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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10月，孙中山组建的粤军打败桂系军阀，攻克广州城。 11月25日，在上海的孙中山应粤军第二军军长许崇智的电邀，偕夫人宋庆龄离开上海返回广州。 这时，叶剑英由军政府副官长吴铁城推荐，在副官处任职。1921年4月7日，国会非常会议参众两院联合会通过《中华民国政府组织大纲》，并选举孙中山为非常大总统。5月5日宣誓就职。中华民国非常大总统就职典礼宣告开始。孙中山身穿大礼服，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走上讲台，庄严地发表就职宣言。叶剑英聚精会神聆听着，琢磨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的分量。只听孙中山以高昂的语调分析了辛亥革命以来的中国政局，阐述了今后的建国方略。 孙大总统宣誓完毕，台下掌声雷动，观音山沸腾了。 但是，令叶剑英奇怪和失望的是，在这样隆重的大典上，却看不到粤军总司令陈炯明的影子。这个孙中山一手提拔的“革命主将”，不但拒不到会，还扬言要送孙大总统出国考察，要推行“地方自治”，由他来当“粤中王”。 陈炯明的倒行逆施，遭到孙中山和廖仲恺、胡汉民等人的坚决反对，也遭到社会公正舆论的谴责。 叶剑英和旅粤的云南讲武堂同学目睹陈炯明的所作所为，看清了他的险恶用心，非常气愤，常常到小马站曾家祠聚会，商议对付这个新军阀的办法。 叶剑英和张国森等商议结果，决定上书孙中山，“请缨北伐”： 孙大总统钧鉴： 乃者大盗移国，粤土自私，近以吾粤市政各局，抵押自肥。公设娼妓，败坏风化。开烟开赌，毒害人民。包庇走私，扰乱金融。国家税收，尽入私囊。军政大权，霸为私有。投靠军阀，卖党求荣。置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陷国家于危急存亡之时。敬请大总统先行讨贼，抵定后方，然后北伐，伏乞早日鞭策，我等愿作先驱，誓灭国贼，不胜厚幸，待命之至。 总统府秘书长马君武看到这封公开信，当即呈报大总统。孙中山阅后，连声称赞，亲自在信上批复：“请缨北伐，壮志可嘉，着陆军部校办，全部录用。” 大总统随员 不久，孙中山在两广统一之后，决定出师北伐，组织大本营随行。叶剑英被荐为大总统随员，留在大本营参军处工作。 1921年10月15日，孙中山率领大本营全体人员，从广州天字码头乘宝璧舰巡视广西。经过梧州，于11月底抵达桂林。 孙中山在王城行辕，同参谋总长李烈钧商议对各省的军队进行统一整饬，以便于在总统统一口令下进行北伐。 孙中山决定亲自主持会议，研究整军。在参军处工作的叶剑英被告知参加会议。 这一天很早，叶剑英来到大总统行辕的正厅，仰望着那高高的门庭上一块古色古香、字体浑厚的匾额，浮雕着“冠冕绝伦”四个大字，不禁肃然起敬。不一会儿，孙中山和夫人宋庆龄也来了。他们夫妇向众人点头致意，顿时掌声四起，全室生辉。 孙中山快步走近大家，一一握手问候。 叶剑英第一次握住这亲切温存的手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从那有力的一握中，使他感到，这是一位多么坚强豪迈、颇为自信的伟人啊！当他轻声谦恭地报告自己的名字时，孙中山似有所悟地说：“噢，你就是那个曾经同张国森请缨北伐，又同吴铁城、陈策等策反陈得平师的青年人吧？” 未等叶剑英回答，陈策在一旁作了补充介绍。孙中山连声说：“年轻有为，年轻有为。” 于是，开始了简短的对话： “你是国民党员吗？” “是。” “国民党员要作北伐的先锋，你有信心吗？” “有道伐无道，成功在望，只有一个担心号令不一，人心不齐，难以全胜。”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怎样才能取胜呢？想过吗？” “古人说‘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我的想法是……” “令之以文，齐之以武”……孙中山还未等叶剑英说完，就接过来一连叨念几遍，“这是孙子兵法的治军名言，说得好，说得好。” 