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妖缘 三韩闲人之三韩 话说真定府新丰县①滹沱河西岸有一庄名叫张家寨，张家寨里有一魏老汉，名叫魏之初。这魏之初家，家境贫寒，历代单传，到魏之初时娶妻梁氏，生下一子，取名魏本善。儿子五岁时，梁氏病逝，魏之初把仅有的两间房卖了，买了口棺材，葬埋了妻子。此后因家境贫寒，魏之初无力再娶，爷儿俩守着祖上留下的二亩薄田，相依为命过活。这魏之初有一手种西瓜的好手艺，爷儿俩便种瓜为业，艰难度日。又因无房居住，魏之初便在瓜田搭一窝棚，带着儿子，又当爹，又当娘，不管春夏秋冬爷儿俩就以窝棚为家了。年复一年，儿子渐渐长大。 这天，魏之初和儿子吃罢晚饭，点着艾草绳以驱蚊，便到窝棚外纳凉去了。儿子在窝棚里就着昏暗的油灯读书。魏之初老汉抬头看看天，天空繁星闪烁。便自语道：“明儿老爷儿②好，瓜好卖的，要早起。”说完，欲喊儿子一同到瓜田里看看，见儿子正在专心读书，便自个儿去了。好大一会儿才回来，仍坐在窝棚外，一把蒲扇扇着，正自盘算着明日的买卖。突然，云卷风起，天空中打了一个闪，顿时雷声隆隆，风雨骤至。爷儿俩手忙脚乱，未及收拾时，那天上已是雷电交加，闪一个接着一个，亮成一片；雷一声接着一声，响成一团。这时，忽然一只白猫逃进窝棚，浑身毛发，已是湿透，瑟瑟地发抖。儿子魏本善看着可怜，便将白猫抱到身边，又寻块布片为它擦身上的水。那白猫也不认生，眼望着爷儿俩，透露出哀哀相求的神情。这时，那闪电更加猛烈，一道道白光，犹如狂蛇乱舞，将夜空照得通明，犹如白昼；那霹雳更加猖獗，一声声炸响，好似山崩地裂，将大地震得发抖，好似筛糠。那风似卷席，摧枯拉朽，那雨如瓢泼，也打得窝棚顶咚咚作响，真个是雨借风势，风助雨威。说来也怪，那雷电风雨，只围着窝棚打转，寸步不离。那白猫更是奇怪，不知为何，每一响雷，便毛发竖立，惊恐万状。再说那小小的窝棚，怎抵得住这样的雷电风雨，眼看着将要倾倒，魏之初心想完了。说来也巧，那魏之初这一念头在心中刚一闪过，雷电顿逝，风雨骤停，云散星现，一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那白猫也惊恐逝去，顿时精神起来。爷儿俩对天磕头，口中说道：“上天保佑，天可怜见。”那白猫也蹲起身，两前爪也似拜的一般。可爷儿俩只顾对天祈祷，并未看到，一夜无话。 第二天，魏家爷儿俩寻那白猫时，早已没了踪影，也没在意，只道是野猫，跑去了。便装了满满一车西瓜去卖。这天晴空万里，红日高照，暑气蒸人，西瓜不但好卖，而且价钱也比往常高得多。爷儿俩正在卖得当口，一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老汉手拉一个小女孩走到近前。这小女孩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头插草标，眼巴巴望着车上的西瓜。那老汉几次来到跟前，几次欲言又止，魏家爷儿俩看在眼里，这会趁着买卖空闲，那老汉又走上前来。不待老汉张口，魏之初道声：“老哥买瓜？”儿子挑了一个滚园的大西瓜，对那老汉说：“老伯要这个吧，准保又沙又甜。”那老汉嘴唇嗫嚅，拉起小女孩背转身欲离去。魏之初接过儿子手里的西瓜，口里忙喊道：“老哥，拿着，拿着。”那老汉回转身来，望望爷儿俩，嘴唇哆嗦着，儿子魏本善见状忙从爹手里抢过那西瓜，送到老汉手上，说道：“老伯拿着吧，天热，解解渴。”“善人呀，善人，定有好报。”那老汉说道。那小女孩看看魏本善，眼里滚出两行热泪，又含情脉脉，却欲言又止。说来蹊跷，那老汉拉着小女孩离去之后，买瓜的人蜂涌而至，忙得爷儿俩汗流浃背，不到晌午一车瓜卖了个精光。