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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江有水千江月 ——西双版纳古茶树探访记（之一） 爱茶，是爱茶的汤色滋味，还是茶的功效作用？ 抑或是泡茶的过程，身停留，心安住？ 一杯茶，几个人的时候，是与人交流；一个人的时候，是与心交流。 一杯茶，是人与自然之间，心相印，息相通。 一杯茶，是天下万物，万象包罗、万象默契。 一杯茶，是人与人隔水相望，相视一笑，以茶起因。 爱茶之人，毋语已相知， 宛如心中的那片茶山，未登临，已神游…… 云南，去过3次； 云南普洱茶，喝过无数次； 了解普洱茶，却有限。 专程去普洱茶的原产地实地探访，专程走近几百上千年的大茶树，和大茶树一起呼吸，甚至爬上上大茶树，靠在它的枝干上，歇息一下……实在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情！ 惊蛰后，3月11日到3月17日，《茶风雅颂》杂志社用6天时间，追随云南春天萌动的脚步，对西双版纳所属景洪市、勐腊县和勐海县的古树茶区进行了一番探访，传说中的易武、麻黑、刮风寨、老班章、老曼娥等等一一呈现…… 第一天 澜沧江畔，茶人争茶 没成想，此次云南之行，始于抢茶。 而且，开始就一波三折： 首先是行程安排大大提前。原计划四月到云南，最后提前到了三月，而且是突然说：明天可以吗？明天就出发！匆匆收拾行装，第二天赶往机场。 3月11日，在机场，飞机延时4小时。比我们晚一点的打折航班都准点起飞了。机场的塑料椅上坐满了候机的旅客，手机成了等待的最好工具。 凌晨12点半，终于抵达景洪机场。接机的云南茶友许松告诉我们，竹筒茶已经一个不剩，被杭州茶人全买走，而且，已经在发往杭州的途中了！ “不行！这个不可以！”茶人王龙叫起来。 此次云南之行，由《茶风雅颂》杂志号召，云南茶友许松组织，集合天南地北茶人，包括北京、上海、广州、杭州、成都和昆明，一共10人。我们是最后一批到达景洪的，其它人或在下午飞抵，或提前几天到昆明，然后再由同云南茶人一起从昆明开车到景洪。 凌晨1点，一行人相会在澜沧江边，刚喝过见面酒，茶人王龙开始发难： “徐总，你不对哈！今天要给个说法，不然今天说不过去！” 王龙和徐总，一个成都人，一个杭州人，都来自休闲之都，此刻却很不休闲。 徐总满头雾水。 王龙继续：“你不对嘛！凭什么把竹筒茶全都拿走了？！而且，还全部运回杭州了！” 徐总张口结舌，不知从何说起。 看着蓝格子衬衫和红格子衬衫争茶，一旁的我们，边吃烧烤边笑。 原来，因为北京的茶友想要上好的竹筒茶。云南茶友许松便开始找香竹，才发现，香竹被大量砍伐，能够存留下来的很少了，土地被改种经济植物。好在找到了一片被遗忘的香竹林，又选一款千年古树茶，许松用传统的手工艺，精心烤制了一批竹筒茶。茶人王龙带回成都后，发现茶甘甜清润、柔和香醇，还带着竹子的清香，当即说：“下次去云南，一定多要一些，和茶友好好分享！” 【竹筒茶】我国少数民族多有做竹筒茶的习俗。其中，云南傣族的竹筒茶称为“腊跺”。傣族竹筒茶的制作分为三步： 1、装茶：用晒干的春茶，或经初加工而成的毛茶，装入刚刚砍回的生长期为一年左右的嫩香竹筒中。 2、烤茶：将装有茶叶的竹筒，放在火塘三脚架上烘烤，约6～7分钟后，竹筒内的茶软化，再用木棒将竹筒内的茶压紧，尔后再填满茶烘烤。如此边填、边烤、边压，直至竹筒内的茶叶填满压紧为止。3、取茶：待茶叶烘烤完毕，用刀剖开竹筒，取出圆柱形的竹筒茶，以待冲泡。 因为香竹难找、加工麻烦，加上只做了一点，王龙当时不好意思多要，没想到有人先下手为强，而且一个不剩。徐总搞清原委，马上表态： “我们都喜欢竹筒茶，一样嘛！回杭州后，我马上将茶寄到成都，如何？” “哈哈，这个可以有！”茶人王龙笑了，“我不贪，有几筒就可以了，我用好茶跟你换，你也不吃亏，怎样？一泡宋种1号凤凰单丛，这个只能有一泡，再加橄榄碳焙火的铁观音，你可以拿去斗茶的，如何？” “好，成交！” 澜沧江边，来自天南地北的茶人把酒言欢。大家约好，当日回宾馆好好休息，上午十点准时出发去勐腊县易武乡，然后，第二天，用一天时间，去传说中的刮风寨…… 此时，已经是凌晨2点多，澜沧江边灯火闪烁。这里是云南的最南端，属亚热带地区，凌晨时分，温度也有20多度！而刚才在飞机上，从成都飞来的旅客，好多还穿着羽绒服呢！ 第二天易武，茶马古道的起点 3月12日。 大家吃过米线，先在宾馆的院坝中泡茶。头顶，凤凰树的枝叶轻柔曼妙，天空一片湛蓝，金色的屋脊闪闪发光！ 早上一起来，气温30℃，如果在内陆，这种气温早已是夏天，但在这里，节气仍然是早春；这段时间的茶，还是早春茶。 茶喝好了，彼此也熟悉了，大家带上各自的行李，分两辆车开始茶乡之行。