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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缢蛏道竹蛏

 榆杨 2013-08-02

 发表于 2008-11-18 10:21:35 
  蛏,是连江的特产。
  白色是缢蛏,看模样不惹人喜欢,长条细壳,首尾常开,内肉蠕动起来象条虫,可吃起来味道鲜美。特别竹蛏,金红色的肉,个大体粗口味尤佳。
  传说蛏是龙的鼻涕。朱元璋率兵攻打福州,坐官船从浙江入闽,船舷上爬满这种怪物,他有点怕,只好下令用筷子夹住,一条一条的扔进闽江里。朱元璋后来当了皇帝,人们才认真考究蛏壳上果然都有筷子的夹痕。于是认为蛏是非凡之物,原先写成虫奥字,也因之舍繁就简改成蛏了,寓有圣上敕赐的意思。
  现实应验了传说,家乡种蛏至今种苗多从浙江乐清一带采购来的,当年朱元璋抛蛏的闽江口沿岸成了养蛏之乡,单乌猪港畔的晓沃镇,每年全镇养蛏收入可达千万元。
  养蛏人耕海造田十分艰辛,在海水潮夕复漫的大滩上硬是挖沟成垅,筑埂成畦,修成一块块平整如镜的蛏园,一旦台风、大潮,海水荡平垅畦,复得重整,年年如是,不厌其烦。蛏农们劳动不计日程,从不夸耀创造财富的功劳,一年四季默默雕琢,一身泥土一身水,全身心扑在滩涂上。如果你客游蛏乡,一定会看到身穿短裤衩、短袖衫,肩荷短柄锄头,腰系瓮嘴竹制蛏箩,扛着泥撬,迎着晨曦征战滩头或排成雁阵晚归的蛏农。我们赞美蛏农坚韧的能耐,还要赞美他们聪慧的发明,为改变在烂泥中跋涉之苦,他们想出了利用木板在泥土中打滑的原理,创制成简易泥橇,单脚跪在木板上,另一只脚当划桨,用力向前划,泥撬就会象箭一样飞出老远,这并非现代化的电动铁马,但是管用,几个世纪沿用下来,真成了传世之宝,惹得日本友人又是走访又是录像,拆开标量尺寸带回研究。
  蛏是从谷粒大小的苗种养成的,一般都是经年收成。原先的小生灵,从远途贩运而回,如侍候婴儿一样使它逐渐适应寒暑,一经播撒下地,还得关照“过关斩将”。按蛏农的话说,要盯着眼睛盼它长大,有似爱子一样倍加爱护,因为它自卫能力差。虾蛄、虫戋蜮仔、油龙、鲇对它构成严重的威协。这些杀手霸地为寇,时时潜伏在蛏苗身旁,猝不及防地出击骚扰,在这样艰难环境中生存十分不易!它仅以那么两片薄壳不断地启合摄取浮游生物,全靠快速敏捷的习性,抵挡避害。每当天敌扑来,它就一闪缩于壳中,然后幽幽地一喷水柱,“吱”的一声如诉“拜拜”,教对手无可奈何。大凡万物的存在,各自都有自身生存的招数吧。
  说蛏,难忘殷红娇媚的竹蛏,自从闯到宴席上来之后。每每压倒群芳,独占风流。可惜竹蛏深居大海,捕捉艰难,偶尔出现,都只供人们叹赏而已。海边儿女们才有幸领略它绰约的风姿,体味它的既嫩且脆,润而不滑,甜中带淡,暗送幽香的奉献。人们多么希望水产专家们施展神功,迁竹蛏家庭出“深宫”,选一块浅海良滩,使其安家落户,好让人们的生活更加丰盛,多享口福。



【图文】缢蛏·竹蛏·圆蛏
 
2007-09-14 20:33  来源: 温岭日报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温岭濒海,日常饮食自然少不了海鲜,蛏子是其中常见的一种贝壳类海鲜。

