨大的影响。由于这些知觉的存在,那些充满信心的人才能痛饮毒药,才能快乐地与毒蛇共舞。知觉塑造了安慰剂效应和危害剂效应。它们比所谓正性思维更有影响力,因为他们并不仅仅是你脑子里的想法。知觉是渗透到每个细胞的信念。简单地说,我们身体的表现就是我们心智中知觉的注脚,或者用最简单的说法,信者得见!

新前沿生物学结论之四

准确知觉促进成功;错误知觉威胁生存。

我们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多种局限性的、自我破坏性的错误知觉,它们不断侵蚀着我们的力量、健康与希望。

正如我们在下一章中将要看到的那样,对我们的知觉影响最大的程序主要都是从别人那里获得的,并不一定支持我们自己的个人目标和志愿。事实上,我们很多的优点和弱点,那些我们拿来当做自己特质的部分,其实都直接来自家族知觉和文化知觉,并且在我们六岁之前就下载到我们的心智之中了。这些在发育年龄阶段中获得的程序性知觉对我们成年期人生中所经历的健康和行为问题应负主要责任。想想看,正是由于这些局限性的编程,有多少孩子从来未能实现到他们的完整潜力或梦想吧。

毫无意外地,这些自我破坏性的程序也阻挠着我们试图改变世界状态的努力。这个启示告诉我们,在我们出去改变世界之前,我们必须首先考察自己内部,来改变我们自己。然后,通过改变我们的信念,我们就在改变世界。

正如改变世界的情形相仿,改变我们自己所需要的有时也不只是良好的愿望。我们必须了解心智的本质,以及大脑那天生的二元性,意识和下意识心智,如何控制我们知觉的表达。在下一章中,我们会懂得何以我们眼前所知觉的东西就是全球进化的大门。



[转载]《自发进化》节选(9)

已有 191 次阅读 2012-12-26 12:35 |个人分类:科普|系统分类:科普集锦|关键词:进化 基因 表观遗传学 命运 知觉

第二章:一发全身

“在这个需要看精神科医生的病态世界里,
我们并不需要另一种进化的理论。
我们需要的是进化的实践。”

——斯瓦米·贝雍达南达

自发进化的承诺所预示的绝不比全球性转化的实现更少。但在我们能够重塑我们的外部环境之前,我们必须首先完整地觉察内部世界。

在我们皮肤之下的是一个由50万亿细胞组成的熙熙攘攘的大都市,其中每一个细胞在生物学上和功能上都等同于一个缩微版的人类。这并非为了制造影响力所说的某种夸张的陈述。不,真的如此,因为一旦我们明白了我们的细胞与我们之间引人注目的相似性,我们将开始向细胞学习某些过程和实践,这是细胞在数十亿年间所完善起来的。我们还将获得启示,了解我们的细胞是怎样产生意识的。进而,通过进一步意识到那种意识怎样在细胞之间运作,我们可以学着在目前这个人类进化的关键时刻改写我们受局限的信念。

经典的智慧认为,我们体内细胞公民的命运与行为都是预先在其基因中编程好了的。自从分子生物学家詹姆斯·华生和弗朗西斯·克里克于1953年发现基因编码以来,公众就被灌输了这样的观念,即脱氧核糖核酸(也就是DNA)这种自受孕之时起就得自父母的东西决定了我们的个性和特征。遗传学的经典观念进一步让我们相信,我们继承下来的遗传基因程序是固定的,不可改变的,就像电脑的只读程序一样。

这种我们的命运不可磨灭地刻印在我们基因之中的见解直接来源于在今天已经过时了的科学概念基因决定论,它试图让我们相信,我们是某种在我们控制之外的遗传力量的牺牲品。不幸的是,这种无能为力的假设是导致个人不负责任的单行线。我们当中有太多的人说过,“嘿,反正我也做不了什么,那我为什么要在意呢?超重?那是从我老祖宗那里传下来的。把糖果递给我!”

在某个超越基因的地方

到了1980年代,遗传学家们深信基因控制了人生。因此,他们开始着手绘制整个人类基因组,以找出决定人类有机体所有可遗传特征的整套基因。他们希望通过揭示这些密码,能够找到那把最终预防和治疗人类疾病的钥匙。

在后文中,我们还会读到更多有关人类基因组计划命运的故事。眼下,让我们先剧透一下:在基因工程之路上发生了一个意外事件。科学家们开始发现了一种关于生命如何工作的革命性的新观点,并且在此过程中建立了一个称为表观遗传学(epigenetics)的全新科学分支。表观遗传学动摇了生物学和医学的核心概念,因为它揭示说,我们并不是基因的牺牲品,而是基因的主人。

为不认识希腊文的人解释一下,前缀epi-的意思是“超过”或“在某物之上”(从这里以及上下文可见,epigenetics译为“表观遗传学”并没有很直观地表达出其本意,因此本书后文中将改译为“超遗传学”——译者注)。学生们在高中或大学基础生物学课程中学到的仍然是基因控制论,其见解为基因根本性地控制着生命的特征;然而,新的超遗传控制论科学显示,生命是由某种在基因之上的因素控制的。关于这“在基因之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激动人心的启示开启了一扇大门,让我们得以理解我们的真实身份,即我们是我们自己的现实的共同创造者。

