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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治经验:益气健脾治疗胃癌

 慧瑜 2013-08-24

钱伯文  江苏无锡人,上海中医药大学终身教授,博士生导师,全国名老中医。中医肿瘤专家有四十余年的临床实践,对于肿瘤的治疗,主张从调整整体着手,充分发挥正气的抗癌作用。通过长期的实践,初步总结了肿瘤妁辨证施治规律,用于临床行之有效。 擅长诊治脑瘤、胃癌、肺癌、肝癌、肠癌、乳房癌、卵巢癌等各种肿瘤疗效显著。著有《研究祖国医学,探索治癌规律》《肿瘤的辨证施治》、《扶正祛邪相结合治疗癌症》、《钱伯文医案》《抗癌人生》等,其中《肿瘤的辨证施治》一书尤受欢迎。

病因

胃癌多由于长期饮食不节,情志抑郁不舒,渐致气机失常、经络不通、瘀毒留滞、痰湿结聚、正气虚馁而形成、早期可见上腹不适、纳呆消瘦、恶性呕吐、呕血、黑粪等症,晚期则出现淋巴结肿大,腹部肿块或见腹水等。以脾胃功能失调为本,实邪留滞为标,而脾胃气虚常贯穿着胃癌的各个阶段,如气阴两虚,气虚气滞,气滞血瘀,气滞痰湿内停等,这是胃癌常见病机,故益气健脾法是治疗胃癌的最常用的法则。旨在通过补益脾胃,培土化源,提高机体的抗病能力,达到扶正祛邪的目的。李东垣在《脾胃论》中指出:“人以胃气为本”;“土为万物之母”;“内伤脾胃,百病由生”,说明脾胃在人体中居重要地位,与各种疾病发生有密切的关系。导师认为脾胃功能强健,则正气充足,难以发生恶疾,脾胃一弱,化源衰竭,则正气亏虚,各种病理产物聚集,成为胃癌的重要病理机制。因此导师临证对于胃癌证属脾胃气虚者,必以健脾益气,扶助脾胃功能为治疗主旨。

用药

常用异功散、六君子汤、参苓白术散、补中益气汤等方加减运用。这些方剂调补脾胃最佳,药力平稳和缓,对胃癌较为适宜。清代医家张路玉说:“气虚者,补之以甘,以参、术、苓、草甘温益胃有健运之功,具冲和(中和)之德(性能),故为君子。若合二陈,则补中微有消导之意。盖人之一身,以胃气为本,胃气旺则五脏受荫,胃气伤,则百病丛生。故凡病久不愈,诸药不效者,惟有益胃补肾二途,故用四君子随证加减。无论寒热补泻,先培中土(脾胃),使药气四达,则周身之机(气机运行)流通,水谷之精微敷布,何患其药不效哉。是知四君、六君为合命之本也。”

参苓白术散

参苓白术散亦是补脾胃的代表方。本方由四君子加山药、扁豆、莲肉、砂仁、米仁、桔梗等组成。四君本为脾胃气虚的基本方剂,现又加上补脾的山药、扁豆、莲肉;和胃理气的砂仁;理脾渗湿的米仁,载药上行的桔梗。从功效来说,其补气健脾之功胜于四君子汤,且有渗湿保肺之功,全方药性平和,无寒热偏胜之弊,故导师多用本方,治疗胃癌患者症见脾胃虚弱,饮食不节,吐泻体弱等,用以补气健脾、和胃渗湿,自有良效。补中益气汤为东垣创立的著名方剂之一,是依据“损者益之”“劳者温之”“甘温除热”的理论制订的,是补气升阳的代表方。主治饮食劳倦、脾虚气弱,内伤寒热之证。李东垣谓:“内伤脾胃,乃伤其气;外感风寒,乃伤其形。伤其外为有余,有余者泻之;伤其内为不足,不足者补之。内伤不足之病,敬误认作外感有余之病而反泻之,则虚其虚也。”

他又谓“饮食不节则胃病生,胃病则气短精神少而生大热。……形体劳役则脾病,脾病则怠惰嗜卧、四肢不收,大便泄泻”。导师宗古人之意,认为脾胃为营卫气血之源,饮食劳倦,伤及脾胃,则气血虚损,发生大热。脾气不升,清阳下陷,则大便泄泻,或为脱肛。如见胃癌患者显上述症状,导师用补中益气汤加减治之。以黄芪益气为君药,人参、甘草补中为臣药,用甘温补气以治气虚身热内伤之火;白术燥湿健脾,当归养血调营,陈皮行气去滞,醒脾和胃,补而不滞均为佐使;更用升举清阳的升麻、柴胡,以为引使。全方合用取其升阳益气,补中固卫,劳倦得之,寒热自除,气陷自举,从而取得改善症状,稳定病情效果。

辨证治肿瘤,黄芪有殊功

黄芪,是一味临床常用的补气药物。钱老用于治疗肿瘤的经验。

中医学认为,肿瘤的发生,或因瘀血阻滞,或因湿浊内停,或因热毒壅滞,或因气滞血凝,虽然病因不一,但主要还是取决于正气的盛衰。钱老认为,正气是机体对病邪的低抗力和自然修复力,所以正气在肿瘤的发生、发展与转归中是起主导作用的。从临证所见,肿瘤病人确实常见神疲乏力、胃纳不佳、少气懒言等虚象,而其中气虚之象尤为明显,因此他把黄芪应用于肿瘤临床。

