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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回国杂记 – 乡情篇 （一） 当年像春运赶火车似的出国热，变成了如今的回国也是一种潮流。不光是因为中国在这个熙熙攘攘的地球上，突然像个暴发户一样变得令人瞩目起来。从那里来的人们不但不再寒酸贫穷，反而一掷千金的让我们这些曾因有缘西征牛气十足的洋插队们目瞪口呆，而且还有她在世界范围内的经济地位无与伦比的辉煌和灿烂。不仅如此，在全球性经济危机的噩梦中，一枝独秀的中国，简直就像一座金刚不坏之身的巨人屹立在世界的东方，让万方朝拜，真应验了老毛那句名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这次回国，兴奋之余，隐约有些不安，再有就是依依不舍之情。前者不必多言，围城现象也好，新鲜感也罢，总之像是轻气球一样的情绪，忽上悠 下,很难踏实下来。你可以说我是杞人忧天，但这的的确确是源自本能的反应。在国外过惯了自由散漫的生活，一夜间都将改变。无所适从的惶恐如何不油然而生，到此我真不敢再妄言什么"兵了将挡，水来土屯。"的豪言壮语了。不舍和不忍却是因为那些患难与共的朋友和网友们，原本是些一辈子无缘相识，却透过网络，不期而遇，彼此相识，相交了。最后有些还成了虽无法相见，既陌生又熟悉，却能肝胆相照，倾力相助的朋友。倘若有一天回首人生，我可以大言不惭的对老天说，我虽然对得起家人，却不敢稍有不敬的说我不欠他们的。 帮人，多出自良心，文明和自我满足感。但也有一种是源于自然和本性，而且是飞蛾扑火般的义无返顾和心甘情愿。这点我在对待自家人时做到了，但在所谓外人面前我却始终有所保留。因为我做不到不自私的纯粹和高尚，说到底我还是个骨子里很卑贱的人。当然我曾被一些人的牺牲精神感动，也曾想肝胆相照，但落实到行动上时每每都大打折扣。一方面是承当不起，另一种原因就只能用自私来解释了。我经常会通过写字反省自己，但它的外延却让我看清许多人性和不得不承认的事实。里面有罪，那些违反文明的言行；也有包容，诸多不易被察觉到，却真实存在的隐忍；爱，那些彻头彻尾的无私奉献。 写东西，对一个热爱文字的人而言其实就像吃碗面一样的容易。而随性，随意，天马行空般的码字简直就是一种人生享受。我没有成名的欲望，却总有与人分享人生的冲动，这是否就是一种宿命，暂且不论，但它与我真像生命要呼吸新鲜空气一样的必需。而这种所谓单纯的冲动，却让我意外收获了友情，丰富了人生。 我回国喜欢搭成日航，不仅因为它的服务质量，东方文化和饮食品质。还有眼福，服务小姐个个像一这道亮丽的风景线不说，还永远都保持一种笑容可掬的客气和周到。而不必强迫自己忍受一些大妈极的人，脸上浓妆艳抹都遮不住的丑陋。另外就是可以携带两大一小的行李。回国的礼品可以多带些。这在油费不断攀升的今天，各大航空公司都开源节流的当下，实属不易。 11点上飞机，12点半就开始用餐。典型的日本风味。红烧鸡块，面条，日式小吃，水果，白葡萄酒，紫菜汤，然后再细品一款中文译为哈根达斯的冰淇淋。听国内的朋友讲，这是种在美国极其普通却在国内被炒的非常昂贵的甜品。 坐在我对面的空姐是个韩国人，经她自我介绍我才注意到她胸前牌子上写的是kim，而不像其他人那样写的全是日本人的名字。她主动和我攀谈，告诉我kim是 金的意思，她的名字叫金思妍。她问我去哪里，当我告诉她去中国时，她立即兴奋起来，并拿出她的ipad给我看，里面有许多她男朋友的相片和中国城乡的风景照，比如兵 马俑，乌镇等。她告诉我这些都是她男朋友照的。我问她是否去过中国，她遗憾的说，她很想去，只是工作太忙，总没机会。那付天真的模样就像一朵正绽放着的蒲公英，可爱极了。 她说她将来也想去美国，因为她的男友喜欢那里。她的英语讲的很流利，不像其他空姐那样，一讲英语就结巴。 （二） 在去配眼镜的路上，儿子问我回国感受，我只能实话实说的告诉他: "脏乱，有些无所适从，但东西很好吃。" 儿子说和他的感受一样。不同的是我还有朋友，尚可强迫自己努力适应一切。而儿子没有这样的主观意识，由于童年时就出了国，他在国内没有朋友，除了亲情，便一无所有。因此他度日如年，百无聊赖。这让我非常不安，如果不是按照我的意思安排他回国，他这会儿应该正和他的朋友们在美国享受得来不易的假期呢。 我在为万事开头难而感到困惑，他却为满足亲情无偿付出。 晚上吃过饭，我提议出去走走。我已很久没有锻炼了，多年养成的习惯一直在心里默默的抗议着。 天气比白天少了许多燥热，风中透着凉意，充斥在视野里的也不再是白天那样尘土飞扬了。我们边聊边走，很快就来到北陵公园。 快到公园大门口时，人顿时多了起来，可以说人山人海，而且热闹非凡。这种景象在国外不过节的平时是很难看到的。儿子不由的感叹到，啊，这么多人！ 一跨进公园的大门，让人顿时感到有种非常明显的凉意，仿佛突然进到一间有空调的大房子里，这种感觉奇妙无比。公园里到处人声鼎沸，看得出人们正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他们过剩的体能和热情。跳绳的，遛弯儿，放风筝的，扭秧歌的，散步的，踢口袋，甩鞭子的等淋淋种种，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正当我努力整理视野中的五彩缤纷和丰富多彩时，突然传来一阵国歌，接着从散漫的人群中钢水般涌出一股股洪流，每队近百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迎面大踏步的走来。