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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天地?手寫板:像一朵玫瑰那樣慢慢地等

 西园倦客 2013-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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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始終在,等著就好。 網上圖片

文:陸 蘇

 玫瑰。

 這是玫的名片,珠灰色卡紙上的玫紅手寫瘦金體。冷艷,魅雅,又透著些家常女子最不喜聞樂見的煙視媚行的德行。

 長得晃眼,一般人不敢娶,娶了估計也不容易家養,恐怕得供著。初見玫的女人大都這麼說。

 極美,極聰慧,極善良,僅此一家別無分店,誰有福娶了都屬祖上積善修來的。了解玫的女人幾乎都這麼說。還說男人們真是眼神不好,居然把這麼好的女子錯過了。

 事實是,長得好看有時還真的未必是件討喜的事,無論玫怎麼努力自詡是一朵正在盛開的玫瑰,也終是無奈地淪陷於「剩開」的節點。

 玫最要命的是很天真,就是喜歡一個人,完全不懂得要考慮過日子的基本配置,比如要有間放床的臥房和放灶台碗碟的廚房等,愛了就愛了,一頭扎下去,不到無法呼吸了絕不抬頭,愛得那叫一個痛快徹底。其間誰要不識趣地予以提醒,必碰一鼻子灰,一句「我願意」,能把人噎出三里地去。但是,愛比天大的玫最不能容忍的也是愛的不純粹,若發現愛的瓊漿被兌了水,她從來就是勇敢愛勇敢分,哪怕分完後一個人關起門來哭得地動山搖的。所謂願賭服輸,玫身上有難得的快意恩仇的江湖勁兒。看著痛快,也看著心疼。

 玫最可愛的是不恨嫁,不僅不恨,似乎還豐衣足食地蠻享受的。老大不小的了還待字閨中,怎麼著也該有點哪怕是假裝的慌亂和自慚吧,大小姐她才不呢,每天把自己收拾得眉如青黛、眼如秋水,不慌不忙地晴耕雨讀,上著班,寫著微博,幹著家務,煮著咖啡,貼著面膜,看著書,間或約個小會,看個電影,上個淘寶,日子過得姑且不論愜意與否,苦大仇深是斷斷看不出來的。用玫的話說就是「在人家還沒找到我還沒被授權管我飽暖生死之前,我得好好替人家照顧好自己,得美美地讓人覺得踏破鐵鞋得來終是物有所值,不然人家憑啥對我好啊」,還有「我都已經獨坐獨酬獨臥這樣了,還不能對自己好點嗎」,說得讓人不得不承認懂得善待自己也是女人的一大美德。

 玫有一恨,恨胖。不是都說要麼瘦要麼死嘛,玫是恨不得每天拿一彈簧秤控制自己的體重,增肥額度幾乎精確到小數點後第九位。哪天要吃了一頓飽飯,就得打電話給她姐,煞有介事地跟她姐商量著如何喬遷卡路里,美其名曰要把晚上即將抵達的肉肉快遞給她姐,求她姐記得到大門口迎一下,免得投遞失敗又退回去了。

 玫還有一怕,怕老。雖然她有逆齡生長的潛質,三十多歲了仍如二十啷當的樣子,但在時刻自省自律的高標準嚴要求的放大鏡下,臉上也終究著了些許歲月蜻蜓點水的痕跡,是可忍孰不可忍!

 玫說,做女人要低調啊,每天早上,她都攤一子霜啊乳液啊,像藏金子似的,把那枚叫做時光繡花針留在臉上的針腳密藏起,藏得整張臉上見不到一絲不知趣的細紋,才會欣欣然出門。得多迫切的心情和多專業的努力,才能保住一張緞子般風霜打滑的不老的臉啊。鑒於她的敬業精神,我每次見她都煞有介事地端詳一下她說 「嗯,你的金子都藏得很好,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了」,她笑得像個意外得了禮物的小孩,那歡喜的樣子任歲月看見了也該不忍心催她老吧。

 歷經的滄桑,只適合私下深藏,不宜人前聲張。素淡一如與世事初次相遇,保持這樣的面容和心境,是給自己給未來最好的禮物。

 玫喜歡用手機拍各種各樣的雲,說雲有一顆詩意自在的心。每個女人都是雲,一朵驚艷的玫瑰雲或是一朵恬靜的雛菊雲,都會被一陣風牽走,只要雲想走,誰都留不住。那些還等著沒走的,只是因為屬於她的那陣風還在趕來的路上。

 不是剩女都要當得一顆恨嫁的心,恨不得裝上火箭追趕婚姻,也可以施施然的,每天搖曳生姿在自己的期待裡,顧盼生輝在自己的自信裡。說到底,把自己過得像個上天捨不得輕易送出的珍貴禮物,還是過得像個砸在手裡的滯銷品,都在於自己的一念。

 玫說,愛情始終在,如空氣,不必急,不需追,等著就好。

 像一朵玫瑰那樣,慢慢地開,慢慢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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