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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春秋》之《去宥》《慎行》翻译

 liubaoliang 2013-01-29
《吕氏春秋》之《去宥》《慎行》翻译

《去宥》原文:

七曰——
  东方之墨者谢子将西见秦惠王。惠王问秦之墨者唐姑果。唐姑果恐王之(亲)〔视〕谢子贤于己也,对曰:“谢子,东方之辩士也,其为人甚险,将奋于说以取少主也。”王因藏怒以待之。谢子至,说王,王弗听。谢子不说,遂辞而行。凡听言,以求善也。听言苟善,虽奋于〔说以〕取少主,何损?所言不善,虽不奋于〔说以〕取少主,何益?不以善为之悫,而徒以取少主为之悖,惠王失所以为听矣。用志若是,见客虽劳,耳目虽弊,犹不得所谓也。此史定所以得行其邪也,此史定所以得饰鬼以人,罪杀不辜,群臣扰乱,国几大危也。人之老也,形益衰,而智益盛。今惠王之老也,形与智皆衰耶? 
  荆威王学书于沈尹华,昭釐恶之。威王好制。有中谢佐制者,为昭釐谓威王曰:“国人皆曰:王乃沈尹华之弟子也。”王不悦,因疏沈尹华。中谢,细人也,一言而令威王不闻先王之术,文学之士不得进,令昭厘得行其私。故细人之言,不可不察也。且数怒人主,以为奸人除路;奸路已除而恶壅却,岂不难哉?夫激矢则远,激水则旱,激主则悖,悖则无君子矣。夫不可激者,其唯先有度。 
  (邻父)有与人邻者,有枯梧树。其邻之父,言〔枯〕梧树之不善也,(邻)〔其〕人遽伐之。邻父因请而以为薪。其人不说曰:“邻者若此其险也,岂可为之邻哉?”此有所宥也。夫请以为薪与弗请,此不可以疑枯梧树之善与不善也。齐人有欲得金者,清旦,被衣冠,往鬻金者之所,见人操金,攫而夺之。吏搏而束缚之,问曰:“人皆在焉,子攫人之金,何故?”对(吏)曰:“殊不见人,徒见金耳。”此真大有所宥也。夫人有所宥者,固以昼为昏,以白为黑,以尧为桀,宥之为败亦大矣。亡国之主,其皆甚有所宥邪?故凡人必别宥然后知,别宥则能全其天矣。

翻译:

东部地区的墨家(墨子学说)学者谢先生,将要西行去见秦惠王。秦惠王问秦国的墨家学者唐姑果。唐姑果担心秦惠王亲近谢先生,认为他比自己贤能,于是回答说:“谢先生,是东方善于辩论的人。他的用心非常险恶,他将尽力向您游说,来取悦迷惑您的继承人。”秦惠王因此怀着怒气等待着他。谢先生到了以后,游说秦惠王,秦惠王不听。谢先生很不高兴,于是告辞离去。凡是听别人的见解是为了寻求正确的(治理)方法的,所说的如果正确,就算他是为了取悦继任的王子,又有什么损失?所说得如果不正确,就算他不是为了取悦继任的王子,又有什么好处?不以是否正确为原则,而以是否取悦继任他的王子为好恶,秦惠王在听取见解方面有过失啊。拥有这样的想法,会见说客虽然多虽然频繁,耳朵眼睛再好使,也不知道别人说的什么。这就是史定之所以能够施展他的奸邪,这就是史定之所以能够把人说成鬼、对无辜的人定罪处死,导致群臣混乱,国家几乎灭亡。人老了以后,身体衰老但是智慧更高。如今秦惠王年老了,身体和智力都衰弱了吗?楚威王向沈尹华学习书法,昭厘(楚国大夫)很不喜欢。楚威王喜欢算术(也有解释为法制的),有个担任中谢(官职名)的人协助算术工作,替昭厘对楚威王说:“国家的人都说:您是沈尹华的徒弟。”楚威王很不高兴,因此疏远了沈尹华。担任中谢的那个人,是个小人(卑微的人),一句话就让楚威王不学习先王的治国方略,有学问的人不能施展才能,使昭厘的私心得以实现。所以小人的话,不可不防。并且多次激怒国君,为奸佞的人扫清了道路,道路扫清,则邪恶积累,治国不久更加困难了吗?激怒箭矢它就会射得很远,激怒水神就会导致旱灾,激怒君主就会让他违背治国之道,违背治国之道就没有君子了。不可激怒的,只有事先制订并严格遵守法律。(邻父的故事)有一个和别人做邻居的人,有一棵枯死的梧桐树,他的邻居(一个老汉)说这颗梧桐树不吉利,这个人就马上砍掉了。邻局老汉趁机向他讨要最为柴禾。这个人很不高兴,说:“邻居用心如此险恶,怎么能和他做邻居呢?”
这是被蒙蔽了。讨不讨要柴禾,不能用怀疑枯树吉不吉利来带到目的。齐国人有个想得到金子的,早晨起来,穿上衣服,去卖金子的地方,见别人手里拿着金子,上前就去抢夺。官吏和他搏斗并捆住了他,问他说:“人都在这里,你就抢人家的金子,为什么?”他回答说:“根本就没看见人,只看见了金子。”这真是被大大钱迷心窍了。人被蒙蔽以后,就把白天当成晚上,把白色当成黑色,把尧当成桀。蒙蔽带来的祸害很大。亡国的君主,岂不是都被有所蒙蔽?所以普通人不受蒙蔽才能和谐相处,(君主)不被蒙蔽就能完成他的使命了。

