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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连续夭折了两个孩子，于是抱养了大妞的妈妈。自从大妞的妈妈来到这个家以后，外婆连续生了七个孩子——四女三男，不但个个存活下来，而且个个长得都非常健康。因此，外公外婆把这个养女视为“送子观音”，对她是疼爱有加。 在那个以抱养女孩为童养媳或是以此当保姆来照顾弟弟妹妹的年代，抱养的孩子一般都倍受岐视，不但受到养父母的虐待，还受到其他兄弟姐妹的百般欺凌。但是因为大妞的妈妈给外公外婆带来了七个健康的孩子，所以她不但不被欺负，而且受到父母的特别疼爱，弟弟妹妹也都很尊敬她，她还在周围孩子中当起了“大姐大”。 大妞的小舅是在外婆生完第六个孩子以后隔了五年意外怀上的，所以小舅只比大妞大两岁。外公外婆非常疼爱这个“小么”，他们不但老来得子，还因为小舅的到来壮大了这个家的男丁队伍。这样一来，家里就有了八个孩子，是个吉利数字，全家人在一起就是十全十美了。 大妞的爸爸妈妈是同村的，因为大妞和小舅年龄相近，所以从小大妞就和小舅玩在一起。 大妞喜欢和小舅在一起玩，因为和小舅在一起时是不会被其他孩子欺负的。小舅和外公长得像，他遗传了外公的一副大骨架，从小就比同龄孩子要高许多，挥出的拳头也比别人大。每当有小朋友欺负大妞时，大妞就跑去寻求小舅保护，而小舅只要挥一挥拳头警告那群小毛孩：“以后谁敢再欺负我家大妞就有你们好果子吃。”吓得那些小毛孩连连后退，从此以后没人敢再欺负大妞了。 小舅也喜欢跟大妞一起玩，因为大妞长得很可爱，她的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时会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最重要的是保护大妞让他感到自己像个英雄，是个小小的男子汉。 大妞和小舅上的是同一所小学，他们一起上课一起放学，晚上做作业也在一起。小舅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的功课一向很好，而大妞功课一般甚至可以说不大好，所以小舅一直在扮演家庭教师的角色。每当小舅耐心地、有条不紊地向大妞讲解一道道难题时，大妞总是痴痴地听着，她曾一度认为这世上所有的难题小舅都可迎刃而解。 后来，大妞和小舅又上了同一所中学，他们依旧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晚上一起做作业。所不同的是，小时候他们一起并肩着一起走，现在大妞是小舅自行车后座上的一员。 小舅不但书读得好，其它方面也都很出色。小舅喜欢打篮球，每个下午放学后，操场上总是活跃着小舅的身影。每当这时，她总是提前买好面包和水让小舅小填一下肚子再打，然后自己则在一旁痴痴地看着小舅一次次地跳跃和扣球。小舅打完球以后，总是把球轻轻地在她的头上打一下，然后用手摸摸她的头，再把一条胳膊搭在她的肩上一起往停车场走去。等她再次坐在小舅的后座上时，小舅已是汗流夹背，她总是看着小舅的衣服从湿漉漉的一直到被风干，而后小舅被风鼓起的T恤便会贴在她的脸上，贴得她的脸庠庠的，心也庠庠的。 大妞从小就知道妈妈不是外婆亲生的孩子，因为每年春节，妈妈总是拉着她和弟弟妹妹的手前往隔壁镇的妈妈的妈妈家。在那里，妈妈会和那些几乎毫无亲情可言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拉拉家长，一聊就一整天，最可怜的是还要在那儿熬过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吃过午饭才起程回家。 在那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面对同样完全陌生的一张张面孔，大妞总是很抵触。她不喜欢妈妈的爸爸妈妈，也不喜欢妈妈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她只想早早回家找小舅玩，跟他说她的不开心。 大妞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小舅，只要一天不见小舅，她的心总会感到很失落。她总是想见他，甚至在每个下课的十几分钟，她也总是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搜寻小舅的身影。看见了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看不见时也会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觉得只要能常常见到小舅就很满足了。 刚开始大妞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什么，上高一那年，她终于懂了，原来自己喜欢上了小舅。 那年，她上高一，小舅上高三。 在学校呆了十年的校长要调到教育局工作，学校在元霄节那天举行了欢送会。一向多才多艺的小舅被当选为学生主持人。那晚，一向喜欢穿运动服的小舅穿着一套款式新颖的灰色西装，再系着一条红底白斜纹的领带，简直帅呆了。