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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仙记

 昵称4I21J 2013-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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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仙记

遇仙记

/陈景展

遇仙记(一):大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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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大上方,有位曹祥贞真人,是位老坤道。我见曹真人是201010月,她和两位女居士在大上方。曲曲折折的山路,瀑布、铁链,我却不为景色,单为访访真仙,询问修行的事。曹道长一口陕西方言,偶尔言语,大多数时间,她是默默无声的。虽已近九十岁,她却面容姣好,不似一般老人。当日,阳光颇好,两位居士服侍曹真人洗了头发,完毕,她挽了发髻。这个发髻,是道长们头上顶的“太极图”,涵义是太上老君门下的弟子。在她洗完头在脸盆前抬头的一瞬间,竟有一种错觉,似乎我眼前的是一位小孩。她的脸庞、眼神都那么纯真,宛如婴儿一般。《道德经》云:抟气致柔。曹道长的女丹功底可略见。曹道长极少言语,大多数时间,只能通过她的行为感受她对往来道友的话语。她穿上了长袍,十分正式。我想为真人留一张照片,真人说不用拍她。而后,她开始给狭小院落的墙壁上供奉的几位祖师神像敬香。她的背影十方庄重。我想偷偷留下她的背影。但是,一想,真人焉不知我之意?若要强拍,真人也是不会拒绝我在正面拍的。既然明知真人不愿意,何必做暗事?今日能来此,遇见真人指点,已是生平万幸,我不看脚下,却追逐外境,何其冤枉、可怜?想至此,便把相机默默收了。真人平时一心养气,闭口无言。我想问几句修行的话,却惭愧自己离道甚远,障迷自性,慧根不足,配不得问道。只待自己把自己的业障消一消,性情磨一磨,有了灵根,再来问道。或许,那时真人已经飞升;但是眼下自己未曾为众生建功,即便仙人说几句仙语,对我也如对盲言日月,岂不白白耽误了真人的功夫?真人要告诉我的,已经告诉。只差我领悟而已。真的言语,不必发声。《道德经》云:大音希声。曹真人要说的,大约便是巍巍华山要说的了。祝福曹真人,常照临天下众生、福佑道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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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仙记(二):八卦顶

张至顺道长,年逾百岁,行走平步青云、健步如飞。常年在太白山八卦顶修行。大凡得道者,都是死过几次的人。张至顺道长辟谷87天,不进水米。后来起心动念,不能继续辟谷了。他凭着意志,执意坚持,心想,辟谷100天后,便可了生死。又生念,思量平时修道的艰辛,想,此番下个大决心,若是成道了,便成了,若是如俗人一般死了,也便是解脱,不再受苦了。恍惚朦胧中,得西王母点化,王母曰:“饿死不成仙,冻死不成佛”。又传他四句口诀。真诀云:

“大道如同一窝蜂,捉住王字莫放松。

蜂王入到蜂箱内,周天蜜蜂自归宗。”

三茅真君以无上清静之法而得真道,此法短则三年、慢则五年得道。辟谷修道,快则三十年,慢则七十载也未必成道。张至顺道长修炼清静之法,讲生平参访、云游所得道书汇编为《炁体源流》一书,已得出版。张真人言,此一书,汇集生平体验、心得,可免却年轻道友三十年的参访时间。自作偈一首。偈云:

“巽风吹到水面上,海底常送无油灯。

千言万语难说尽,一字道破定南针。”

张真人入道八十余年,如今怜悯大众修道忙乱、无端,行错路径、迷失杂端,常不吝教导道门弟子及众善男信女。除在海南玉蟾宫、中国道教学院讲授外,又在西安万寿八仙宫举办了三次丹道实修班。向他学习道医的大夫和采药人也很多。随着时间推移,老道长以后打算不再接受各处讲课的邀请,专心入山修道。他说:以后大家可能都找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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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仙记(三):半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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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新安县洞真观王理清仙姑曾言,宜阳县白杨镇板沟村,有一山,叫半壁山,中有一洞,叫九龙圣母洞。传一老妇在此烧香数十年,忽一日,入洞中,见潭中徐徐升起一个洁白的龙头,上面端然坐一女神,白衣。众人均看见,慌忙磕头。这位善女人,感动得恸哭,说道:我在此焚香朝拜十余年,终于看见九龙圣母娘娘了。消息传开,其余人均来看。看见的均磕头。持续了一会儿,龙头渐渐下沉,隐没再未出现。这位善女人,如今已经九十余岁,身体健康。有缘的话,当问一问她当年目睹圣母的情况。王仙姑也进过一次九龙圣母洞,大约爬了一个小时,没有到尽头。突然,洞内便开始涨水,漫到身边,不能再进了。缘分如此,她最终未能进到尽头去。

