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评论者说,丰子恺虽为李叔同的学生,在艺术上受到极大影响,但唯有其书法未受先生的书风左右,而是完全走了自己的路。对此观点我不敢苟同,虽然从形式上看,丰子恺的书法与弘一晚年创下的恬静、冲逸的书风有很大差别,但若是追本溯源,其实他们都是从魏碑入书的。丰子恺进入浙江一师成了李叔同的学生后,除了绘画和音乐,在书法上也开始博涉多家,二爨、张猛龙、龙门二十品等,其实这些都是李叔同的强项,或者说是受李先生的影响而写。
笔者曾就此书法话题专门请教过丰子恺的女儿、如今已84 高龄的丰一吟女史。一吟老师说,父亲的书法后来虽是从索靖《月仪帖》化出,但早期所临习的魏碑很多。她回忆儿时父亲让她也学魏碑,并且直接取弘一师写的魏碑字帖给她临写,并说古碑帖上的字迹斑驳漫漶,你们小孩子看不清,还不如照弘一先生的写更贴切。
由此可见,丰子恺对老师书法的推崇与信赖。丰先生自己则是一位率真而天然的艺术家,这些自然性情的一面,他的书画中也最能体现。在生活中丰子恺也同样豁达宽容、一切随缘。他说自己的心为四事所占:天上的神明与星辰,人间的艺术与儿童。他晚年寓居的斋名叫“日月楼”,他的书画、散文及一些儿童题材的漫画,似也多与“四事”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