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黄泥河

我的故乡在中原

滔滔大河两岸边

有一个小城在那里

它的名字叫太远

夏夜的月光洒在校园的槐树上

槐树下躺着母亲和我还有姨娘

悠柔的曲荡在夜空中

荡在五六岁的童心上

月光在空中闪着眼

繁星一个个逃了个遍

只留下我和母亲和姨娘

还有口拉的方琴弦

 

跋涉千里回到了家

不见母亲只见门上锁一把

邻居婶说到河滩筑堤坝

不知啥时回也没留下话

高高长长的大堤一眼望不到头

六月的天土地晒出了油

脚后跟冒烟却不觉得热

只想着母亲急急地走

护堤小屋一个又一个

守卫着古老的黄泥河

走路的人到里边歇歇脚

留下一首首艰难的歌

手指头翻弄着燃尽的灰

抹抹汗印上一道道黑

忽然间发现几片红薯皮

那香甜胜过佳肴和美味

一搽嘴顾不得留下两角黑

 

母亲带着我进了新家

白发的奶奶双眼瞎

从未见过父亲的我

望着高大的男人不说话

两间旧瓦房一间茅草屋

屋里堆着一堆红萝卜

奶奶和我睡一张炕

心想着母亲在何处

河滩里的滩民脸上挂着笑

河滩里的黄泥沾满了脚

站在河边不见一只船

只听见浊浪滚滚声滔滔

 

求进步的少年要入团

申请书献上心一片

团组织经过认真讨论

革命的团体不能参沙尘

上下左右审查十八代

阶级的屁股不能坐歪

找书记谈了一次又一次话

抹不掉出生就是黑老八

手捧着宝书念了一遍又一遍

失望的泪水洒在延河边

冬日里遇见一个她

牛粪里长出来一朵花

是香是臭闻闻就知道

灵芝草生得比雪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