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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茶乡桥亭留芳躅 行走在坦洋茶乡，一垄垄的茶园弯转交织，由近至远波漫延荡。放眼眺望，茶畦吐翠，碧绿簇拥，好一幅天然风景画！坦洋村，既是著名的茶乡，也是廊桥之乡。一条清溪从坦洋村穿流而过，村前、村后，建有三座拱桥，把古朴村庄与青山绿水连成的一体，成了坦洋茶乡的一道地标风景线。 “彩虹横卧澄波上” ，让人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旅伴们巡行在溪岸和廊桥上，或是凭栏欣赏桥下的的倒影；或是倚柱眺望茶山美丽的景色；或是在小桥旁摄影留念，不禁让人想起卞之琳“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的诗句。绿树、小桥、流水、人家，构成一幅《清明上河图》般的美丽画卷。在北宋时期，浙南闽东山区就有与张择端所描绘的虹桥同出一辙的桥梁，只是桥面上增建了廊屋而已。明代是福建桥梁史上的黄金时期，明人王世懋在《闽部疏》中就盛赞“闽中桥梁甲天下，虽山坳细涧，皆以巨石梁之，上施榱栋，都极壮丽”。根据史志的记载，明朝中叶福安一邑共有重要桥梁39座(《八闽通志》卷十九)，到晚清光绪年间福安桥梁就增至96座(《福安县志》卷之四) 。这些廊桥，不仅延伸了茶乡人的脚步，而且拓展了人们的活动空间；不仅成为人们休息、交流、交易的场所产生实用价值，而且赋予“幽溪鹿去苔还静，深树云来鸟不知”的艺术魅力。“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在旧时桥不仅是行人歇脚的地方，还是坦洋村的茶叶交易桥。当年“坦洋工夫”红茶发祥地街灯十里亮天光，戏班连台唱通宵。挑夫们披星戴月从桥进进出出，挑出去的是一担担乌黑黑的红茶，挑回来的是一担担白花花的银子。“乌换白、白换乌”，这就是坦洋桥昔日繁荣的写照。当一个行者，同时又是一个茶人在此邂逅桥影与茶香的时候，一定想象的到旧时茶船逆流而上直抵蜈蚣桥下的盛景；一定想象的到当年桥上茶市或茗战如《清明上河图》的壮观。……据说，古时乡村的廊桥大都建在水流出口处，也就是“水尾”处。因为古代人，把水流看作是财宝的象征，在“水尾”建桥梁，蕴意是把住“水口”，防止财富的流失。眼前坦洋的水尾桥，仿佛在告诉人们：普天下之桥，没有哪一座能像坦洋桥那样飘溢茶香。然而，它却像普天下的乡村廊桥一样，祉佑村民源源不断的财富。廊桥很美，不仅桥本身如长虹卧波，而且桥下碧水荡漾，清澈见底。难怪1982年珠江电影制片厂拍摄《喜鹊岭茶歌》，要从这桥取景拍摄镜头呢。” 踏遍青山寻风景，问路廊桥洗尘履。行走在茶乡，你不时还会遇到茶亭。山远近，路横斜，程两里，必有一亭翼然。这些茶亭，并无一般亭有顶无墙的造型特点，而是有顶有墙的极其简单孤立和能挡风遮雨的房式亭。古道从亭中穿过，两侧置设几条连接立柱约半尺的木条凳，供行人歇憩。“茶亭”顾名思义与“茶”有关，故凡茶亭，亭内必有茶水供应。茶亭也就成了“施茶”的主要场所，附近一些乐善好施的人们在过路亭里无偿供茶，不收分文茶资。他们总是早早地把烧好的茶水送到茶亭里，茶水一般装在水缸或木桶里，旁边放两个用毛竹做的公用茶勺子或小筒子饮具，入口处多削成45角的斜面，中部镶嵌一根长长的带钩的竹柄，便于舀茶和喝茶。为防损坏或被小孩取作玩物，复用一根不足一米长的小铁链子系在木柄上。暑热时节，烧茶的人还会在茶水里加点诸如山苍子之类的开胃顺气药物，行人要喝多少则酣畅淋漓饮多少，一律免费满足供应。那些被阳光烤成古铜色脊背的挑夫们，一抵达山亭便抓过茶勺子，舀一勺茶水，扬起脖子气也不换一下，咕咚咕咚一阵狂饮，然后抹一把汗水，长长舒一口气来。那解渴的茶水，一点也不比琼浆玉液逊色。茶亭虽小，却大大地方便了过往行客。在坦洋茶业的黄金时期，每逢茶季，闽东各县和周边政和、泰顺等地的茶商组织挑夫翻山越岭，连夜将青茶挑到坦洋精制加工。因为赶夜，挑夫们就把特制的灯盏挂在茶担前，远远看去山路上的挑茶队伍像一条舞动的火龙。一旦挑夫们聚集茶亭歇脚，茶亭便成了一颗夜明珠。夜岚中，茶亭里聊天交谈的人语轻声缓缓。古道今犹在，只是行人少。随着交通条件的逐步改善，许多村寨都通上了公路，行脚外出的路人越来越少。然而那些遗落在偏僻山野一隅的茶亭，昭示乐善好施、助人为乐的传统美德，至今仍然值得茶乡人弘扬。 “廊桥迹古留芳躅，蒙井泉清伴桂香”、“醉卧桂山何须酒，渴饮蒙泉方知茗”。 “ 坦洋茶亭” 上的楹联，吸引旅伴们驻足观赏。只要你在这些古廊桥或古茶亭歇一歇脚，就会感叹：“桥亭也是一种文化传承的最佳载体”。 “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心宽志地窄，亭小得山多” “小憩为佳，请品数口绿茗去；归家何急，试对几曲山歌来。”桥路亭门框上镌刻的不少楹联，不仅传神地表达了茶乡人乐观豁达的精神风貌，而且将茶乡的民俗风气联以概之。赶路累了的行人来到桥亭中歇息，一边喝着清凉的茶水，一边欣赏对对绝妙的桥亭联，便倍感轻松，忘却疲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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