正如我们在前一章中所知的,环境信号通过细胞膜开关的作用来控制细胞功能。事实上,环境信号也使用同样的机制调节基因的活动。正如超遗传学(即旧译之表观遗传学——译者注)所示,来自环境的信号激活了细胞膜开关,后者将二级信号送到细胞核中。在核内,这些信号将选择基因蓝图,并控制特定蛋白质的制造。

这与传统的关于基因自己开关自己的信仰已经大为不同。基因并不是自生实体,也就是说,它们不会控制其自身的活动。基因只是分子蓝图而已。蓝图就是设计图纸;它们并不是实际建造大楼的承包商。超遗传学在功能上很像一种运作机制,即承包商选择适当的基因蓝图,并控制身体的建造和维护。基因并不控制生物学;相反,生物学在利用基因。

那种关于基因就像只读程序,不受环境影响的传统信仰,现在已被证明是这样一种情况,即我们以为自己知道,但我们错了。超遗传学机制事实上修改了基因编码的阅读结果。超遗传学的创造性力量可以通过以下事实展示出来:超遗传学机制可以编辑某种基因的阅读结果,进而从同一份基因蓝图中生成超过三万种不同的蛋白质!

根据环境信号的类型不同,超遗传学机制的承包商特性可以修饰一种基因,生产出要么是健康的、要么是异常的蛋白产物。换句话说,一个人可能生来拥有健康的基因,但通过超遗传学信号的某种扭曲,可能会造成一种类似癌症的突变状态。从正面角度来说,同样的超遗传学机制可能让那些生来就带有有害突变的个体从他们那遗传来的有缺陷的基因中,生产出正常的、健康的蛋白质来。

超遗传学机制修饰基因编码的阅读产物这一功能,使得基因更像是一种可读写的程序,而不再是只读程序。这意味着人生经验可以积极地重新定义我们的遗传特性。

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重大发现。以前我们曾经很确信,我们的基因标注了我们的命运;但新的前沿科学现在告诉我们,自然比这更为聪明。随着有机体与环境的相互作用,它们的知觉启动了超遗传学机制,从而微调基因表达过程以增加生存机会。

这种环境影响从同卵双生子研究中可以明显地看到。在出生时以及其后的一段短暂的时间内,双生子们从其同样的基因组中几乎表达出完全相同的基因活动。然而,随着他们的长大,他们个人的个体经验和知觉导致显著不同的基因活动。新闻媒体总是喜欢报道那种故事,即从出生起就分开的双生子,他们的人生之路却惊人地平行,以至于他们可能做着同样的工作,甚至结婚的伴侣姓名都是一样的。尽管人们以为这些故事带有普遍性,但它们其实是特别罕见的例外情况;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故事没有考虑到出生前行为编程这个重要阶段,后者极大地塑造了这些双生子在出生之后的人生和行为。

现在,花一点时间充分理解一下新前沿生物学所揭示的东西。

知觉不仅控制行为,它们还控制基因的活动。这个修订版的科学强调了这样一种现实,即我们每时每刻都在积极地控制着我们的基因表达,终其一生都是如此。我们是能够学习的有机体,能把人生体验吸收到我们的基因组中,并传递给我们的后代;而他们也将继续把他们的人生体验吸收到基因组中,从而继续推进人类的进化。

因此,我们不应把自己看成我们的基因的无助的牺牲品;现在,我们必须接受并且承认这一能够赋予我们力量的真相,即我们的知觉和对人生的反应动态地塑造着我们的生物学和行为。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种全能的知觉在实际中是怎样塑造出来的。



[转载]《自发进化》节选(10)

已有 171 次阅读 2012-12-27 12:06 |个人分类:科普|系统分类:科普集锦|关键词:社团 群体 记忆 能力 自我意识 程序

从细胞的微观世界到心智的宏观世界

在生命来到这颗恒星上的最初38亿年当中,整个生物圈充斥着数量巨大的居民,它们都是单细胞有机个体,如细菌、酵母、水藻、以及原生动物像熟悉的阿米巴、草履虫。大约7亿年前,单个细胞开始组合成多细胞群体。一个细胞社团中所能担负得起的集体觉察力(collective awareness)要远远大于单个细胞。由于觉察是一个有机体得以生存的一个首要因素,因此这种社团体验增加了其公民们维持生存和繁衍的机会。

最初的那批细胞社团,正如最早出现的人类社团一样,是由猎人-采集者组成的家族,其中每个成员都为支持生存提供同样的服务。然而,当细胞社团或人类社团的人口密度达到相当大的数量时,所有个体都做同样的工作就变得既没效率也没效果。进化最终导致了功能的专门化。比如,在人类社团中,某些成员集中狩猎,其他人则负责家务、还有一些人则负责养育孩子。在细胞社团中,专门化意味着某些细胞开始分化成消化细胞,另一些细胞分化成心脏细胞,还有一些分化成肌肉细胞,等等。

人类和动物体内的大多数细胞对皮肤以外的环境都没有直接的知觉。比如,肝脏的细胞知道肝脏内部发生了什么,但并不直接知道世界上究竟在发生些什么。因此,脑和神经系统必须诠释环境刺激,并发送信号给其他细胞,后者进而整合与调节身体各个器官系统的维生功能,以支持在所知觉的环境当中的生存。