只见不分男女老少，个个步法整齐，面色凝重，庄严，昂首阔步。 我有些羡慕，还有种参与其中的冲动。新鲜感和好奇心都很有诱惑力，当一支支队伍擦肩而过时，我很快就克服面子问题，立即跟在一支队伍的后面参与进去。开始我有些不适应，跟的很吃力，但当我看到队伍里有位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弓着身子仍然一付当仁不让的样子时，满怀惭愧，于是也不甘示弱的随波逐流。 我发现队伍中的人彼此都不认识，但大家却能步调一致，虽没有交流，但心劲相同。这不禁让我想起，几个美国人不用排练就可以把歌唱得和一个人似的，原来中国人也可以，只是要有一种信念在那里。凝聚力，默契，和谐都不逊于西人。 几圈下来，已经感到浑身上下微汗蠢蠢，腑脏舒坦轻松了。如果不是内急，恐怕我要坚持到底了。在回家的路上，我下意识的摸摸扁下去的肚子，合计以后每天都这样走上几圈，岂不是找到了最好的运动方式。 "美国人决不会这样，美国人觉不会这样。。。。"" 也跟着队伍走了几圈的儿子念叨着。 我很开心，是那种在人群中从盲目到找到自我的融入感。看来一個人是否愉快，心態很重要。 （三） 在云层中看到蓝天白云下面被浓密的烟雾笼罩着，心里就想，原来国外的天是在中国的天上面，难怪连月亮都大得不成比例。 接机的朋友告诉我这算好天气了，起码比北京的天气要好的多。感觉得出，她的话里已经满是骄傲。在进城的高速公路上，建筑工地随处可见，许多地方飞沙走石，似有万马奔腾。这就是迎全运的代价，在文明社會里，做什麼都是要有高附加值。 新建的全运会公寓群在公路的左侧十分醒目，大兴土木，为了一次活动，好大喜功，铺张浪费，劳民伤财是中国几千年的特色。有时，我们不得不忽略历史，像猫头鹰一样把眼睛暂时蒙起来。那样心就不会痛，就当看到一片云，一陣風。 人生在世講的就是吃喝玩樂，想想这点也只有在國內才能滿足哈。在美國中國城再好的飯館也就會做那些在國內上不了台面，現在只有在街邊小路上可以吃到的東西。在国内还有一个很便民的事情，就是上班族中午不用帶飯盒，不必對付，更不用漢堡，雞翅充飢。中午食堂的伙食雖然簡單，但也算得上琳琅滿目，豐富多彩了。 新鮮的香瓜，荔枝，櫻桃，哈蜜瓜，楊梅摆满柜台，真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咸鴨蛋那叫一個好吃，黃瓜不是頂花帶刺根本無人問津。終於不用帶飯盒了，不用啃漢堡，終於吃東西不必糊弄了。我在心里兴奋无比的大呼小叫着， 想到晚上又要去和那些不認識的人們一起甩大步，一起豪邁，一起消蝕脂肪心里就激動，其實融入到自己生長的土地里真的很容易。只要肯忘掉過去，記住自己就是他們中間的一份子，擺正心態，情感的天空就會萬里無雲了。 不寫了，朋友的電話又來催了。我記住了，不喝酒，少吃東西。但願在美味佳餚面前，我還能保持住對網友們保証的那樣高風亮節，拒腐蝕而不沾。 再見！ （四） 大学同学告诉我，他现在几乎不开车了。其好处是低碳，环保，省银子。其实我也坐了几次公交车和地铁，感觉都很好。因为不是上班时间，无论是乘公交车还是坐地铁，里面总是空荡荡的，坐起来很舒服。我也打过车，整个人团在狭小的空间里，动不能动，还要在太阳光下忍受烤肉般的折磨。 昨晚朋友请客，挑了个大饭店。席间他告诉我，现在是反腐败的风头上，越大的饭店越便宴。即便是几人用餐，也可以享受团购待遇。看来反腐败确是卓有成效。无庸置疑东西当然是国内做的好吃。别和我提地沟油，美国的食品还转基因的呢。喜欢就吃，死不了人的。在国外马路上能见到的车种，国内几乎都有，只是车屁股上都帖了块中国标。 国人多数都非常友好，打听个事总是很热心的答复你，比想象的要好得多。我经常站在这块哺育我成长的土地上迷失方向，问路让我感到很头痛和难为情，难道我不是这里长大的? 每每看到被问的人一脸茫然，心里就打鼓。人家一定想我是装的，不然怎么口音完全是当地人的，卻如何会不认路呢? 到处是人，感觉很生活，而自己就像大海中的一粒沙，很藐小，根本骄傲不起来。我时常告诉自己，我就是他们中间的一份子，平凡而普通。忘记自己是个假洋鬼子的身份，他们才真的是我的兄弟姐妹。 现在有很多时间陪父母，力所能及的做点家务，给父母按按摩，唠唠家常，一起看电视。其实要想享受天伦之乐很容易，而且都是举手之劳，顺其自然的事。 想吃什么，出去就可以，不用再驱车到中国城，马路边上就足以让你眼花缭乱。寂寞了，一通电话就能找到人，不必煞费苦心。想出去玩，背上行囊和相机就走，天南地北，任君逍遥。 身边都是同胞的感觉真的很美，也很塌实。 （五）不和陌生女人搭讪 吃过晚饭，我一个人向两站地远的公园走去。走着走着，我发现离目的地越近人就越多。等我来到公园的大门前，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我立即像一滴水一样溶入到他们的中间。 进到里面一看，暴走团的队伍已经像长龙一样在不远处齐刷刷的擺得风生水起。我正想着是否还是像第一次那样加入到慢队里呢，身边已经有一只队伍气昂昂地经过。去他的，加进去再说。此念一起，人便飞身插入其中，跟着众人随波逐流。 一圈下来，我已经微微冒汗。看着前面的人，思绪突然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很像小时候看过的电影[南征北战]里那些正在行军的军人中的一员,只是有些不伦不类，但这并没有破坏到我的兴致，相反我卻很自然的挺起胸脯，昂首阔步，心里还有种说不出来的豪迈。 