魏之初拍拍鼓鼓的褡裢心中甚是高兴，便对儿子说：“赶明儿还象今儿个就好了。”说来也巧，果然一连几天都是大热天，西瓜买卖甚是好做，魏之初的西瓜几天就卖完了。常言说“一亩园，十亩田。”加上赶上了个好时机，魏之初赚了个盆满钵溢。从此，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什么都长得好，卖得好，很快家就发了起来，魏之初就想着置办个宅院，有个安身的地方。 一天，魏之初和儿子正在园里忙活完，坐在田头歇息，忽然走来一个算卦的。那算卦的看了看爷儿俩说道：“恭喜，恭喜。”魏之初说道：“算卦不灵，放屁不疼。我一个穷种瓜的，就这二亩薄田，连个家都没有，有啥喜事，别寒碜我。去吧，去吧。别耽误了你的买卖。”“令郎还没有婚配吧，”那算卦的兀自说道，“不过年，准有新人进门。令郎大喜的时候我可要讨杯喜酒吃的。”说罢，径自去了。虽然这魏之初不信算卦那一套，但这算卦的一番话，却勾起魏之初的一番心事。自从老伴去世，他又当爹又当娘，拉扯儿子渐渐长大。那魏本善也孝顺勤谨，白天在园中和父亲侍弄园里的活计，晚上读书。看看到了婚配之年，可就是没有一个合适的，至今仍未说上一门亲事。觉得有点对不起过世的老伴和膝下的儿子，不免有些不快。儿子见爹面现愁容，便劝他道：“姻缘天定，爹爹不用心烦，常言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姻缘到时，自然有的。”爷儿俩张罗午饭不提。 过晌，魏之初和儿子正在园里忙活，族长走了来，喊道：“大侄子，过来，我给你说点事。”魏之初放下手里的活，请族长窝棚里坐下，倒碗水呈上，问道：“祖伯有啥事，让小侄帮忙。”“不是我有啥事，是李守仁要卖他那宅院。前些时你说要置办个宅院，我就想到你了。”“祖伯，李守仁的宅院，我可不要。”魏之初说，“他那院，可是凶宅，不是常闹鬼吗？”“啥凶不凶的。他那小子，仗着他爹在衙门当差，游手好闲，吃喝嫖赌，还养个女人在家，就说些闹鬼的话，遮人耳目罢了。现在说是要搬到城里去住，要卖宅院。”“爹，你不常说，善有善报。再说就是真闹鬼，也是他无福，常言说有福之人，不占无福之地。他住闹鬼，咱住保不准就不闹了呢。好好的一处宅院，不买可惜了。”儿子魏本善在一旁撺掇道。“还是大孙子说得对，现在他急着出手，价钱好商量。”族长又说。魏之初见儿子愿意，价钱又好说，就满口答应了。族长做个中人，买下了李守仁的宅院。又买些酒菜，谢过中人族长自不必说。这时也就到了立冬时候，园里的活也收拾干净了，爷儿俩从窝棚搬回居住，并未有夜间闹鬼的事。虽说有了家业，父子俩仍然勤俭持家，魏之初又从滹沱河割些蒲草、苇子，趁着冬闲编些蓑衣，斗笠、苇席去卖，儿子白天帮着父亲干活，夜里仍然读书不辍。从此李宅变成了魏宅。 却说有一天，近晚时分，下起了大雪，父子俩吃过晚饭，早早地上了门。入夜人定，二更时分，忽然有人敲门。魏之初叫儿子本善去开门。本善打开门一看，见一年轻女子搀着一个老妇人立在门外，俩人衣衫单薄，满身雪花，被嗖嗖的西北风中吹着，冻得浑身发抖。那年轻女子哀求道：“大哥，发发慈悲，行个方便，留我们娘俩借宿一宿吧。”本善正欲问个究竟，那老妇人竟昏倒于地，慌得本善忙将老妇人背起，边走边喊：“爹，爹，快来。有人病倒咱门上了。”来到屋中，魏之初见状忙吩咐儿子熬碗姜汤水，给老妇人灌下，不多时老妇人苏醒过来，又弄饭给吃了，娘儿两个感谢万千。魏之初问道：“老嫂子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老妇人说道：“俺从河南来。