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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讲座

 翦梅888 2013-12-31
作诗也是学问,腹中空空,连打油都是地沟油。诗意是明朗的而不是晦涩的。诗境是完美的意象组合,而不是凌乱的罗列。诗人的胸襟是博大的、充满仁爱和正义的。

诗友们一起切磋诗艺,常有人拿出自己的新作征求意见。有的诗友高屋建瓴,言之有据,准确指明作品的优点与不足,令征求意见者心服口服,大有收获;有的诗友舍本逐末,言不及义,令征求意见者不知所云,不得要领。这里就提出了一个问题:怎样才能正确地恰当地评价一首诗歌呢?

一看诗歌有没有真切宜人的感情(感情即诗歌的主题)。因为抒情是诗歌的主要职责;没有抒发感情的“诗歌”,犹如纸花没有生命,汽车没有发动机。这里所说的感情,通常指的是“喜”、“怒”、“哀”、“乐”、“惊”、“思”、“恐”,简而言之,或者“爱”或者“恨”。当然,这种“爱”或“恨”,应该是真切的宜人的,为大多数国民所能接受的。


二看诗歌有没有服务于抒情的形象(形象即诗歌的材料)。诗歌有了感情,还需要有载体――即服务于抒情的形象,才能将其成功地传递给读者。这里做个类比:宇航员要想进入太空,必须要乘坐航天飞行器,否则不仅不能进入太空,还要被地球的大气层烧为灰烬。这个类比是想说明,没有恰当的形象,就不能达到抒情的目的,也就没有真正的诗歌。可以写入诗歌的形象多如繁星。应当选择什么样的形象入诗呢?答案是:最能抒发诗歌感情的形象。

三看诗歌的语言是否具有音乐美。散文可以不要求它的语言具有音乐美,但诗歌必须要求它的语言具有音乐美。因为散文像散步,不必要求他走路的姿势好看,步伐有节奏感;而诗歌像跳舞,必须讲究姿势优美,步伐有节奏感,因为它们是欣赏的首要对象。

四看律绝词曲是否合乎格律要求。有的诗友在他的诗作上标明律诗、绝句或某某词牌、或某某曲牌(自度者除外),那就还要用律绝词曲的格律去要求它们。
 
关于网络间的评论,有很多评论者,他们喜欢一字一句的去挑毛病、挑骨头,说这里太俗,那里太虚浮;也有很多评论者,按照自己所想去看待一篇作品,说这个太直白,这个太老干。

其实,我所要说的是,对于那些评论者,我们应该在遵循约定俗成的前提下,用身心去感受作者内心世界的情感或者变化,而不要一味去挑剔、去指责。

为什么呢?诗无定法嘛,变才是硬道理,否则,我们真的很难超越那座红楼,那篇离骚,那部诗经。
    以前,我曾经探讨过,说:“行家看诗,先看韵,再看律,再看声律、再看章法、再看意(句意)、再看练字、再看意境(整体意境)。
    但是,我在后面一样添加了诗友种桃道人之说法,他说:“状熟烂之景,表平常之物,语不投奇,法不取巧,意不唯新,无色却可生花,无声又可裂竹,诗词最高之境界也”--对于这个看法,我也表示赞同,因为,大俗即大雅也。

有人就会问了,为什么呢?
    因为,无色却可生花,无声又可裂竹,就像“床前明月光”、“大漠孤烟直”、“ 清寒随夜至,一卷对灯花”,用最平常的文字,表达最想要的意境,一言以敝之:曰,思无邪!

记得早在以前,我和我空间的一位挚友就诗词这方面深入的交流过意见。他说:李白的《 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短短四句诗,写得清新朴素,明白如话。它的内容是单纯的,但同时却又是丰富的。它是容易理解的,却又是体味不尽的。诗人所没有说的比他已经说出来的要多得多。它的构思是细致而深曲的,但却又是脱口吟成、浑然无迹的。从这里,我们不难领会到李白绝句的“自然”、“无意于工而无不工”的妙境。它只是用叙述的语气,写远客思乡之情,然而它却意味深长,耐人寻绎,千百年来,如此广泛地吸引着读者