说实话，我经常掉队，不得不紧跑几步跟进。看看身边左右的人，特别是那些女人，真的有些羞愧。但我步子迈的再大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看来什么都是一点点练出来的，不服还真不行。 勉强走了三圈，一个小时，我已有些气喘吁吁。我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去厕所里方便，趁机溜出仍然雄赳赳的队伍。 我有些跛脚的向厕所走去。想想在美国时，我和一个朋友经常在这个时间段里散步。虽然四处看不到一个人，就我们两和两个不甘寂寞的身影，却在那里嘲笑和想象国内人满之患的情景，这么样的夜就会被人分享，就不能如此宁静和美好了。 其实我走出家门前的寂寞感都在我大踏步前进的足迹里风一样的散去，留下的只有心里平安和溶入生活的踏实。 我又在公园面前转悠了一会才往家走。那里太吸引人了，到处是快乐的孩子和返朴归真的成年人。而无论男女老幼，个个都有自己的乐子，自己的位子。 “帅哥，明天参加我们的队伍吧?”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快对打旗的女子。我对她有印象是因为她那一身迷彩服，在对伍外面带队格外显眼。此刻在夕阳下又显得那么英姿飒爽。 “对不起，我不合适。” 我拒绝了她。 “那明天也参加我们的队伍吧。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很有趣的。” “还是算了吧，我不会经常来。” 我再次拒绝了她的好意。我真不想和陌生人说话，也许是因为我对不了解的事务一直存有戒心。毕竟离开这片土地很久了，抵触情绪就藏在心里某个角落，不知觉地就会像空气一样冒出来。再说，这算什么，我连跟上对伍都做不到，而且我这人特不喜欢被约束，我怎么能随便答应她呢? 我借故买水闪进旁边的小超市里。估摸她们已经走远，我才拎着一袋子冰淇淋慢悠悠地向家里走去。 此刻，我很想那个曾经和我一起散步的朋友。 人性有惯性，还是老样子，我害怕陌生人！ （六） 身子浮在空中的人很难淡定，虽然面上可以从容。只有两脚着地，心才能踏实下来。人们常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面对变化比计划快的世界，远虑有时真的会误事。这好比上下班时间挤地铁，稍一迟疑，你就只能站在原地望洋兴叹，更别说深思熟虑了。 当然有时考虑不周，走错了路，可能要抱憾终生。即便可以从头来过，也消耗许多宝贵的时间和金钱。但人谁不犯错? 就因为我们往往面对的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因此虽然费尽心机也难周全，许多时候也知能摸着石头过河，风险是难免了。 听了些意见，因为人不对，也都是一知半解，不痛不痒，无助于下最后的决心。我发现身份变了，自然会受到歧视，不是某个人，是现实存在的法规和被人当成外人 的潜意识。别人会说着无意，你却会听者有心的受刺激。我现在算明白了，如果不当主子走到哪里都只能做二等公民，很难有大的发展。除非自己单干，或许能闯出一番天地来，但这又像登天一样难。 有人说，找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地方待，宁静致远。虽有些道理，这却真不是我回来的目的。 在国内出书也不简单，意识形态的差异和官僚主义都让人头痛，许多不是问题的东西成了问题，有些甚至令人啼笑皆非。比如有关教会的描写，原本是西方社会最普遍普通的社会活动之一，却成了大逆不道。许多东西要想有结果就得妥协，向环境，潮流和所处社会的意识形态妥协，无论你愿意与否。 改变自己，做环境的奴隶，谓之识时务者。这次回国的心情比以往都沉重，关注点也不一样，也许这就是溶入的代价。 看来第一步要忘记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和过去的一切。 （七）给父母做顿饭 说来惭愧，成家立业后我做了近三十年的饭，竟没有一顿是做给父母吃的。 昨个儿下午难得有空在家，母亲要做豆角。我说我来，母亲没言语，看我正端坐在写字台前改稿子，就默默动手摘起了豆角。 我听见厨房里的动静，口是心非的大声喊到:”还是我来吧，”身子却依旧钉子一样嵌在椅子上。 母亲没做声，但手并没闲着，菜盆的叮当声便说明了一切。我原想把手里的稿子改完了再去做饭，但又担心母亲把一切都做好了，让自己的承诺再一次的落空。我猜母亲一定想在父亲遛弯儿回来前把饭做好。显然，这已经是他们每天生活中一项不可改变的步骤和习惯。 在菜刀的砰砰声里，我实在坐不住了。勉强来到厨房里，见母亲已经开始切肉。连忙说我来吧，母亲没有停下来，只是淡淡地问了句: “需要肉吗?” “放点好！” 等我洗好手，准备下厨，母亲已经默默完成了所有的前期工作。 母亲驼着背，笑呵呵地对我说: “豆角我帮你摘好，洗好了，肉也切了。” 这分明是要成全我的孝心，又不见山水的把活都干了。摘菜，洗菜，下锅，最后还有什么? 剩下的就是我的面子！ 当我用我的方式做好菜，算是给自己涂脂抹粉完毕。母亲立即喜孜孜地喊父亲过来吃饭，等父亲四平八稳的坐在饭桌前，她嘴里便开始不停的念叨: “老头子，这是儿子做的，你都想象不出有多香！ 。。。。。” 这就是母亲，默默奉献一生，却仿佛都是应该的。