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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桂离宫与中国苏州拙政园的比较 ——东方情与理的

 蜥冰 2014-01-01
《日本桂离宫与中国苏州拙政园的比较——东方情与理的交融》



  苏州拙政园
  


  京都桂离宫
  春风又绿浣花溪,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周围,总能感受到一丝幸福。大自然处处皆美,面对如画的美景,我总是无法自持,竟不敢眨眼,无怪乎诗圣杜甫也建草堂于此。古代文人更是热爱自然山水,于是师法自然,修建园林。
  日本园林与中国园林都是东方园林的典范。日本园林早期受到中国的影响,但后来逐渐发展成了自己的特色。中国园林追求自然和谐,日本园林追求精巧、静谧,从日本的桂离宫和中国苏州的拙政园的比较中便可见其异同。
  桂离宫位于京都市右京区桂清水町桂川岸边,全园面积共约58210平方米,为茶庭与池泉园的结合,是日本古典园林的第一名园。拙政园位于苏州古城区东北娄门内的东北街。园林占地面积约为4.1公顷(不包括管理、花圃用地约0.67公顷)。明正德四年由御史王献臣始建。是中国的四大古典名园之一,堪称苏州园林中的经典作品。
  一、 宗教内涵
  艺术想象是建立在对现实生活真实反映世俗基础上的积极的和创造的审美想象。在东汉末年引进的佛教,形成佛教园林,并在魏晋南北朝时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原因是长达380年的社会动荡中,人们对社会现象的恐惧和逃避。隋唐一统下的儒家礼教和文教,使园林又开始了诗化艺术行程。隋后政局的多统一、少分离,使得中国园林的儒化过程得以彻底进行,文人化倾向和诗情画意的艺术特征更加显著。故中国园林的掌握方式,更适于用艺术的掌握方式。
  而日本的社会在平安朝中期以前,皇权稳固,国家统一,自中期的宇多天皇六年(894年),皇家政治时代进入贵族政治时代和武家政治时代,从平清盛的平家政权建立,到德川家康的江户幕府灭亡的约700年间,战争不断。人们把社会战乱与自然报复联系,由对自然的恐惧转向崇拜,从而建立了因果轮回和修炼成佛理论,以致在渗透入园林中。桂离宫中的茶室便是最能体现这种宗教精神的典范,桂离宫中大部分建筑是茶室建筑,书院建筑中有茶室,小品建筑也有茶室,如松琴亭、月波楼、赏花亭、笑意轩等。虽说都是茶室,平面形式和立面形态却都不相同,有的有火炉,有的没有。大部分为草庵风式,柱子是弯曲的,还带树皮。屋顶是草顶,有些连脊和宝顶也没有。正是日本人尚朴素风格的展现。
  二、 文人意蕴
  中国汉代有桂宫,把嫦娥所居称为桂殿或月殿,取名桂离宫即与汉文化有关。桂离宫造园时总体布局的依据就是白居易的《池上篇及序》。园林堂、笑意轩、月波楼、赏花亭都来自中国诗文,如月波楼引自白居易的“月点波心一颗珠”。 离宫显出退隐之意,与中国文人的隐逸生活如出一辙,文徵明的《拙政园三十一景图》中所描述的苏州拙政园里面的倚玉轩、小飞虹、小沧浪亭、志清处、意远台、待霜亭、听松风处、嘉实亭等建筑中透露的文人气息至今风采袭人。两者分别为中、日文人园的典范。
  中国园林美学综合儒家理性和道家非理性,到魏晋时期,在玄学的指导下形成感伤主义,其本质还是主情与主理的平衡。主理的理性主义强调差别,主张园林表现个人的情感和个性,重视园林的内部联系,目的在于追求理想的境界。在中国的古典园林中,理性主义的表现,主要是追求园林中各种要素之间协调的平衡,达到中庸境界。由主理走向主情,由自然主义走向人文主义,诗情画意越来越浓。苏州园林就是典型的文人园林。
  中国的园林在魏晋时传入日本,当时,中国正处在自然山水园的感伤期。奈良平安时代,汉文化输入经全盘吸收和日本化两个阶段,在园林中表现为模仿唐代写意山水园的形式。园林美表现为自然主义和浪漫主义。到了镰仓和室町时代,武家的统治促使佛教的盛行以及园林中追求茶道的秩序美、枯山水的苍凉美。到桃山和江户时代,主情意识抬头,在皇家园林和私家园林中,更多地表现主情与主理的协和上,但诗情画意不多,日本园林感伤意识较强。