多细胞社团运作的成功性让进化中的脑得以把数量巨大的细胞用于分类、记忆和整合复杂的知觉。随着进化水平的提高,脑的细胞群体获得了强大的能力,可以记住数以百万计的经验过的知觉,并将它们整合到一个强大的数据库当中。从这个数据库中生成的复杂行为程序赋予有机体意识(consciousness)这种独特的特性。我们使用“意识”这个术语时,采用的是其最基本的内涵,用来表示“觉醒并且觉察的状态(the state of being awake and aware)”。

很多科学家宁愿把意识考虑做某种东西,一个有机体要么拥有它,要么就没有。然而有关进化的研究提示,意识的机制是随着时间进化的。其结果是,意识的特征很可能表达为某种渐进性的觉察,从原生有机体的微弱意识,直到人类和其他高等脊椎动物所表现出来的独特特征——自我意识(self-consciousness)。我们所说的自我意识不是那种“我希望我的头发看起来很棒,而是某种品质,让我们即参与在生活当中,同时也是生活的观察者。

自我意识的表达与进化当中大脑的一个小小的改变有特殊的联系,也就是大脑中称作前额叶的部分。前额叶就是那个使人们能意识到他们的个人身份并体验思考这种品质的神经学平台。猴子和其他不表达自我意识的动物会看着一面镜子,然后总是把其中的影像知觉为另外一个生物的形象。反之,在神经学上更为高等的黑猩猩们在看着镜子时,能认出其中的影像是他们自己的反射。

大脑的意识和前额叶皮层的自我意识之间的一个重要区别,是传统意识只能让有机体得以评估眼前直接关联的环境情况并对其作出反应。与此相反,自我意识则让个体把他或她的行动本身的后果考虑在内,不只是眼前当下的后果,同时也包括未来的后果。

自我意识让我们不仅是对刺激的反应者,同时也是其共同创造者;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把一个自我引入决策过程。传统意识让有机体成为生活舞台上各种动态变化的参与者,而自我意识这种品质则提供了一个机会,让我们不仅做演员,也是观众之一,甚至还是导演。自我意识提供了反省(self-reflection)的选项,也提供了回顾和修改表演全程的能力。

尽管自我意识对我们自己的身份如此重要,但它其实只是我们称为心智(mind)的这种东西当中的一小部分。就在自我意识心智忙于自我反省的时候,另一部分心智正在监控着整个世界,控制着我们从呼吸到开车等等的一切——进来,从幕后走到前台中央来吧,下意识心智(subconscious mind)

在传统说法中,大脑与自动的刺激-反应行为相关联的机制被称为下意识心智,也叫无意识心智(unconscious mind),因为这种功能既不需要有意识地观察,也不需要注意。下意识心智功能在前额叶皮层出现之前很久就进化出来了。相应地,不能表达出自我意识的有机体也完全有能力操纵身体,应对动态环境的各种挑战。用一种与低等有机体相似的方式,人类也能使用自动驾驶功能巡航,其自调节系统可以自行操作,而不需要自我意识心智的建议或者输入。

下意识心智是一种惊人地强大的信息处理器,它能永久性地记录所有的知觉经历,只要一按按钮就能回放出来。有趣的是,有时候只有当别人按了我们的按钮时,我们才会觉察到自己下意识心智的这些按钮式程序的存在。

其实,这关于按钮的整个图示已经过于迟钝和线性化,不足以描述下意识心智那可怕的数据处理能力。据估计,用于下意识心智的那部分大得不相称的脑组织每秒钟能处理超过4千万次神经冲动并对此作出反应。作为鲜明对比,用于自我意识心智的那部分纤小的前额叶皮层每秒钟只能处理大约40次神经冲动。这就意味着作为讯息处理器来说,下意识心智比自我意识心智要强大一百万倍。

比起它魔术般的计算能力而言,下意识心智仅有一点点创造性方面的才能,差不多相当于早熟的五岁儿童的水平。自我意识心智能表现出自由意志,而下意识心智主要表达的是预先录制好的刺激-反应习惯。一旦我们学会了某种行为模式——比如走路、穿衣、或者开车——我们就把这些程序转移给下意识心智,这就是说,我们可以完成这些复杂功能而不需要加以注意。

下意识心智可以同时运行所有的内部系统,还能兼顾嚼口香糖,但那块小得多的负责自我意识的前额叶皮层只能同时在很少几件任务之间玩弄帽子戏法。虽然自我意识心智的多任务处理能力受到物理的局限,但经过训练之后它却很擅长执行单个任务。它是负责集中与专注的器官。

人们曾经认为,某些身体的所谓非自主功能,比如对心率、血压和体温的控制,是不在自我意识的控制之下的;然而,现在我们知道,拥有更高心智进化水平的人,比如瑜伽士和其他高阶冥想者,其实能够控制这些非自主功能。

这个现象告诉我们,心智的下意识和自我意识成分以某种神奇的二人组方式工作。下意识心智控制负责控制所有那些自我意识心智未给予关注的行为。事实证明,这几乎就包括了当下所发生的一切!对我们绝大多数人来说,自我意识心智是如此地被各种关于过去、未来或某些想象中的问题的思想所占据,以至于我们把所有日复一日、每时每刻的任务都交给了下意识处理。认知神经科学家们得出结论说,自我意识心智对我们的认知活动只有5%左右的贡献。这就意味着我们95%的决策、行动、情感和行为,都源于下意识心智那种未经观察的处理过程。

到底是谁在驱动我们的因果?