从来没有想过她对家的贡献和付出有多大，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个和议论。而轮到别人就芝麻变成西瓜的放大了说优点。 我从未听人表扬过母亲，因为她做的都是天经地义，从没有想过要什么世俗的承认。家，仿佛就是她的一切。为了这个家，父亲和我们三兄妹。她无怨无悔操劳了一辈子。虽然她也曾经是个职业妇女和医院的领导。 母亲的夸奖并没有让我兴奋起来，相反却使我情不自禁心痛地想，她那越来越驼的背还能把这付担子扛多久? 如果哪一天她负担不动了怎么办? 那时对她才是一种真正的残忍呢！ 但话说回来，老妈，豆角我是比保母和食堂都做的好吃。 （八）粽子的味道 在国外很少吃粽子，一方面它不像鸡鸭鱼肉那样香美和诱人，另一方面就是做起来太麻烦，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包粽子的叶子。每到端午节也只是在有人问起是否吃了粽子时，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但也是一念之间，旋即就忘记了。最多是在心里默默回忆一下它们的模样和味道。 偶尔吃到几只朋友送的，也一定会视为希罕物，吃的格外用心，简直可以说是在品尝，而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充饥。 今年在国内过端午节，情况大不相同，光亲戚送的粽子就满满一箩筐，加上各自单位分的真可谓是五花八门，种类繁多。让你吃到腻味，看也不想多看一眼。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欲望和对物质生活的追求也会像体力一样变得越来越弱。相反吃得好，睡得好，精神愉快就变成了最高的追求。这些在国内生活很容易就实现了，起码中午不用带饭盒，不需要对付，每顿都吃得舒舒服服的，不再像白天想看月亮那么遥不可及。 国内吃的东西越来越精致，昨晚朋友请客，饭桌上就有许多普通的希罕物。比如凉拌刚开花的小黄瓜，那么娇嫩，就被摘下吃掉，让人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反正能想到的就能吃得到，这里没有，那里也一定会有。无论是小时候没吃够的，还是新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但官场上的许多东西，我还是看不透，雾里看花一样，真不像吃东西那样简单。比如说话，国外喜欢直来直去，一是一二是二；国内却擅长玩文字游戏，拐弯抹角。比如和朋友分手时，人家一句到我家坐坐? 其实就是客气，你可别当真。 如果借了人家的东西，那人说不急，千万别信以为真。借了东西记得马上还，不然就得罪人了。还有托人办事，人家想要什么却从来不直接说，而是找各种理由推委，你得明白，该做什么了。 听话听音，别人糊涂时，你不能糊涂；别人聪明时，你要装得糊涂。在国内生活最累的莫过于和人打交道，而分清别人的用意，投其所好真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而与此，我连小学生的水平都不如呢！ 朋友们说我最近变得有些奇怪，其实我是不适应这种生活里的磕磕碰碰。原以为到了这把年纪该分得出好坏，轻重。其实不然，在国外人际关系相对单纯，国内，哈哈，真的不一样。 粽子看起来白白胖胖的，但你不吃到里面，真不知道有什么在那里，是大枣，葡萄干，还是其它什么。粽子里，也有人生！ （九）一时之快 通宵达旦，点灯熬油的就为了看一部电视剧[一个好汉，两个帮]? 这在我的人生史上还绝无仅有，但昨夜却成为现实。我的初衷是想看电视剧助眠，谁曾想弄巧成拙，本末倒置了。8集电视剧就看到大天亮。起来后才觉得浑身不舒坦，就像得了软骨病，散了架子似的。 坐在床上，只觉得两眼昏花，整个脸有种掉在腮帮上的感觉，马上走到镜子前观看，没那么夸张，只是两个突然变得很显眼的黑眼袋让人有些恐怖。 这次回国才知道，国人现在都讲养生，再高级的茶都要洗一遍再喝，而且许多到了我这年纪的人都有早睡的习惯。我哥更是绝乎，常常提醒我过了晚上十点钟就不要再给他打电话了。如果我偶尔违反了，他不是关机，就是非常不耐烦的撂我电话，搞得我一肚子火不知冲谁发。事后想想他这么做，确实有些道理，也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尤其从养生的角度上讲更是无可挑剔。而我生活从没有规律，尤其上网以来生活就像脱轨的列车东倒西歪的一团糟。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罢了，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比如回贴，比如看小道消息和一些杜撰的文字，而总因为一点意犹未尽的不舍得而流连忘返。 上网给人许多便利，同时又让人变得毫无节制。使得一些该办的事情因为贪网而不得不推延或错失良机。更让许多坏习惯趁虚而入，比如不再遵守原来保持多年的作息时间；今天的事情推倒明天。。。。使得家务和工作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但还没有疯狂到熬夜到天明的地步。看电视剧就不同了，过去虽然没有这样玩命，却也经常熬到凌晨三四点钟，才赶忙睡上个把钟头。 这一熬夜，光损些寿命也就罢了。最不幸的是，好不容易才扳回来的时差又要颠倒过去了。想想几天来我所遭的罪，每到下午三四点钟就困的歪三倒四的瘫软如泥，有时甚至坐在椅子上就做起白日梦来。令来访者尴尬有余，进退维谷时，就委屈的要命。
