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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评书《杨家将》

 淡墨书音 2013-05-13

第一回   金銮殿王苞动本

  大宋朝二帝太宗,名叫赵光义,驾坐东京汴梁,年号太平兴国。

  这一天,皇帝赵光义升殿,满朝文武参王拜驾已毕。文东武西,排列两厢。有左班大丞相王苞王延龄奏本:北边大辽天庆梁王耶律尚打来战表,要和宋朝开兵打仗;又递上边关告急折报:大辽国的元帅韩昌延寿,带领兵马已经大兵压境,请朝廷火速派兵遣将,到前敌抗击辽兵。

  宋天子赵光义一听,吓了一跳。他知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大辽国天庆梁王即然发兵中原,那就是早有打算,一定兵精粮足。北国兵将都是很勇猛,如果不派良将抵抗,江山难保。想到这儿忙说:“众家爱卿,哪位讨旨领兵挂帅,杀退敌兵?”说完往两边观看,半天没人答言。他以为没听清楚呢?“众位爱卿,何人领兵挂帅,去抵抗北国?”又看了看,还没从答言,赵光义这时火了:“众家爱卿!常言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太平年间你们拿国家俸禄,受尽皇恩;怎么到了慌乱年头用人之际。却无人出力?”文武官员你看我,我看你还是没人答话。

  那位说了:为什么没人讨旨呢?是朝大空虚无有良将吗?不是,当时大宋朝实力很雄厚,文官是足智多谋,武将是勇贯三军。文官有左班丞相王苞王延龄,右班丞相赵普、正卿侍郎吕蒙正;武将主要有十大王子。十大王子是:铁鞭王王延赞、开国王曹斌、长胜王石延超、金刀老令公杨继业、外号叫杨无敌、东平王高怀德、小梁王柴勋、汝南王郑印,还有八王千岁赵德芳,西宫国丈、掌朝太师潘仁美。

  那么,这么多文官武将,为什么不讨旨领兵呢?原来是大家互相谦让,僵住啦!就拿老令公杨继业来说吧,一听北国侵犯中原,紧握双拳,虎目圆睁,心想:“好啊!韩昌韩延寿,胆敢犯我国土?待俺跨马抡刀杀退辽寇,叫你认识认识俺杨无敌的厉害。刚想讨旨,一扭脸,看见铁鞭王呼延赞气得须发皆奓,牙关咬得咯咯直响,憋足劲要上前敌去会北国兵将,令公想:呼王在讨旨,我就别讨了,最好叫呼王当元帅,我给他当先锋,叫我的几个儿子当战将。我们两家齐心合力,管叫韩昌军马大败亏输。故此,杨令公没言语。呼延赞看看高怀德。高怀德正看杨继业。呼王想:要讲呼、杨、高、郑我们四位的文韬武略,够帅材的数杨令公,最好老令公挂帅,老高家出人当先锋,我当个押粮运草官就挺好了。郑王也看老令公,这几家都僵住了,所以谁也没讨旨。

  皇上一火,铁鞭王呼延赞想保举金刀老令公挂帅,刚要张嘴,忽然有人答言:“万岁,老臣愿领兵挂帅,去北国平灭韩昌的贼兵。”宋王闪目观瞧:只见品级台前跪倒一人,此人年龄在五十多岁,头戴金翅相雕,身穿白缎子蟒袍,腰横玉带,大红中衣,粉底朝靴,怀抱象牙笏板;往脸上看:面似敷粉,两道八字眉正长着,一对三角眼,白眼珠大、黑眼珠小,秤砣鼻子大蛤蟆嘴,颏下花白胡须,面带奸诈。此人正是西宫娘娘潘素蓉之父、掌朝太师、皇上的老丈人,姓潘名洪字仁美。

