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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派评论:为文学的生长鼓与呼

 千里马01 2013-02-03
                                       
                                                           ——读梁星钧评论文集《说长道短集》

                                                                                              黄叶斌

       在互联网时代,人们的认识与交流已经成为近在咫尺互为邻居的便捷和幸事了。网友之间的接触、互访、沟通,已经通过网站论坛的文学书写、关注、发帖和评论,进入一个不设防地不需审批不花成本的自由开放的境地(当然,只是相对纸媒而言)。由此,我与身处巴蜀的青年才子梁星钧相遇相识相知了。他年幼我十岁,却是网站上的老兵了。在博客、中国散文家网、中财论坛和其它论坛上,他曾经担任多年的版主,并且在文学评论方面做出了比较突出而有影响的成绩。于是,作为在同一文体上有所兴趣产生共鸣的文友,我们之间也就有了一些随意的交往和真诚的交流。而文学共识和相互鼓励的无形力量,也就成为连接朋友之谊和弟兄之情的纽带和桥梁了。可以说,他的写作实践和为人品格,已经成为当今中国网络文学草根派评论的代表人物之一。

        最近,梁星钧的评论文集《说长道短集》即将出版,并且申报了当地的文学奖励基金。该文集收录作者70篇评论文章约25万字。其中,分别以“小而说之评”、“散淡之文评”、“电影电视评”、“书报刊坛评”、“文朋师友评”等五卷分类,为自己多年来的评论写作做了一个小结。这是一件个人文学事业中值得纪念的大好事情,也是值得网友祝贺和欣慰的网坛喜事。这种文学或网络之缘分,是时代的馈赠,是精神的碰撞,也是心灵的互补。他的评论文集,应该是一种超出个人文本概念的汇集和总结,是中国新时代网络文学繁荣和文学评论发展的一个见证、一个侧影、一种印记。为底层文学的生长鼓与呼,是作者文集的主要价值和经验所在。

         作为一个评论者,从身份上来说,有学院派和草根派之别。但是,两者的文学使命和责任应该是一致的,那就是为文学生态的丰满繁茂而培根浇水除草祛虫,为写作者的进步、成长和成熟而给予激励、鼓舞、宣传、发现、提携和鞭策的动力。而评论者,大多是一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裁缝工匠”、一种孤独地寻找开掘发现文学之钻石的“探矿先锋”,一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担心被评作者冷眼失望否定的“文化奴仆”。我想,梁星钧是深谙此理的,他在工作之余笔耕不辍,以草根派的热情和笔力,在评论写作实践中较好地达到了这一目的。

        从他的评论对象来看,大多数是网络论坛上的网友(尽管也不乏当代文坛的名人名家),有的人也许只是单纯的文友,可能双方还没有见过面。但是,在这块净土里,文字的魅力打开了双方的心窗,文学的魔力诱惑了双方的情感,评论家和写作者在思想的高地交锋碰撞了。于是,借助于写作者的文字园圃,评论家的嫁接之花也就应运而生了——借他人语境之水浇筑自我心灵的伊甸园、排解心中郁结的块垒、寻找精神突围的出口、探究写作规律的。这是评论者的一种幸运和幸福之所在。而担忧被误评、错评和浅评,也是许多评论家或准评论家隐身、退却和推辞的主要原因之一吧。可是,梁星钧却是知难而上,以“被人需要是一种幸福”的理念,义无反顾地为文学评论的领地栽花种草抛洒智慧的汗水,同时,也赢来一片收获友谊升华自我的春天。

         从作者的文集来看,其评论写作涉及的范围较广:小说、散文、电影电视、书报刊和论坛等方面。其中,对于民办的报刊,他给予了特别的关注,并且定期作出点评。这可能是他的评论文集的一个亮点。如他所评论的《西部作家》、《圣立墨韵》、《文学月刊》、《逐日》、《泗水文学艺术》、《金沙》、《梧桐花》、《新文学》等报刊,在市场经济的洪流中,以顽强的信念坚守和执著的艰辛跋涉,以微薄的个人资金投入和逐步扩大读者群的战略,以严谨的选稿原则和较高的办刊(报)质量,为中华文化的精神航船留下了一个个昭告世人的航标。他以一个读者的喜悦和批评者的眼光进行了客观公正的点评与鼓励。可以说,他是一个令人敬佩和敬谢的文化义工:他以精神的声援为武器,以道义的支持为鼓动,以评论的推介为杠杠,为民间文化和底层文学的健康生长承担了一个推手和鼓手的职责。这是一个毫无功利行为的举动,他却多年来一直坚持这样做了。为此,笔者深表敬意。

