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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城日报新闻:仇官有---书法需要实实在在地写,

 坚持男 2013-06-03
书法需要实实在在地写


运城日报新闻 时间: 2013年06月01日 来源: 运城日报


  ■仇官有



  2012年10月,山西省书协秘书长韩清波给我打电话,说让我给大家搞一个讲座,谈谈书法,希望能围绕展览、创作来讲。可说实话,这两年我很少为参加全国大展而创作,所以,什么样的作品能入展获奖,我还真摸不准。再说了,这两年,我还特别不赞成为展览而创作。因为,为展览而创作,目的性很强,就是要参展获奖,所以,逼得你不得不在形式上做文章。而这一点我现在最不能接受。我认为如果一直这样走下去的话,会严重忽视或削弱书法最根本的基本功的锤炼,影响我们走得更远更高。

  所以,想来想去,我决定围绕“书法需要实实在在地写”这个题目,来谈谈我的认识、体会,和大家进行交流。大致讲三个方面的问题,一是书法为什么需要实实在在地写,二是怎样实现实实在在地写,三是关于我的两幅书法作品。

  一、书法为什么需要实实在在地写

  之所以强调书法需要实实在在地写,是因为以下三个方面原因:

  一是书法展览的副作用——制作、拼接、染色等形式追求,由于各种展前培训班的频繁举办越来越严重,大有唯形式最管用、最好、也最高的地步。而且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结果忽视了对书法最根本的线条品质和技法基本功的锤炼,不知形式主义害死人。有形无功其实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关于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二是近年来有一种倾向,那就是漠视甚至抛弃了书法应该具有的书写性,有许多人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画字。而书写性恰恰是书法的根本和核心。你看,平常我们谈书法,总爱说写字。为什么?我想这大概是我们的老祖宗从一开始就为我们规定好了,书法嘛就是写字,所以一定要有书写性,要中锋行笔。不能像画画那样,什么笔法、什么毛笔(散锋、开叉什么的)都能用的。其次是“写”这个字,有动作,它有从空中杀向纸面的意思。三是“写”这个字,读起来有力量的感觉。而书法使用毛笔恰恰要从空中杀向纸面进行相对于纸面的水平移动,以及垂直于纸面的上下提按运动。加之书法还要耐看,还要有力量。所以,把书法说成写字,顺理成章,恰如其分。我们应该仔细体会“写”字的深刻含义。

  三是我自己的书法实践。

  我十岁时拿起毛笔写字,至今已经整整40年了。其间,有成功的喜悦,也有彷徨的无奈,有好的经验,但更重要的是教训。如果作一个总结的话,大致可以划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从10岁到17岁升入山西水校的这7年,完全不知书法为何物,全凭着骨子里对书法的热爱,去写字。主要是模仿老师,而且换得特快,哪个老师写得好就模仿哪个老师。可能天生的对书法有感觉,上小学时,我的习字作业上,老师用朱笔画的圈总是最多的。并且,那时候还记住了老师说过的一句话,字是人的第一面孔。

  第二阶段,从1980年18岁从一个同学那里借到我这一辈子见到的第一本字帖——欧阳询的行书千字文,到28岁遇到贾起家的这10年。我初步知道,学习书法要临帖,并且尝试着去做。随后,又陆续临过胡问遂、周慧珺,《九成宫》、《圣教序》、《张黑女》,但都没坚持住,基本由着自己的性子,随心所欲。“'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可以说是这一时期的突出特点。”其间,于1987年参加运城市职工书法大赛获一等奖,受到很大鼓舞。

  第三阶段,从28岁到44岁,我在运城博物馆举办了个人书法作品展的这16年,对于书法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决定把书法作为一生的一件大事来做,是一个收获期。书法作品陆续参加了中国书协举办的全国展、中青展、行草书展、兰亭奖作品展、楹联展等大展。获得了中国文联、中国书协举办的1998年兰亭奖唯一的二等奖(一等奖空缺),文化部举办的全国第十二届群星奖铜奖等十几个全国性书法大赛以及全省书法大展的大奖,引起书坛关注,得到大家认可。