  温岭人一般将蛏子叫做“蜻”(特指缢蛏)。其实蛏子一类,温岭人常吃的种类有缢蛏、竹蛏、圆蛏等。

  缢蛏在我国沿海各地都有分布,据史书记载,我国养殖蛏子,已有数百年历史。蛏类的人工养殖,可能在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之后,《本草纲目》、《正字通》及《异鱼图赞补》等书均有记载。明代李时珍所著的《本草纲目》中,就有“蛏乃海中小蚌也。其形长短大小不一,与江湖中马刀、-、蚬相似,其类甚多。闽、粤人以田种之,候潮泥壅沃,谓之蛏田。呼其肉为蛏肠”的记载。明代屠本竣撰《闽中海错疏》中则有“生海泥中,如指,长三寸。肉白壳薄,两头稍高,谓之蛏”的叙述。据清《宁海县志》记载:“蛏、蚌属,以田种之谓蛏田,形狭而长如指,一名西施舌,言其美也。”蛏子肉嫩而鲜,风味独特,是佐酒的佳肴。古人曾有诗赞道:“沙蜻四寸尾掉黄,风味由来压邵洋。麦碎花开三月半,美人种子市蛏秧”。不过,长这么大了,我却从来没有下过蛏田,看过渔民捉蛏、钩蛏、挖蛏,偶然看书知道蛏子是营倒立生活的,即前端向下,后端向上,竖着穴居在滩涂中的管状洞穴中,蛏子的两根进出水管分叉伸出涂面的通道,这使我感到很惊奇,只是至今仍是从没有亲眼看过、亲手挖过缢蛏。

  在温岭,松门的南洋蛏较为闻名。《中国民间文学集成浙江省台州地区温岭县卷》记载了一个陈立峰讲述、陈桂才整理的《南洋蛏》的民间故事,故事说,原来南洋蛏是圆滚滚的,用竹筷很难夹住它。某日,皇帝坐龙舟去温州途经松门南洋,碰到退潮搁浅在南洋滩涂上,皇帝闻南洋蛏美味之名,叫人烧来给他吃。南洋蛏圆鼓鼓的很难夹住,皇帝品尝后赞其味美而惜蛏壳太圆难夹。大臣请皇帝下旨令南洋蛏随旨意变化,皇帝于是用筷子夹着活蛏,并下了一道圣旨,将用筷子夹过的蛏子放回海涂中。“后来,松门南洋蛏的壳子上有一道凹进去的痕迹,这正是皇帝用筷子夹过的地方。”

  这一道凹进去的痕迹,从壳顶起斜向腹缘,状如缢痕,因此将它叫做“缢蛏”,这是缢蛏区别于其它贝类的重要特征(后文有一洞头民间故事则对“缢”字作了另一种解释)。

  缢蛏味美,但是小时候少不更事,扒开蛏壳却常疑惑那蛏肠中黑的东西是不是泥呢,正如一些小伙伴因金针干形似一截截干稻草而称它为“稻秆梗”而拒食一样可笑。有关蛏子的另一个记忆是,每年清明前后的上坟时节,我们那边的人总要准备黄鱼、青团、竹笋、猪肉、豆芽之类时鲜菜肴,挑着到祖先坟前祭扫,祭毕,一家人总要在坟前象征性地吃上几筷,蛏子壳总要随手扔在坟头土堆上——扫墓时总要培几抔黄土,从坟头有无新鲜黄土及新鲜蛏壳,就能看出此墓是否祭扫过。


在温岭老百姓的日常饮食生活中,蛏子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这是一道必不可少的家常菜。蛏子味美,自不待言(但是胀水后的蛏子味道就逊色多了),其烹饪方法也各种各样。最简单的就是将买来的蛏子洗净涂泥后,或在水中静养促其吐净泥沙,或直接放在沸水中加点盐汆一汆就行了,略略讲究一点,在汆之前,用刀将蛏子后背的韧带划断,这样,蛏子煮后壳就不会张开,汁水不会流失。蛏子还可生炒,也可以铁板烧,将蛏子和葱姜蒜等调料一起放在铁板上干烧,候蛏壳焦黄,蛏肉自然熟了,那样蛏肉韧实而香。当然,也可以盐水浸腌,据说还可以加工成蛏干、蛏油等等吃法。温岭箬山一带居民的吃法则别具一格,他们喜欢烧蛏羹,将蛏肉取出(不用熟蛏肉),然后将蛏子肉外面蘸上山粉(就是番薯制成的淀粉),然后和其他作料一起放在沸水锅中烧熟,这样,蛏子既保持了鲜味,同时山粉羹还有滑溜溜的感觉,那风味是很独特的。

  竹蛏与缢蛏形状不同,其壳一般比缢蛏细长得多,这种蛏子我小时候很少看到,不知是我没留心的缘故还是本地很少出产的缘故,但是近几年却经常吃到,其形状因两外壳合如竹竿,故名竹蛏,也有叫作笔杆蛏的,据说竹蛏有大竹蛏、长竹蛏之别,有一种外形如缢蛏般壮大的,大概就是大竹蛏吧(缢蛏也属竹蛏科),竹蛏的烹饪方法与缢蛏差不多,风味稍稍有点不同吧。长竹蛏的壳还是中药,称为“马刀”。