20122月到了此处,洞口书篆字“九龙圣母洞”几字。附近有一碑,言此处为“九龙玉女”修真所在。唐时,皇家闻讯亦来此祭拜。神秘的是,这里每年有几次“涮洞”,无法解释。洞中会忽然涨满水,漫出洞口,如同清洗肠胃一般。此洞幽深,约千米。入口须仰面躺着滑进去。约百米后,有一深坑,如一方大井,须跨过。之后的路,十分艰难,要全身匍匐前进。有一段,几乎是绝路。全身贴在泥地上,肘部都难以撑起来,要犹如毛毛虫一样,用腰部扭动前行。约十米,拐弯,可以跪着用膝盖前行。洞中多数的路,都是这样膝行。只有一段,空间稍大,可以供休息。洞内头顶有蝙蝠倒悬。前行许久,洞中温度逐渐增加,我汗珠不断顺脸滚落。深洞中,回响明显。有一段,有各种光滑、美丽的石头。因曾有人带了几颗这样的石子,大病不治,后有人点化将这些石子放回洞中后,病方痊愈。再走,忽见不少骨骼,似乎是化石。一块被泥浆包裹的石头边缘,是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无法判断是什么物种留下的。上方的石壁,亦有不少骨骼镶嵌在石洞中。有一段,脚下竟是黑色石头,仔细看,并非煤块。洞中,有钟乳石,和很多奇异的图案。一些头顶的石头,色彩纷呈,晶莹闪耀,不知是何石种。部分石面,留下褶皱的水痕。这种水痕,在第一洞天王屋山的高海拔处也大量出现。在接近最深处时,又几乎绝路,是一深水潭。入水后,裤子全部浸到水中,直至腰部,有一石崖从上悬下,隔挡着路,必须弓身。这样,胸部也必须贴水了。我的头部先从石崖探过后,身体即刻本能地发出预警,胸口压迫得紧张,不由自主地呼吸剧烈、难以平复。无法向前。只能再从石崖将头部先退回来。平心静气、安稳心态后,再将头探过去。由于水太深,仍旧本能地呼吸急促,脚下不敢前进。三次犹豫之后,终于穿过深潭,从水中走过,继续前行。此时,感觉离九龙圣母显圣的地方不远了。愈发恭敬、谨慎起来。果真,脚踩着泥浆,看见一片碧绿、澄清的水潭。这片水潭,令人净心。水深不可见。后听当地村民描述,今年有一小组探测过,用了一个30的吊锤,没有探到底。潭水究竟多深,无人知晓。我隐约看见水中还有一洞,向下延伸。潭水水面,前后约百米,左右约六七十米。上面,吊有大量线状的钟乳石。左侧,弯进去,部分可见一尊钟乳石形成的人像。脚下溅起的污浊,向前延伸,然后,齐刷刷向下、向潭底走去。这片潭,干净得不可比拟。人心格天,谓之感;天心通人,谓之应。欲访真仙道,需要有足够的修为,方能感格天地,感动神灵。

我到达此处,方明白,此洞幽深,不可度量,到达这个潭水处,是目前人力的极限,而非洞的极限。即便有潜水专业技术,也有限度,无法探究其终极通往何处。是通往某个神仙宫阙?地下世界?

我确信陶渊明《桃花源记》中描写的武陵人见到的桃花源世界不是苦难百姓的想象,这篇文章也不是纯粹的文学杜撰,而是纪实。桃花源在玄洲武陵县,为第三十五小洞天。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俱有神仙、上真管辖,且内部是相通的,如司马承祯祖师在《天地宫府图》中所描绘。其中,又有天地、日月、山川、草木。只是,这个枢纽,凡夫难以知晓。人在天地间,渺小不堪,怎知茫茫宇宙、诸天世界的璇玑把柄?时空开合,造化奥妙,遇着信之,不遇者焉能信之?古语言:天机不可轻泄。