炀帝修建东都洛阳，开凿大运河，男丁抓去建都开河，田园荒芜，百姓没有活路，又荒淫无道，挑选美女，供他享乐。小女刘英姿，颇有姿色，俺怕遭不测，一齐前来冀州投亲，一路乞讨到此。不料大雪封路，腹中饥饿，还望老哥哥周济一二，俺冻死饿死不打紧，可怜我这女儿，让俺放心不下呀。”说着哽咽起来，女儿也在一旁抽泣。魏之初劝慰道：“老嫂子，尽管放心。”于是安顿两人歇息不提。 第二天，又早早地准备饭菜给娘儿俩吃了。不料老妇人竟又犯了病，昏迷得不省人事。爷儿俩慌得忙请郎中，郎中诊了脉，说是着寒，气血虚弱，开了方子。爷儿俩又抓药煎药，百般殷勤，万千周到。常言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老妇人一病月余，街坊邻居不免就传扬开了，有说东的，有说西的，也有来帮忙的，爷儿俩全当没听见，悉心照料，一如既往。将近腊月，老妇人的病全然好了，气色光亮，腿脚利索。一日，对魏之初说：“若不是你老哥和儿子照料，俺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救命之恩无一为报。冀州的亲戚也久不走动，常言说得好，亲戚越走动越亲，不走动就生疏了。俺想，冀州就不去了，你无伴，儿无媳，俺无夫，女无婿。俺高攀一下，不知老哥意下如何？”魏之初推辞道：“不妥，不妥，这不是乘人之危吗。”老妇人再三央求并且说这也是女儿的意思。魏之初心想，她母女无家可归，又举目无亲，甚是可怜，雪夜到我门上，也许是天意吧，便对老妇人说：“待我问过儿子是否愿意。”老妇人见他有些松动，喜从天降。 再说这刘英姿，年方一十八春，长得眉清目秀，身段窈窕，心灵手巧，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这些时日，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把魏之初爷儿俩收拾得也光光鲜鲜，体体面面。魏本善夜晚读书，也常烧壶热茶送上，问寒问暖。这魏本善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也早生爱慕之情，只是嘴上不好说。当下魏之初将老妇人的话一说，他自然乐意，便顺水推舟说：“婚姻大事，全凭爹爹作主。”魏之初知道儿子心意，回转来告知老妇人，俩人都笑逐颜开。 魏之初，便想着央人看八字选吉日。谁承想，正应了一句话，好运来时挡不住。第二日门口便来了个算卦的先生，那先生对着魏之初笑笑，说道：“还认得我么？”魏之初定睛一看，正是几个月前在田头给自己道喜的先生，不由的心中道声奇，但正在兴头上，也便没有多想，忙迎到家中。先生合了魏本善和刘英姿的八字，又合了魏之初和那老妇人的八字，连忙抱拳冲着魏之初说道：“双喜临门呀！本善和英姿那是日支为喜用神，四柱中，又财来制印，定得妻子之助力，妻助夫成功，端庄贤慧，婚后相夫教子，必是贤妻良母。你俩是年柱天合地合，用神相帮，也是吉婚呀。”先生又选了吉日，定于腊月初八完婚。魏之初心中大喜，出喜资酬谢，那先生两手一拱，说声：“有缘之人不谈钱财，讨杯喜酒足矣。”魏之初也连忙打个拱道：“恭敬不如从命，恭候，恭候。”那算命的先生便告辞扬长而去了。 那魏之初爷儿俩，不免要裱糊新房，置办些桌椅家什，那老妇人和女儿裁缝新衣，赶制些新被新褥。那魏之初是极厚道的人，叔伯哥嫂和街坊邻居也都来帮忙，按下不题。 却说腊月初八这日，吉时已到，族长坐了主婚的正位，一老一少两对新人正要拜天地，却听门外有人高声说道：“慢来，慢来，我这证婚的还未到，怎么能拜天地呢。”魏之初看时却是那算命的先生，连忙请上来证婚。