   皇上一看是国丈潘仁美讨旨,心想:别人不行,还是我老丈人。旁人看我哈哈笑,老丈人给我分忧解愁。看来还是亲戚呀,太好了。

  其实,潘仁美讨旨可没安好心。这老贼仗着女儿潘素蓉是西宫娘娘,姑爷是一国的君主,在朝廷上欺天子,下压群臣,非亲不取,非财不用,飞扬跋扈,专权挡道。因为有八王赵德芳和老令公这些有功之臣在朝,他还不敢轻举妄动。他恨透了那些有功老臣,一心想扩大自己的势力,怎奈没机可乘。今天皇上问到什么人挂帅,潘仁美一想:这可是独揽兵权的好机会,只要我挂了元帅,到边关就可以跟北国合兵打东京汴梁,杀死赵德芳和那些老臣,兵权就可到手,再有三个儿子相助,将来推倒宋王。和北国平分疆土,我也当几天皇帝。富贵莫过帝王家呀!所以,潘仁美他才在金殿讨旨挂帅。

  赵光义不知道他这个老岳父没安好肠子,还以为向着他呢。忙说:“老太师,你偌大年纪,带兵杀敌,受鞍马之苦,朕心不忍。如若有个三长两短,马高镫低,更对不起老爱卿了。”皇上嘴里这么说,心里想: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对得起爱妃素蓉美人。“万岁,臣虽年老,筋骨尚健,哪能看着江山破碎,国家沉沦?臣既食俸禄,当报君恩。愿为国领兵前去退敌,虽死无怨。”“老爱卿如此忠心,难得,难得。既如此......”皇上这就要封潘仁美当元帅,哪知道文武官员都不乐意,一听见潘仁美讨旨,都奇怪:“他会什么呀?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不就凭他女儿长得漂亮当上了太师吗?那点文才还不是抹在嘴巴头子上能说会道,油嘴滑舌!论武艺。虽然也能征杀,可怎么和呼、杨、高、郑四位老王爷比呀!你还敢大言不惭地挂帅,真不知天下有羞耻二字。”不过谁也不敢说出口,敢怒而不敢言;“他挂帅咱们谁也别跟他去,去就得倒霉!”这时,八贤王赵德芳问潘仁美:“老太师,你偌大年纪,到疆场征杀行吗?如打败仗,损兵损将,岂不误了国事?”“王家千岁,老臣虽然无才,但知道将在谋不在勇,兵在精不在多,我不能疆场厮杀,可出谋划策。我有三个儿子,潘龙、潘虎、潘豹,还有两个侄子潘昭和潘祥。尤其我那三个犬子,自幼习学武艺,使枪弄棒,拉弓射箭,能征惯战。乐意为国立功,报效天子。”八王还想说话,赵光义不爱听了。心里话:赵德芳呀,这有你什么事?他把话接过来:“老太师,既然你乐意挂帅领兵,朕准旨。”

  潘仁美眯缝着眼睛,用眼角扫了扫满朝文武,洋洋得意。太宗说:“老太师你即挂帅,不知何人当先锋呢?你就在朝中挑名先锋官,随营听令。”“万岁,老臣三子潘豹,自幼上山学艺,叫他挂印当先锋,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赵光义说:“老爱卿,但不知他武艺怎样?”“万岁可以当面御考,不知龙意如何?”“好!传朕的口旨,叫三国舅随旨上殿。”文武百官心里纳闷:潘仁美向来不蹚泥水,见好事。脑袋削个尖往里钻;见坏事,往后躲。今天这是怎么啦?反正是老虎戴数珠——冒充善人!不定出什么坏道。

