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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的125个故事之四

 一寸大海 2014-01-04

天灾与人事——孔子故事之八一
    宋国遇到了大水之灾,鲁国派人前往慰问道:“上天雨水过量,危害到粮食作物的收成,灾祸竟然连累到贵国,因此而导致执政者的担忧,所以派遣为臣前来慰问。”
    宋人回应说:“寡人不仁,因为斋戒不够诚实,徭役扰乱了百姓的生活,所以上天降下此灾,又给贵国国君增加了忧患,以致劳烦先生前来。”
    孔子说:“看来,宋国大概会很有希望的。”
    弟子问:“为什么呢”
    孔子说:“当初桀纣有过错却不承认,很快就灭亡了。商汤、周文王知道承认自己的过错,很快就兴盛起来了。有过错而能够改变,就好像没有犯过错一样了。”
    宋国人听到孔子的话之后,就早起晚睡,慰问死者,问候有病的人,全国一心,三年就使年成丰收而且政治平定了。
                       (《韩诗外传》三)
    云尘子曰:人违背天地之道,难免天灾人祸。能早一点按照天地之道行事最好,如果事先违背了天地之道,如果能认错并且能够悔改,然后尽人事做好,事情才会有改观。即使您不承认“天人感应”,那么,遇到天灾的时候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违背道义,然后改变错误,总是应该的吧?

进善关键在于任贤——孔子故事之八二
    齐国国君向晏子问道:“成立政事最令人忧患的是什么?”
    晏子回答道:“最令人忧患的是善恶不分。”
    齐国国君道:“怎么样分别是善还是恶?”
    晏子回答:“审慎地选择左右大臣。左右大臣能够善,那么,群臣同官就都能各自得到合适的人选,从而使善恶分明。”
    孔子听说之后说:“此话丝毫不错。善言能进入朝廷,那么,不善之言也就没有途径进入朝廷;如果没有人进善言,那么,善言也就没有途径进入朝廷了。”
                      (《说苑·政理》)
    云尘子曰:善言不进,则政事不明;要闻善言,需要任用贤人。身边多贤人,所闻也就多善言;身边多奸佞,所闻也就多谄媚;身边多小人,所闻也就多名利。治国如此,做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有法律却用不到才好——孔子故事之八三
    鲁国有父子两人打官司,季康子说:“杀掉他们。”
    孔子说:“不可杀。民众不知道儿子状告父亲不是好事,已经很久很久了,这是上级官员的过错啊。如果上级官员有道义,那么这样的人也就不会有了。”
    季康子说:“治理百姓以孝道为本,现在杀掉一人而惩治不孝之徒,不是也可以吗?”
    孔子说:“不先用孝道来教化就采用杀戮的方式,这是暴虐地杀害无辜。三军打了败仗,不可因此而杀掉军兵;诉讼之事处理得不正,不可因此而用刑罚进行惩罚。上级官员先行教化而能使百姓服从善政,那么,百姓就会顺风而从。自身行得端正,然而百姓不顺从善道,然后再设置刑罚来加以惩治,那么,百姓就能知罪了。几尺高的墙,百姓不能越过;几百尺高的山,即使是儿童也可以一步步地登上山顶。这是因为循序渐进。如今的情况是,仁义已经衰落很久很久了,百姓怎会不违背仁义呢?《诗经》中说:'使民不会迷心性。’当初,君子引导百姓而使百姓不迷失心性,因此可以不用威严暴戾之法,设置了刑罚却可以不使用。”
    于是,状告父亲的儿子听说了此话之后,就请求放弃状告了。
                     (《说苑·政理》)
树德与树怨——孔子故事之八四
    孔子的弟子子羔,名叫高柴,他在卫国从政期间,曾经对一个人用个砍断脚的刖(yue4)刑。
    卫国君臣发生动乱的时候,子羔要逃走,来到城门,发现城门已经关闭了。守门的人就是那个曾经被子羔砍断脚的那个人。
    那人说:“在那边城墙上有个缺口,可以逃走。”
    子羔说:“君子不能从缺口过去。”
    那人说:“另外那一边有个洞口,可以逃走。”
    子羔说:“君子不能钻洞逃走。”
    那人说:“这里有一间房子可以躲避。”
    于是,子羔进入了那座房子。追兵过去之后,子羔要离开,对那个受刑的人说:“我不能损害国君制订的法令,因而用刑砍断了您的脚。我现在逃难,这是您报仇报怨的好时候,您为什么还会帮助我逃避灾难呢?”
    那人说:“砍断我的脚,本来就是因为我犯了罪,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当初您审判臣的时候,一开始先根据法律寻找减轻臣刑罚的方法,是想要让臣免于法律的惩罚,这是臣很明白的;在审判完了定罪的时候,要确定刑罚了,您很庄重伤感,都可以从表情上显现出来,这个也是臣很明白的。您不是因为私情而要对臣徇私舞弊,只是因为有天生的仁人之心,才会自然而然地这样做。这是臣要使您逃避灾难的原因。”
    孔子听说之后说:“善于做官吏的人,尽力树立起自己的品德;不善于做官的人,总是会多构成怨敌。用公正之心来指导自己的言行,大概可以说子羔做到了。”(《说苑·尊贤》)
     是王道还是霸道?——孔子故事之八五
    齐景公向孔子问道:“秦穆公,他的国家很小,又在很偏远的地方,却能够成为霸主,为什么呢?”
    孔子说:“秦穆公的国家虽小,但是他的志向很大;所处的地方虽然偏远,但是他的政令却很不错。他的一举一动都很果断,他在与臣子商量事情的时候很和谐,他下达政令的时候很谨慎而不随意。他亲自用五张羊皮从囚徒之中换出了贤人百里奚,跟百里奚交谈了三天,把国家的政治大事交给了百里奚。按照这样的做法去做,即使是成为王者也是可以的,只成了一个霸主就已经算小的了。”
                   
