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中的人类，以及关于优化的两种根本谬误

结构中的人类，以及关于优化的两种根本谬误

2013-06-25 17: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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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贸易繁荣的地方才可能有美德长存。

在现代化学诞生之前，我们对空气几乎一无所知。人类合作秩序由以奠基的基础性规则集就像空气一样。曾几何时，一群狂妄之徒以理性的名义颠覆了那些基础性规则集，并疯狂地向那些造就了理性本身的演化成果发起攻击。面对一张如此复杂和动态的合作之网，我们卑微的理性顶多能判断：“如此这样是不可以的”。可是怎么总有人为他人画就必须执行的、唯一的美好蓝图？
从一个群体的最大可能性生存和延续而言，丢弃那些生存能力处于劣势的个体是一种适应。可是，为什么人类发展出本能、道德和法律制度，阻止这种行为？不能简单地认为这些拯救和留存劣势个体的本能、道德和法律制度是反适应的。个中原因，一种非常特殊的进化出现了，这就是与生物演化相对照的文化演化。直立行走、脑的进化，语言能力的获得，理性诞生以来，文化演化主导着人类进化进程。当然，文化演化奠基在一系列生物学性状之上，而且，人类物种的生物进化并且停止。但是相对于文化演化的速度而言，以及相对于人类理性感知的阈限而言，人类的生物演化可以近似视为静止。希特勒为什么错了？以及一些列类似的反文明运动为什么错了？因为1：希特勒把生物演化的逻辑照搬到文化演化主导下的人类进化；2，其他反文明运动，尤其是以斯大林为代表的前苏联暴政，完全忽视了文化演化下人类的适应性主要根植于生物学性状十分类似（统计上差异可以忽略）得以结构起来，通过分工和交换，尤其是其成熟形态，基于分立产权的价格机制运作，造就出空前的繁荣。而决不是这个结构中的某个特定个体的超越性生物学性状，如领袖的智商和特殊才能，工程师群体制定出来组织经济社会的正确蓝图，能够引导一个共同体达到最大程度的适应。因此有两种误区，严格来说，两种“回归野蛮”的运动，一是希特勒的人种净化；另一个是斯大林主义的集中计划体制。他们的错误，可以说是哲学上的，如哈耶克最终归纳的；但也可以视为是对两种施加在人类身上的两个进化进程的根本性误解，因而是一种生物-文化理解上的错误。哈耶克解释和此解释内在一致。

托克维尔以一种天才的隐喻道出了真相，或许，有过分解读之嫌，我把原文引述在此（每一届本科生和研究生课程上我都讲，但我估计理解了的不到1%）：论美国的民主下卷第二部分第五章：“在民主国家，结社的学问是一门主要的学问。其余一切学问的进展，都取决于这门学问的进展”。接着引述托克维尔，“在规制人类社会的一切法则中，有一条法则似乎是最正确和最明晰的。这便是：要是人类打算文明吸取或走向文明，那就要使结社的艺术随着身份平等的扩大而正比地发展和完善”。其实，这是个天才的隐喻！这一论断，哪里只是局限于民主国家呢？！结社，结构也，从家庭、企业到俱乐部、政党。任何经济学理论，鲁滨逊假设都是奇谈怪论，最拙劣的证明方式。人类个体生下来有一种天生的语言能力和角色认同，为结构而准备的。结构，关涉到言语能力、理性的形成（而不是在理性指导下形成结构哦），关涉文明的生死存亡。因为结构而获得无与伦比的适应性，因此维护结构的本能和技艺发展出来了。因此文明社会不抛弃老弱病残，现代医疗技术拯救那些适应能力明显不足的个体，现代社会保障保护“弱势群体”。这个，在没有受到保守主义思想训练的自由主义者看来，是无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