  三、 山水意境
  桂离宫以泉源为中心,构筑水池,池中布置五个岛屿,岛屿之间用桥相连。这五个岛屿和水池即是日本国土的象征。岛上堆土山,山上建亭子,有些中国山水园的影子。桂离宫是舟游与回游相结合的园林,既可依园路步行,徜徉穿梭于山水之间,又可坐船穿梭于洲岛之间。所有建筑的正立面都面向水池,通船的水路上架起高大的土桥,水湾处架设石梁。平面布局不是轴线式,而是中心式,所有景点都环水而建。
  苏州拙政园布局主题以水为中心,池水面积约占总面积的五分之一,各种亭台轩榭多临水而筑,忽而疏阔、忽而幽曲,山径水廊起伏曲折,处处流通顺畅。风格明朗清雅、朴素自然。全园分东、中、西三个部分,水是全园的纽带和灵魂。东部地势空旷,平岗草地,竹坞曲水,芙蓉树、天泉亭等亭阁点缀其间。中部以远香堂为主体,山水明秀,厅榭典雅,花木繁茂,是全园的精华所在。从东部进入中园,一泓清池映入眼帘,古树,垂柳拂水,湖石峻秀。远处一洞隐约可见。池南厅堂林立,错落有致。池北岩岛,溪桥相连,百年枫杨。据《王氏拙政园记》和《归田园居记》记载,园地“居多隙地,有积水亘其中,稍加浚治,环以林木”,“地可池则池之,取土于池,积而成高,可山则山之。池之上,山之间可屋则屋之。”充分反映出拙政园利用园地多积水的优势,疏浚为池;望若湖泊,形成晃漾渺弥的个性和特色。拙政园中部现有水面近六亩,约占园林面积的三分之一,“凡诸亭槛台榭,皆因水为面势”,用大面积水面营造了园林空间的开朗气氛。
  桂离宫水体多是以海为模拟对象,受中国一池三山的影响。本来一池三山中的池和山的母本就是日本人的海和岛,故日本人很快就接受了它。 拙政园中的山、水、石、池、林、亭、堂融合的宛如天然,将中国天人合一的思想体现的淋漓尽致。中日园林在山与水的造型中都有一定相同的内涵,但从总体上看,但中国园林属山文化,审美上石以象山为上,以立为主,以高耸为上,伟岸为上,故孤立石、群立石、土石相间石组,皆为表现山景而设,连水边岸石也成峰形。日本园林属水文化,故审美上石以象岛为主,矶石、岛石、岸石,皆为表现岛屿景观而设,石以伏为主,以圆浑为上,以墩实为上。
  山水构成不能言说的意境,这是东方独具一格的特色,但地处不同环境的中日园林却有各自的民族性,桂离宫与拙政园正是对此不同的诠释。
  四、 特殊的审美观
  清代刘熙载说:“怪石以丑为美,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一丑字之中,丘壑万千。”中国园林的湖石标准“透、瘦、皱、漏”和盆景标准“枯、老、曲、病”,日本园林枯山水的“枯、寂、佗”和茶庭的“和、寂、清、敬”现象,都是反常态的现象。质言之,是一种丑。一树之丑(盆景)为小丑,一石(湖石)之丑为中丑,组石(枯山水)之丑为大丑,仪式(茶庭)之丑为奇丑。中国园林的丑偏向于具象和物质之丑陋;而日本园林的丑则偏向于环境、气氛和精神之丑。这种现象必须用审美价值与审美反价值的理论来解释。中国园林的丑只停留在物的阶段,而日本园林的丑则进入到了精神的阶段。在日本桂离宫与中国苏州拙政园中都把这种物态的特殊审美写照表现得极为充分。
  无论以怎样的形式来营造园林,都是整个民族精神的写照。是它不仅是历史文化的产物,同时也是传统思想文化的载体。表现在园林厅堂的命名、匾额、楹取、书条石、雕刻、装饰,以及花木寓意、叠石寄情等,不仅是点缀园林的精美艺术品,同时储存了大量的历史、文化、思想和科学信息、物质内容和精神内容都极其深广。同属东方文化范畴内的中日园林,随着历史的推移,将会互相学习融合,形成既具有共性又具有个性的新的产物。
  参考资料
  1、杨滨章.《外国园林史》东北林业大学.出版社2003年10月第1次印刷.
  2、耿刘同.《中国古代园林》商务印书馆.1998年第1次印刷.
  3、周苏林.《园趣》学林出版社.2005年1月第1版.
  4、黄宗贤.《中国美术史纲要》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6月第17次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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