（十） 白天胡吃海喝，晚上参加暴走队燃烧脂肪，夜里再摸着肚子告诫自己要节制，饭吃八分饱，这岂非自欺欺人? 不吃真馋，什么东西都好吃，无论水果还是饭菜。朋友盛情难却，父母殷殷关爱，满街饭庄酒楼，都是让我误入歧途的源头，堵不住啊！每次检查身体结论总是千篇一律，轻微脂肪肝，起初还有所顾虑，后来慢慢就麻木不仁了。 今天去锦州看世博会，住在朋友临海而建的新房子里。我的整个中学时期是在这所城市里度过的。印象里的小鱼村，如今已有了沧海桑田般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那些新建的摩天大楼，像石林一样耸立着。据朋友介绍这里的楼宇竟有90%是空房。朋友家在10，11，12层，碰巧电梯坏了。我们只好拾阶而上。以为平时没少锻炼，应该不算什么。谁知爬上十楼后，竟气喘汗流，恨不能立即坐在地上不在起来。心想原来自然界里的事务都有共同的规律，锻炼也是一样，隔行如隔山。游泳是游泳，打篮球是打篮球，走步是走步，爬楼梯是爬楼梯，各得其所，作用不一。 又吃了次锦州烧烤，实在过瘾。上一次还是四年前发小请的，一直耿耿于怀，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故地重游，再来品尝一番。今天终于实现了，还是同一家店，只是物是人非。原本那个发小是要请的，但却阴差阳的。。。 难怪锦州烧烤全国闻名，能想到的就能烤来吃。真是没有吃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后来二百一十公里，朋友用了两个小时就开回来了，真不容易。过去坐火车都要半天多的，那个慢啊，心里焦躁得很。 回来后就去浑河边，跟暴走团。一小时，只希望白天吃的能量能在我甩出的大步中耗尽。回家的路上才注意到，河边绿树已然成荫。 吃穿不愁，睡觉踏实。生活丰富多彩，工作闲散，朋友呼之既来，怎么比都活得比在美国充实和快乐。 人到中年，职场上真不适合再拼死拼活了。这点在国内很容易做到。相反在国外越是这个年纪越得死拚，因为没人再喜欢雇用你了，又老，工资又多，精神头不够，还体力不支。除了依老卖老还能做什么? 再再看看国内，各行各业，那些年富力强的中流抵柱都是中年人。而且活的都很自在，我这是对等学历和资力的人相比。 （十一） 下一天雨，看到车上的泥点，联想到应该身上也是如此。下意识的摸了把脸，真不像车子那么夸张。在美国，我经常盼着下雨，对我这样的懒人，下些雨无疑是件好事。因为雨过天晴后，车子就会像被水洗过的一样。在国内就是灾难，每次雨后，车子都脏的跟泥猴似的。 今天朋友请客，吃日本料理。回国两周同样的东西吃了两次，每位198，这对我这个在美国习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来说，算是不小的消费。 席间朋友一谈到狗，眼圈就红了。据他讲，狗的忠实恐怕没有什么动物可以相比，而且都一根筋。不但对主人中心不二，而且都有从一而终的天性。据说许多狗的智力和行为很像四，五岁的小孩。比如要人陪，喜欢争宠，长于助人为乐等。当讲到他养的小臧獒不得不送人，几年后，他又专程去看望已经成年的金獒，始料不及的是还认得出他时，朋友再次哽噎了。最后朋友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千万不要养狗，否则精神上的折磨难以想象。 人最不忠实，否则八年抗战中国怎么出了3百多万汉奸呢? 为了适应国外生活，十五年的光阴不算短也不算长。改变一个人应该够了。我以为自己多么洋鬼子，可这才回国才几天，就转变了80%。刚回国的陌生感在每天的美味佳肴以及寻根的潜意识里像阳光下的浮冰一样，消融殆尽。昨晚我跟的暴走团，穿的是统一服装。但我加入后，转眼间五颜六色的服色就成为分庭抗礼，不可忽视的 一股力量。虽然我们着装混乱，但里子是一样，所以溶入就变成一种理所当然了。如果我是个白种人，却要经历文化的转换，精神协调，意识莫逆等内外调整，肤色认同等就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了。 雨还在下，朋友从北京打来电话告诉我他那里也在下雨。好事啊，昨天看到世博园里的植物几乎都干的要死去，现在终于有救了。 那么个大的园子，几十万株新生命，却没有一点水分滋润，看了真让人心痛。特别是那些不知从哪里移来的棕榈树已经都死透了，世博园才开展一个月啊。 有些生命真的很脆弱，离开人的呵护和灌溉，就活不了。还是老天好，及时挽救了它们。我替这些生命感谢上苍。不是我惺惺作态，也不是我悲天悯人，是尊重生命。 （十二） 梦醒应因高日照，酒香不计三更眠。暑来庭燕衔新雨，雾散方知到客船。 今天又去了趟大澡堂子，每人平均消费300元人民币，很奢侈。吃了两餐，在3D影院里留宿一夜。没去桑拿，没健身。先是在书吧里看了几个时辰的小人书，然后又在临摹的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国画前流连往返多时，粘了点文化气和时尚的面子的光。 吃的自不再必繁文缛节的歌功颂德，咱中国对世界最大的贡献就是舌尖上的文化和那些有品味的菜系。哪个国家和民族都难及其万一，而国人的智慧也多消磨在杯盘狼藉之中。即使在今天用钱说话也离不开那张围起来就可以有不一樣的明天的饭桌。 我最大的感受還是不会说话，从而不会做事。