返回时,观察洞中有不少人刻画的日期、姓名,如民国卅九年******,如“2012*月,某某某一游。从洞中迹象看,不久前,这里刚刚发生过“涮洞”。出洞后,见人间一老汉行走在碧绿的麦田小路间,才知,原来洞中久了,人间就是仙界。由于手机在上衣口袋被水浸泡了,询问了村民时间,一进一出,马不停蹄,用了三个多小时。由于对神明的尊敬,洞中未及久留。另有奥妙之处,非文字、凡语可表达。一些情愫,难述笔端。望读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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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仙记(四):武当山

六百年前,张三丰祖师言:“武当异日必大兴。”六百年后,我从西安赶往武当山,参加武当山大兴六百周年罗天大醮暨第四届玄门讲经活动。这是我第二次来到武当山。第一次是2005年,正是那一次的武当之行,使道门里在2006年多了一名弟子。武当山在瞬间改变了我的人生。那一天,我看见芸芸众生从山底爬向山顶,而山顶如此寂静。众人如同流云,而山脉巍然不动。我知道了,世事过眼即逝,而真理是永恒的。武当山的清晨,是透着玄奥和灵机的,不是每一个上山的香客或者游客都能领悟到这超然的逍遥的。“人生百岁如在梦中游”,游来游去,饱览眼观,正是一场梦、一场空。只是,几人溘然而醒?我在这里惊愕了,甚至想哭泣。一是感到人生的迅速,二是感到神常善救人的大慈悲。我于是回头了,知道了人生的方向。我应该归心,应该回家,而不是在繁忙、名利中流浪不息。

当一位道人站在人群中时,我们会感觉到人群是污浊的、沉重的,而道人是清雅的、脱俗的。武当大兴六百周年的欢迎晚宴上,都是修真霞友、云朋羽客,却有一人,如清莲一般内外清透、无杂,他在道人们中,显得四面八方的道友们均是污浊的、沉重的。这位“真人”,使我对他充满了敬畏。大凡遇到这样的真人,我是羞于面对的。如同第一次在终南山遇到止语修行的道友一样,我感到自己愧对祖师,枉费了光阴。又感到自己愚钝不堪、孽业缠身。我是中国道教协会讲经团的成员,也是刚毕业于中国道教学院讲经班的学员,崔理明道长是此次“玄门讲经”全国巡讲团成员,也是中国道教学院的讲师,他去问候老修行。我不擅长社交与交谈。只默默看见这位白须飘然、白发熠熠的“真人”慈祥的面庞,隐约听见他回答时谦卑和并不高亢的声音。

后来,才知道,“真人”名叫白鹤。鹿常顾盼以藏精,龟常吐纳静守以养气,鹤常单腿绝虑以凝神。名为白鹤,“真人”之号也。虽只有一面之缘,虽相隔数米而未有谈话,但我相信,白鹤道长是修道已成的住世真人。修行上的事情,去问这样的老修行,是不会错的。但是,我心里明知真人在身边,却没有问一言一字,是因为我知道,我要问的事情,离我现在脚下要行的路还很远呢。

此次讲经活动,很多道长都借机去上武当山游玩了。我询问李信成道长为什么不去山上走走。他的回答也道出了我的心声:“我知道自己离祖师的要求还差得很远,就算我们遇到了神仙,神仙说了真诀;说了,也是白说。”我们知道我们是祖师的弟子,所以清楚脚下的路,做好当下,是我们目前的用心所在。离开当下,万般作用皆空。自古修行上的事情,是师父找徒弟。徒弟,要做好徒弟的事情。做好了徒弟,师父自然就来了。做不好徒弟,师父即便在眼前,也救不了你。重阳祖师在《立教十五论》中言,真云游者,为的是参寻性命,了生死之大事。否则,徒劳形骸,晚年之后做鬼。

我因武当山而出家,如今已经近七年了。再到此地,感觉颇不相同。两次目睹仙山,两次却都感觉离武当山很远……这是一座仙山,是我心中敬畏的圣地。我不敢轻易涉足;越是现在,越比以前更加敬畏。即便是一路上关心我的武当山道友,我也不敢多聊。真武祖师舍弃太子之位,四十二年居此山修行,苦心铭志,披发跣足。如李信成道长所言,我们离祖师的要求还很远、很远……更何况,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我知道,穿越茫茫人海,穿越武当山的“群仙聚会”,世间还有很多真神仙我们不曾看见、不曾知道。我们遇到了吗?相识吗?能够透过一句话,把握自己的生死、了悟宇宙的真谛吗?光阴迅速,莫迟留。

