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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中心在干什么?读一篇综述 建筑

 看见就非常 2013-07-28
西方中心在干什么?读一篇综述 (2013-02-14 10:20:06)转载▼ 分类: 建筑与城市-杂感


作为一名发展中国家大学的建筑学教师,作为一名被所在体制要求、最好用英文发表文章并被“(西方)中心权威索引”搜索到才算是终极成就的使用汉文思考、写作、设计的专业工作者,我日常的阅读与思考,下意识地,会不知不觉划分为如下三类:
(一)西方(欧洲+美国+日本)中心在干什么?
(二)西方中心干的事情,哪些对解决我们这些边缘地区发生的问题有帮助?
(三)如何把西方中心由于多种原因制造出来的强势普世语汇,转换成具有我们边缘特色的东西?更进一步地,创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我个人其实对上述每一个分类都充满质疑,这个以后有空再慢慢谈。

最近几日,在看几个专业上的东西:一篇文章,两份访谈,一个录像。细想一下,还真就可以一一归类。这里写上几笔,做个备忘。



(一)西方中心在干什么?
一篇文章,http://places./feature/architecture-school-the-future-that-is-now/32728/">《The Future That Is Now》
这是已任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建筑学院两届院长(10年)即将卸任的Stan Allen,为《Architecture School: Three Centuries of Educating Architects in North America》一书撰写的文章。
关注这篇文章,起因是在新浪微博上看到正在哥伦比亚大学做访问学者的xmtxmt,对前几日AA校长Brett Steele讲座《What is NY - LN》的介绍:“讲AA和哥大的建筑教育。他们的理念‘野心勃勃’,不愿做建筑城市或社会发展变革的配合者,要做主动的引导者。不谈如何培养建筑师,强调学校是社会网络中重要的交流渠道,强调建筑教育的社会责任,建筑教育的实验性,建筑教育的国际化。”作为建筑学教师,自然对此话题很感兴趣,再然后,在跟帖讨论中看到了这篇文章的推荐。
在今天,中国建筑教育界及学术界,那种混合了鲍扎(巴黎美术学院)+功能主义+形式主义+外缘学科文字思考建筑(语言学、哲学、文化……)的传统模式,仍占据相当高比例(70%,或更高?参见本人日记http://site.douban.com/widget/articles/5849185/article/15445430/">《让人火起的论文》)。虽然大家一直在喊改革,但真正触及到深层问题、具体扎实下来的教学(育)改革,其实并不多见。即使有,也或是局限在局部单元尚未获得系统性建构,或是“拿来”痕迹明显,向本土化转换还有很长路程要走。
到美国2个月了,由于过去对欧洲、日本的关注远高过美国,而美国和欧洲(各国差异也大,有空再谈)、日本经验还是有很大差异的,当下,正需要一个通览性的东西帮我打个初步框架,以待今后再凭自身经验去慢慢破,或慢慢完善,这篇文章,恰逢其时地出现了。
这是一篇言简意赅、条理清晰、态度明确的综述,回顾了美国最近20年来建筑学教育及建筑学专业的发展,主要对三个领域进行了阐述:数字技术对建筑学的冲击,理论与实践间的争论,城市生活及自然环境中新的交叉学科的出现。
我越来越体会到,写综述是一件多么需要勇气、功夫及阅历的事情。想对某个领域、某个时段的发展做一个整理,得读多少书、看多少资料,并亲身体会、融会贯通才敢下笔呀,而且还要具备非常清晰的思辨才能、尽量客观的视角才做得好,在美国,好的、有洞见的综述还真不多见,那种盯着一个小细节往下深挖的文章,倒是比比皆是。中国情况正好倒过来,官样宏观叙事的综述最好扯了:建筑文化、生产力、生产关系、中西结合、传统与现代、儒学、哲学、语言学、神似形似……一通畅想,下笔就是几万言,但看过之后,往往跟没看过没啥区别,都是些正确的废话(有时连正确都谈不上)。反倒是,扎实、细致、有内容、有实践依据的深入分析,总是非常罕见。

下面是看文章时随手摘要和记下的感想。
(老先生花了不少篇幅谈电脑、数字技术对建筑学的影响,但就我个人感受来说,虽然也是在变化当中不断接触、学习各种新技术,但没他那么感受强烈,因此,他的很多论述,我以为都是现在的常识,没有特别触动到我的,更不用说现在电脑超厉害的新一代学生了,因此这块就不谈了。)