在国外根本不需多虑的事，在国内却让你冥思苦索也难得要领，总让人有进退维谷的困惑。根本没有万全之策，只能得失权衡，利弊平衡。 在国内，最难的是人际关系。遇事说一半的行事风格让我云里雾里，让我不得不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绝和置死地而后生的冒险意识。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喜欢 活得糊里糊涂。没有什么心得，因为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退路了，过河了就只能做奋勇向前的卒子。路是自己选择的，無處后悔，哪怕是一条路走到黑。 國內到处是一脸轻松的人，尤其到了晚上，在公园内外，视野里滿是那些被被幸福感膨胀后，肌肉都会因为放松而下坠的人们，和国外的华人比那种主人翁的意识再明显不过的洋溢在每张脸上，烁烁放光。 想想国外的华人每每为责任去讨生活，几乎被世俗阉割了快乐，紧张的活了一天，到了晚上心还是闷着。工作得失时刻困扰着人们，有钱没钱的都烦恼。就是因为活不出主人翁的意识来。连写出的文字，也苍白的像挤出的牙膏一樣沒精打采的。所幸的是孩子都培养得出息，还守着一个天然的自然大氧巴。但百无聊赖的业余生活和千篇一律的生活方式，真让你无论如何也活不出精，气，神来。不服吗? 你只要盯着国人的脸看上十分钟就明白什么是阿Q精神下的生活方式，容易满足和安于现状的中国特色。而缺乏信仰还没有这样的中国特色，你活得如何丰富呢? （十三） 一见面朋友就用同情的眼光注视我良久，然后若有所思的说到: ”胖了哈。” 我无言相对，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更让我在饭桌上投鼠忌器。我当然也注意到他比从前更健美了，这一点都不奇怪，我在胡吃海喝时，他正默默的在健身房里扼杀脂肪呢。 我知道朋友说的有让我注意他的成分。国人很聪明，每句话都有潜台词，需得听话听音，否则理解上就一定有误差或干脆南辕北辙。 与国人打交到是门很深的学问，绝对要比学习C语言难。瞳子了看似清澈，其实里面却阴云密布，虽然多是善意的谎言。真不像西人，心就像涓涓溪水，里面石头是石头，鱼是鱼，表里如一。 现在的酒店因官员光顾的少了，所以生意每况愈下，惨淡经营。好在百姓的口袋还是鼓鼓囊囊的，聪明的商家于是推出团购，而且越是大酒店价格反倒越便宜。只要你在网上预定，只要你光吃不喝，你就能享受到最好的服务，吃到最好东西，花很少的钱。 昨晚是在一家大酒店吃的，服务员是清一色训练有素的朝鲜姑娘，都是来自平壤的大学生，席间她们载歌载舞，别开生面。她们用生疏的汉语和我们交流，我忍不住用简单的英语试探她们，从一脸茫然的表情就不难判断，她们根本没学过英语。一定是受到意识形态的限制，所以有此结果。朋友说她们都是高官的子女，在中国工作两年，然后必须回国。 我又好奇的问她们是否人人都能歌善舞，得到的是赞同的连连点头。她们很懂礼数，而且面面俱到，这些在国人身上是体现不出来了。曾经她们向中国人学习礼仪，就持之以恒，保持至今。 中国从元开始，異數疊起，同化传统，修正文化和观念。让人思绪混乱，更别说能有真正意义的继承。加之意识形态的斗争，老祖宗的东西被一點點蠶食，就像经历过一场残酷的战争后的旗帜，早是支离破碎。 国人都不喜欢师傅，所以师傅有留一手的习惯，否则灭他的人第一个就是徒弟。因为徒弟不杀死师傅就永远没有出人头地的时候。不拘一格选人才是一句有希望的空话，谁相信它谁就会忧郁。师傅痴人说梦，徒弟见异思迁，这就是国情。 做人得学和尚，虽然总是在那里念念有词，却没有一句能让人听懂。你可以说他们高深，也可以说他们虚度光阴。但他们的虚无，让你倒错，是非混淆，很难有胜券在握的时候。 （十四） 无论在哪里生活，都有它自己的节奏和规律，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并且办法就一个，适应，而非条条大路通罗马。这里有文化，历史沉淀和人文因素。在此期间，千万不要把自己看成一个英雄，要学会谦卑，低调做人，以免树敌太多，处处碰壁。 冬眠的黑熊，它们聪明的很，知道冬季不是逞能的季节，就卷缩在树洞里，不做无畏的牺牲，直到漫长的冬天过去。人总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具智慧的动物，说人没有熊聪明，肯定没人愿意承认，可人却经常会犯当局者迷的错误。其原因不外乎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就是太自以为是。 ` 当然冬眠很痛苦，所谓虚度光阴会让在欲望中沉浮的人类很有挫折感。所以人很难让自己在世俗中挣扎的心沉寂下来，静静思考。如此循环往复，最终只能让心变得越来越浮躁。而浮躁又导致人的一生一事无成，最后都变成欲望的牺牲品。 现在的国人，每天都在还债，感情上的，生意上的，官场上的和朋友间的。林林总总，莫衷一是，而且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站错队的和运气好的都很累。前者很容易被淘汰出局，后者则应酬不断，没有个人生活。总之每个人活的都很累，很累！贫富，官民没有不累的。而还债的方式不外乎吃情，送礼，代人抵过和帮人消灾。 也有能逍遥自在的，他们一定是些能守住寂寞，扼制欲望的人。 你喜欢做什么样的人? （十五） 雨水敲打墙壁的声音很像干柴在烈火中燃烧，霹雳叭啦的响个不停。