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斋 庞莱臣

    在被誉为20世纪字画收藏六大家中,排名首位的当数庞元济。六大家之一的已故著名书画收藏鉴赏家王季迁,称其为“全世界最大的中国书画收藏家,拥有书画名迹数千件”。民国名人郑孝胥则称“虚斋主人收藏甲于东南”。

　 庞元济(1864-1949),字莱臣,别号虚斋。光绪六年秀才。南浔庞氏家族以丝业为生,清光绪年间已成巨富。庞元济继承父业,最初在南浔经营庞滋德国药号和庞怡泰酱园。后在杭州创办缫丝厂,并涉足棉纺业,还发起创办“浔震电灯有限公司”,成为浙江民族工业的开创者之一。在上海等地,庞元济也大量投资近代企业和银行业,并在苏州、上海拥有大量房地产。

　 庞元济自幼嗜画,未及成年,就喜欢购置清乾隆时人手迹,又刻意临摹。其山水近法倪云林、黄公望,远宗董源、巨然；花卉则以恽南田为宗,对我国传统绘画艺术有很深的造诣。他以实业的成功,支持和实现了收藏上的成功。自称“嗜画入骨”：“每遇名迹,不惜重资求购……凡画法之精粗,设色之明暗,纸绢之新旧,题跋之真赝,时移代易,面目各自不同,靡不惟日孜孜潜心考察。稍有疑窦,宁慎毋滥,往往于数百幅中选择不过二三幅。”清末上海滩最有名的书画收藏家要首推报人狄平子。狄平子晚年没落,靠卖旧藏度日。庞莱臣斥巨资将狄平子收藏的书画大量吃进。

　 1899年,他在南浔东栅建“宜园”。园中有“半画阁重楼”,藏画之室名为“虚斋”,并以其为号。凡他收藏的书画,均盖上“虚斋”的印章。相传当时外国人购买中国古代书画,多以“虚斋”之印作为识别真伪之标记。虚斋藏画的装裱极为讲究,特别是立轴装裱统一规格,工艺水平极高,代表了苏式装裱的水准。庞元济还延请了一批书画名家协助其编目、整理和考订书画,如陆恢、张大壮、吴琴木等等,其中陆恢在庞家的时间前后达二十余年,张大壮也长达十年之久。上海信仁2004年秋拍曾推出陆恢和庞元济1916年合作的仿倪云林《山水》立轴水墨纸本(85?45cm),上有庞元济题款：“倪迂画平淡天真,无画史纵横谷俗状,此帧临王氏所藏真迹也。”钤印“庞元济印”、“虚斋”,成交价为1.76万元。庞元济的名画收藏,以其著录《虚斋名画录》与《虚斋名画续录》名噪于世。《虚斋名画录》16卷,共收录历代藏画538件,起自唐代,止于清代,每种详记纸绢、尺寸、题跋及印章,书前有郑孝胥及编者自序。《虚斋名画续录》4卷,补录后收入画200件(包括补遗6件)。

　 1915年,庞元济为参加美国费城举办的万国博览会,又印行一册《中华历代名画记》,精装本,中英文对照,著录自唐至清代所藏名画81件。当时庞元济在美国费城展出的珍品8 l件,都是中国古画之国宝,备受欧美艺术家和收藏家的赞赏。另据《中国文物精华大辞典?书画卷》著录,原为虚斋收藏及《虚斋名画录》、《虚斋名画续录》收录的五代至清代名画达40余件,其中上海博物馆藏19件,故宫博物院藏18件。

　 庞元济去世前,曾将家藏书画作为遗产分成三份,由其后代继藏。上海博物馆初建时,曾购得其中一房的藏品。其孙庞增和曾在1963年将其祖父珍藏的137件宋元明清名家书画捐献给南京博物院,其余的在“文革”运动结束之后全部捐献给了苏州博物馆。其中有赵佶《鸲鹆图》、黄公望《富春大岭图》、倪云林《枯木竹石图》、吴镇《松泉图》、仇英《捣衣图》、沈周《东庄图册》、文徵明《万壑争流图》等。庞元济生前虚斋名画就开始陆续流散到国外的各大公私收藏机构。近年来,许多虚斋旧物纷纷面世,成为拍卖市场的抢手货。如中国嘉德2004春拍会推出的元代管道癉《修竹美人图》手卷设色绢本(49.1?33cm),系出自庞元济旧藏,著录于《虚斋名画录》,并有鉴藏印：“莱臣审藏真迹”、“虚斋墨缘”,估价120-150万元,最后成交价为132万元。2004年1月翰海迎春拍卖会上,八大山人作于1703年的《仿董巨山水》立轴水墨纸本(124.5?30.5cm),被认为是鉴定其真迹的标尺性作品,曾入庞元济之手,收录于《虚斋名画录》。香港佳士得2001年秋拍曾推出此作(估价150-200万港元),惜未成交。时隔两年多再次付拍,起拍价180万元,最后以286万元成交。同时推出的王时敏《午瑞景图》立轴水墨纸本(148.8?59cm),也是“虚斋”旧物,上有“虚斋审定”鉴藏印,著录于《虚斋名画录》。估价80-100万元,最后成交价为85.8万元。(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