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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不当作家只读书

 苏迷 2013-08-26

人物小传:
    朱红,本名朱弘。193610月生,苏州市人。扬州师专毕业,曾任教于苏北泗阳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任苏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苏州市诗歌学会会长。曾任《苏州杂志》副主编。1981年获全国中青年诗人优秀诗作奖。出版的文学作品有:《装鬼的故事》、《初夏的凤蝶》、《剪影者的世界》、《寻找苏州》;发表过历史长篇小说《金圣叹哭庙》,传记文学《杨荫榆之死》等。
    采访时间:20049
    采访地点:朱红家
    采访对象:朱红
     访 人:苏州布衣

访谈实录:

    问:要搞文学创作,广泛的阅读似乎是必须的,广征才能博引,博古方能通今,儿时的您是否也同许多作家一样读过很多书呢?可以谈谈你童年时与书的故事吗?
    答:那时候,我是读了不少书,比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朱古力的道路》、《普通一兵》  《马特力车夫的故事》,对于青年人来讲是进行思想教育,对于苏联文学,除了学校推荐的一些书外,我还读了不少,算生活文学吧,高尔基啊,古古力啊,还读了一些其他的外国文学,比如像《屠格涅夫传》,这些书对我影响比较大,比如《拖拉机站站长和总农艺师》,个人不能屈服于命运,对我后来的生活起了较大的影响,到反右斗争时,陷入政治旋涡之后。读书对于自己磨练意志还是蛮有好处的。

    问:在您的人生经历中,也曾经有过一段走南闯北的故事,从无锡、常州到天津、北京,您把这段经历称作“流浪”,“流浪”这个词对于今天的年轻人来说似乎是不可思议的,或者说是无法想象的,而当年的这段经历,我的理解是值得回忆与珍藏的,诗是感情的产物,您的诗也在这段流浪中得到了一种涅吗?
    答:从农场里回来,没有工作的时候,就想到外头去闯闯,当时的历史环境,对我的诗歌创作起了一定的作用,当时有许多话想讲,但没地方可讲,当时的我是不可能发表作品的,就自己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感受,这就是我最早的诗歌的创作,是六十年代初期,心中有话要讲,到八十年代发表在《青春》文学丛刊上,叫《那时我正年轻》,发表的是当中的一部分,其他有一部分散失掉了。这些诗八十年代发表后,后来就顺着那条路走下去。

    问:1979年,《雨花》的一位编辑黄东成发现了您的诗作,并特地赶到苏州来看您,这在今天或许是不太多见的,由此也可见您的作品的确正如作品中形容的一样悲愤而昂扬、激越而深沉,质量十分之高。可以谈一谈当时的情况吗?
    答:后来,这些诗1979年时我选了一部分投稿投到《雨花》,当时被黄编辑看见了,他们觉得比较特别,就发表了。在雨花在连续发表四次诗,就加入了作协,后来就向诗刊发诗,后来得过全国奖,后来就加入了写诗歌的道路,原来在厂里当工人,后来就调到文联做文学工作去了,88年调到文联。


    问:您说:“编辑和写作的意义同等重要。”而在今天,似乎许多人对这个问题认识并不是十分清楚,或者说并不是十分认同这个观点,您可以简要阐述一下吗?
    答:我认为当编辑是很重要的,编辑把好一道关,假如编辑没有文学的眼光,或者编辑的文学素养比较差呢,发表的作品就比较差了,每个作者写稿子总是根据自己的(眼光进行编辑),比如叶圣陶发现丁玲等。现在我们比较重视作者,对于编辑来讲,好像编辑只是做一些技巧性工作,比如编辑水平不行,出版社就会出一些书呢,不符合要求。


    问:1988年至1998年,您编了十年的《苏州杂志》,简要谈谈其中的情况吧。
    答:后来我调到《苏州杂志》(社),当时我对这本杂志的编辑意图并不是太明确,后来陆文夫觉得应该编成了一本苏州文化杂志,我也从文学方面转到文化方面,看很多苏州文化方面的稿子,一直到后来,我写散文啊,都以苏州文化为主,我本人也转到了苏州文化上来,这跟我工作有很多关系,后来我的精力也投入到苏州文化上去了。这本杂志比较特别,一本能反映地方文化的杂志,在全国也不多见,对于我来说,编十年的苏州杂志,自己也学到很多东西。也影响到了我的写作。

    问:1998年正式退休,退休以后一直在做些什么呢?
    答:退休以后我主要就是继续写苏州文化方面的文章,一个是关于苏州历史的发掘,另一个是对于苏州文化的通俗化的介绍,因为苏州文化的史料记载比较多,有些东西需要通俗化的宣传,我大体做这方面的工作,有些被别人误解了,有些是历史上讲得不太清楚,我通过一些调查和研究,把这些东西写出来。