    云尘子曰:国家不在于大小,而在于是否使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处在什么地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政令是否公正严明。按照王道仁政来治理国家,或许达不到王道的高度,但是,也可以使国泰民安。对于意欲成为霸主的人来说,会把王道也误认作霸道;对于仁人君子来说,即使是要成为霸主,也需要遵循仁义道德。                   (《说苑·至公》)

身份地位的变化与本分——孔子故事之八六
    孔子说:“当初,周公在文王之下做事,行为不专断独行,在做事的时候不任由自己的想法去做,因为事情是由众人所确定下来的,如果各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会出现许多意想不到的混乱;身体好像连衣服都支撑不起来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好像说不出口的样子,在文王面前拿着东西的时候,非常虔诚好像是惟恐失手一样,因为对待国家大事不能不恭恭敬敬,百般地谨慎小心。这样可以说真是体现了儿子侍奉父亲之道。周武王驾崩之后,周成王年纪幼小,周公继承文王和武王的事业,登上天子之位,担当起了天子所应当承担的政治大事,征服了夷狄的叛乱,惩罚了管叔和蔡叔的罪过,怀抱着周成王而朝见诸侯,该罚的就罚,给赏的就赏,该制订法度的就制订法度,该决断的事情就决断,没有什么顾虑,威风震动天地,使海内振作敬畏。这样可以说是够威武的了。周成王长大之后,周公把政事交还给成王,然后自己称臣而在成王之下做事,请求获准之后才去行动,毫无矜持居功的表情。这样可以说是完全符合臣子之道了。所以,人只是一个人,但能因为身份和地位不同而变通,是要与所处的时间和地位相应的。”
                        (《韩诗外传》七)
    云尘子曰: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不会不变,关键在于言行与身份和地位相应,这是守本分、尽职责的做法。做子女的时候能尽子女的责任和义务,做父母的时候能尽父母的责任和义务,做臣子的时候能尽臣子的责任和义务,做国君、天子的时候能尽国君、天子的责任和义务,大概这才能叫做“名副其实”、“素其位而行”吧?