黄芪特点

黄芪补气而入肺脾两经,长于补肺脾之气,故多用于肺气不足,脾气虚弱的中晚期肺癌、纵膈肿瘤以及胃癌等,常与党参、白术、茯苓、蜀羊泉等配合应用。黄芪性温主升,功能升阳益气,故又常用于直肠癌、乙状结肠癌等肠道恶性肿瘤,这类病人往往有脾虚的表现,尤其常见大便溏薄,恶心吐,胃纳不佳等脾阳不振,清气不升之象,用黄芪配伍升麻、柴胡等,常常能取得满意的疗效。黄芪补气而能摄血,益卫而能固表,所以又可用于多种症见气不摄血之出血,或肌表不固之自汗、盗汗等症。据资料表明,黄芪中含有较丰富的微量元素----硒,同时黄芪还能调整人体细胞内CAMP与CGMP的含量,以及增强网状内皮系统的吞噬功能,从而有利于抑制肿瘤的发生和发展。

临床巧配伍,合群显妙用

中医认为,药有个性之特长,方有合群之妙用,钱老根据复杂多变的病情变化,针对病变的各个环节,将黄芪通过不同的配伍,扩大治疗范围,提高疗效。

相须相使配伍

如黄芪配当归,益气而生血,加强了补血的作用,适用于晚期肿瘤患者血虚体弱,面色huang白之症。黄芪配茯苓,益气而利水,加强利水消肿的作用,适用于消化道肿瘤及膀胱肿瘤症见脾虚气弱,水湿内停,小便不利,面浮足肿,胸水腹水等。

补散配伍

如黄芪配防风,固表祛风。黄芪得防风可无恋邪之弊,防风得黄芪可不致发散太过,补中寓散,散中寓固,适用于各种肿瘤见卫气不固,汗出、自汗之症。通升配伍:如黄芪配枳壳,升阳益气辅以理气通降,可用于肠道恶性肿瘤气虚下陷,肛门坠胀,便秘等。此外,以黄芪为主药组成的益气扶正之方,可配合放射疗法、化学疗法,以减轻病人的反应,增强病人的体质,提高对放疗、化疗的耐受性,从而增强其效用。药理实验也证明,黄芪能促进小白鼠周围血中的白细胞增加,能对抗化学物质、放射线和其他原因而引起的人类白细胞减少。

正确调剂量,轻重皆相宜

黄芪治疗肿瘤,用大剂量还是用小剂量,各家观点不同。一般说来,早中期肿瘤病人,机体抵抗力尚可,气虚之象并不严重,主要用黄芪扶正以祛邪,剂量不宜过大,以防留邪或碍胃之弊;中晚期病人,体质大多比较虚弱,虚象明显,则剂量可适当大些。若病情比较复杂,处方用药时要做到既照全面,又力求平稳,常常药味较多,黄芪的剂量就不能过大;相反,若病情比较单纯,用药较少,则黄芪用量可大,以做到药专力宏。总之,掌握黄芪剂量的关键,还是依据邪正的盛衰而定。

钱师认为扶正与祛邪的辨证应用,是治疗疾病取得疗效的关键。以往治肿瘤一般是早期攻邪为主,中期攻补兼施,晚期以扶正为主,而导师并不拘泥这一规律,认为早期也应补,晚期也应攻,全赖病情的标本虚实,轻重缓急而兼顾攻补,尤其治疗晚期患者切不可拘泥晚期而一味求补,尚须补中有泄、泄中有补,即补中有攻,扶正与抗癌并举。

钱师宗古人“积之成也,正气不足,而后邪气踞之”(《医宗必读·积聚》)和“正气虚则成岩”(《外证医编》)之意,认为肿瘤之形成,本身就是由于机体功能虚弱,不能抵御外邪,致邪气内侵,造成人体气血阴阳失调所致。即所谓的由虚致实,由实致虚。临床观察,发现大多数病人都不是单纯地表现实证与虚证,而是虚实夹杂,病情复杂。因此,钱师处方大多数是攻、破、补养并举。或大队攻破药中加入扶正方药;或于大队补养药中加攻坚之药;或攻破补、养,兼施同用。这与肿瘤患者本虚标实的病机是相适应的。

钱师对本虚标实之肿瘤患者,尢其对晚期患者注意补中有泄,因补而不通可致气壅留邪,又使药力难达病所则病邪更盛,正气亦竭而入危矣。故导师言切不可拘泥晚期而一味求补,尚须补中有泄,泄中有补。如癌晚期宜健脾、益气、和胃、利湿治疗,选用黄芪、白术、茯苓,白扁豆等健脾益气、和胃化湿双功俱备之品,在大剂量作用下,屡见效验,药后患者脾醒纳增,脾胃气机得以通降,而面浮足肿者则现小溲转利,肿势消退。导师说肿瘤为有积之物,此病非攻难消。宗“坚者削之,结者散之,留者攻之”之意,导师酌情选清热解毒,活血化瘀,化痰祛湿,软坚散结等法,但患者多兼正气虚亏,宜根据病情攻中寓补才能攻而中的,补而应手。导师临证常取扶正为基础、攻坚为主导的治疗方法,并注意到攻坚之品有耗伤正气之虞,故在用清热解毒、活血化瘀药物时常以益气健脾、补气扶正之药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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