如果你曾经说过你对某件事三心两意,你说对了。有那个想法的这颗心是你的自我意识心智,也就是那个小小的40比特处理器,亦即你的认知思维、个人身份和自由意志的坐席所在。它就是你心智当中宣告需求、愿望和意图的那个部分,因而也就是让上帝发笑的那个部分。这里的笑点是,就是这部分心智在勾画我们认识当中的自己,但它在我们的人生当中所能控制的东西甚至还不到百分之五。

这些数据揭示了一个悲剧的事实,也就是我们当中那些尝试过正性思维但却得到了负性结果的人所意识到的:我们的人生并不受我们意识中的愿望或意图所控制。如果你不信的话,只需要做个简单的数学计算。在95%的时间当中,都是我们的下意识在主持演出。所以,我们的命运其实是在预先录制好的程序或者说习惯的控制之下,后者则源自于本能和我们在人生经历中获得的知觉。

下意识心智当中最强大、最有影响力的程序是最先录制的那些。从怀孕到六岁之前这段时间是特别重要的成型期,决定我们人生的基本程序都是在这段时间内通过观察和倾听我们最早的老师——我们的父母、兄弟和所在的社区——得到的。不幸的是,正如精神病学家、心理学家和心理咨询师们敏锐地觉察到的那样,我们当时所学到的东西大部分都建立在错误见解的基础上,到今天则表达为局限性的、自我破坏性的信仰。

绝大多数父母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所说的和所做的都被他们子女的下意识心智连续地记录了下来,并汇编成早期生活经验印痕。当一个小孩子经常被骂做坏孩子时,他并不理解其中的潜台词,即这仅仅是与他最近的表现有关的一个临时状态。相反地,他们年幼的心智会记录这项宣告,把它当做一项用于定义他们自身的永久性状态。对其它传递下来的信念来说也是如此,不管是说出来的还是没有说出来的,比如孩子不值得,不够好,不够聪明,或者他们有病,身体弱,等等。

这些父母无意间发出的宣判会直接下载到孩子的下意识当中。由于心智的作用就是在其程序和现实人生之间产生一致性,因此大脑会无意识地产生适当的(或者说不适当的)行为反应,以确保它所编程的知觉就是真相。这些下意识程序一旦获得,就会自动把它那本来代表着虚假现实的知觉显现出来,塑造个人的人生。

让我们把这一切应用在一项不幸的现实人生经历中。想象你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因为想要某件玩具,突然在购物中心大发脾气。为了让你马上闭嘴,别再在这公共场合撒泼,你那个心烦意乱的父亲脱口而出地说了一句当年他自己的父亲在他发飙时对他说过的话:“你不配要这个!”时光快进二三十年,现在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正在争取一份薪酬极为优厚的职位,并且已经接近成功。你已经在考虑怎样享受你富足的未来了。这时突然之间,各种小的差错和挫折不断地出现。一度看来畅通无阻的通向财富之路好像忽然就被封锁了。你知道你有那个能力获得成功,但突然之间,一切都出了问题,你的行为变得古怪而不专业——而且被你未来的雇主注意到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会问。问题是,你下意识心智的程序和你意识心智的愿望发生了冲突。就在你自我意识心智很正面地思考并且对眼前的机遇充满希望时,从你父亲那里录下来的信息——“你不配要这个!”——却破坏性地编程控制了你下意识心智的行为。就像那个被催眠的人试图举起一杯被误认为重达一千磅的水时所发生的那样,你的下意识心智正在忠实地执行着自我破坏性行为,以确保你所遇到的现实与你的程序相吻合——而且很可能你还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

为什么呢?因为当你的意识心智被其他想法占据,比如正在想你将来要怎么花掉这多出来的薪水时,自动化的程序就接管了主持演出的工作。因此,当自我意识心智占线的时候,它通常不去观察下意识心智所产生的那些自动化行为。而由于下意识心智完成了我们95%的所作所为,因此我们绝大多数的行为对我们自己来说是看不见的!

举个例子,比如说你有一位朋友,比尔,你们是发小。你对他和他整个家庭都非常熟悉,所以你发现比尔的行为很像他父亲。有一天你无意中说,“你知道,比尔,你很像你爹。”比尔惊得倒退几步,对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非常愤怒。“你怎么能说出如此荒谬的话呢?”他问道。

最通行的笑话,就是除了比尔之外,每个人都能看出他做事很像他父亲。为什么呢?因为每当比尔使用他的下意识行为程序,也就是那些小时候通过观察他父亲而下载到的内容时,他的自我意识心智那时都在忙于思考。在那些时刻,他的自动化下意识程序是在他的观察之外运作的;因此它们是无意识的。

另一个熟悉的例子可以说明看不见的行为是怎样操作的。想象你一边开着车,同时和坐在乘员席上的那位朋友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你是如此地卷入这个讨论之中,以至于等你的视线回到路面上时,你才意识到你在过去的好几分钟里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开车上。因为自我意识心智被对话所占据,所以是你下意识心智的自动驾驶功能在开车。如果这时有人让你描述你在这个时间裂缝中是怎么开车的,你会说,“我不知道。我没注意。”

啊哈!这就是要点。当意识心智正忙时,我们不会去观察我们自己程序性的下意识行为。我们没注意!所以,当人生没有像计划之中那样进行时,我们很少认识到,我们很可能促成了自己令人失望的结局。因为我们通常都没有察觉自己下意识行为的影响,所以我们很自然地认为,自己是各种外部力量的牺牲品。