有礼受上赏——孔子故事之八七
赵襄子在晋阳被围困了,解围之后,赏赐了五位有功之臣。高赫没有立功,却受到了上等赏赐,那五位立功之臣都很愤怒。
张孟谈对赵襄子说:“在晋阳的时候,高赫没有什么大功劳,如今却给他上等赏赐,为什么?”
赵襄子说:“我在被围困的时候,没有失去臣子对君主之礼的,只有高赫一个人。你们虽然有功,都很骄傲,所以,寡人给高赫上等赏赐,不是很应该的吗?”
孔子听说此事说:“赵襄子可以说是善于赏赐士子的人啊!赏赐一个人,因而天下的人臣,没有敢失去君臣之礼的了。”
                              (《说苑 复恩》)
云尘子曰:礼,不是用来维护国君的,而是用来维护国家秩序的。君臣之间没有秩序,朝廷就会混乱,国家政令无法落实;国家没有秩序,人人骄傲,没有互相尊重之情,不仅国家会乱,而且百姓会因此而遭殃。有功之臣固然该赏赐,但是,虽然能立一时之功,如果失去维持秩序的礼仪,进而自高自大、自以为是,却可能危害国家百姓以及自身。君子坚持道义而又守礼,孔子说:“不学礼,无以立。”又说:“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仁政与法律的问题——孔子故事之八八
孔子来到卫国,有人对孔子说:“公甫这个人没有能力审案子。”
孔子说:“不是公甫没有能力审案子。公甫在审案子方面能够做到的是,让有罪的人畏惧,让无罪的人知道什么叫做羞耻,这样百姓就能越来越知道礼义了。”
“古人的刑法是尽量求简明,今人的刑法是尽力求烦琐。因为在教化方面,古人是先重视礼然后再用刑法,所以刑法简明;今人与此相反,没有礼的教化,只想用刑法来整治天下,因此刑法越来越烦琐。《书经》上说:'伯夷先颁布礼仪,用刑法使民折服。’这是说先有礼仪,然后再用刑法。又说:'殷商的刑罚有条不紊。’今人与此相反,各个诸侯国的法不相同,每个国君的法又不同,审案的标准不一致,所以难以成为永远可以依据的法。”
“今人审理案件,想方设法置人于死地;古人审理案件,想法设法使人能生存。不知道如何使人减少犯罪而得以生存之道在于先有礼的教化,就只能用刑罚来杀戮了,从国君到臣子都是如此。”
孔子说:“审案子的时候,即使是审问得很清楚明白,也一定要对被告有怜悯之情。死去的人不可能复生,手足被砍断了不可能再接上啊。《书经》上说过:'必须用怜悯之心去审案。’”“所以,如果刑法过严就会导致错杀无辜,那还不如使刑法宽容,即使有犯罪者漏网又能怎么样?如果要通过增加罪名来震慑人,那还不如让有过失的人得以赦免。”
                     (《尚书大传》)
云尘子曰:众人大多会觉得罪犯可恨,所以,恨不能斩草除根,却忘记了他们与我们一样是活生生的人,也有父母、亲人。众人很容易见到法律惩罚的效果,却看不见礼义的效果,所以,对礼义不重视,却反而非常推崇法律。培养众多的法官律师,与培养更多的为人师表的教师,哪个更好呢?
用缰绳还是用鞭子?——孔子故事之八九

孔子在卫国,卫国的将军文子问:“有罪的人知道畏惧,这是审案的人明察以及用刑恰当。无罪的人知道什么叫做羞耻,是什么意思呢?”

孔子说:“用礼义来作为行为规范,这叫做'齐之以礼’,这样,百姓就能知道什么叫做羞耻。用刑罚来使人害怕受刑罚,百姓就知道畏惧了。”

文子说:“如今,是用刑法作为行为规范,刑法的规定已经够全面了,却仍然无法减少犯罪,如果用礼义作为行为规范,又怎么能行得通呢?”

孔子说:“用刑法作为行为规范,就好比是在驾车的时候用缰绳;用刑法作为行为规范,就好比是在驾车的时候用鞭子。用缰绳来驾车,一牵动缰绳,驾车的马就知道怎么办了,这是驾车的好方式。如果不用缰绳却用鞭子,那么,驾车的马就可能不知道应该走什么道路了。”

文子说:“用驾车来打个比方,右手抓着缰绳,左手拿着鞭子,不是见效也很快吗?如果只是拿着缰绳,马还知道畏惧吗?”