会后，叶剑英被分配到军官教导团，担任少校教官。 军官教导团使叶剑英施展才干，大有用武之地。他把自己对孙文学说的领会和在云南讲武堂学得的军事知识全部用来浇灌在这块整军练武的园地上，使其开出灿烂的北伐之花。 ４月中旬，孙中山在江防舰队护卫下，由桂林沿西江顺流直下梧州。 叶剑英率部担任护航，保卫大总统乘舰从梧州经肇庆、三水到达广州。随后所部驻扎在天字码头附近，继续整训。 孙中山返回广州后，即派温树德、陈策接管驻黄埔北洋舰队，并扩充海军陆战队。４月２０日正式任命陈策为海军陆战队司令。叶剑英受命为海军陆战队营长。 护卫孙中山 ６月１６日，窝藏祸心已久的陈炯明公开叛乱，炮轰总统府。 广州已经陷入一片混乱。陈炯明叛军到处烧杀抢掠。驻守在天字码头附近的海军陆战队打退了几股叛军的袭扰，维持秩序。人们一时还弄不清叛军作乱的目标。叶剑英凭着自己学过炮兵的经验，判断出炮弹的落点在总统府方向，心情很是焦虑。他到海防司令部去见陈策。陈策告诉他，通往总统府的电话早就断了，情况不明，于是叶剑英提议派人去接应孙大总统。 市区内枪炮声越来越紧，浓烟滚滚。叶剑英眼望着总统府的方向，随着炮弹的轰鸣，心弦绷得越来越紧，时刻记挂着孙中山先生的安危。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远方几个当兵的带着三个老百姓急急走了过来，中间那个年纪较大的人穿着夏布长衫，戴着墨镜，拄着手杖，腋下夹着皮包，看上去像个医生。等走近了，才辨认出是孙中山先生。叶剑英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报告：“大总统，海军陆战队营长叶剑英奉陈司令之命，在此迎候。先生受惊了！”待听到随行人员说明孙中山出走经过，叶剑英愈加钦佩大总统临危不惧的革命胆识。 随后，他们立即护送孙中山一行数人，乘小艇登上停泊江中的宝璧舰。陈策和全体水兵列队向大总统致敬，热烈欢迎，亲切问候。孙中山感激大家，并一一握手寒暄，然后要来纸笔，草拟第一号公告： “陈炯明公开叛乱，炮轰总统府，罪大恶极。北伐军及驻穗各军火速奋起平叛戡乱！ 大总统孙文１９２２年６月１６日凌晨３时于宝璧舰。” １６日下午，陈策和叶剑英等护送孙中山转登永翔舰。第二天，又改乘永丰舰。 孙中山登上永丰舰，立即召集海军司令温树德海防司令陈策以及各舰队长官到舰上来开会，决定“由舰队先炮击省城叛军，以示正义之不屈，政府威信之犹在”，亲率海军各舰讨伐叛逆，向白鹅潭进发。 17日下午1时，骄阳高照，珠江浪滚。永丰舰上徐徐升起司令旗，向各舰打出起程讯号，孙中山大元帅率领永丰、永翔、楚豫、豫章、同安、宝璧、广玉等7舰，摆开单行鱼贯阵，浩浩荡荡，乘风破浪从黄埔出发，挺进白鹅潭。 叶剑英在宝璧舰上，同舰长李芳及全体官兵向永丰旗舰发出致敬的讯号。他和炮手们一起操炮、瞄准，做好一切炮击的准备。 舰队接近白鹅潭，孙中山当即下令各舰对准大沙头、白云山、沙河、观音山等叛军驻地发炮轰击。一时炮声隆隆，火光四射。叶剑英指挥宝璧舰炮手对准观音山据点连发数弹，均中目标。从望远镜望去，只见叛军纷纷弃枪潜逃。水兵们兴高采烈，高呼：打得好！打得好！ 这时早已潜伏在广州长堤、河南岸边的叛军开枪回击；另一部占据瘦狗岭的敌军利用有利地形，向舰队连连发炮。叶剑英和舰长李芳坚定地立在甲板上，从容指挥，向叛军猛烈还击。 两军激战1个多小时，在陆上的魏邦平部队却违抗大元帅的命令，迟迟不动，不予配合，以致叛军遭到海军炮击后仍能集中炮火猛攻军舰。在炮弹的轰炮声中，孙中山坚毅镇静，继续下令各舰炮击沿岸叛军。 入夜，羊城上空黑云滚滚，珠江水面浊浪滔天。往日的“鹅潭夜色”美景消失得无影无踪。白鹅潭的江面完全陷入炮火之中，枪声不断，水柱四起。宝璧舰紧紧靠拢旗舰，保卫孙中山的安全。 在孙中山广州蒙难55天的日子里，叶剑英始终忠于职守，率领士兵护卫着这位民主革命的领袖。孙中山临危不惧，威武不屈，为了革命事业，丝毫不顾及个人安危的高尚品德，使他终生难忘。 （范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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