不幸的是,牺牲品这个身份会变成一种自我实现的状态。如果我们认为自己是牺牲品,大脑的功能就会在我们的现实中证明它的真实性。作为牺牲品,我们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实现自己的意愿。从这个真相当中再也变不出任何别的东西了。

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在我们心智当中所编程的知觉与信仰的数据库是塑造我们人生的主要因素。好消息是,我们其实掌握着改变这个数据库内容的力量。对我们下意识的信仰和程序变得有意识,正是自发进化的大门。



[转载]《自发进化》节选

已有 101 次阅读 2012-12-28 10:15 |个人分类:科普|系统分类:科普集锦|关键词:下意识程序 脑电波频率 自动学习 催眠恍惚 进化论

转化恍惚状态

由于我们的编程式知觉直接塑造了我们人生的生物学、行为与个性,因此对我们而言,了解知觉的三个主要来源非常重要。

我们的第一类编程知觉是由遗传获得的。我们的基因组中就包含着一批行为程序,它们为我们提供基本的反射行为,也就是所谓的本能。从火焰当中抽出手来就是源于基因的行为之一。更为复杂的本能包括新生儿像海豚一样游泳的能力,或者消灭癌症样生长活动的内在治愈机制等。承接自遗传的本能是从天性中获得的知觉。

控制生命的各种知觉的第二个源头来自下载到下意识心智之中的经验记忆。这些强大的习得性知觉代表着来自养育的贡献。在生命最早期有待下载到下意识心智里的各类知觉当中,母亲在我们还在子宫内时的情绪模式就是其中之一。

母亲为胎儿提供的不仅仅是营养。由母体的各类情绪信号、多种激素和应激因子构成的复杂化学也可以透过胎盘屏障,影响胎儿的生理学和发育。母亲幸福时,胎儿也是如此。母亲害怕的时候,胎儿也是。当母亲脑子里转着拒绝她的胎儿的想法时,胎儿的神经系统也在给自己编制拒绝性情绪的程序。

苏·格哈特那本很有价值的书《为什么爱很重要》强调说,胎儿神经系统会记录在子宫中的体验。到婴儿出生时,从母亲的体验那边下载下来的情绪信息已经塑造了个体一半的人格!

不过,下意识心智中最有影响力的知觉编程发生在出生后到六岁之前这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儿童的大脑一直在记录所有的感觉经历,同时也在学习复杂的运动程序如说话、爬、站,以及跑和跳等高级活动。与此同时,儿童的感觉系统马力全开,下载海量的关于世界以及它如何运行的各种信息。

通过观察身边环境当中的人们——主要是父母、兄弟和亲戚——的行为模式,孩子们学会了分辨可接受的和不被接受的社会行为。最重要的是要认识到,六岁之前获得的各种知觉将成为基本的下意识程序,塑造着个体的人生品质。

在此段加速学习的时期内,自然为了方便这种文化适应过程的进行,从发育上加强了下意识心智下载海量信息的能力。我们能够了解这些还要感谢我们在成人和儿童所做的脑波研究。从成人大脑记录的脑电图(EEG)揭示,神经电活动与不同的意识状态具有相关性。成人的EEG显示,人类的大脑至少在五种不同的频率水平上运作,其中每一种都与某种不同的大脑状态相关:

脑活动种类

频率范围

与频率范围相关的成人状态

Delta

0.5 – 4 Hz

睡眠/无意识

Theta

4 – 8 Hz

想象/白日梦

Alpha

8 – 12 Hz

平静的有意识

Beta

12 – 35 Hz

专注的有意识

Gamma

> 35 Hz

最佳性能

2-1. 儿童发育各年龄段的主导EEG活动状态。

在成年阶段的正常大脑运作过程中,EEG震荡会不停地在整个频率范围内从一种状态漂移到另一种状态。然而,在发育中的儿童脑波却表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行为方式。EEG震荡频率及其相关的状态都随着时间演变出更高级的阶段。

在儿童人生最初的两年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大脑活动是delta波,也就是脑波当中频率最低的部分。

在两到六岁之间,儿童的大脑活动上升,主要活动在theta频段。在theta状态下,儿童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把想象世界与现实世界混合起来的过程中。

与逐渐增强的alpha活动相关联的代表平静的有意识的状态到六岁之后才成为大脑的主导状态。

到十二岁时,大脑已经能表达出所有的频率段,但其主要活动则位于beta波所代表的专注的有意识状态。在此阶段,儿童完成了小学教育,开始进入中学那种更为高强度的教育计划之中。

你没有错过吧,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儿童直到六岁之前,以alpha脑波频率为代表的有意识处理信息的大脑状态都没有成为脑活动的主流状态。小于六岁的孩子所表现出来的deltatheta活动为主的状态,意味着他们的大脑其实在意识以下的水平上运作。Deltatheta脑波所界定的是一种称为催眠性恍惚的大脑状态——催眠治疗师就是利用这种状态直接向他们的客户的下意识心智当中载入新的行为方式的。

换句话说,儿童人生最初的六年,就在某种类似催眠性恍惚的状态当中度过的!