  这期间,我的创作欲望特别强烈,凡有展览,必定投稿,一投稿十有八九都会有结果,要么获奖、要么入展。创作理念也非常明确,那就是作品一定要有个性、要有格调、要不同凡响。但是否正确,这样做能否走远,并没有考虑得很清楚。尽管那时,我非常尊敬的一位书法家巴根如曾告诫我:“官有呀,你不要跟他们比现在怎么样,而要比20年以后怎么样。”但当时,我并没有体会到他的深刻用意,一门心思想着,只要字不俗,有个性,就一定能成名成家。至于俗是什么,怎样的作品是俗其实并没有搞清楚,便人云亦云,认为赵孟頫、沈尹默等等一路的字俗气,拒绝学习、临摹他们一路的字,并且认为他们的字一学必然俗不可耐。这个想法一直到了这两年才完全改变了过来。但好处是我一直坚持临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它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和生活的必需,平均每天要在报纸上写两三个小时。我的体会,在报纸上写字的最大好处是不心疼,没有负担,写的量可以很大。可能我的线条功夫,就是靠这种大量的临写写出来的。

  这个阶段,颜真卿、米芾、何绍基、王铎、祝允明、二王、孙过庭、谢无量等等我都下过死功夫。但问题出在我临帖基本凭感觉,抓特点,帖也换得比较勤,还以为转益多师是我师,没有扎扎实实地去打基础,在书法基本的线条质量和二王传统笔法,尤其是准确到位上做文章。所以,作品之间的差别很大,不稳定,好的非常好,差的不能看。现在想来,这其实是必然结果。因为,那时光想着上展览、出成绩,成名成家,一门心思琢磨现在什么形式吃香,哪一个书家走俏,哪里能耐得住寂寞,安安静静地坐下来下这死功夫。

  2000年《书法报》7、8、9期连续发表了我的《书法创作三题》。其中,不管是关于向“传统学习”,还是谈“表现形式”,我的基本观点和创作是相互印证的。谈的只能是外在的形式,因为那时的思考就到这个水平。今天来看,这些观点仍然没错,仍然有可取之处。当然,其中也有一些真知灼见和独到的思考。比如,我在文章中写道:1995年,在北京中国美术馆,我观看了有关沙孟海生平的录像片。其中,有一组他写“凤”字的慢镜头特写。画面中,只见沙老手握抓斗凝神屏气,等蘸好墨后,便果断切锋入笔,从撇写起,然后提笔顺时针空中划弧向上,顺势入纸写横折钩,再提笔逆时针空中划弧向里写“鸟”,提、按、划弧……直到把最后四点并一横写完。整个过程,沙老好像不是在写字,而是在古琴曲的伴奏下,悠然地打着太极拳,时放、时收、时急、时缓,一切都显得那么随心所欲,如行云流水一般,柔中带刚。后来我在临摹《兰亭序》的时候,突然一下子就想起来沙老写“风”,我终于明白《兰亭序》的高妙飘逸,实际上是缘于王羲之“打太极”的结果。渐渐地,我理解了什么叫笔断意连,什么叫一气呵成,什么叫贯气,什么叫提按……康有为说:“学者若能见碑而好临之,而不能书者未之有也。”这话我深信不疑。我想说的是,看一眼真正的大家写字,也能成就大家。关键是我们要善于“体悟”。但非常遗憾的是,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并没有在创作实践中去践行它。以至于我不得不在走了一段很长的弯路后再重新这样做。而这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14个年头。可我们的人生有几个14年呢?      (连载一)