  这时候,有人把潘豹带上八宝金殿。杨令公一看,潘豹长个铁青脸儿,斗鸡眉,母狗眼儿,大鼻子头,红鼻尖儿,大嘴岔,迎风耳朵不大点儿,连毛胡子,压耳毫毛象抓笔管儿;头上高挽牛心发纂,青缎短靠镶着云彩卷,青中衣,腰系丝绦是蓝色儿,青缎洒鞋明挤脸儿,腆胸叠肚,把嘴咧到后脑勺去了。一步三晃,来到九龙口下跪倒了:“万岁在上,臣子潘豹参见吾皇万万岁。”太宗赵光义低头一看,潘豹象半截黑塔一样,虽然五官相貌丑陋,倒也有英雄气概。“朕听说你自幼上山习文练武,刚回京都,不辞辛苦乐意和太师出征退辽兵。孤有意加封,但不知你武艺如何?今日到金殿,要看看你的艺业能为。如果真有实才,一定重用。有功之日,重重加封。”潘豹明白,皇上要金殿御考:“万岁,既然如此,臣子献丑了。”

  这小子也不客气,站起来,倒退身形,紧大带,提靴子,抬抬胳膊踢踢腿,周身紧称利落,没有绷挂之处,立好门户,先来个跨虎小开门,接着走行门,迈跨步,打了一趟拳,然后,又舞了一趟剑。赵光义是马上皇帝,懂得武艺,知道潘豹一般,不过是他的小舅子,这两下子还真不含糊,怎么看怎么好,越看越高兴。

  老令公和呼延赞一看,点点头。意思是说:练得不错,有点功夫。凭他这个岁数,有这两下子还行;不过毛还嫩,到疆场战大辽国元帅韩延寿,是送死的货。只是谁也不能说。等潘豹练完了,“啪”一收招,有会溜须拍马的,紧啧嘴:“好!好!”太宗更高兴了:“三国舅可称盖世奇才,孤封你为扫北前部正先锋官,在扫北大帅潘仁美账前听令,得胜后再行封赏。”

   潘豹刚要谢恩,忽然有人高呼:“万岁且慢,臣有本奏。”太宗一看,说话的是八王千岁赵德芳。八贤王虽然不会武艺,可他会看。看什么?看老令公杨继业和铁鞭王呼延赞的脸色。令公脸上看不出什么;唯独呼延赞撇着嘴,用眼角扫着潘豹,意思是,不怎么地,不能草率封他先锋,八王这才出班奏本。赵光义问:“你的意思——”“万岁,光凭金殿这三招两式的,看不出上下。打仗是真刀真枪,如果上疆场跨马征杀,怕三国舅不是韩昌的对手。”“皇侄,你有何主见呢?”“依本王之见,可叫三国舅在东门外天齐庙立擂台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打败京城的好汉,就可封三国舅为先锋;如果有人打败三国舅,就叫那个人为先锋,不知龙意如何?”“这.....”皇上犹豫了,满心不乐意,嘴还不能说,因为他怕赵德芳。这个皇位原来是赵德芳的父亲宋太祖赵匡胤的,太祖死了,该赵德芳坐;结果自己坐了皇位,他也觉得对不起他皇侄,所以封赵德芳为八大王,又赐王命金锏。金锏权力大:上管君王不正,下管臣子不忠,代管三宫六院;上殿不参君,下殿不辞王,见皇上不用磕头,就用王命金锏冲皇上点三点,这就算见礼了;再点三点告诉皇上:“我走了。”金锏受皇封,打死勿论。所以八王说话,赵光义也得合计合计。八王这么说了,皇上没法驳,只好点头:“就按皇侄说的去办。潘太师可叫三国舅立擂一个月,如果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就可挂锋。”潘仁美心里恨八王:挺好个事叫赵德芳给搅坏了。京都在天子脚下,是藏龙卧虎、英雄云聚的地方。我儿那两下子哪行呀!不用说别人,朝中官员的那些公子、少爷,比我儿强的很多,他们一伸手就完啦。如果叫另家得胜,夺去先锋,在我的军营安个钉子,我的美梦就做不成了!这怎么好呢?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万岁。臣有一事,请万岁作主。”“讲。“臣领旨挂帅,叫我儿子为先锋是为国尽忠。刚才满朝文武没人讨旨,臣才领旨。我儿子立擂,京都老百姓打擂都可以,各位大人的子弟不能打擂;因为各家公子和我儿比武,这叫内讧,自己人和自己人争,叫大辽国知道也耻笑,另外,伸手不让步,举手不留情,因为老臣在朝居官多年,各位年兄年弟碰头打脸的,怕于朝中不利。”太宗明白了:“老皇亲,朕传旨不许朝内大臣之后去打擂。”“万岁只这么一说可不行,如果有人打擂该当如何呢?”太宗当场对众位大臣说道:“众家爱卿,天齐庙立擂,各家之后不许打擂;如果上擂,便为抗旨不遵,全家该斩。”潘仁美谢恩,洋洋得意,领儿子下殿。文武官员心中不服,潘仁美,你想叫你儿子人前显贵,鳌里夺尊,我们孩子怎么就不许有个出头露面的机会?众家王爷心中闷闷不乐,各自回府。