《慎行》原文:

崔杼与庆封谋杀齐庄公。庄公死,更立景公,崔杼相之。

庆封又欲杀崔杼而代之相。于是扌豕崔杼之于,令之争后。崔杼之子相与私哄,崔杼往见庆封而造之。庆封谓崔杼曰:“且留,吾将兴甲以杀之。”因令卢满嫳兴甲以诛之。尽杀崔杼之妻子及支属,烧其室屋,报崔杼曰:“吾已诛之矣。”崔杼归,无归,因而自绞也。

庆封相景公,景公苦之。庆封出猎,景公与陈无宇、公孙灶、公孙趸诛封。封以其属斗,不胜,走如鲁。齐人以为让,又去鲁而如昊。王予之朱方①。荆灵王闻之,率诸侯以攻吴,围朱方,拔之。得庆封,负之斧质,以徇于诸侯军,因令其呼之曰:“毋或如齐庆封。弑其君而弱其孤,以亡其大夫。”乃杀之。

黄帝之贵而死,尧舜之贤而死,孟贵之勇而死,人固皆死。若庆封者,可谓重死矣。身为残,支属不可以见,行忮②之故也。凡乱人之动也,其始相助,后必相恶。为义者则不然,始而相与,久而相信,卒而相亲,后世以为法程。(取材于《吕氏春秋.慎行》)

翻译:

崔杼与庆封合谋杀害齐庄公。庄公死后,二人另立景公为国君,崔杼给他作相。庆封又想杀掉崔杼,取代他为相。于是他挑拨崔杼的儿子们,让他们争夺做后嗣的资格。崔杼的儿子们相互私下争斗起来。崔杼去见庆封,告诉他这件事。庆封对崔抒说;“你姑且留在这里,我将派兵去把他们杀掉!”于是派卢满嫳起兵去诛杀他们,把崔杼的妻儿老小以及宗族亲属斩尽杀绝了,烧了他的房屋住宅,回报崔杼说:“我已把他们杀死了,”崔杼回去,无家可归,因而自缢而死。

庆封做了齐景公的相,景公深以为苦。庆封外出打猎,景公同陈无宇、公孙灶、公孙虿起兵讨伐庆封。庆封凭借他的属下同景公交战,未能取胜,就逃亡到鲁国。齐国就这事责备鲁国。庆封又离开鲁国进入吴国,吴王把朱方邑封给了他。楚灵王听说这事,就率领诸侯军进攻吴国,包围朱方,攻克了它,俘获了庆封,让他背着斧质在诸侯军中巡行示众,并让他喊道:“不要象齐国的庆封那样,杀害自己的君主,欺凌丧父的新君,强迫大夫盟誓!”然后才杀了他。

黄帝那样尊贵也要死;尧舜那样贤德也要死;盂贲那样勇武也要死;人本来都要死,象庆封这样的,可以说是死而又死了。自身被杀,宗族亲属也不能保全,这是为非作歹的缘故。大凡邪恶的人做事,开始时互相帮助,到后来一定相互憎恨。行事符合道义的就不是这样,他们开始时互相帮助,时间长了互相信任,最后互相亲近,后代的人把这种做法当作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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