遇仙记(五):中五台

这是道听途说的故事。陕西咸阳中五台道观有个吕祖殿,由贺信萍道长主持修建工作,一日来了一个乞丐,在给新殿悬挂吕祖像的时候,这新乞丐上了供桌。众人说,这不是戏闹的事,是给祖师爷挂像呢!乞丐答道,这是我的像,为什么我不能挂?众人愈发厌恶他,便驱赶了他。那乞丐,只出现过三次。他平时是不在此处乞讨的。再又一次出现,众人呵斥他走,不要再此施工地方捣乱了。他便说,你们让我走,那我就走,但是,我走了以后,你们可别后悔啊!众人说,后悔什么?你赶紧走!走了干净!那人便笑着走了。贺信萍道长平时信仰颇好,在洗澡的时候,琢磨此人相貌和这几次的言行,不似一个普通要饭的。突然闪了一念,莫不要把真祖师错过了!出去问个清楚!澡没有洗完,粗粗擦了身子就出来打听那人去了哪里。众人答:已经走了。贺道长沿路去找,竟终归没有找到。回来,心里思索、疑惑,不知不觉,路过吕祖殿,看见里面放着那个乞丐平时要饭的铝盆盆。一看,里面还放着一枚硬币。一个大盆盆,一个硬币,又是铝盆,莫非暗示“吕”字?

何处觅仙师?不必辨仙凡,人人都是我先生。仙即凡,凡即仙。只要闻其言、观其行对我能有训教。父母、朋友、先生、霞友、买菜的、挖药的、开车的、路边吵架的个个凡人都是仙师。若能把一切乞丐、文盲、儿童、老人、佝偻、垢面不堪者、小鸟、蝼蚁当做仙师,虚心慈下,视天下苍生均贤士,只有我卑劣不堪、不通道德,便是求师法。祖师在世度人,难觅可化之人。

遇仙记(六):终南山

靳景全,俗名靳套成,西安市新开门村人氏。五岁拜一老者学医,为搞清人体十二经脉运行,又拜一拳家习武,成为红拳传人。二十岁后,“文革”开始,靳道长避开喧嚣,到了终南山子午峪隐居修行。在寂静的山路中,他偶遇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两人作伴上山。那人说,你我饮酒如何?靳道长说,好酒都喝过,只是不曾醉过,你那是什么酒?那人说:我的酒,你别处喝不到,唯独我这里有,而且,你喝了就醉。那人一只手从腰后一闪,指头就夹了两个杯子。一路上,未曾发现他是怎么藏的杯子。靳道长笑,这么小的杯子,喝起来只能急死人,怎会喝醉人!那人说,凡人喝一杯就醉,我今天给你三杯。那酒甘醇,喝的时候没有特殊感觉。喝完,那人就说告辞了,以后再见。靳道长只觉得慢慢飘飘若仙,气脉畅通,似醉又绝非醉。恍惚中,那衣衫褴褛的赠酒人又出现了,并自称“回道人”,告诉了他几句口诀,嘱咐其在终南山潜心修行。如此不计年月,恍恍惚惚几年过去了。一日,靳道长在打坐,忽见山脉之间出现一个大神,腿粗如山峰,顶着天,威武至极,是真武祖师的法相。靳道长心中言:这样的景象,说与世人,几人能信?然而,我如今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仙师所授,哪有妄语?靳道长如今七十余岁,白须飘然,寒暑不侵,穿的破破烂烂,心中自有真经。常有疑难杂症的病患找到他,他只是“万病一针”。他后来又有一时期入太白山钟吕坪修行。但目前,他以济世度人为主,兼行医道。他告诉我,他师父叮嘱过他,八十岁后,再收徒传艺。靳道长为人实在,诉遇仙之事时郑重、隐秘,非虚言妄语。如今,他酣然独醒,观世事如戏。世人似醒实醉、似明实昧,道人佯假实真、扮糊涂实如宝镜。离开子午峪的四十多年间,他曾多次一个人返回到终南,寻找当年他上山隐居的岔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遇仙记(七):子午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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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运壬辰年十月廿一,是我第三次去探访终南山子午峪全真庵的侯崇智道长。第一次的时候,他与刘道长正在“止语”。第二次,只剩半塌的草庵,找不到人,路上的村民说侯道长下去化缘了。这次,是我第三次去探望侯道长。半途,却迷了路,手还受了伤。附近青竹翠绿,冒雪而生,却找不到大蓟、小蓟,只能用乾土止血。后向一土屋里的主人打听。返回金仙观往南,朝七里坪的方向走。遇一大户人家,养了数百只猪,漫山遍野地觅食。占满了坡道。我再次打听路,那猪主人却说:“侯道长马上就来了。”刚离开,就见到侯道长正朝山下走。他来这里取过冬的菜。两天前,山里下了暴雪,雪的厚度没到了膝盖。侯道长说,最近灾难多。他们都在做功。目前,住庵的几个人互相个自做饭。今年的暴雪也突如其来,异于往年。这是他们储备过冬蔬菜的第一天。过一段时间,还要再背一次蔬菜。