 

圆蛏即工玳,温岭人习惯称它为“烂子麻壳”(其命名一说是其壳薄易碎,白壳上常有黑色点如烂芝麻,我小时候一直以为它叫“烂脚麻壳”)。至于为什么叫“工玳”这个奇怪的名字,我没有细考,温州洞头那边有一个民间故事,解释了圆蛏何以叫“工玳”的来历(见邱国鹰编的《海洋民间故事》,余时平、郑卫勇搜集整理),大意是:昔有12岁童养媳名工黛者,遭婆婆虐待,不能吃饱穿暖,还要整天捻苎麻,但还是动辄得咎,常遭打骂。工黛常独自坐海边叹息流泪。

  一日,工黛又遭婆婆打骂,她带着满身伤痛,跑到海边坐在岩壁上恸哭,她越哭越伤心,最后竟自己用未捻完的苎麻丝捆住脖子将自己缠死了。工黛家人闻讯前来寻尸,却是找遍海边也未见其尸身。

  第二年夏天,海涂上生出许多形如拇指的薄壳贝类,有人将其捡来煮熟剥开,见其肉如苎麻丝缠着,尝后味道很鲜。老人们称过去海涂上不长此类东西,自从工黛用苎麻缠死后才有,这是工黛变的啊。

  “工玳吼吱吱,一个钱三畚箕”,工玳旺发季节,路过海涂细听,能听到它发出的声音,人们说,这是工黛在诉余恨。“它变成贝类,就是想给世间留下一种最便宜的食物,让贫苦人家的姑娘充饥度生,不去当童养媳受折磨啊。”人们怀念好心的姑娘工黛,于是就将这种贝类叫做“工玳”。

  圆蛏价极廉,记得小时,一角钱或者不到一角钱就能购一市斤,除了鲜食外,温岭人习惯将圆蛏腌制后吃,小时候,时有乡人购上数十斤乃至数十斤“烂子麻壳”,把“烂子麻壳”放进小缸等容器中,加上盐腌制。这种菜是温岭穷苦人家的过饭菜蔬,谈不上美味,近几年生活水平好起来后,很少见到人吃烂子麻了,偶尔在酒店看到有鲜食的烂子麻壳售,尝了后,滋味平常,因为这种烂子麻肉薄,不如缢蛏那样腴美,温岭乡贤南宋江湖派诗人戴复古在他乡吃到乡味盐-子鱼后写了首诗《吉州李伯高会判送盐-子鱼》:

  “每思乡味必流涎,

  一物何能到眼前。

  努奋两螯眸炯炯,

  饱吞三印腹便便。

  形模突出盐池底,

  风味横生海峤边。

  合为莼鲈动归兴,

  久抛东浦钓鱼船。”

  乡味让他流涎,如果从美味角度来说,“烂子麻”大概是够不上的。它只是温岭穷苦人民的生活见证。温岭民间还流传着《请吃“烂子麻”》这样一个故事(详见《中国民间文学集成浙江省台州地区温岭县卷》,张鸥客讲述,张岳记录),故事说的是:温岭乡贤谢祭酒(温岭人对明茶陵派主将谢铎的尊称)在成化年间由翰林院编修进为侍讲,给太子讲授书史时,常劝太子勿学奢华,讲求节俭,但太子却将他的话当作耳边风。

  某日,谢铎正在吃饭,太子进门来,见谢铎桌上只有一小碟菜,吃一口饭,夹一个小壳儿,吮两口又放回碟子,很像舍不得吃。太子怪而问为何物,何故如此舍不得吃。谢铎心思太子见惯山珍海味,哪里晓得“烂子麻“,趁此机会让他尝尝穷人家的味道,便道:“启禀太子,碟里盛着的乃是东海里摸来的一种稀罕宝物‘分金对’。”

  “啥叫‘分金对’?”太子问,谢铎道,“一分黄金只能买上一对呢!”太子听说此物贵重难得,很想一尝,谢铎忙用筷子夹起一个请他尝尝,太子高兴地咬了一口却是满口卤味,叫苦不迭。“谢铎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太子啊,不亲口尝尝这分金对的滋味,你哪会知道百姓的生活呢?’”

  这个故事很有点意思,忆苦思甜,不妨经常吃点“分金对”。

【作者】: 黄晓慧 【编辑】: 朱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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