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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女儿

 红瓦屋图书馆 2013-04-23

敦煌女儿


  ■唐斯复
  在手机上输入(0937)地区号,屏幕显示“甘肃嘉峪关”——好远啊!一望无际的大漠,向世界尽头延伸,这是瞬间出现在想象中的情景。“喂,哪一位?我是樊锦诗。”敦煌研究院樊院长在电话中传来清晰的声音——距离顿时消失。从风华正茂到苍苍白发,樊锦诗穷大半生守护敦煌莫高窟的经历,已经深深地“感动中国”。
  最近与她联系,为了两桩事:其一,2013年4月23日上海琉璃艺术博物馆将与中国美术馆合作,主办《琉璃之人间探索——杨惠姗张毅作品联展》,阔别北京十二年(《2001国际琉璃艺术大展》曾在中华世纪坛举行),今天,到北京继续讲述艺术家杨惠姗和张毅25年琉璃故事的新篇章。我们在展览图录上规划了系列“序”,由于杨惠姗的佛像创作发扬光大了敦煌佛学艺术,很希望请樊院长写“序”,我知道对此她是有话可说的。果然,她欣然应允。仅时隔2天,她的序言文字便到了,我们感叹樊锦诗的速度和作风,以及最可宝贵的热忱。第一桩事完成得非常顺利。
  其二,上海沪剧院最近创作排演的新戏《敦煌女儿》,也是取材于樊锦诗的经历。樊锦诗是从上海走出去的,作为母亲城市的上海,首选当然是自己的爱女。但樊锦诗对此并不赞成。2012年初她在电话中对上海沪剧院的同志们说:“我们这个职业没有故事可言,没什么好看的,我也不想再出什么名,别演了。”那次通话没有结论。6月份她到上海出席一个画展的开幕式,得知主演是在观众中颇有号召力的茅善玉后,她不再执意反对,留下最后的要求“别演过分了,实事求是吧”,便回敦煌了。
  在报上初看《敦煌女儿》试演的消息时,我十分感兴趣,因为曾数次去莫高窟,与敦煌人和敦煌事有共鸣的情感,但更关心樊院长看了《敦煌女儿》的观后感——对于这出戏的评价,当事人的感受是最重要的。当天晚上打电话到她家,她的丈夫、精神支柱、生活后盾彭金章教授告诉我:锦诗在回来的飞机上呢。樊锦诗和丈夫是北京大学考古学系的同窗,毕业后一个分配在大西北莫高窟,一个则在长江边上的武汉大学安营扎寨,各有挚爱的事业,为此,夫妻分居19年。樊锦诗终日流连在令她心仪的莫高窟的洞窟中,彭教授的职务则是多向的,教书、科学研究,以及照顾两个孩子,从襁褓到长大成人。“他是天下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没有他,或许就没有我的今天。对于他和孩子们,我怀着深深的歉疚。”
  第二天清晨,她在电话中的第一句话:“还可以。”我明白她指的是沪剧《敦煌女儿》的试演。“剧组下了工夫,体验生活很认真,查了很多资料。戏里有莫高窟的场景,场面很大,还有飞天的舞蹈。创作有联想,有遐想,有感人之处。”最后,她补充了一句话:“演的不是我樊锦诗个人,表达的是敦煌精神!”她想通了,坦然地面对。
  我读了茅善玉快递过来的剧本,还有我的老朋友陈薪伊为这个戏写的“导演阐述”。茅善玉扮演剧中的樊锦诗很合适,小巧玲珑的,很浓郁的上海气质。樊锦诗曾言,我们的职业是没什么故事的。其实她的话不确切,敦煌的事业举世瞩目,敦煌人的事迹可歌可泣。但是,搬上舞台需要提炼和发展出戏剧性的呈现因素。编剧、导演的创作远没有结束。
  能聚在一起是缘分。樊锦诗在“序”中如是写道:“我和杨惠姗女士相识在20世纪末,她骑着骆驼,从海峡对岸跋涉而来。在她左右的是张毅先生,永远的陪伴人与合作者。他们在台湾电影界地位显赫,我虽没有看过她演的电影,但是,看杨惠姗在莫高窟的洞窟里,如饥似渴地、虔诚地学习,我断定,她一定是个敬业的艺术家。杨惠姗在敦煌莫高窟第3窟,看到一幅精美的元代壁画‘千手千眼观音’,当场发誓:我要按照我的方式再塑一尊千手千眼观音造像!我以豪情回应艺术家:好,那就是敦煌的第493窟(敦煌南北两区洞窟累计492窟)!”
  上海琉璃艺术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正是被称为敦煌第493窟的“千眼千手千悲智”观音造像。我邀请陈薪伊来感受敦煌第3号洞窟从残破元代壁画重生的壮丽,以及琉璃艺术家创作的艰辛。坐在上海琉璃艺术博物馆午后的阳光下,陈导演还沉浸在欣赏杨惠姗作品的兴奋之中。她第一次来,赞不绝口:“这里是我今后会常光顾的地方,带学生来欣赏、学习。杨惠姗和张毅是天才,他们是绝配,何时来上海,想见见他们。”我们的谈话从展厅的佛造像谈到敦煌石窟,又从樊锦诗,谈到杨惠姗,思考《敦煌女儿》的修改方案……
  要我说,因为佛祖和飞天,因为莫高窟的关系,让这样一群优秀的文化人得以携手合作,这才是绝配呢。
  2013年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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