那算命先生赞道：“兹尔新婚，天地之合，不远致贺，恭祝连理。天地以辟，万物滋养，日受其精，月润其华，天理之奥，含于其中。两家联姻，今成其礼，同牢而食，合卺共饮③，自礼行时，比翼连理。万难千险，誓与共患，病苦荣华，誓不与弃。慕如高山，情似碧海，相敬如宾，各尽其礼。家合事兴，不变不易，天长地久，为尔佳缘。”那算命先生，声若洪钟，祝赞完毕。族长也说些祝赞之语，之后自然是依礼行事，同牢而食，合卺共饮，拜天地，拜祖先，夫妻对拜等等。礼毕，几桌酒席早已准备停当，众人吃酒祝贺不提。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三，这天是灶王爷上天给玉皇大帝汇报每一家人情况的日子。却说魏之初家灶王爷到的凌霄宝殿，向玉帝奏道：“小神家主一向勤劳诚实，善良本分。家主早年丧妻，与小家主相依为命。今年腊月初八爷儿俩双双婚娶，那过门的娘儿俩却是两个妖孽。小神不敢相瞒，请玉帝裁处。”那玉帝听罢言道：“朕已知之，后自有结果。”灶王退下，回宫不提。 光阴荏苒，过罢年，早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一天，一个道士云游正行之间，见有道黑气起于张家寨，便寻了来，见那黑气，正发于魏之初家。进得门来，对魏之初爷儿俩打个稽首言道：“无量天尊，施主家可平安，可有怪异之事么？”魏之初回道：“我一家和和睦睦，哪有什么怪异之事。你这道士好没来由，说什么无影无踪的话。”说着话便吩咐儿子拿些钱物来想打发那道士去。不料那道士却正色道：“无量天尊，贫道云游至此，见一道黑气发于贵宅，定有妖孽作祟，待贫道让你看来。”说罢，拿出一照妖镜，在院中来回照看，待照到爷儿俩房间时说道：“就在房里，原来是俩猫精作怪。”爷儿俩看时，只见镜中两只白猫，目光炯炯，毛发光洁，神态可掬。魏本善说道：“我家并没有猫，更没有猫妖，定是你这道士在弄玄虚，我却不信。”魏之初也说道：“这猫如此可爱哪是什么妖怪。”那道士说道：“这就是施主家的两个女眷了。不信，待贫道给你捉了看看。”于是仗剑作起法来，祭起符咒，掐诀步罡，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显神通。吾已知汝来历，速速现形，免汝一死，急急如律令。”却说那老妇人和刘英姿，被那道士符咒拘禁，心神恍惚，九魂去了八魂，渐渐抵挡不住，正在危急时刻。这时只见一道红光从天而降，那道士法术尽消，只见那算命先生站在了院中，对那道士说道：“无名小辈，不可造次。汝不修正道，学些画符念咒，掐诀步罡，吾道皮毛，捉什么妖，拿什么怪。什么是妖，什么是怪，汝可知否？惑人害人者为妖，仁人爱人者为人。既已得人身，又仁人爱人，何为妖哉！”那道士听其言，已知那算命先生不是等闲人物，便叩首于地说道：“小道愚昧，愿受仙师教诲，求仙师指引。”那算命先生说道：“既识迷途，愿归正道，随吾去罢。”那道士千恩万谢道：“愿随仙师修行正果。”这时那老妇人和刘英姿也从房中走出，算命先生对一家四口说道：“小道信口雌黄，不足为信，惟夫唱妇随，人睦家和，万事俱兴，才是根本。”又看看魏本善说道：“学优则士，后必发达。”一家人也谢过算命先生。那道士跟了算命先生去按下不表。那算命先生究竟是何样人物，下文自有分晓。 再说魏本善自从娶了刘英姿，仍是每晚读书不辍，刘英姿一旁陪伴，天凉披衣，天热执扇。一晚,魏本善正读《论语·尧曰》,只见他琅琅地念道：“子张问于孔子曰：'何如斯可以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突然刘英姿插话道：“官人，何谓五美？”