1
【建筑学与现实的关系】
文章花了相当篇幅阐述美国20年来政治、经济政策的变化,以及相关就业、文化、艺术事件等方面的发展,对建筑学的影响,这种观察角度,我在很多好的英文理论文章中都看到过。

反观我们的专业理论文章,多是一些“纯理论”书籍的脉脉相传、互文指证,躲在一个纯洁的象牙塔里分析这个风格、那个做法,国家政策、社会现实的影响,基本都停留在“肮脏”的规划领域,建筑学领域,越来越像纯艺术、纯思辨、纯文字的东西了,这跟实际情况怎么那么不相符呢?
比如大家常爱议论,今年设计公司的活多不多,甲方主要有哪几类?资金流向是怎样的?年底和年尾的交货周期是如何不同……这一切,难道不会影响到建筑风格、不会影响到“建构”趋势吗?不会产生不同的中国式设计策略、设计风格吗?
再比如,在中国,建筑决策常常是一把手(领导或老板)说了算。那么,为什么很少见到做理论的人,去扎实分析北方的、南方的、一线城市的、二/三线城市的、地县市的、乡村的……,那些做决定的领导或老板,究竟有怎样的不同策略、想法和倾向呢?这些倾向,跟建筑学可以产生有效的互动吗?而不是现在一张嘴,就陷入“诛心说”,纠缠在人而非事上,或清高地大骂甲方庸俗、品味低下,或是奴才般低三下四成为人肉铅笔。这真就是一个中国现实情况下的重要学术课题呀,为什么没人做呢?那么多一线设计师的客户心得,为什么不可以变成一个学术研究题目,找到一些客观规律呢?
再比如,中国人(从官家、商家到老百姓),那么喜欢各种具象象征,就是不买西方那套现代抽象美学的账,我们能否不要那么简单地骂声庸俗无聊、有待进步就完事了,这里面是否蕴含了一些独特的中国问题与可能的解决路径呢?(参见本人文章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ee1b980100pdyx.html">《第三条路——世博建筑隐喻运用带来的思考》)。


2
【从外缘理论转向学科自治】
文章谈到,当今美国理论界、建筑界一个重要发展趋势,就是从过于理论化、过于依赖外来学科,走向专业自治、关注建筑学本身。北美整个80年代到90年代初的趋势,是借助很多外来学科的,如文艺批评理论、哲学分析、文化研究模式(literary criticism, philosophy and cultural studies)等,对建筑学进行研究。90年代初以后,一批青年建筑师对这种过于偏重理论的倾向进行了反思,觉得意义不大,因为没有催生出真正的建筑上的突破。于是,90年代中后期至今,开始了学科自治的要求,并倾向于把建筑学视为是一种“物质实践”。

我相信,中文专业界对上述提到的一些理论一定很熟悉。直到今天,很多专业工作者,包括青年学生,一张嘴,还是这些言辞在分析建筑。中文建筑界关注这些理论,恐怕要得益于80年代中后期,清华大学汪坦先生组织人出版翻译的一批建筑理论文集。而之所以到今天仍然流传不衰,我想除了知识更新慢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种“偏文科”、“偏言语层面”的思考模式,和中国文人骨子里的一些传统思维逻辑、思考习惯,如视工匠为奇巧淫技,很容易合拍。中国很多建筑师其实是在用文字“虚的方式”思考建筑,而不是用“做”的“实的方式”探索建筑本体逻辑的。
因此,我曾经发现一个现象,很多学生即使出了国,其实还在用这种思路看建筑、想建筑,但是,在国外也就1-2年的研究生学习,光是做studio就忙得厉害,要想区分清这两种新旧思维的差异,不是那么容易,所以,常常是一连串的误解在学新东西。(参见本人日记http://site.douban.com/widget/articles/5849185/article/17523180/">《除“旧”才能纳“新”》)