我是第一次听到侯道长的声音。他复语后,去过青华宫、八仙宫,但是机缘不巧,我均未曾遇到。这次,我们一路走一路谈。侯道长是广东人,中国道教学院毕业,与目前在北京白云观的楼嘉咏道长、中国道教学院任教的林受贤道长等是同学。我问及住庵的原因。侯道长说,当年闵智亭会长羽化前,有一个遗愿,就是道教道风建设的问题。这个课题,留了下来。当年道学院的同学,在后来的实践中给了不同的答案,而他,选择了按照《重阳立教十五论》中祖师的要求来重现全真教的风貌。在侯道长的茅庵前,写着“终南子午全真庵”几个字。侯道长说,希望以后道门中走这条路的人越来越多,使之成为全真教的一个真正的清修道场。问及山中野兽,他说遇到过狗熊和野猪。最近的一次,相聚五十米左右。但是出家人气场一般比较柔和,动物不会把出家人当成威胁而去攻击的。地里的土豆,有时会被野猪吃掉。但侯道长笑著,好像对待淘气的孩子一样,很宽恕这些野猪。

这里,还住着一位刘道长,此次未见到。刘道长云游至祖庭白云观,给孟至岭道长汇报了目前终南山子午全真庵的情况。

侯道长指著太阳朝西的方向,此时的太阳正在山尖闪耀。侯道长说那裡我们正在建一个闭关的地方。又走了许久,我的布鞋被积雪浸透,冻得脚掌发痒,生了冻疮。在一个隐秘的小地方,茅草在树上搭起来一个尽可容身的小台子。台子下方,有极小的活动空间。我的灵魂,突然感到一种天人合一的畅然。一个修行人,最后灵魂与天地合二为一,脱壳飞升。在这样一个宇宙空间,有人忙忙碌碌、汲汲于名利,有人避开喧嚣、寻求生命的终极答案。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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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仙记(八):太白山

俗人闲谈误光阴,道人闲谈透玄机。一晚,道医靳景全道长与我在丹房说话,说其曾于旧年云游秦岭太白山,遇看林人萧培仓,家居蓝田县汤峪镇闫家堡村。萧与靳道长长时间交谈,谈及西历一九九四年端午之日,遇一异人,进屋后坐石崖而谈道,双足离地三尺。此房子一面靠山,故有自然山石凸出。不久,异人感觉话不投缘,嘱萧记下口述的三首诗,转给能看懂的有缘人。时屋内无纸张,萧遂在外面捡了两个游客丢弃的香烟盒,将诗写于背面。及傍晚,异人言走,转身即不见影迹。萧开门窥望山路,山路漫漫,石阶无人。开后门亦复如是。复读诗,思量几日。咀嚼所谈,发觉自己所遇非一般人,故告知于靳景全道长。靳抄录三首诗内容,及讲道时间、看林人住址、姓名、电话。我问:异人有无名号?靳答曰:异人自号“常往”。我问:看林人是否谈及“常往”的长相?靳转述曰:极其慈善、朴素,若一农夫。我两人在丹房喟叹:萧氏肉眼走失了神仙。神仙二字,非信而有之、不信则无;所谓神仙,若信其有则有,若不信其有其亦有,此之谓神仙。靳道长遂将诗传于我。我抄誊后,保存数年。
现谨录于此,以示所言的故事不虚,企读者明鉴之。

其一

凡胎肉体眼无光,神仙降临难知望。
存心向善炼金身,自有功德超凡人。


其二

神仙静坐三尺高,云游此山心记牢。
信神点燃香纸表,凡胎不信无过错。


其三

昂首进山把神拜,脱去凡胎魂魄在。
若要心诚意志坚,修仙只是几十年。

(本文将刊登于四川鹤鸣山《道源》杂志2013年秋季刊。另,拙作《道教诵习经典禁忌》一文已发表于《道源》杂志2013年夏季刊。)

2013.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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