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在其《哭子》十四首之《哭字》中写道:“章草自隶化,亦得张、索源。”可谓一语中的,既揭示了章草一体蕴藏所自,更点明了其高潮所在。隶书肇萌于先秦,成熟于两汉,自汉而后日渐衰微,承钵于隶的章草的发展状况就更不待言说了。 唐朝虽在玄宗李隆基的身行力为下,隶书大有中兴之势,可唐人以自我为中心,不以成法为窠臼,擅于创楷立则,故楷法森严,草势狂逸。加上玄宗朝事有变国将不保,何论区区之小道。有唐一代能隶书者不过韩择木、李潮寥寥二三人。到了元朝,赵孟頫力挺复古之风,各体兼攻。然观其所作隶、章,皆不过以楷做隶、以楷造章,此风直至明季文徵明诸人,章草高古朴质的风范和纵横任意的格调荡然无存。有清一代,崇碑之风甚烈,然善隶书者众能章草者鲜。可喜清末民初有一沈曾植,于章草一体有力挽狂澜之能,承上启下之功。 纵观书史,章草一道可谓难矣。 1924年,王世镗重订其1917年所著《增改草诀歌》,名曰《藁诀集字》,1928年刻石汉中,遂渐有拓本流传。福建章君庸偶得刻本,叹其非凡意欲印行,但不知著者何人,便请当是的著名学者并能写章草的余绍颂、罗复勘等人鉴定考证。余、罗依其迹界定为晚明人之书,更谓王世镗“改易数十字,遂窃为己有”,还“颇疑王氏藏有旧拓,知其鲜传,故所以为蓝本,略补小注及近世人证其为己作耳”云云。观其所论,不是眼力不济的勘别有误,就是别有用心的妒贤嫉能。 王世镗(1868~1933),字鲁生,号积铁子,祖籍天津,定居汉中市莲花池9号。于章草一道用功有“十载恨墙面,三冬忘鱼筌”之精勤,其章草所自筑基在《二爨》,发意于《石门》,取法在《月仪》、《急就》、《出师颂》之间。能入能出,兼收并蓄,写的意兴淋漓、酣畅尽致,他一改章草历来互不相接的法格,略呈上下牵连之态,更显得神通气足,极富韵律,意趣盎然,书时不做意、不造情、随兴而适,不着意于方圆而方圆并显,不经心于轻重而轻重有致,纵横无忌、挥洒自如。造字结体不仅仅牢笼于旧时规矩,信笔所之皆成佳构,得古趣而出新意,是实实在在我手写我心的生命的倾诉。于右任先生叹其为:“古之张芝,今之索靖;三百年来,世无与并!”并作诗或挽或怀或论王氏,可见者有六首之多,同类的作品在一代草圣的诗集里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来,其诗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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