跟小舅走在一起，她也觉得倍增光彩，仿佛小舅是一个耀眼的光环，而她正被这光环紧紧地笼罩着。 因为小舅当主持人的关系，她有机会在舞台边选了一个最有利的位置。整个晚上她看着小舅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次次地进出舞台，用他洪亮而又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台上说着早已准备好的台词。虽然大妞早已在小舅练习时听过好多遍了，可是小舅在舞台上的风姿还是让她着了迷，在她眼里，再精彩的表演也抵不过小舅的主持风格。 小舅今晚不但当主持人，他还独唱了一首风靡时尚潮流的歌曲——水木年华的《爱上你我很快乐》，那种男性雄厚略带着几分忧郁的嗓音简直摄住了在场所有观众的耳膜。她为小舅感到骄傲的同时也看到了自己薄弱的之处。她的身体里没有丝毫的音乐细胞，功课也不怎么好，唯一还可以拿出来“显摆”的只有她的画了，但是再好的画也不能拿来在舞台上风光啊。她真的有点泄气了，自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小舅怎么会注意到她呢！ 那晚以后，学校的女生闲遐时总喜欢谈论她的小舅，一向没什么人缘的她在那以后竟天天有女生来找她玩，其实她也很明白她们是冲着她小舅来的，因为大家都知道有她的地方也一定有小舅。看着那些争先恐后以问作业为由借机靠近小舅的女生，她真的非常讨厌，恨不得把她们统统赶出去。而当她看到小舅像对她一样耐心地为那些装模做样装腔做势的女孩讲解题目时，她简直快要嫉妒死了，恨不得把她们一脚踹开。幸好小舅曾说过在上大学之前是不会谈恋爱的，这多多少少可以让那些“水蛭”们一个个自动松开她们牢牢抓住不放的“爪牙”。 小舅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上海一所重点大学，从此，上学的路上只有她一个人了。不过从那以后她更加发奋读书，只为了有朝一日能考上小舅的学校。 寒假终于到了，在158天的漫长等待中她终于盼到了小舅归来的日子，终于又可以和小舅腻在一起了。 上了一学期大学的小舅变得比以前更加帅气了，原本俊秀的脸庞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韵味。虽然大妞已经看了这个大男孩18年了，可是在分别半年以后再次见到这个男孩，她的心还是激动得怦怦直跳。 小舅像以前一样伸出大手摸摸她的头，然后故作一副认真表情左瞧瞧右瞧瞧，俨然像个大人一样说道：“哟！我们家的妞又长高喽！” 整个寒假，大妞跟着小舅四处乱跑，小舅到哪，她也到哪。她喜欢跟着小舅，小舅也喜欢带着她。幸好大家都知道他们是甥舅关系，否则他们这种亲昵的关系肯定会有人说闲话的。 寒假里，小舅不厌其烦地跟大妞讲述他在上海的所见所闻，他说上海就三多：人多，车多，灯多。城里人生活节奏快，他们每天总是在赶时间，不过他们的办事效率也相当高，不会像农村人那样办事总是慢悠悠的像在赶老牛。 小舅很喜欢上海的生活，大妞也在不知不觉中对她从未到过的上海这个大都市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她只希望时间快快到来，快快让她参加高考，快快让她到上海，快快来到小舅的身边。 终于大妞也到上海了，她并没有考上小舅的学校，而是考上了上海一所普通的大学，但不管怎样，只要能常常见到小舅这样就足够了。其实大妞能到上海，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因为她把所有的志愿全部都填在了上海，所以不管是哪一所大学录取了她，她都可以到上海。最令大妞高兴的是她的学校和小舅学校之间只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新生开学较晚，所以大妞没能和小舅一起到上海，但是小舅答应她了，开学那天他一定会到学校接她的。所以只要大妞下了火车，坐上学校派出的迎接新生的车以后，一切都交给了小舅。 一切都如大妞想象中的顺利地进行着，她一下车，就看见早已在那儿守候多时的小舅。小舅一看见她，马上迎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旅箱，再像往常一样把一条胳膊搭在她的肩上，然后一边介绍学校各幢楼房的名称一边带着她往宿舍走去。在大妞眼里，小舅无所不能，他对她学校的熟悉程度让人以为他就在这所学校就读。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一到周未，大妞便会去找小舅，要不然小舅就到大妞的学校来。小舅教大妞怎样看路牌，怎样搭公车，大妞也用心地记下了通往小舅学校的所有路车。小舅带着大妞几乎逛遍了整个上海，小舅说：“我们只要投上一块钱，就可以逛遍整个上海了。”说得也是，大都市的公车费对囊中羞涩的学生来说无疑是最佳最理想的代步工具。 这一年对大妞来说，充满新鲜和快乐，大妞曾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可是大妞错了，在她的人生中，大二是她一生中最灰暗的日子，因为她知道了一个事实：小舅谈恋爱了。 