在这段时间内,儿童对世界的知觉会直接下载到他们的下意识中,没有任何辨别,也没有自我意识心智那种分析性的过滤——此时自我意识心智还没有完整地形成呢。因此,我们关于人生是什么以及我们在其中是怎样的角色的基本知觉就是在这样一种状态之下学到的,那时我们甚至并没有能力去选择或者拒绝这些信仰。简而言之,我们直接被编了程序。

耶稣会会士们发现了这种可编程的状态,所以他们骄傲地扬言,“让孩子在七岁之前一直跟着我,我会给你一个信徒的。”他们知道孩子在这种恍惚状态下,很容易直接向下意识心智中植入教会的教条。一旦编程完成,这些信息就不可避免地会在个体的人生中影响他或她95%的行为。

意识处理过程,也就是alpha脑电活动的缺失,以及同时发生的催眠性恍惚状态,这种情况在儿童人生的形成阶段出现,在逻辑上是必要的。首先,与自我意识心智功能相关联的思考过程无法在完全空白的基础之上运行。自我意识信息处理过程需要一个习得性知觉的工作数据库。因此,在一个人能够表达自我意识之前,大脑必须首先完成其前期任务,即获取某种关于世界的工作性知觉,这是通过把观察与经历直接载入下意识心智当中而实现的。

然而,用这种方法获取工作性知觉有非常严重的副作用。它所导致的后果是如此的严重,以至于它不仅仅影响着个体的人生,同样也能改变整个文明。问题是,早在我们获得了批判性思考的能力之前很多年,我们就下载了各种关于人生的知觉和信仰。作为小孩子,当我们下载了局限性或者破坏性信仰时,这些知觉或者错觉对我们而言就变成了真相。如果我们的运作平台基于某种错觉的话,我们的下意识心智会尽职尽责地生成各种行为,使之与在这些程序当中预设的真相相协调。

在这段发育关键期当中获得的知觉实际上能覆盖遗传赋予我们的本能。想想看,举例来说,我们每个人从产道中刚钻出来时,本能地都像海豚一样会游泳。“那么为什么,”你可能会问,“我们不得不另外教孩子们游泳呢?为什么那么多孩子都会怕水呢?”

如果你是一位家长,想想看当你蹒跚学步的孩子靠近任何开放的水面时,你最可能的反应是什么。因为担心孩子的安全问题,你会冲上去把他或者她拉到一边。然而,在婴儿的心智中,你这种疯狂的行为会被当做另外一种意思,即水会威胁生命。恐惧会由这种“水很危险”的知觉产生,并覆盖那种本能的游泳能力,从而把这位本来是游泳老手的孩子变成一个容易被淹死的存在。

读到这里,你可能在想,“哇,这太棒了。我终于可以松口气,自己不是基因的牺牲品了。可是,现在看来,我好像又成了自己程序的牺牲品。用我这个微不足道的40比特意识处理器来对抗下意识那兆级电脑所注定的命运,又能有多大机会呢?好消息到底在哪里?”好消息是,不论我们被编译了什么程序,都有可能反编译并且重新编程。

这将带给我们知觉的第三个来源,它来源于自我意识心智的活动,并且会塑造我们的人生。与下意识心智那种按钮式的反应性程序不同,自我意识心智是一个创造性平台,有能力组合和改变各种知觉,并把想象融于该过程之中,从而产生数量无限,演化无穷的信念和行为。自我意识心智的品质赋予有机体以宇宙中最强大的力量之一——表达自由意志的机会。

塑造生命的知觉之源

1. 基因组编程(本能)

2. 下意识心智的记忆

3. 自我意识心智的行动

从归咎游戏到反应能力[1]

在我们的个人和文化问题当中,绝大部分来自于这样一个事实,即我们的下意识行为对自己而言是不可见的。正如我们已经了解到的,这些行为是在未加分辨的状态下记录下来的,它们来自其他人的语言与行动;而那些人毫无疑问也被编程了许多同样的局限性信仰。在我们的意识心智试图把我们推向自己的梦想的同时,不为我们所知的是,我们那些看不见的下意识程序很可能正在破坏着我们,阻碍着我们的进展。

幸运的是,下意识并不是某种不祥的弗洛伊德式陷阱,充满了黑暗和邪恶。它只是某种记录-回放机制,负责把人生经历下载到行为磁带之中。尽管自我意识心智是具有创造性的,但下意识心智所采用的则是之前录制好的程序。它与自我意识不同的是,后者处于一个实体()的监督之下,而下意识心智更接近一台机器,也就是说,并没有一个有意识的实体在控制着你的各种下意识程序。

所以,下次你再抱着改变破坏性下意识程序的希望自言自语时,记住这一条:使用理性和你的下意识交流并试图改变它,其效果就像和磁带播放器交谈,试图修改盒式磁带里录制的程序一样。在这两种情形下,都同样没有一个实体或者机器当中的成分会对你的对话做出反应。

好消息是,下意识程序并不是固定而不可改变的。我们确实有能力改写我们的限制性信念,并在此过程中获得我们人生的控制权。不过,要改写这些程序需要我们激活某种过程,它不同于和下意识心智开展一场无效的单边对话。在本书的尾注部分提供了一个资源清单,列举了各种已经证明有效的技术,它们可以促进对下意识心智中各种导致自信心下降、自我局限和自我破坏的信仰程序的改写。

一旦我们意识到,我们过去的行为其实是基于下意识心智中那些看不见的操作,我们就给了自己宽恕我们自己的机会。了解这一点很有帮助,即我们那些不可见的行为是一些程序,它们主要来自其他人的信仰,而那些人也同样是被别人编入了程序的,如果我们沿着时间回溯的话。或许,与其谈论原罪,我们不如谈论原初的错误知觉(original misperception)