——相关八卦——
文中谈到80-90年代风云人物之一的Jeffrey Kipnis,在1988年主持的一次学术会,是个里程碑式的理论事件。我现在OSU就在上他的讨论课。他除了会讲一些纯理论的东西,很多理论阅读文章要完成外,课上基本是白话漫谈理论,讨论的,往往是很理论化的题目(比如weak form, metaphor),布置给学生的作业,则要求实际,比如一个作业叫“BRICK”,让学生用各种图示、装置、模型的方法来探讨brick的可能性,似乎可以看出这样一个从理论到物质的转型。


3
【建筑学、建筑教育实践手段的多元化】
文中谈到,现在美国建筑师和学者们,认为建筑师要靠自身特有的实践手段解决现实问题,这种手段并不仅仅是造房子,而是多元化的,包括研究、展览、出版、建筑策划,这都是建筑师走出理论,与真实世界发生关系的方式。我理解下来,就是要用建筑的特有手段,来表达你对社会、世界的看法,比如,类似60年代Archigram的那种图示,今天可以是实体模型、电脑模型。

这一点对我还是蛮有启发的。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大多数展览,是小圈子互相吹捧的游戏,特别看到国内太多没有什么明确观点和态度的闹哄哄的展览,说内心话,挺反感的。因此这两年,有展览来邀我,我最后都推却了。现在我的确需要拓展一下自己对于建筑学、建筑教育实践手段的视野,展览、出版(而不仅仅是学术书,还包括将迅速的信息总结和发布),也是一个教育者、学术研究者对社会起作用的方式。
另外,如何将展览、信息发布,演变成为一个真正具有“社会参与”的行为,除了要转变大众观念外,在中国幅员广阔的土地上,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比如:一线城市的展览,和二/三线城市的展览及其巡回讲座,应该都不一样吧?是否需要专门的机构来做这个事情呢?
当然,正如余英时所说,美国学术界其实也是市场导向,因此,需要时时出新东西以引人耳目,所以,很多展览、出版物中的各种新词汇、新概念,其实我是蛮警惕去辨析的,时常感觉有为热点而热点的趋势存在。


4
【(学术)研究与实践的界限越来越模糊】
学术体制与建筑设计行业之间的矛盾一直都存在。越是学术,就越是离创造性的实践设计有距离。文章引用1985年时任哈佛GSD建筑学科主席的Henry Cobb的话,描述了学院派研究与创造性实践之间的两难境地:“一方面,学术机制试图把建筑学从它的根植于‘真实世界’那块必不可少的土壤中剥离出来,另一方面,建筑学这种以‘实践为导向’的特征似乎又会降低建筑学作为一门学科的价值,与其他较少受到‘污染’的纯学科相比,在大学这个学术环境中,该领域发表的文章著述要少很多”。最近20年来的基于研究的设计实践开始弥补这一裂缝,学术知识生产与职业技能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
文中引用了《PRAXIS》2010年11/12期中的一些片段(该期采访了11位1967-1974年龄段作为今天建筑界主力的建筑师):“建筑学的‘研究’会构成一种新的实践形式吗?在你的研究、写作(适度的)与设计工作之间的关系是怎样呢?”今天的客户们对建筑师要求不仅是做设计,还包括全程的策划与发展决策建议(programming and development decisions),这要求建筑师要对相应的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多样性有所认识。很多传统行业公司内部也已发生变化,文中谈到Arup建有专门研究“几何”(Advanced Geometry)支部,SOM也有专门的研究机构(我看到过他们出版的期刊,不是国内那种公司、设计院资助介绍自己作品的广告式杂志,而是非常专业化、学术化的深入研究)。