  第二天皇上出旨,贴出皇榜:天齐庙立擂比武夺先锋。州、城、府、县,海陆码头,都贴出去了。这下子京城又热闹了: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各地武士汇集京城,都找店房住下,等候比武打擂。

  这一天开擂了。东京酸枣门外繁华热闹,拥挤不动。推车的,担担的,锯锅的,卖饭的,卖葱的,卖蒜的,卖针的,卖线的,说书唱戏的,打把式卖艺的,耍猴的,卖大力丸......都来了。

  擂台设在天齐庙前,潘仁美亲自掌擂,又派出九城兵马司黄龙带五百兵丁,弹压擂台及东门一带。黄龙是潘仁美的门生,早早前来护擂。在擂台的东边搭芦席棚,是看擂的地方。擂台比野戏台子大三倍,高搭席棚三丈六,底座一丈二,上边两丈四,台上是用六寸厚六寸宽的木方子。一根挨一根铺的;迎面悬挂火红缎子平金刺绣的台帘儿,左绣龙争,右绣虎斗,正当中绣的是狮子滚绣球;台上两边设摆兵刃架子,上摆刀、枪、剑、斧、钺、钩、叉、镗、镰、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白光四射,寒气逼人。前边有卷棚,后边有看台。在台口柱子上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拳打江南与塞北闻其名人人丧胆;下联:脚踢山东与淮西见其面个个寒心。横批:我是英雄。南北英雄,东西好汉,一看这个横批,没有一个不来气的。

  潘仁美带潘龙、潘虎和亲信家奴护擂。每天辰时开擂,申时收擂。打擂的真不少,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谁也想趁这个机会弄个一官半职的。潘豹这小子还真不含糊,有名的教师爷打败无数,外来的勇士打伤好几个。潘豹心狠手黑,喑下毒手,上擂的轻者带伤,重者丧命,当场非命的就有四个。看擂的人敢怒不敢言。死者家眷也不敢告,因为那是皇上的小舅子。

  一晃二十九天过去了,这天,上擂前潘仁美把潘豹叫到跟前:“儿呀,今天是最后一天,点到为止,水过地皮湿,见好就收,明天先锋印就到手了,你要多加小心。如果今天有人把你打败了,这二十九天的劲就白费了。”潘豹点头。等他来到擂台上,往下边一看:人山人海,光见人头晃动.他让了半天没人上擂,这小子有点头晕了:“都吓住了?哎,我让了半天怎么没人敢上来呀?京城这么大,没人了怎么地!不打擂你们都在擂下呆着干什么?”他正叉着腰咧着嘴卖狂呢,忽听有人大喊:“吠!潘豹,休出浪言、慢夸海口,某家打擂来了!”这一嗓子好象晴天打个霹雷,把看热闹的人吓趴了好几个。人群一闪。露出一个黑大汉,年龄在二十来岁。身高顶丈,膀大腰圆,浑身穿青,遍体挂皀,面似黑锅底,黑中透亮,扫帚眉,大环眼,狮子鼻,方海口,两耳朝怀,往那一站,百步威风,万丈煞气,亚如张飞再世,敬德重生。只吓得潘豹连连后退,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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