所以,关于网络间的评论,我始终抱这样的态度:“我读诗词,宁愿一知半解,也不愿逐字逐句去猜测,只要读后能获得一份美好的意境与感受,明其意即可。

我不会用理论评论诗词文章,只会用感觉去欣赏,去理解;假如作者是个女子,则会用敏感女人心去替位设想,我一定可读懂另一位敏感女子所表达的心意吧。

曹雪芹公有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丧心乎?病狂乎?呜呼,善哉。我知道,在很多人的眼里,我真的是魔。大罗天魔与大罗天尊,一念之间也,是佛或是魔,其实,我就是佛,我也是魔,今,我化身成魔。
写诗免不了推敲提炼,窃汇古今诗论,归为以下三诀: 
    一、炼字诀: 

     诗是文字艺术皇冠上的明珠,玩的就是字眼。诗意是新意,前人未曾状写,故选字眼以准确生动地表达自己的新意无疑是基本功。中国古诗词是炼字的典范。如“推敲”一词就出自诗人炼字的掌故。炼字的要诀是: 平字见奇,朴字见色,陈字见新,俗字见雅。 
    下边各举一例:  

      1、平字例:“云破月来花弄影”(出自宋张先词天仙子)。 
    这“弄”字,“影”字皆平常字,在这里却状出奇景。作者还有两例“影”字用的好的句子: “隔墙送过秋千影”,“无数杨花过无影”。一个平常字用到这种境界,实是难得,故作者被誉为“张三影”。再如脍炙人口的“红杏枝头春意闹”之“闹”字,亦可谓平字见奇。 

     2、朴字例:“杨柳岸,晓风残月”(柳永名句)。  
    全句无华丽形容词,状晨景一如日出前的清晨般朴素,然树色月色皆跃然纸上。可谓白描手法而生色。  

       3、陈字例:“山舞银蛇,原驰腊象”(毛泽东)。  
   “腊”字形容白色已不常用,但这里用的好,无可替代。一是前句用“银”字,以物喻色,后句也需对应,不可直接用形容词。更重要的是“腊象”不仅“白”且有“冰”的形象。设若以“白”或“素”字代之,则成寡味词穷之败笔。 

      4、俗字例:“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辛稼轩)  
   “红巾翠袖”俗,花间派用之不足为奇,很难想象稼轩会用。然大师随手拈来,化腐朽为神奇,点俗成雅,将英雄泪衬托得更令人感慨万千。红袖为书生添香,翠袖予英雄抹泪。然一为升平景,一为亡国境,慨何以慷!  

       二、炼句诀: 
     句宜今不宜古,句宜简不宜繁,句宜畅不宜涩,句宜亲不宜隔。  
    诗,特别是古诗词讲究含蓄。这常误导初学者将晦涩当含蓄,以造古繁涩的句子而沾沾自喜。须知,直接的感染力其实更重要。“不隔”乃王国维与其著名的“境界”一词同时提出,相互补充的诗词审美范畴。他说:“语语都在目前便是不隔”。“池塘生春草”,“空梁落燕泥”,不隔。“谢家池上,江淹浦畔”则隔。显然,句若古繁涩则易生隔,难以产生直接感染力。故这里末句“句宜亲不宜隔”可视为前三句的总结。从此种角度讲,当代的某些朦胧诗,就犯了隔的忌。  

       三、炼意诀: 
    “   情、景、意、趣”是诗之四大要素。  
    1、诗有激情,促人感奋。(例:岳飞:满江红)  
    2、诗有奇景,令人眼新。(例:柳宗元:江雪) 
    3、诗有雅趣,使人脱俗。(例: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4、诗有蕴意,发人深省。(例: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四、 炼诗三诀的重要性和关联性: 
      诗,是情感的产物,情动于中而发于外,不发不快之际,纵情呼之、啸之、歌之而有诗。故而诗歌的感染力较其他文体更强。若无激情不可为诗,否则便是无病呻吟,不但不能促人感奋,反令人生厌。这里所谓激情是广义的:豪情、柔情、悲情、逸情……情至极致,而生歌之、诗之的冲动。由是则“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文贵直,开门见山。诗贵曲,耐人回味。有感而发,欲发为诗,非借景抒情,托物言志不可。 
    诗假形象思维说事,故状景是写诗的基本功。与绘画、摄影一样,诗也有个“取景”问题。景不奇,不能令人眼新。但奇景不在景,而在眼、在心。如摄影一样,同一景物,不同角度拍摄便是不同的景观,景出于眼也。同一景物,赋于不同的含义,便是不同的意境,境出于心也。 
    另外、所谓富有诗意就是让平景见奇,朴景见色,陈景见新,俗景见雅(分明由“炼字诀”变来!可见炼字炼意原不可分)。 
    可记得“倚脚小猫乖”(茶轩诗)句否?堪称俗景见雅!故景是“情景”,无情之景是死景!这便是何以诗讲究情景交融。古人云:“纯境不足以谓诗,纯情不足以称美”。 
   下面,我顺手拈一网上的例子,有人为某作者鸣不平,报怨诗不为某网刊接受发表,如下: 