不论如何,我们的父母或者他们的父母都不知道,他们过去一直在演出一个事先写好的剧本。在这一点上而言,非常重要的是记住,所有我们曾经与之打过交道的人,他们也都在卷入各种源于他们下意识心智的不可见行为,而这些行为则来自那些在他们婴儿时期就下载到下意识心智当中的程序。因此,他们也同样没有察觉,他们那些不可见的参与和贡献是如何地影响了我们的人生。

如果我们想给这个世界带来和平,而考虑到世界上绝大多数公民都对他们的祖先在很多世代之前所犯下的或者被犯下的文化过失下意识地做着反应,那么这些启示在当今时代就显得特别地重要了。从这个观点上看,如果我们都退后一步,重新审视我们那些充满情绪色彩的关于归咎、罪恶、受害者和犯罪者的观点,将会是非常有益的。正如被新近的科学发现所证实的那样,那句圣经的训诫,“原谅他们吧,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非常有意义的。

通过研究耶稣的人生和教育内容,我们可以看出他在自己的生物学和行为当中采用了这种新的意识科学。这就是为什么耶稣强调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局限性信仰,我们大家都能显示出他所做的神迹。他宣称我们可以通过信仰重新开始我们的人生,这句话正中要害。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这个现实,即宽恕是最重要的通往和平之路。如果我们当中有足够多的人在自己身边做出这个简单的行动,我们实际上就会推动我们整个地球的进化。

基于有关我们的心智如何工作的科学启迪,新的前沿生物学恳请我们留意所有伟大先知的忠告:宽恕他人的过失。我们已经被由过去那些故事所编程出来的功能失调性行为所打造的情绪锁链铐住了手脚。通过宽恕,我们就解放了自己,也解放了他人,从而让我们所有人都能放下那段陈旧的故事。那时,也只有到那时,我们才拥有了创造我们正性未来的自由。

正如心理咨询、健康心理学和宽恕专家弗雷德·鲁斯金博士在他的书《永久地宽恕》中所说,“宽恕会让我们不再一直卡在过去当中。”另一位宽恕的大师,《彻底宽恕》一书的作者科林·蒂平则走得更远,他认为宽恕会一劳永逸地“转化那种受害者原型”。

在我们个体的下意识程序之外,社会同样也持有某些不可见的集体信仰。还记得那位看不出自己的行为就像他父亲一样的比尔吧?想想看,我们的个体下意识文化知觉其实共享着某些信仰,因此对其他人来说也是不可见的。再想想看,这样的情形会让那些信仰多么的更加具有破坏力。

实际上,哲学最终决定了生物学,因为我们大脑的功能就是在我们的集体下意识信仰和我们在自己的世界上所体验到的现实之间制造一致性。我们旅程的下一步是看看我们的文化故事主线是怎样进化的,而故事的下一步又可能会如何展开。


[1] 反应能力,原文是response-ability,该词的变形responsibility,即责任。

 

 

第三章:旧事重提

“如果你忠于你的故事,你就会被故事缠住。”

——斯瓦米·贝雍达南达

一个关于故事的故事

我们的一位朋友,一位五十多岁的心理学家,最近被卷入一场牵涉到他年迈的父母的家庭危机之中。这里的情况与疾病或者体衰毫无关系。这场动荡的事件要远比那个更为与众不同。我们这位朋友的父母在五十多年前离婚,分别都结了婚,然后又丧偶寡居。现在,他们决定弥合他们之间的分歧了。老两口都已经八十多岁,健康也不错,于是他们重新团聚,选择共同度过他们剩下的时光。

多么伟大的故事!那么哪来的问题呢?只有这条:所有的孩子们,包括最初的家庭的,以及两个人重新组建的家庭中的孩子们,都被要求作出一个重大的调整。他们一生中听到的都是那些恶毒谩骂和相互背叛的故事,并且已经把这些故事变成了他们自己的故事——多年来还在心理治疗中花掉了上千块钱专门谈论这些故事——他们现在不得不适应他们父母的突然逆转!这些孩子们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事实,即他们的父母,在其人生中的这个阶段,分分秒秒都无比宝贵之时,终于决定更为重要的是分享几年的幸福时光,而不是坚持一个对他们而言已经不再有用的陈旧故事。

我们人类靠着自己的故事而生,也因这些故事而死。我们是一个善于制造意义的种族,我们所制造的意义变得和人生本身一样重要。考虑一下1930年代晚期,在奥森·韦尔斯为他的著名广博节目“世界的战争”播音时所发生的那件事。那些晚了几分钟打开收音机的听众以为广播中的故事是一次真实的新闻报道,告诉他们火星人正在入侵地球。其结果就是群体的歇斯底里,和慌乱的街坊撤离。甚至有人考虑要自杀,因为故事里叙述的改变太过毁灭性,他们无法应对。

我们就在我们自己的故事基础之上建立自己的人生。我们为了一个故事投入得越多,继续在这个故事上投入就变得越重要,甚至在这个故事已经明显不适用之后也是如此。想想中东地区的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或者直到最近的,北爱尔兰的天主教徒和新教徒。相互的憎恨在继续,因为每次发生的死亡或侮辱都会让故事更上一层楼。

我们的许多故事都已经跟着我们几千年了。但是,如果我们学到的那些关于这个世界的所谓真相是错的怎么办?如果我们后退一步会怎么样呢?别人教育我们说,斗争是自然的;但如果这其实是我们所能做的最不自然的事怎么办?如果社会达尔文主义是错的怎么办?如果合作,而不是竞争,才是生存的关键怎么办?