再次从睡梦中醒来的 我，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此刻我依稀还能看到那些在金碧辉煌里醉眼惺忪，杯盘狼藉中的鸾翔凤翥和醉生梦死里的百态横生。耳畔仍旧嗡嗡作响着震耳欲聋的刻意。但已然分不清那些是高分贝的歌声，那些是功放里暴破出的音乐，总之合成后的就是震耳欲聋的噪音。 回国月余，我已经两次领教过国人夜生活的丰富，纸醉金迷的颓废和一掷千金的豪迈了。 朋友不止一次提醒我不要浪费资源，许是在四个小时的狂欢中我更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对身边的一切持一种熟视无睹的超然态度。不是我装，我真的觉得一切都不习惯，不适应，甚至有些格格不入。长期国外的生活，让人养成一种在安静平和中孤芳自赏，蒲公英般喜欢静悄悄的开放的自在，而非百花斗艳般的激烈和执着。 国内的这种生活造成了许多就业机会，让那些毫无一技之长的人们也活得滋润和快活，朋友如是说。 我试图在周围小姐们的脸上分辨出陪客时到底是痛苦还是快乐。却被她们兴致勃勃，不断 往空杯子里倒酒，然后再到处敬酒，牛饮的表相倒错了自我意识。她们这种貌似把酒当水喝的随性，不但成全了店家的生意，掏光了客人们口袋的钱包，也让自己挣足了一个出租车司机一天拼命也看不到的真金白银。靠吃喝玩乐，出卖色相挣银子，是堕落腐朽，也是某类人讨生活的一种方式，这很像被转了基因的食品。 国人大多活得很快活，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我经常静静观察人们的面部表情，试图从众 生相中由表及里的透析出他们精神世界里的真实。却越加糊涂起来。无论是晚上在公园里自娱自乐，悠哉悠哉的人们，还是醉生梦死在K房里莺歌燕舞的红粉佳人， 他们似乎都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目标，并依循它惯性地生活，而且并没有改变现状的主观意识和自觉。 反倒是我，应该检讨自己的庸人自扰和无病呻吟。一个国家的机器运转起来，有生机勃勃 的上进，也有沉滓泛起的污浊，这是一个时代的包容和并存的客观存在，完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更无需大惊小怪。道德的底线在各个历史时期是不同的，不可一概而论。而一切超越时代的憧憬只能是空想和不切实际的主观愿望。只有承认现实，才能见容于社会。改变不了现实，就改变自己。这需要有一颗包容心，从而快乐的生活，也算是一种积极的人生观和处世态度。 能做到洁身自爱，不甘堕落，却包容所谓的错误，有融入客观存在的积极意识，即使一辈子只是个平头百姓，也是神仙极的伟大了。 （十六） 像只乱飞乱撞的无头苍蝇，心总是踏实不下来。每天似乎都很忙，却没办成一件正经事， 相反还欠下许多人情债。这就是我目前的状况。时差是倒过来了，但心态还没摆正，需要继续调整和学习。除了衣食住行外，搭乘什么交通工具，在哪里就餐，晚上住在哪里，和什么人接触，人与人之间如何相处，空气污染，食品安全等类似的人际关系，人和环境的关系都是每天要面对的客观存在和问题。都要有个适应，理顺和学习的过程，而决非一朝一夕便可以从容应对得了的。这个过程痛苦而漫长，要在许多方面改造自己，甚至重新做人。 面对复杂的现状，我除了让自己简单些，再简单些，以不变应万变，再无他途。 昨天回家的路上一个在大学里作清洁工的女人告诉我，现在想留校至少需要50万。想评 教授也需要10万20万，还必须满足所有校方提出的条件。且不说她的话里有多少水分，和言过其实，但破财免灾，破财成事现象却是一种客观存在。谁能否认许多事情成功与否，要靠本事，运气和银子三要素，缺一不可。这叫投入产出，完全符合经济规律。 不知为什么，回国后我慢慢有了种错乱，做什么事前，只要闭上眼睛就能产生数钱的幻像。有一双巨手，把百元的票子的翻得劈啪作响，而且跟风吹草似的一面倒。钱变成了成事的润滑剂，当下，没有它，整个社会机器就得停止运转。这就是现实和客观存在。出污泥而不染，我呸！识时务者才能有所作为，像孔明那样逆天而动，只能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惨下场。死后留个好名声，莫不如活着时春风得意。 得学习，让骄傲的心先谦卑下来，这虽然很痛苦，但为了明天，就得把自己染成黑色，像污泥浊水一样的黑色。这叫随波逐流，是一种行之有效，最简单的适者生存良策。 (十七) 有些技能关键时候还真有用，高球就是凭踢得一脚好球，平步青云。儿时在石灰质的地上练就的乒乓球技艺也为我与人交往洞开一条绿色通道。 这项运动既可以可以锻炼身体，又能增进友谊，多好的营生。只是岁数大的人，需要悠着点，不然会伤到膝关节。 （十八） 每次回国，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到处都在施工，无论是嘈杂的闹市，还是有些植被的公园。今天它又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就是迎接全运会。即便中街这个北方最大都市的最繁华地段，都是满目疮痍，就连所谓的步行街上也被挖得一片狼籍。原本是休闲避暑的去处，却被那些带着口罩，行色匆匆的路人把楼宇隔出的阴凉也一起燃烧了。 在美国过惯了到处被冷气舒服着的环境，和随意穿戴的自在，现在却是长裤子里总是湿漉漉，汗津津的难过。坐出租车，乘公交都没有冷气，虽然地铁里好些，却不是处处通达，颇受限制。 