           七绝--梦里故乡  
    春风柳绿苏堤岸,夏雨荷香曲苑风。 
    秋去平湖观朗月,冬来落日照雷峰。  
    余窃以为,此诗不但状景无奇,蕴意不足,而且犯了“纯境”之忌,不足以谓诗,难怪编辑不取。  
    蕴意指诗中的哲理。诗歌本长于抒情,但也不是不能明理。通常是理趣蕴于情景中,但也不乏专阐理趣之篇。著名的如“不识庐山真面目。。”苏词中还有它例,如:“若道琴声弦上生,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说声在指头上,何不与君指上听。”当代诗如:“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北岛)。“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顾城)。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当代诗歌出现更明显的喻理倾向,诗歌似乎开始转型,由激情转向智慧。如: 

       1、能听针落/于惊雷吗?/能观日出/于日落吗?/好/可以走了。(安谧《可以走了》)   
    2、树上十只鸟/击落了一只。/其余的仍/眨眼于枝头。/沉静/完好如初。(安谧《鸟》)   
    3、敲穿几代木鱼/未见醒来一个菩萨。/既然已经灵魂了/何必再血肉。(桑恒昌《寺庙所见》)   
    4、一掌/把蚊子/浮雕在墙上/正法之后/用我的血/写它的罪恶(桑恒昌《打蚊子》)   
    上面的这种倾向,表明诗歌在形式上的突破走到尽头之后,诗人们开始寻求内容方面的突破,由情景转向理趣,由抒发“感受”转向抒发“感想”。这样,就诗歌的整体而言,情、景、趣、理便全了。 
     其实,这很正常。从中国诗歌的发展史看,唐诗之状景达到顶峰,后人便“眼前有景道不得”;宋人转玩更善抒情的词,抒情亦达顶峰。唐诗宋词遂成经典;元人只好转玩“曲”,同样登峰造极,逼得明清人只好编故事玩儿--写小说,终于,红楼梦等四部出焉。 
      中国的现代诗在突破传统形式后,到八十年代初成熟之至,北岛、顾城、舒婷……星光灿烂,随后便跌入低谷;所以说,现代诗在形式上的突破已走到尽头,只有从内容上突破。 
     现在,九十年代的诗人不那么激动愤慨,开始玩深沉,诗歌据说开始走向深刻。看来,“深刻”也要成为评价诗歌的审美尺度之一了。这到不是说大家应一窝蜂地去写哲理诗,而是说这方面有开垦的潜力和前途。  
       好象扯远了,打住。最后说一句,古人云:炼字不如炼句,炼句不如炼意。这炼意,看似容易实艰难。 
      说好诗在于有情、有意、有景、有趣,谁都懂。但欣赏一首好诗是一回事,写出一首好诗是另一回事。炼字炼句只是技术(雕虫)而不是艺术(雕魂);在掌握一定技巧的基础上,艺术家与匠人的区别便是有无独具一格的情趣意旨,从而使其作品达到促人感奋、发人深省、令人眼新、使人脱俗的效果;要达到这种境界便无技巧可循,因而谁也无法传授。 
       诗有三“炼”:炼字、炼句、炼意”。概诗的必是新的,新的必是一己之独到;有什么样的灵魂,方有什么样的诗;所以,柳永吼不出“大江东去、把酒问天”之豪语,李白也不会去惦着“大庇天下寒士共欢颜”。 
      所谓诗言志,有什么样的情志意趣,方能写出什么样的诗。诗是心底唱出来的,不是写出来的。诗的境界归根到底是诗人的境界。陆放翁教子:“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就是先学做人。真正的诗人,不是会写诗的人,而是一腔诗魂、一身诗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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