孔子说:“我听说,古代那些善于驾车的人,手中抓着像丝带一样的缰绳,驾辕的两匹马走起路来就像舞蹈一样,这不是说用鞭子来作为辅助才达到的效果。因此,前代君王对礼义格外重视,而把刑罚放在次要地位,所以,百姓乐于服从命令。如今废弃了礼义,却对刑罚格外重视,所以,百姓更加暴乱了。”

文子说:“吴国和越国的风俗没有礼义,但是,吴国和越国也能得到治理,这是什么道理呢?”

孔子说:“吴国和越国的风俗是,男女没有分别,在同一条河流之中沐浴,百姓之间会轻易地相互侵犯,所以,它们的刑罚很重,但是,见效甚微,这是因为没有礼义的缘故啊。中原一带的教化是,男女之间有内外之别,所用的器物服饰不同,所担负的责任和义务不同,所以,百姓醇厚而且守法,刑罚可以很轻,却能够见效,这是因为有礼义的缘故啊。”

                 (《孔丛子·刑论》)

缺乏教化生盗贼——孔子故事之九十

孔子说:“百姓生活最重要的是穿衣吃饭问题,在上位的人不用礼义教化百姓,当百姓生活遇到穷困的时候,当遇到饥饿或寒冷的时候,不去为非作歹的人就会很少。所以,古人对于盗贼,虽然厌恶却并不主张杀掉他们。如今不先去教化百姓,却一心只想着要杀掉成为盗贼的百姓,因此,即使是用尽了刑罚却无法再使百姓向善,即使刑罚严酷却无法使罪犯减少。”

                      (《孔丛子·刑论》)

云尘子曰:贤人君子不被重用,则政令不正,没有听说过哪个贪官污吏能够推行礼义教化。能够推行礼义教化的人,只能是贤人君子。孔子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孟子说:“无恒产而有恒心者,唯士为能。”所以,盗贼众多,首先要想到的,是贤人君子是否得到了任用,怨恨乃至杀掉盗贼,不仅不能减少盗贼的数量,而且会使人们减少恻隐之心。不是说有了礼义教化就没有了天灾,但是,有了礼义教化却可以减少人祸,却可以在遇到天灾的时候是百姓不会去做强盗。政治的关键,在于先行教化而使百姓不成为盗贼,而不是在盗贼产生之后去惩罚盗贼。否则,便是本末倒置。