今天,当末日之钟无情地爬向午夜时刻之际,有没有可能正是我们的集体故事把我们送到这个危险的悬崖之上?我们有没有可能从我们的朋友那年迈的,认识到过去的故事在剩下的宝贵日子里已经不再管用的父母那里学会一点东西?

现在我们整个种族面临着同样的选择:是要你的故事,还是要你的生命?我们层层叠叠的历史当中充满了熟悉的故事,战争,不和,剥削,不信任。然而,在我们面前,有一个新的故事,它握住了我们作为种族生存下去的关键。我们是随着旧的故事一起沉沦呢,还是变得更聪明一点,随着新的故事崛起呢?

精神异常(insanity)的定义是“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同样的事,却期待出现不同的结果”。所以,我们在此贴出一个具有刺激性的问题:如果我们那精神异常的世界变得正常了怎么办?

如何选择“官方”真相提供者?

为了充分了解我们目前的故事,如何改变它,以及为什么我们必须改变它,我们需要首先审视故事的历史。

自从人类意识的拂晓以来,我们就在寻求回答三个永恒的问题:

1. 我们是怎么来的?

2. 我们为什么存在?

3. 我们既已如此,怎样充分利用它?

无论是谁或者哪个实体,能够为这三个问题提供最令人满意的答案的,就会成为社会的“官方”真相提供者。但偶尔地,拥有这一头衔的特权会易手。在某些关键时间点上,文明会遇到挑战,对它而言旧的答案再也不能满足需要了。在这种时刻,人类会寻求新的更为有用的人生诠释。现在,人类社会看起来已经处于这样的时间点上,位于采纳新世界观的门槛上,同时却还陷于旧的意象和解释当中。

在整个历史上,人们曾经采用过两种不同的符号来描述人类存在的本质:静态的和动态的。各种静态故事显示,世界是不变的,循环的。这些故事经常基于自然界和星体那可预测的、重复出现的模式,同时伴随着那种信仰,即去年或者过去一万年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很可能会重演。代表这种静态文明特点的最佳图标是圆环,或者更生动一点,一条转回来咬住自己尾巴的蛇。

各种动态故事则描述了进步,它们基于进化和学习。历史清楚地显示,人类在遭遇新的讯息与体验时,会深刻地改变自己的行为。我们的先辈们发现了火,制造了工具,发明了轮子,学会了打猎和播种,发展了武器,并且建造了居所。在过去的一百年中,技术革命不仅改变了我们的人生,它们已经冲击了这颗行星上所有的种族。对于这种动态的人类存在的图标式形象是一支代表某种发展向量的移动箭头,或者更形象一些,一支快速上升的火箭。

那么,哪个故事是真的?我们过着一种循环的、永远重复不休的模式吗?还是说我们不断进化和成长呢?答案是,是的,还有是的。两种情况都在同时发生。

土著人,还有那些紧密依赖土地为生的人,他们靠保持带有循环本质的和谐而生存。生活在平衡之中可以保证生存,但并不鼓励或者——就这种情况而言——需要技术的进步。

然而,西方文明和越来越多的亚洲国家正在专心致志于那支发展的箭头。不幸的是,技术的魅力已经遮掩了人类与自然的连接,对技术进步的追求已经导致了不和谐、不平衡和全球危机。我们的发展箭头已经变成了一支失控的火箭,一溜歪斜地从一个灾难走向另一个灾难。

要生存——并且兴旺——我们是否必须在静态和动态之间,或者说麦田和手机之间做出选择呢?幸运的是,我们不必非要做出一个二选一的答案。我们有可能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案。

首先,没有技术生命就不会存在。随着细胞社会从自由生活的个体细胞群进化到形成密集堆装并且社会化的多细胞有机体,技术就成了进化的强制命令。为了建造并且操作这些大块头的身体,细胞们发展了必要的技术,用来制造轻质的结构支撑(骨骼),坚如钢铁的胶原缆绳(结缔组织),韧性强化材料(纤维软骨),以及数以百计的其他生物学新发明。

让这些技术结构如此令人惊异的是,它们并不是在细胞内部出现的,而是由大量细胞通过目标明确的相互作用,在它们的环境当中制造并组装起来的。所以,让我们给技术一点尊重吧!没有它,我们很可能就不会存在。

很清楚,自然的本质是两重性的——同时即改变又保持不变。那么,当我们把静态模式和动态进化结合起来会发生什么呢?慢慢地把代表循环式存在的圆用象征定向进展的向量来做变换,瞧:最后我们得到了一个大家都喜欢的进化螺旋。把和谐平衡原理与技术进化原理统一起来,将带我们走向自我维持并茁壮成长的文明。

3-1. 圆环代表周期性存在、和谐与平衡。向量象征着定向发展与技术的进化。二者相结合,就形成了一个大家都喜欢的进化螺旋,它指向自我维持并茁壮成长的文明。

不过,首先警告一下;这样的解决方案要求重写那些作为我们当前文化基础的基本信念。幸运的是,我们有先例可以参考;这并不是新思想第一次改变人类的道路。在过去的8000年中,西方文明已经四次改写过它的使命宣言,每次都会促发一场历史性的重大社会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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