刚上大二那年的一个周未，大妞像往常一样去找小舅，她在校道上远远就看见小舅那个182的魁梧高大的身躯旁靠着一个女孩，他们正手牵着手一起走在郁郁葱葱的林荫道上。那个女孩，穿着一条白底小红碎花及膝连衣裙，脚上穿着一双很高的高跟鞋（至少有七八公分），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前面的刘海夹着一根镶有玻璃石的浅蓝色夹子，全身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女人味”。 大妞的心从来没像那一刻那样痛过，她的眼里含着泪，心像是有千万根针一齐往上扎，痛得快要无法呼吸了。可是她却要强颜欢笑，尽最大的努力去和那个以舅妈身份自居的女人开心地聊着，虚伪地笑着。 大妞不知道这个周未她是怎样熬过来的，她的眼前总是浮现小舅和那个女孩手牵着手一起走在林荫道上的情景，那双大手紧握着那双小手，那个娇小的头颅靠在那个一直以来大妞觉得只属于她的宽大的肩膀上。 大妞感到一阵阵恶心，她感觉自己的肺里充塞的全部是那个女孩的香水味，那一股淡淡的末莉花香，原本是她一直以来都非常喜欢的味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想到这股味道大妞觉得很排斥，她甚至感到胃里一阵阵翻滚，似乎快要吐出来了。 大妞病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又发烧，她在同学的陪护下到医院打点滴。如果在此之前，大妞定会第一个想到小舅，只要有小舅在，天大的事也会化为乌有。可是现在她不想告诉任何家里人，尤其是小舅。 其实大妞并非缺乏追求者，只是她从来没有把小舅以外的男生看成是真正的男人。还在念高中时，班里很多同学脸上像得了传染病一样种满了“豆豆”，大妞很顺利地逃过这一劫，她的一张娃娃脸始终是那样白皙滑嫩，所以她从来就不缺乏追求者。当班里的女生低着头内心波涛汹涌地看着一封封情意绵绵的情书时，她总是很不屑地把一大堆曾未打开的不知是那些男孩寄给她的信往垃圾桶里轻松地投去，因为她的心只属于他的，她小舅的。 大妞像只小猫一样把自己蜷缩在床上最靠墙的一个较暗的角落。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得这样最安全，这个姿势可以让她完全不用去想任何事，其实是想有关于小舅和那个女孩的事。 大妞不见了往日的活泼，她经常坐在校园凉亭下的长凳上发呆。大妞也不再那么常跑小舅的学校了，倒是小舅常常带着那个有可能成为她未来的小舅妈的女孩来她的学校，每每这种时候，她真的很想跟小舅说以后你们别来了，甚至有好几次她感觉到自己已经说出了这句话。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上大三那年她就没再看过小舅和那个女孩走在一起。小舅从来不说那个女孩的事，她也从来不问为什么，一切都是那样默契。从此以后，大妞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她又和往常一样勤地往小舅的学校跑。 每个周未，大妞又会和小舅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直游上海滩，大妞看见小舅有时会望着她发呆，她以为小舅可能是在想那个女孩了，但她从不说从不问，而是用手在他面前晃晃，然后伸出二根手指头逗他说：“先生，这是几？”小舅就故意回答错，说：“三。”然后两人就快乐地哈哈大笑。 小舅大五的最后一学期在一家外贸公司实习，从此以后，大妞就经常跑那幢整面墙都是玻璃窗的高大写字楼去找小舅。刚开始公司的同事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每次都跟小舅开玩笑说：“小唐，你女朋友来找你了。”大妞喜欢这个叫错的身份，她并不想去解释。 那天是星期四，下午大妞没课，她想给小舅一个惊喜，就在没有通知小舅的情况下跑到他的公司去了。她悄悄地来到小舅的公司，因为大家都和她很熟，所以也几乎把她当成公司的一员，让她来去自如。她站在小舅的办公室门口，想以一个最令小舅感到惊奇的姿态出现在他眼前，所以她没有敲门，转动门把手后就把头颅伸进去，嘴里打着招呼：“嗨！先生——！”接下来她的笑容僵住了，想说的话被眼前的一幕堵住了。 大妞看见一个女孩站在小舅的身旁，她的双手搭在小舅的肩膀上，小舅正用一支笔指着电脑屏幕在跟她解释什么。其实那个女孩大妞早就认识了，她是公司专门负责打印文件的。那个女孩虽然算不上漂亮，可是很外向，很爽朗，整天嘻嘻哈哈的，是那种很能感染人也跟着一起快乐的人。 那一刻，大妞终于明白了她只是外甥女，即使小舅没有了那个茉莉花香味的女孩，也还会有别的女朋友，将来他怀里抱着的也是除她之外的女人。 整个下午，大妞又像大二那年一样失落一样心事重重，她的整个大脑里想的不再是那个双手搭在小舅肩上的女孩，而是不管以后小舅怎样换女朋友，他怀里抱着的人都不可能是她。 大妞糊里糊涂地过完这个下午，她的脑袋乱极了，像团乱麻。她极力地想理出条清晰的思路来，可是越想越乱，越想越伤心，越想心越痛。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已经和小舅一起走出了写字楼。虽然现在已是春天，到处充满春的气息，可是大妞却感到阵阵冬的寒意。