孔子审案与诛杀少正卯——孔子故事之九一
孔子担任鲁国司寇,在审案时一定要公开审理,大家都真诚地站立着,然后官员们纷纷参言,某甲认为怎么样,某乙认为怎么样。然后又说,某某认为如何,某某怎么说,辨别清楚之后,君子应当按照某某的说法来加以断定。凭借着君子的智慧,难道还需要听某某人怎么说,然后才知道如何断案吗?当然不是,但是,这是君子的谨慎小心与谦恭礼让。如果文辞有需要与人共同商订的,君子就不会独断专行。
孔子担任鲁国的司寇,七天之后,在东观这个地方诛杀了少正卯。孔子的门人恭敬的前来见孔子,来到的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心意却是一样的。子贡最后来到,踏着小步快走向前,说:“少正卯是鲁国的有名人物,夫子刚刚开始从政,为什么先要诛杀他呢?”
孔子说:“端木赐啊,这不是你所能理解的。推行王道的人要诛杀的人有五种情况,盗窃不在这五种之中。第一种是内心非常清楚却用心险恶,第二种是言辞虚伪却能言善辩,第三种是行为乖僻而又顽固不化,第四种是所立之志愚昧却又好像无所不知,第五种是顺从错误而又添油加醋。这五种情况,都会被人误认为是能辨明是非、机智聪明、博识通达,但是,而事实恰好相反。如果一个人的行为是虚伪的,那么,凭借这样的才智就足以改变人们的是非观念,凭借这样的顽固强硬就足以使自己立足,这是奸人之中的枭雄啊,不能不诛杀。有这五种情况中的一种,就不能不诛杀,如今少正卯兼有这五种情况,因此要先诛杀他。以往,商汤诛杀了蠋(zhu2)沐,姜太公诛杀了潘阯(zhi3),管仲诛杀了史附里,子产诛杀了邓析。这四个人,加上少正卯,一共五个,没有不应该被诛杀的。诛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白天去攻掠盗取,晚上挖洞窃取,而是因为他们都是使国家倾覆之徒啊。这本来就是容易令君子疑惑,而愚昧的人所不理解的事情。《诗经》中说:'心中暗暗常担忧,惟恐小人覆家邦。’就是说的这么道理。”
                    (《说苑 至公》、《说苑 指武》)
云尘子曰:孔子是否曾经诛杀少正卯,争论纷纷,莫衷一是。云尘子倾向于承认有其事,即使没有其事,也可以通过此事来说明一个道理。近百年来,否认此事者,一般认为孔子讲仁义,不会这样杀人,这件事好像是违背了孔子的仁义之道;肯定此事者,一般是为了否定甚至批判孔子。云尘子认为,孔子学说是“道德礼乐政刑”六个方面的一贯,不能没有“刑罚”,虽然说最好是有刑法而用不到,但既然有刑法,在应该用的时候却不能不用。即使仅仅从“仁义”来说,也绝不是只讲“仁”,而不讲“义”,只是“义”必须以“仁”为前提和基础。身为鲁国的司寇,不能不为国家百姓的安危着想。内心非常清楚却用心险恶,言辞虚伪却能言善辩,行为乖僻而又顽固不化,所立之志愚昧却又好像无所不知,顺从错误而又添油加醋,有这样五种情况的人,一旦颠倒了国人的是非之后,其危害是长期的、广泛的,而且是难以挽回的,等到他们的危害已经造成了,然后再去诛杀,谁能能力去挽救那些已经受害的人呢?所以,诛杀一人而使天下安宁,防微杜渐而不使灾害成为现实,这正是圣人的远见卓识、高瞻远瞩。孔子诛杀少正卯,不是不知道会被君子所疑惑,不是不知道会被众人所误解,但是,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危,应该当机立断的就必须当机立断,即使被人误解甚至侮辱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君子从政本来就不是为了名誉,而是为了国泰民安,而是为了坚持道义。有人说,孔子杀少正卯是为了报私仇,此说不值得一驳;有人说,孔子杀少正卯,根本没有审讯,而是私自杀掉,可是,杀人与诛杀是不一样的。诛杀,是因为其人有罪而应当被杀,诛杀这样的人,正是为了众多的百姓的安宁。所有记载此事的书籍中,都没有记载审讯的过程,但是,也从来没有说过没有经过审讯就诛杀了少正卯,根据《说苑 至公》篇中的记载,依据情理来推断,孔子不可能随便杀掉一个鲁国的著名人物;孔子身为司寇,如果没有审讯就杀掉罪犯,孔子会给鲁国的所有掌刑官员开这样滥杀的先例吗?
 