    问:就诗歌的话题,您觉得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答:以前我从90年代开始起(转)到文化方面,诗歌就不大写了,到最后就不写诗了。基本上是脱离诗歌了,或者贴到网上,有的网也不发表,我曾经讲过,现在不是写诗歌的时代,诗歌是很敏感的,诗歌能反映一些核心的东西,现在比较浮躁,没有精力去研究这方面的东西。我从九十年代开始起,离开诗歌我也觉得诗歌并无很多人关心,再讲诗歌在反映我们时代情绪(方面)也需要一定的条件,再讲我对于文化工作我也觉得比较适宜,所以也不再想回到诗歌方面去。
    谢谢您接受我的采访。

    采访手记:
    朱红老师是一位诗人,而且是一位十分杰出的诗人,几十年来给我们留下的许多优秀诗歌常常荟萃在爱诗人的手边、心中。诗歌是神圣的,是让人痴迷的一门艺术,而我则完全是诗歌的门外汉。对于诗歌,我一向是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平时生活中与一些喜欢诗歌的朋友也有所交往,但我只能停留在倾听的地步,听他们谈诗,欣赏那份意气风发,品味那种不可言表的酣畅与淋漓,对于这些,我能做的,只是静静坐在一边,静静倾听,我想倾听或许就是我对诗歌最好的喜爱了。
    几年来,诗歌一直像是我心中的一种图腾,平仄间蕴育着一份自己也说不清的希冀,像一条悠长悠长的小河,淡淡撒在故乡的黄昏。今天,能走进朱红老师家,去进行一次非正式的采访,应该说我是鼓起了相当的勇气的,他是一位全国知名的诗人,也是我们苏州文化界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但我对诗歌却似乎是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的,心中期待着朱老师能向讲课一样向我谈一谈诗歌,也让我有机会当面聆听一下这位老诗人对诗歌一生的感悟。当我走上楼梯,看到朱老师已打开了门,准备迎接我进去,就在那一刹那间,一股久违了的温暖又再次不由自主地漾上心头,我快步走上前去,踏进了朱老师的家门。
    接下来的采访却失败了,失败的原因很简单,缘于我没有准备好采访提纲,缘于我对朱老师的不了解,缘于我是诗歌的门外汉。采访的失败自然让我多少有些忐忑不安,简简单单找出的几句话一下子就接不了下文了,就像平时写作时突然一下子没有了灵感,一阵阵惶恐涌上心头。我知道,今天的采访我是不能原谅自己的,或许我并不是一个职业的记者,去采访像朱老师这样的诗人也完全是因为自己对苏州文化一种痴爱,所有的采访全是自费行为,没有一分钱稿费,也不会得到什么表彰或奖励,或许我可以用这些作为理由来为自己推脱,但我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因为,我的采访与其说是采访,不如说是我有个机会去亲自倾听这些一直耕耘着苏州文化的长者的足音,虚心向他们学习,并把他们的声音通过一定的媒介传播,让更多的人倾听。  
    朱老师见我真的不了解他,走进书房,找出了一份他的个人简介,让我抄下来,又几次走进书房,找出一些关于他编著的书、别的作者写的关于他的资料,一一让我翻看,我的心中再次涌起一股内疚,我真的是没有理由让朱老师这样的,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一位全国知名的诗人,接受了一位不了解他的“记者”的采访,我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时钟接近四点,朱老师送了一本他新编著的书,并热情地为我签名,他写下了“同行”二字,其实我知道我是够不上这个格的,我只能算是一个对苏州文化有一点兴趣的文学爱好者而已。最后,他让我把一份关于他的个人资料带回参考,因只有一份留存,他提出由他到市文联去复印后由我去取,我自然是不能再让朱老师为我而跑来跑去的,就提出我自己等会下楼去复印,他热情地告诉我复印店的方向,并说假如找不到店的地址就打个电话给他,让我把书带回家看,看好后再送回来。朴实无华的言语间溢出的全是浓浓的文学前辈对我这个文学新人的关爱。
    复印好资料后我把书给朱老师送回去,正巧他下楼取报纸,一路与他并行走出小区,他脚步很快,一边与我聊天,一边大踏步向前走着,速度之快连我这个年轻人都有点跟不大上,走到路口,他与我握手言别,随即又转身越过马路,朝前面走去,我回头一望,只见他的背影在马路中快速移动,那神情、动作分明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啊。
                                           写于 2004/9/14凌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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