他答道：“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刘英姿又问道：“官人，何谓惠而不费？”他又接道：“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贪？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刘英姿复又问道：“官人，何谓四恶？”他复又答道：“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刘英姿也不假思索地念道：“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魏本善大惊：“娘子知《论语》？”刘英姿笑笑说道：“粗知一二，不及官人。”从此，魏本善学问日益精进。一天，刘英姿对魏本善说：“官人，听说朝庭设置进士科，应策取士。官人何不应试，取个进身之道。”魏本善答道：“娘子，我何不思进取，只是炀帝无道，朝庭昏聩，不试也罢。”刘英姿劝道：“官人不见塘中之莲么，长于泥中，而亭亭玉立。官人应试，做个父母官，公正廉明，不也是百姓之幸么？”魏本善如梦初醒，于是告知魏之初和老妇人。老两口也道极是，十分地撺掇。刘英姿便收拾行装，准备魏本善进京赴试。临行，老两口和刘英姿又再三叮咛，无非是路上小心，中不中都要早去早回的话，自不必说。 却说魏本善进京应试，中了进士，选为钜鹿郡下曲阳县县令。一家人喜不自胜，族中人和村中人登门祝贺不必细说。魏本善上任时，携了家眷一起迁到了钜鹿郡下曲阳县，按下不表。 再说有一日，铁拐李和弟子一起谈法论道。你道这铁拐李是何人，正是太上老君所度化的八仙之首，也是前面所说的那算命先生。当时他对弟子说道：“我师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乃我道之根本。”一弟子问道：“何为'道’？”你道这问的是何人，就是在魏之初家捉猫妖的那道士。铁拐李言道：“道者，法则也。一切不可违背自然法则而行。”接下来，铁拐李讲了那刘英姿的来历。 原来那刘英姿，是通天教主门下弟子。是和其母修炼多年的一只白猫，修炼成了人身，脱离了妖界。只因她偷采人的真气，犯了戒律，玉皇大帝派雷公电母捉拿于她，才逃到了魏之初的瓜棚躲避灾难。也是魏家日后将出担挡大任之人，太上老君奏明玉皇大帝，才赦免了她，到尘世完成天意。先是化作老汉卖女，试探魏家爷儿俩人品，知爷儿俩是善良之人，又化作母女雪夜避难，说到此，铁拐李对那弟子说道：“不到你学道不深，不识天机，想要捉拿她，灭了她，不是为师赶到，恐你也难逃劫数。”那道士言道：“多蒙仙师救拔，出得迷津。”铁拐李接着讲道：“当今，炀帝无道，将失天下。不久天下将大乱，隋亡唐兴。先是瓦岗军在河南起事反隋，魏本善和刘英姿之子魏征也将是瓦岗中人。后李密率瓦岗军入唐，魏征将辅佐唐太宗开创贞观之治，休养生息，百姓乐业。这就是自然，就是道，此乃天机，尔等谨记，不可泄漏。” 这正是：人非人，妖非妖，善为人，恶为妖。天道者，不灭人，人道者，不容妖。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注释： ①新丰县：今藁城市的一部分，隋朝时设新丰县，治所辛丰。 ②老爷儿：藁城方言，也称日头儿，即太阳。 ③同牢而食，合卺共饮：古时婚礼仪式。“同牢”是指新婚夫妇共食同一牲畜之肉。“合卺”是指夫妇交杯而饮。 修改完成于2013年11月29日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