大雪三天却不寒冷?——孔子故事之九二

齐景公的时候,大雪下了三天,一直不停。
齐景公身穿白色狐皮大衣,坐在朝堂的一侧。
晏子前来朝见,站立了一阵子之后,齐景公说:“真奇怪!大雪下了三天,却一点也不冷。”
晏子回答道:“天不冷吗?”
齐景公笑了。
晏子说:“晏婴听说,古代的贤君,自己吃饱了能知道有人在饥饿着,自己温暖了能知道有人在寒冷中,自己安逸了能知道有人正在劳累着。如今君不知道这些。”
齐景公说:“说得好!寡人明白你的意思了。”
于是,拿出皮衣,散发粮食,给饥饿与寒冷的人。下达命令说,看到有人在路途之上,不用问家乡在何处;看到在街巷中的人,不用问他是谁家的;走遍全国统计人数,不用记名字。对于既要劳动又要读书的人,按两个月的数量发给;对于有疾病的人,按两年的数量发给。
孔子听说之后说:“晏子能够明白百姓的愿望,齐景公能够把善落实下去。”
                    (《晏子春秋 谏上》)
云尘子曰:空谈仁义,即使连篇累牍,也无济于事。真心替下属以及百姓想一想他们需要什么,然后尽心尽力地去满足人们的愿望,这才是真正的仁义。帝尧向打草的砍柴的人询问政令得失,这是主动关注百姓的愿望。齐景公没有想到,经过晏子提醒而意识到,马上落实,这也为时不晚。最难办的是,自己不去主动了解下属以及百姓的愿望,有人提醒了却仍然置若罔闻。
 药医不死病——孔子故事之九三
孔子来到齐国,晏子在国宾馆接待孔子,宴席结束之后,在那里私下会见孔子说:“齐国已经在危险之中了。打个比方来说,就好像是一辆没有车闸的车子而来到了万丈深渊的边缘,最后不颠覆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先生是与我心相通的,假如先生把齐国作为先生施展抱负的地方,或许还可以得意补救,希望先生不会有所隐藏。”
孔子说:“已经不可救药的病是无法医治的。国家的政令好比是国君手中用来控制车子的缰绳,是用来控制国家趋势的。现在,齐国国君失去这个缰绳已经很久了,先生即使要用肩膀顶着车盘儿,两手扶着车轮,也难以达到目的啊。不过,这样也还能使齐国国君以及先生本身维持下去,在此之后,齐国恐怕就要属于田氏了。”
                        (《孔丛子 嘉言》)
云尘子曰:《史记》记载,扁鹊经过齐国的时候,拜见齐桓侯,告诉他说:“国君有病,病在肌肤之中,现在不治,恐怕病情会加深。”齐桓侯却说:“寡人没有病。”五天后,扁鹊又来拜见齐桓侯,告诉他病情已经到了血脉之中,齐桓侯很不高兴。又过了五天,扁鹊再来,告诉他说他的病已在肠胃之中,齐桓侯还是不高兴。又过了五天之后,扁鹊见到齐桓侯,转身就跑,因为已经病入膏肓。然而,又过了五天之后,齐桓侯才发现自己确实有病,再去召见扁鹊,扁鹊已经逃走,齐桓侯于是病死。这个故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能够从中吸取教训的人却不多。众人不知自己有病,像扁鹊一样的名医说他有病的时候,众人不仅不信,而且会诋毁扁鹊,但是,等到病入膏肓的时候,众人知道自己有病了,却为时已晚,扁鹊又有什么办法呢?当国家之病已经进入膏肓的时候,即使是圣人,也只能尽心尽力而已,却无法回天。医家说:“不治已病治未病。”虽然任何人都会有死亡的一天,但是,早一点听从扁鹊这样的名医的话去治疗,固然不能免于一死,却可以寿终正寝。同样道理,虽然任何国家都会有被取代的一天,但是,早一点按照圣贤之说去做,固然不能使国家永久存在,却可以无疾而终吧?孔子说:“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曰守也。”
 
