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某,女,2岁。 初诊:1974年12月1日。 病史:发热腹痛3周,排粘液大便10天。患儿3周前开始低热,流涕,5天后高热,腹痛,即到某西医院留医治疗,曾用四环素、红霉素、卡那霉素、庆大霉素等,治疗期间相继出现呕吐,大便带粘液,口腔粘膜有白色分泌物,外阴部有白膜样物被覆等症状。后因大便培养发现念珠菌,喉液涂片霉菌(+),而作二重感染治疗,停用上述抗生素而改用制霉素,未见明显好转,遂于1974年11月18日转我院留医,当时除上述症状外,并见高热(T39.9℃),精神疲惫,面色潮红,唇干裂,渗血,咽稍红,时有腹痛,但不剧烈,全腹未见明显压痛及反跳痛,大便每日2~3次,带有粘液,心、肺、肝、脾未见明显病理体征,舌质稍红,苔少,脉濡数。血常规:白细胞22.1×109/L,分类:中性0.74,杆状0.04,淋巴0.19,大单核0.03。诊断为粘膜及内脏型念珠菌病。辨证:为湿温证(邪在气分)。初用中药及西药制霉菌素,第8天后改用克霉唑、苯甲异恶唑霉素、氨基苄青霉素、磺胺甲基异恶唑及其他对症治疗。经上述治疗体温曾一 度降至37.5℃,大便日1~2次,外阴还有少许白膜样被覆,大便常规仍发现念珠菌(12月2号查)。随即体温有逐渐升高达38.8℃,并见咳嗽,口不渴,大便日9次,质同前。 诊查:舌质红,苔黄黑,脉数。双肺呼吸音粗,右肺可闻湿罗音。颈部及上胸有斑丘疹。X 线胸片为右上肺炎(院外会诊:肺部炎性灶考虑为霉菌所致,但不排除细菌感染)。血常规:白细胞16.55×109/L,中性0.80,淋巴0.11,杆状0.01,大单核0.04。 辨证:温热之邪壅郁三焦。 治法:清上下焦温热。 处方:白头翁15克,秦皮12克,川连3克,桃仁6克,苡仁15克,冬瓜仁10克,鱼腥草15克,苇茎15克,甘草4.5克,小叶凤尾草15克。 西药仍用克霉唑,抗生素则用庆大霉素、红霉素。 二诊:1974年12月8日。用上药治疗8天后(12月8日),除大便次数减为日二三次,小便频急有所改善和体温稍下降(在38.3~39℃之间)外,咳嗽等其他症状无改善,颈及胸部皮疹稍增,皮肤粗糙,苔转薄黄,病有好转之机,但上焦湿热仍明显,且有伤津现象,中药改拟苇茎汤合泻白散加减专理上焦。 处方:竹叶6克,钩藤10克,蝉蜕3克,桑白皮10克,地骨皮10克,苇茎10克,桃仁6克,冬瓜仁10克,苡仁10克,甘草1.5克,西洋参4.5克(另炖冲服)。 西药单用克霉唑,停用抗生素。 用上药的第3天(12月11日)体温下降至 37.4℃ 。咳嗽明显减轻,精神、胃纳稍好,之后体温一直稳定于36.5~37.5℃之间,其他症状逐步减轻,第5天(13日)肺部罗音消失,仍用上方加减出入。其后大便逐步转正常,外阴部白膜消失,体温正常。12月23 日胸透示肺部炎性灶消失(1月6日停用克霉唑),后期根据病情,曾分别予四君子汤合苇茎汤加减及桑螵蛸散加减。1975年2月5日诸症消失,各种检查均在正常范围而痊愈出院。 按语:本例为深部霉菌病,霉菌侵犯粘膜及消化系、泌尿系、呼吸系等多个系统。中医辨证属湿温证,邪气充斥上、中、下三焦,病虽错综复杂,由于采取中西医结合,共同努力,终得治愈。本例中医治疗经过反复辨证,最后用清热利湿之剂,并根据湿热在上、中、下三焦的不同,而选择不同方。如初以上、下二焦为主,则用苇茎汤合白头翁汤;后邪偏重于上焦,且有湿热化燥伤及肺阴之征象,故用苇茎汤合泻白散。于是病情得以逐步改善。邪退以后,由于大病伤正,故较长一段时间予以健脾及补肾之品收功。 此外,观本例病情演变及中西用药经过,可看到除西药的治疗作用外,中医的疗效是肯定的。1977年夏天于某医院会诊一深部霉菌病(侵犯脑组织),经予苇茎汤加味,通过中西医结合治疗,亦获痊愈。故我认为千金苇茎汤对深部霉菌病似有一定疗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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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学中医书馆 > 《184.中医临床医案研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