书法需要实实在在地写



运城日报新闻 时间: 2013年06月09日 来源: 运城日报
作者:连载二


  ■仇官有



  第四阶段,从44岁我在运城博物馆举办个人书法作品展到现在,我一直在徘徊中艰难地前行着。这6年,对于我来说,似乎有点太长了,好像我离开了书坛,不写字似的。其实我是在苦苦地寻求着突破。自2006年个展后,我一直临谢无量,企图使自己的字质朴起来,其后的字也确实挺质朴。但有一天我忽然发现,我的字的格局好像越来越小。我的脊梁骨一下冒出了冷汗,因为这并不是我最想要的。想想当初四川的何应辉老师曾劝我放弃,他是不是也在担心这一点?我没有问过他,他也没告诉我具体的原因。我想,至少在技法上,今天看来它是有缺陷的。太简单、也太个性化了。后来我又短期临过白蕉和陆俨少,想使自己的字有些变化,也没能成功。返回去临了一段二王,又觉得难以在短时间内有大的提高。于是,从2008年起便转向草书寻求突破。从孙过庭的书谱开始,在怀素自叙、张旭古诗四帖上狠下了一番功夫,收获确实很大。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也知道了如何才能写好草书。恰在这时,大概2010年的前半年吧,我在《美术报》上,看到了我很欣赏的刘彦湖写的两幅字。它让我怦然心动:第一眼的感觉是大气,而这种大气不正是我想要的吗?你看,他的作品中字一开始总是很小、很慢,但到后面会越写越大,有时一个顶前面两三个字那么大,可通篇看,又那么和谐。他用笔左冲右突,上下翻飞,气息连绵,一气呵成,这种书写不正是1995年时我已感觉到的王羲之的太极吗?不正是我心底里想要的那种感觉吗?可这么多年以来我怎么就没有认认真真、实实在在地去实践我的认识呢?

  实际上,不得不承认,我其实是太功利、太急于求成了,所以便把主要的精力几乎全放在追求个性、味道、格调和形式上了,因为这样出成绩快嘛!

  但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欲速则不达,你不去把基础打好,怎么能够走得更快、更远呢?

  从那以后,我决定彻底慢下来,老老实实地打基础。现在,有时间我就写小字,一遍一遍地临摹赵孟頫的千字文,回家就写大字,一遍一遍地临摹赵孟頫所有能买到的帖子。只求用最大的功力走进古人,打好王羲之的太极。只求实实在在地写好每一个点画,然后把它们柔柔地连绵起来。我知道要在基本的线质和气息上达到古人的高度很难,但我认准了这是一条光明大道。

  我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二、如何实现实实在在地写

  我以为,要实现实实在在地写,首先认识要到位,要真正认识到古代经典作品当中蕴含的美是什么,或者说书法天生具有怎样的性格。其次,要懂得如何欣赏书法。第三要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向古人学习,愿坐十年冷板凳。第四要有一个正确的态度。下面,我们分开来谈。

  (一)书法天生具有怎样的性格

  我们常说“书如其人”,既然书法和我们人一样,有血、有肉、有感情,那么,它也应该有性格。我以为耐看、音乐性、静气和文气就是书法天生的性格。

  1.耐看

  所谓“耐看”,就是组成一幅字的最基本的元素——点线,结实有力,入木三分,能经得起看。你一看再看,反复看,一年两年几十年地看,怎么也看不倒的。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体会,那就是,当你走进展厅,看许多现代人的作品,第一眼会特别吸引你的眼球,你会不由自主发出赞叹,真好。可一旦再看反复看,这种好会大打折扣,你会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可一时又找不出来。但当看了一段时间后,忽然有一天,你发现你看到的净是些极力表现的、夸张的形式和漂浮在纸面上的线条,当初看到的美荡然无存。但当你在看古代遗留下来的各种碑帖时,有许多,起初并没有吸引你的眼球,甚至一开始你还觉得不好,可一段时间以后,你会越看越觉得好。这是为什么?其实,就是耐看不耐看在起作用。

  说到底,古人的字,每一根线条都有厚度、都沉甸甸的、都有分量、都耐看。所以,越看越美。

  刘彦湖写过一个斗方,上面是篆书大字“怀玉”二字,下面是小行书,内容为“作篆最须心闲气定,始得圆润华滋,力透纸背,入木三分”。可见,要耐看,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除了要下苦用功,加强文学修养外,还要有一个好的心态——心闲气定。如孙过庭《书谱》中说,只有时和气润,纸墨相发,神怡务闲,感惠徇知,偶然欲书,才会写出好作品的。  (连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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