此时已将近11点，看起来这第一天，行程是比较悠闲的。 公路边，绿树发新芽，杂树开新花。 我们乘的车，开车是茶人王龙，副驾坐着河北茶人王哥。后排三个女生：北京人江南、上海的郝炜、我。 另一辆车，坐着云南和广东各2个茶人，再加杭州茶人，车由傣族司机开。 云南许松将自己的越野车交给别人开，自己则和女朋友坐到了租车的最后一排，一路颠簸而行。许松笑哈哈地说：“不颠不舒服啊！颠起来就舒服多了！自从得了神经病，我的精神好多了～～” 中午12点半，两辆车停在勐仑镇路边的饭店打尖。饭店紧挨着河流，这是澜沧江的支流罗梭河，大家开玩笑说：今天行动啰嗦，原来都是因为这条河啊！ 等候做饭的工夫，云南茶友很快一顺溜摆开茶杯，烫好盖碗，一泡泡茶水冲出，几杯茶下肚，乘车之劳烟消云散。江风一吹，身心舒坦。 茶人王龙跑去摘木瓜，绕过房子走近河边，欲上树摘瓜，才发现木瓜树高且直，手脚根本没有搁处。司机捡起一根长竹杆，仰头朝木瓜捅去，“嘭”地一声，木瓜落地，顺着斜坡朝罗梭江飞滚，幸好被枯叶和围栏挡住了。 呵呵，大家享受了一顿最新鲜的餐前水果！ 吃过饭，车子沿江行，然后上山。七弯八拐，下午三点过，车直接开进了一家院子，这里是易武乡何家寨，今天的目的地。 主人老王热情地迎了上来。天气正热，日头正毒，在主人宽敞阴凉的屋檐下，大家围坐在小桌旁，边喝边看老王的茶，今年的茶、去年的茶、往年的茶……茶人们相互对视，用眼神相互交流。 即使是易武新茶，也好柔和啊！ 难怪有人会说“班章为王，易武为后”呢。易武的茶，口感丰厚、阴柔可人，有如婉约女子。而班章的茶，口感强烈、回甘强劲，有如血性男儿。 老王家属彝族村寨，老王是汉族人，老婆是彝族人。正说着，老王的老婆背着一背篓刚摘的茶叶走进了院子，见到这么多客人，她有些不好意思，招呼了一下，放下背篓，又拿出大簸箕，将鲜叶倒出来。 老王说，一会儿带我们去看山上的古茶树。 老王的老婆忙着将茶叶摊开，放在屋檐下晾着；然后，又将烈日下的晒着的几簸箕茶叶收进麻袋。老王帮忙收茶叶，又准备好了晚饭要吃的土鸡，然后带我们上山。 老王家的屋后，顺着小路，就是上山的路程。两个背鲜叶下山的茶农和我们擦肩而过。 山路弯弯，植被茂密。亚热带雨林地区一年只有干湿两季，此时正值干季，地上落叶踩起来哗哗作响。山坡上的茶树正在抽春芽，阳光下，新茶叶儿闪闪发亮。 老王家的村寨处于半山腰，坡上有很多茶树，树龄有百年左右。山坡顶上则有很多树龄几百年的茶树，有高耸六七米的乔木型茶树，更多的还是小乔木型茶树，它们间杂在热带树林中，深广的树根可吸收丰富的营养，这样的茶树根本不用施肥。
云南茶人许松说：这不算什么，明天刮风寨才厉害，今天是预演，让你们练练腿先！ 我说许松是“厦大”毕业的，吓唬我们啊！？ 老何寨是我们这次云南之行的第一个大茶树茶园，比起来以后几天我们要看到的古茶树区，这里的确只是一个预演。 老何寨属易武乡。整个易武乡，一共下辖有易武、纳么田、麻黑、曼腊、曼乃、倮德6个村委会，共68个自然村，寨子众多。其中产茶的寨子，著名的就有：麻黑、高山、刮风寨、弯弓、三合社、落水洞、易比、同庆河、曼秀、三丘田、丁家寨、大漆树、么连、团山、大园、十字街、田坝、易比、洒代村、桥头村……这些名字，在熟悉普洱茶的茶人的心中，可谓耳熟能详。 易武茶，群体庞大。难怪这里是古代六大茶山之一，难怪这里是茶马古道的起点。 回到老王家，拐杖上柱满了林中落叶。 茶人王龙说是要给大伙做一鸡三吃：凉拌鸡块、炒鸡杂和鸡汤。老王的老婆忙着洗菜做饭。老王拿出了苞谷酒。院坝中摆好了云南竹编圆桌。这圆桌很有意思，桌子的外沿，还有一圈低矮的外圈，专门用来放酒杯。 天黑的时候，开饭了。这是云南西双版纳易武乡的茶家饭，米很香，一鸡三吃做得精彩，大铁锅加柴火做的饭菜很香甜。大伙吃得开心，七八两下一抢而空。山村的夜晚，几粒星星在头顶看热闹，老王带头行酒令： “多哥——” “岁岁，岁岁岁岁，岁——岁！”声震山野。 这顿茶家饭，土鸡、大米还有苞谷酒真是太捧了！
茶人王龙酒喝高了，闹着要请大家品一炉海南沉香、喝一泡宋种凤凰单丛。不知是银炉子太小，还是酒喝太多，沉香怎么也点不着。 老王说：“兄弟，你上当啦，这个茶膏粉买到假的啦！” 众人笑成一团，茶人王龙更是大笑。 子夜时分，大伙开车到易武镇住旅店，夜深人静时分，犹听得旅店的走廊上回荡着茶人王龙的高声说笑。 据说，这家旅店要不是早就预定好，在这个季节，在易武是找不到地方住宿的。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下一节：“传说中的刮风寨”） 全文刊登于《茶风雅颂》杂志2012年6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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