毫无疑问,自古至今,要成为一名好的建筑师和建筑教师,都是要思考着做设计、想设计、教设计的,也就是现在常说的,边研究边搞设计。
有海外学者研究认为(顾大庆),中国大学一直与实践领域靠得很近,这是我们建筑学的一大传统。事实的确如此,但如果仔细探究这种关系的本质,究竟是那种研究与设计互动的状态(或者研究引领实践,或者,再退一步,至少是触动实践的角度)吗?还是仅仅满足业余做设计赚钱呢?恐怕还是后者居多。很多建筑学教师的设计状态,基本就是一个普通的从业建筑师状态。国内的教学环节也有与实践结合的部分,比如设计院实习、工地参观,但基本是一种屈从于设计现实的“职业培训”。
从这篇文章可以清晰看出,美国建筑学其实已经非常学院体制化了。那种纯粹科学学科才有的现象,比如一次会议、某个杂志的特刊,决定了学科的重要转折点,就是明显标志。从我个人的有限观察来看,从当今几个老一代美国建筑师,比如Frank Owen Gehry、Morphosis architects,Peter Eisman,Eric Owen Moss,还有新一代的DS+R,http://www./">DS+R, href="http://www./home#/projects">SHoPSHoP的作品,多呈现为一种知识分子化、学院化的状态,大多都是由一种外在于工程实践(engineer practica)的智识(interllectural)层面思考出的一个idea做引导,从而发展出一个建筑,建筑表达主导想法的感觉非常强大,和当代艺术中装置作品(installation)的呈现状态有些类似,(参见http://v.163.com/special/opencourse/architecture.html">加州艺术学院Bruce tomb讲座)。这个和欧洲一些建筑,比如和瑞士一些偏重结构、材料逻辑的建筑,西班牙一些偏重阳光、空间、历史逻辑,德国偏重技术逻辑,还有法国一些偏重艺术化图形感逻辑发展出的建筑,很不一样。
我个人以为,建筑学是个基于实践、面向实践的历史悠久的行当,应该跟历史传承有关,应该跟手工艺有关,应该技术有关,应该跟基地特征有关,当然,的确也应该跟个人的idea有关。但前面几个要素,在美国我已经观察到的有限的建筑中,常常是不充分的,个人IDEA则非常强大。他们历史短,建筑原型少,另外在建造层面,就我的观察,基本是这样几个:涂、贴、装配化、电脑三维建造……,所以,idea求新感觉、追求个人化特征、学术化强调创新研究在实践中提到这么高的位置,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在这样的创新建筑中,与我在很多荷兰新建筑中感受类似,很快会感到乏味(建筑作为人类的生存环境空间,需要那么多创新吗?),感受不到在一些欧洲现代建筑(可能有些历史原型在演变中,依稀可感)、在中国一些传统乡村里,感受到的微妙、复杂、综合在一起的气息。

——相关八卦——
普林斯顿刚任命了新建筑学院院长,是西班牙建筑师Alejandro Zaera-Polo ,这引起了在校硕士生和博士生的联名反对(参见New'>http://www./2012/03/28/30392/">New dean of Architecture School sparks controversy)。我推测一下,这些习惯了传统学术思考类型的学生们(文中主要指偏人文的,比如纯理论研究,历史研究,以及偶尔的对实践的批判性研究),比较担心这样一个“理论学识”不够的建筑师来领导学院,会坏了学院传统,微博上有人引用 Esienman 的话,说Princeton 是仅剩的non-professional school。新闻中有个小细节可以佐证学生们的感受:前两年Zaera在普林斯顿代课,一门偏理论的讨论课(seminar),教评分2.14(满分5),一门偏实际的设计课(studio),教评分4.8。可要知道,正是理论学者、本文作者力挺该建筑师来做新院长的,是不是可以说,青年人还没有意识到普林斯顿应该要改变了呢?(最近有个越来越强烈的感受:观念的新旧与否,与年龄并不成正比关系,思维是否现代化,与是否出过国留学,也没什么必然联系)

5
【设计studio与学科发展的关系】
文章谈到,在全球迅速城市化下的背景下,可以借助建筑学,将经济、社会、政治、工程、基础建设、历史、文化、艺术……融为一体进行讨论。因此,借助设计studio进行城市研究非常重要。它谈到三个重要的studio。一个是60年代,Robert Venturi 和Denise Scott Brown在耶鲁指导的studio,随后以此为基础出版的《向拉斯维加斯学习》,成为新一代建筑学的重要资源。一个是90年代末,库哈斯在哈佛带的studio,出版了两本书,一本研究购物,一本研究珠江三角洲城市化。在书中他指出,现有的学术和专业已经对新的变化无能为力,这也成为库哈斯很多设计变革的源泉。还有一个是哥伦比亚大学的Studio-X,致力于建立一个全球工作网络,探索城市的未来。
另外,还谈到了如何借助设计studio,发挥建筑学教育对社会的意义,对社区建设、教育的推动。建于1993年奥本大学(Auburn University)的Rural Studio,为农村、为穷人做设计,并在这个过程进行教学,还带动了其它一些诸如低造价、灾难临时建造等studio教学的设计与建造行为,不仅涉及到建筑与产品设计,还涉及当地环保、社区组织重建等多种议题。