        从作者的评论策略和智慧来说,他以自己的独到视角进行了个性化的解读和点评。一般来说,解读可以大概分为“解释”和“解说”两部分。按照“推介、解说和论辩”几个阶段的划分,写作评论与写作读后感是有较大区别的。读后感是以个人的主观感受或感想为主要内容的一种文体,或者说是一种比较肤浅的初级阶段的评说,是一种走马观花式的处于文本外围方面的文字表述;而推介式的文章具有说明文的特点,只是把文本的内容简要复述或概要而已,是一种解释性的文字,更是一种推销商品式的广告吆喝;可是,解说就是一种新的层次了,它以个性化的理解和生活经验去挖掘、发现和阐释文本内涵或内核的密码,在剖析中欣赏、评价中阐述,尽管是偏颇的立论和主观的猜测,只要言之有理有据,给予读者一种惊喜的思考,就是一种深入文本里层的潜行和探究;而论辩是一种较高层面的写作,需要结合文本提炼观点、论证发挥、思辨质疑,从个别到一般、微观到宏观、具象到抽象地进行理性深化和人文升华。这种写作,在大众化的评论中是很少看见的,因为囿于文章篇幅和作者素质。当然,现在大多数读者是愿意阅读短小精悍一针见血的评论文章的。作者的评论写作,主要是以鉴赏的角度进入和阐述的,因而属于在第二层次的解说和第三层次的论辩之中。笔者以为,赏析侧重于发现和挖掘文本语境的显性或隐蔽的美学意蕴,让读者明白其魅力何在,是一种解构式的评论;而批评,则是侧重于质疑或挑剔文本中的不足与毛病,使作者明确写作的短板和努力的方向,是一种建构式的评论。当然,有时这两者方法是相互交叉融合的,只是具体运用的侧重点不同罢了。还有学术性的专业评论,以商榷和探讨的方式进行立论和论证、争论和激辩,都是值得我们尝试和弘扬的。

        作者的评论,由于大多是以赏析和即席点评的方式进行的,因此,其风格具有随笔式的轻松愉悦和文论式的谨严深刻,条分缕析逻辑性强,长篇论述(多达六七千字)与短论批评(几百字)相结合,完全依据文本内容的含量和思考的深度决定。如小说解读中,对刘震云、郑书玉、张鹤、黄培锦、杨仕甫、于怀岸、张成元等作品中的人物分析,很见功力,也是洋洋洒洒数千字的。而在散文评析中,对柏青、嘎玛丹增、王龙、敬一兵、高迎春、陈华清、笨小暖、厉彦林、秦湄毳、落梅、杜永生、郭玉琴、如水、薄暮、李修玲、南山菊、林琼、张谋、郭华、孙本召、房子、王克楠、冷晰子、柳絮飞、陈学明、韩开春等作者的文章鉴赏,则是长短结合,以关键字的提示或小标题来铺展诠释文学作品中的精妙与奥秘。而一些电影电视评论,则是将读(观)后感与鉴赏结合起来,注重探讨不同媒体形式的美学特质与表达技巧、感染力量与现实意义。作者以上的这些评论,还不能说是完全直抵文本的内核或语境的氛围,或者说是曲径通幽极尽审美之功能,但是,只要给予读者和作者一个新鲜而独到的评价、一个实事求是的解析、一个可能超出作者写作意图的发现,足矣。其实,评论写作,也是一件十分费力耗时伤神自讨苦吃的事情,也是一种运用审美观念和生活经验进行的再创作。可惜,有些作者对此还是不理解,随意否定或颠覆评论者的解读,即使是误读、错读和浅读,也是一种文坛的“声音”啊——如果作者的文章长期处于一种被旁落被冷眼被晾晒的地步,岂非悲哉?

       目前,我国文学领域的评论工作,还是十分欠缺或滞后于文学创作的。评论队伍的弱小、业余和自生自灭,使得文学生态处于一种不完整不健全不活跃的局面。究其原因,可能还是由于评论者的主客观不适应所致。从客观上说,全国文学主流媒体(主要是纸质报刊),对于文学评论的作用重视不够,很少开辟“评论”专栏,同时,在政策扶持和评奖活动中也是处于被忽略的地步;文学评论界和主管部门对评论现状的改变完善乏力,对评论新手后辈力量的关心关注鼓励不够;另外,从主观上说,评论家或准评论家(业余评论家、批评者和读者),在当前文学日益繁荣的情况下,自身专业素质准备不足,或者不愿、不敢、不能面对大众化的文学浪潮,承担自己应有的担当和义务,而是在拜金主义、人情关系、虚荣自傲中放逐文学创作的本质规定与人格修炼。当然,也有人只是盯住名人名家的作品(名人名家也是应该关注的对象之一),而对于底层文学的普通作者、业余作者、初学作者忽视、鄙视和歧视,极尽挖苦、嘲讽和棒杀之能事。这样的评论或批评,难道能够赢得作者和读者的尊重与感激吗?现在,有人已经在文坛上呼吁重视底层作家作者的文学批评,这是一个福音,也是一个愿景。梁星钧的评论文集出版,无疑是评论界一个良好的开端。(约33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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