刚一触到外面的冷空气，大妞不禁打了个寒颤，小舅下意识地把那条搭在大妞肩上的胳膊收紧了点。这种感觉，在那个茉莉花香味女孩离开后大妞也曾感受过，可是今天或许是纯粹小舅怕大妞冷吧。 大妞和小舅一起走进了一家面店，小舅依旧点了大妞喜欢的干拌面，依旧加了大妞喜欢的各种佐料，可是大妞并不再像以前那样挑着一根面条，先把一头放进嘴里，再猛地一下子吸进去。她不再像个小孩一样自娱自乐地吃着，而是像个大病中的人那样毫无食欲地慢慢嚼着那碗面条。 大妞今天的话特别少，小舅当然也发现了大妞的变化。他并没有追问为什么，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其中的原因。看着大妞这样子，他的心痛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小舅并非感情迟钝的人，他很早就察觉到大妞对自己的爱幕，其实他也一直深深地爱着大妞。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和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外甥女，或许是从他蹲在一旁看着大妞那两片滑嫩的小嘴唇贪婪地吮吸着妈妈的乳汁的那一刻，或许是从他总以英雄的身份保护可怜兮兮的大妞的那一刻，或许是在他一遍遍地为大妞讲解题目可大妞依旧睁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摇着头说不懂的那一刻…… 爱一个人或许需要千万个理由，或许一个理由也没有，喜欢就是喜欢，根本就无须任何理由来做秀。可是这么多年来理智一次次占了上风，它无数次地告诉他：“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她是你的外甥女。”于是他一次次地压抑住这份越来越强烈的感情，可是这样实在是太痛苦了，他实在受不了，他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他尝试着转移注意力，所以大四那年他开始接受那个一直爱恋着他的茉莉花香味女孩，可是沉压在心里深处20多年的感情并不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可以转移的。看着大妞整日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疼极了，他恨自己不该以此方式让大妞痛苦。所以他和那个茉莉花香味女孩分手了，没有丝毫的惋惜，有的只是卸下一份虚伪的爱情。 没有了那个茉莉花香味女孩的日子里他和大妞又恢复了从前的快乐，这份快乐又让他一直强压在心底里最深处的感情蠢蠢欲动。大妞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时时牵动着他，有时他真的有一种想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的冲动，让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让她只属于他。 不知不觉他们俩已经走到了路旁的候车站，此时已是华灯初上，人们都已下班回家享受天伦之乐了。搭车的人寥寥无几，那辆通往大妞学校的23路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他们前面。乘客很快上完了，可是大妞丝毫没有想上车的举动，她的脚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她多么希望今天能多几个乘客，最好有永远也上不完的乘客，这样她就可以一直和小舅在一起守候了。 突然大妞转身扑到了小舅的怀里，她的双手紧紧地抱住小舅的腰，她不想就此离开，她生怕自己一转身，那小舅搂在她肩上的胳膊将搂着另一个女人的腰。想到这些，她嫉妒得快要发疯了，她不想让别的女人靠近小舅，不想看到小舅搂着别的女人，所以她再也不管什么道德伦理，她要定这个男人了，其它的一切在她眼里都已不复存在了。 小舅并没有推开她，反而用他那两条强健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把大妞搂在怀里，他把她搂得是这样紧，紧得让大妞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不过大妞情愿就此窒息。此时此刻，他再也不想去压抑自己的感情了，也不去想以后该怎么去面对家人，他只知道他想要她，他不能没有她，他要定这个女孩了。 大妞哭了，她非常痛快地哭着，沉压在心底里22年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彻底地爆发出来了。她真切地感受到小舅那两片富有弹性的嘴唇正印在她的头上，她等了这一刻等了整整22年了。此刻，她确定这个让她深爱了22年却又不能光明正大去爱的男人从此以后不会再以舅舅的身份和她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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