这一点我觉得在当下非常重要。
它其实涉及到了,建筑设计studio教学,能否转变成为对学科发展有贡献的研究行为,能否转变成为对社会发挥作用的行为。转变得好,就可以顺畅地将本专业的重点环节,与学院化体制要求顺畅接轨,而接轨的过程,则会发挥出设计studio的巨大潜力。
在将“设计教学”基本等同于“灌输技能”的中国专业教育界,要想突破,说难也难,说容易其实也容易,因为基本就是一片空白。
如果我们每个经过博士、硕士训练的教师,将研究思维放在设计studio课程上来,无论是低年级、高年级、还是研究生,其实都可以转换为相应的围绕某个问题展开的研究。路易·康曾说,他在课堂上只能讲出来一半话,另一半要等学生帮助他讲出来。从我个人经验非常认同这句话,学生其实是一个触媒,但是那个火种、那个引火的过程,必须要老师经过深入思考之后,让studio沿着一个研究路径向前走,才有可能引发燎原之火(参见本人文章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ee1b980100w4je.html">《从基本元素开始》)。


6
文章还谈到了landscape urbansim学科的崛起与发展,它试图突破传统的landscape architectutre,企图跨专业(建筑学、生态、水利)要求、激发城市设计活力,以一种生态整体性看待世界,文章指出,这种方式特别适合美国那种零散、水平分散的城市。(据说现在国内标准翻译的andscape design叫风景园林,我总觉得太过视觉化)。

最后,以我草译的该文结尾部分做结。

回顾这20年来的建筑学教育,有三个重要趋势非常明显。第一个,就是职业现实与学校教育之间不断变化的关系。很多案例都表明,激烈的学术争论能够揭示出建筑师在社会中角色变化的深层原因。正如Rem Koolhaas曾指出的:建筑师总是既傲慢自大,同时又软弱无力。这其实是在说,在许多传统上原属于建筑师的领域里,建筑师们已失去了掌控力,但在其它一些未曾预料到的领域中,却可能有着巨大的潜力尚待挖掘。学校教育的任务之一,就是找到那些新领域,并将其研究清楚。

这一任务在日益多元化的环境中,变得越来越困难。很显然,在今天,没有哪一种单一的设计方向占据主导地位。不断变化的专业领域可以这样来描述:一种设计方向凌驾在另一种方向之上并取而代之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了,各种可能性与观点都是混合在一起发挥作用。这种情形往往会让学生们感到迷惑,他们常常只能依靠自己来解决这些迷惑。青年建筑师们的确需要培养独立的思考能力,但学生们还是需要建立一些稳定系统、标志来帮助自己迈开第一步。

新技术的普遍性影响,全球化与地域之间的紧张关系,都让多元化的环境更加复杂。从中可以产生出更多选择,但这些选择间的差异也变得越来越小。随着信息量的激增以及越来越快的传播速度,定义清楚一个精确的地域性设计文化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建筑师们今天仍在不同的地区工作,但学生们却已高度流动起来。一个学生在东京、洛杉矶、芝加哥或伦敦读书,目的很少是为了这些学校所在城市的地域设计文化,而是更渴望加入进一个全球化的网络之中。如今,学生们阅读同样的专业期刊,使用同样的软件工作,听同一批环游世界的建筑师做讲座。

今天要理解全球化,不能再用那种陈腐的概括性结论,而要更细致地研究特定场所、城市和文化。我们有必要记住,即使在一个全球化文化盛行多年的环境中,建筑学还是要根植于特定场所的,它蕴含了各种隐喻、思想观念、专门的技术,以及建筑师们自己(的成长与记忆)。面对全球化的今天,政治哲学家Kwame Anthony Appiah曾就培养一种“世界性观点”而写道:既不要那种做作的保护所谓“真正的”地域传统,也不要在全球化压力下不动脑筋的全盘放弃,相反,他提倡要更加细致地关注当代文化中必然出现的杂交特性,它不仅包含历史和传统要素,而且还要充分利用新技术发展以及全球化交换机遇带来的种种好处。在建筑学和教育中,我认为也应该有有类似要求,并以此来思考本文讨论的种种议题,以及其它尚未触及到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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