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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就是王道

 昵称13965336 2013-11-04

 

“活着就是王道”是于娟的博客名,也是于娟对生命的深刻感悟。

 

于娟,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一个两岁半孩子的母亲,一个四十男人的妻子,两个六十岁老人的女儿,几个失学儿童的资助者,很多人的朋友。

 

于娟,复旦大学经济学博士,挪威奥斯陆大学经济学硕士,生前执教于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倾心于能源林项目建设——人生未了的心愿。

 

于娟,一位癌症患者,生命的最后日子里在病痛和治疗的折磨下,做无畏施,记录生命的感悟,写下率真质朴灵动的文字,去世后集结成书《……此生未完成》。

 

周末的夜晚,一口气读完《……此生未完成》,被于娟的文字感染,禁不住大笑,微笑,流泪,感叹。于娟的字里行间看不到生命垂危病人的悲观无奈,看到的是一个面对死神的谈笑风声,淡定自若的女子,一个活泼可爱意志坚强心灵柔软的小女人,一个幽默大气热爱生活积极上进的学者。

    且看她的文字片段:

我曾经的野心是两三年搞个副教授来做做,于是开始玩命想发文章搞课题,虽然对实现副教授的目标后干什么,我非常茫然。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生目标的事情拼了命扑上去,不能不说是一个傻子干的事。得了病我才知道,人应该把快乐建立在可持续的长久人生目标上,而不应该只是去看短暂的名利权情。名利权情,没有一样是不辛苦的,却没有一样可以带去的。

 

生不如死九死一生死里逃生死死生生之后,我突然觉得一身轻松。不想去控制大局小局,不想去多管闲事淡事,我不再有对手,不再有敌人,我也不再关心谁比谁强,课题也好,任务也罢,暂且放着。世间的一切,隔岸看花、云淡风清。

 

在生命的临界点的时候,你会发现,任何加班(长期熬夜等于慢性自杀),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买房买车的需求,这些都是浮云。如果有时间,好好陪陪你的孩子,把买车的钱给父母买双鞋子,不要拼命去换什么大房子,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蜗居也温暖。

 

生病后却很少去想让自己不开心的事。也许这就是所谓鸵鸟。我不想说我看穿生死,生死由命,有时候漫想自己能活多久,后事如何,真的不如在活着的时候能帮别人就帮别人一点,能让大家快乐一点就快乐一点。不得不说我得癌症后的日子是我人生最为升华的一段时间。

 

虽然生病让生命变得很痛苦,但是有更多的真情让我们不能放弃,虽然生病让生命变得很惨淡,但是有更多美好让我们不忍放手,所以,让我们选择一起坚持,一起战斗。

 

病后养病,为求内心的柔劲清平,开始看一些宗教散书,包括佛学禅理。零星知道布施有三:财施法施无畏施。……我很原意做无畏施,因为无畏施不会让我现实更痛苦,反而会带来很多精神的欣慰与安悦,同为世人,若是有人从我这份罪里得到无畏,那么我这份罪也算没有白受。

 

我和梅曾经都曾经以为幸福一定要飞到云端才能得到,一剑在手快意恩仇,殊不知泥土里才是真正踏实坦然温暖的幸福。我们一个躺在病床里,一个坐在轮椅上,却笑得比以往更加幸福和舒展。最真实的活着,拥有最真实的亲情、友情和爱情,体味着最真实最质朴的来自内心的温软。

透过生死,我觉得名利权情都很虚无,尤其是首当其冲的名,说穿了,无非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即便你名声四海响彻云天,也无非是一时猎奇,各种各样的人揣着各种各样的心态唾沫四溅过后,你仍然是你,其实,你一直是你,只是别人在谈论你的时候,你忘记了你自己是谁而已。

 

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育子成才,但可以用今天的行动告诉自己的孩子:你的妈妈不是懦夫,所以在你的人生里,遇到关键的人与珍贵的事,要积极争取,可以失败,但是不能放弃。

 

有太多的计划要完成,有太多的事情要应付,总是觉得等做好了手头的事情,陪父母也是来得及的,反正人生很长,时间很多。现在想想并不尽然,只有一天天的过,才是一年年,才是一辈子。无头绪的追逐与奔忙,一旦站定思考,发现半辈子已经过去,自己手里的成败并无多少意义,然后转身,才发现陪伴父母亲人的时间已然无多,发现最重要的幸福已然没有时间享用,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如此。

 

国外的闲适犹如一碗清水,腹饥的行人吃下,会更怀想故里短短长长千丝万缕的阳春面,那价廉而悠长的过往。

 

 我的房间很小,我就把窗户开得很大。

    我的感情很重,我就把诺言许得很轻。

    我的往昔很空,我就把今天填得很满。

    我的喜悦很少,我就把笑容积得很多。

 

始终相信人人都有一种向善的心力,或者叫做心烛。人人都有恻隐向善之心。小到恋花惜草施舍粥饭,大到慈悲天下求赎苍生。无论东方的佛教还是西方的基督,所追寻的无非是大善大慈,大到可以牺牲自己,把自己变作舍利或钉在十字架上似乎是一个道理。

 

于娟在〈义气和义乳〉写道:在一个深夜,老公光头收到堂弟阿海的短信:“哥哥,我听说嫂子得了重病。我没有什么钱,不能帮到你们很难受。但是,如果需要骨髓、肾脏器官什么的,我来捐!!”,光头看后哭笑不得,念给于娟听,于娟哈哈大笑说,告诉他,我需要他捐乳房。接着用活泼幽默的文字讲病友做义乳的的种种,令人忍俊不禁。

 

于娟在〈“为啥是我得癌症”的非学术报告〉里分析自己得病的原因:瞎吃八吃、暴饮暴食、嗜荤如命。讲了第一次去老公光头家吃饭的趣事:“一进家门,我首先被满桌的海鲜吸引,连他们家人的问题都言简意赅地打发掉,急吼吼开始进入餐桌战斗,瞬间我的面前堆起来一堆螃蟹贝壳山,公公婆婆微笑着面面相觑。”率真的文字、生动的描述让人如闻其声见其人。

 

六次化疗后回家,儿子土豆趴在于娟的膝盖上奶声奶气地唱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话音未落,她泪先流。她写道:哪怕就让我那般痛,痛得不能动,每日污衣垢面趴在国泰路政立路的十字路口上,任千人唾骂万人践踏,只要能看着我爸妈牵着土豆的手去幼儿园上学,我也愿意。身为母亲,深知对孩子的那份爱和不舍,读到此段文字,不禁泪流满面。

 

于娟的朋友在序中说:“媒体说于娟是抗癌斗士、博客达人、生命觉悟者、环保理想者、才女、高知、海归、博士……这些都对,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她首先是一个好人,透透彻彻、干干净净、明明白白的一个好人,这个好人拼了命去写博,插着输氧还要写博,不为名,不为利,就只为了多留些警醒世人的文字。”

 

于娟用最后生命告诉我们“活着就是王道”,以无畏施让活着的人感受生活的美好,活着的意义。名利权情都是浮云,本真地活着,珍惜生命中的人和事,陪着亲人爱人朋友,把一个个平淡的日子过成段子,且行且珍惜,一天天一年年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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