这让我不禁会想起在美国时，晚上去公园里散步的情景。你总能享受一个人的世界，没有外界打扰，没有欲望的躁动，只有人和自然单纯的关系。当然有时让人寂寞，有种想与人结伴而行的想法。但没有诱惑也会让人变得纯粹和理性许多。让人的动物本性收敛起来，连贪欲和人性中的自私也没有丝毫市场。 中国是发展中的国家，对我而言，这句话在过去就是句口号，因为没有银子，所以看不到有什么生机勃勃的景象。现在你不认可它都难，因为只要你站在大街上，无论东南西北，都能看到施工中的楼盘和似有万马奔腾般扬起的尘土飞烟，听到大型机械在光天化日下隆隆的喘息声。 外面到处是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而每个大楼内部却又都是些如何多赚钱和巧取豪夺的盘算。 我在国外是因为太闲而无病呻吟，在国内却是因为瞎忙而码字。其实都是无聊，并非热爱。。 （十九） 昨日和朋友一起吃东西，蒙受一番做人的谆谆教诲，心中虽有些难过，思考一下却都是真理和肺腑之言，使我受益匪浅。朋友说的客气，你做人太单纯，其弦外之音是说我做人做事不够老道。我承认一直一来在做人方面都很欠火候，而且一直没有太大进步。加上在国外生活的十多年，就更助长了我任性和率性而为的行事风格，这与国人的九曲十八弯相差十万八千里。所以适应和学习是我要面对的很大问题。 在国外人际关系比较单纯和直接了当，无论是同事之间还是朋友相处，很少阴奉阳为。国人却完全背道而驰，这很象国内外有时差，我谓之思差，是思维上的差距。 国内的消费很高，比如在万豪游场泳的钱可以在美国游一个月。国内贫富差别已经很严重了，这是个社会问题和不稳定因数。因为有了等级和差别，自然做不到耕者有其田。正像一个朋友泡澡时说的那样，这里许多人一辈子做梦都来不了的地方啊。 不可否认的是国人在改革中一直在努力学习外国的先进经验，但许多地方还是很肤浅，因为没有切实的体验和了解，所以难免有东施效颦的牵强附会的差距。就像万豪的游泳池，由于采用白织灯作为光源，使得整个环境显得非常黯淡，真可谓美观有余，照明不足。顶棚采用的是彩绘，由于潮湿，游泳池顶部的漆皮开始松动。我刚好游到池边，一大片顶漆落下来，正好砸在我的头上，这要在国外，他们是要吃官司的。救生员看到后连连向我道歉，我没受伤，得饶人处且饶人也就算了。 国内在努力做了，但似乎总差那么一点，不是钱的问题，是修养和知识层面的问题。看来真需要些时间。 不是有了钱就有一切，国民素质也有待提高。但不可否认进步非常之大，发展非常之快，已经很伟大了。 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养活和管理14忆人口，真的不容易。 回国杂记(19) 回国这么久，被人问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国内外哪里好?" 仔细想想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陷阱，因为无论你如何回答都有问题。如果你回答国外好，人家立即会说那你回来做什么?如果你说国内好，你会看到很多复杂的表情，满足，同情，轻视等都在其中。人都有攀比心，而且潜意识里的自主意识都非常强，看到别人比自己差时，会自鸣得意，由此还会生出些同情心，表现得很绅士；相反就会很不舒服，平添些羡慕，嫉妒，恨的烦恼来。会有把别人比下去的狭隘和一些莫名的失落感。总之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卑不亢很难。比如我自己本可以谈谈真实的感受，但被人家如此一问，心里一阵不舒服和抗拒，随之而来的是反胃般涌出的酸水，抵触情绪。很感性的就会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各有千秋。明白事理的人立即会就此打住，不再追问。而有些人，非得亲耳听到让你承认国内比国外好才肯罢休，因而穷追不舍。在他们的眼里人只能往高处走。其实一个人回国与否有点像婚姻，是权衡利弊的结果，而且因人而异，决无规律，标准可循，而且各有利弊。 我这里要告诉你们的是，在国外我没有一天睡踏实的，总是恶梦连连，从未消停。而在国内简直就是一梦难求，睡眠时间虽然大同小异，但质量却有天壤之别。其他好坏，你们自己感受，我不想以点带面，以偏概全。还是那句话，任何个案都说明不了问题，凡事因人而异。 在国内你可以生活的很简单，比如朝九晚五，与世无争，安于现状，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你也可以轰轰烈烈，死去活来。每天出入高级场所，夜夜歌舞升平。左拥右抱，家有仆人伺候。另外只要不怕毒，想吃啥啥没有。事也总有办法解决，只要找对人，权衡好得失，善使钱财就妥。而在国外不合规矩的事情，任你是谁办不了就是办不了，想想都是多余。 像我这种没出息的人，得过且过，随遇而安，无论在哪里都活得很安逸。因为我容易满足，更无好高骛远的凌云壮志。生活没有统一标准，但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找对方向，人人都能活出精彩。关键是你活得快乐不? 每天睡觉前问问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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