东郭亥要攻打田氏——孔子故事之九四
齐国人东郭亥想要攻打田氏,带着礼物前来拜见孔子,准备咨询一下。
孔子说:“您所做的事是合乎义的,我孔 丘却不足以与您谋划此事。”
孔子向子贡作了一个揖,让他来回答东郭亥的问题。
子贡说:“现在,您只是一个士,地位卑下却想要图谋一件重大的事情。地位卑下,人们就难以跟从;图谋的事情太大,人们就会畏惧。这恐怕不是您所能担当起来的重大事情啊,何不放弃呢?这就好比说是拿一根线,却要悬挂起千钧重的东西,而且是悬挂在极高极高的地方,下面垂在极深极深的地方,被人看到以后都会哀叹这个东西必然会断绝,但是,这样做的人却不知道其危险性,大概您所做的事就属于这一类吧?马正在害怕的时候,却又敲起鼓来使它惊恐;悬挂着千钧重物的线正要断绝,缺又再给它加大重量。马受到惊吓必然会飞奔,车子恐怕就会翻了,即使用六根缰绳也禁受不住。悬挂千钧重物的线从高处断绝,坠入到无限的深渊之中去,其危险是一定很大的。”
东郭亥听着,颤抖着跪倒在地说:“我不做这件事了,希望您不要再说了。”
之后,孔子告诉子贡说:“东郭亥是要做符合义的事,你只要告诉他难易的程度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让他恐惧呢?”
                          (《孔丛子 嘉言》)
云尘子曰:即使所做的是符合道义的事,也需要量力而行,而且要观察时势,否则,可能既危害自己又危害国家。有人要做符合道义的事,前来询问,应当从难易程度来解说,而不应先从利害来说,更不应该用可能造成的危害了使人恐惧。从难易程度来说,不违背道义,说出自己的意见而使人自我决定即可;先从利害来说,则已远离道义,而且是直接替人做决定了。君子可以为人谋,但不可以替人做决定。
苛政猛于虎也——孔子故事之九五
孔子来到北方的山戎氏居住的地方,遇到一位妇女在路边哭泣,哭得非常哀痛。
孔子停下车来问道:“为什么哭得这么哀痛呢?”
那位女子回答道:“去年老虎吃掉了我的丈夫,今年老虎吃掉了我的儿子,因此而哀痛。”
孔子说:“唉,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地方呢?”
女子说:“这里的政令公平,这里的官吏不苛刻,因为这个原因我不能离开这里。”
孔子回头对子贡说:“弟子们记住:政令不公平,官吏苛刻,竟然比虎狼的危害还严重啊!《诗经•小雅•雨无正》中说:'政令不平民饥谨,四国诸侯相征伐。’政令不公平,竟然会导致四个国家相互征伐杀戮,岂止是只有两人受害呢?他们不离开这里,就是这个道理啊。”
                    (《新序 杂事五》)
云尘子曰:战争、天灾对人的危害,有目共睹,然而苛政的危害,却常常被人忽略。战争因何而起?掌权者若行仁政,就不会发动战争;掌权者若行苛政,百姓将永无安宁之日。虎狼之害虽严重,但在遇害之前,毕竟还能过一段安宁的日子。孔子为什么在这里引用《雨无正》这首诗呢?《毛诗序》说:“《雨无正》,是大夫讥刺周幽王的诗歌。雨从天而降,众多如雨,违背为政之道。”因此,究竟是行仁政还是行苛政,取决于掌权者。《孟子•滕文公下》说:“仁义充塞,则率兽食人,人将相食。”
是“借”还是“取”?——孔子故事之九六
孔子在季孙氏那里侍坐,季孙氏手下一个名叫“通”的主管说:“国君派人前来借马,是否借给国君呢?”
孔子说:“我听说,国君用臣子的东西用来治理国家,只能叫做取,不叫做借。”
季孙氏醒悟过来,告诉那个名叫通的主管说:“从现在开始,国君要来取什么东西就说是来取,不要说是来借。”
孔子纠正了“借马”的说法,这是“正名”的体现,这样一来,君臣之间的礼义就确定了。《论语》中说:“名分一定要端正。”《诗经》中说:“不可轻易而言说,切莫随意而行事。”言行怎能不慎重呢?
                     (《新序 杂事五》)
云尘子曰:此段故事中的说法,很容易被理解为国家的一切都是国君私有的,所以可以随便取,但是,不能忘记“正名”首先是要从国君做起。国君把国家的一切当作私有财产一样随意取用,来为自己谋私利,这种想法或做法本身就是“君不正”。另外,在国君取用东西的时候,取之于臣子与取之于民众,两者还是有区别的。当国君行得正、做得端的时候,取用臣子以及民众的东西都只能是用以治国,而不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利。顾亭林先生说:“国家兴亡,肉食者谋之;天下兴亡,匹夫与有责焉。”身为臣子,当然是肉食者,国家政令是否符合仁义,国家民众是否能安泰,都是直接与臣子的言行相关的,而且是否能够国泰民安,也是与君臣息息相关的,所以,臣子的一切对于国家来说并非私有的,当国君治理国家需要用的时候,只能说是“取”而不是“借”,——“借”便意味着某东西是某个臣子私有的;当国君不是为了治理国家的需要而从臣子那里“取”东西的时候,就不是“取”,而是“夺”。至于民众的东西,国君当然也不是“借”,但是,国君为了私利而“取”,不仅是“夺”,而且是“虐”,因为国君对于民众应该是“惠而不费”,应该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因为“君使民以义”,而不能违背仁义原则。在国家政令有道义的前提下,在自己的民族遭到外来侵略的情况下,任何一位国民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向东扩建宅子是不吉祥吗?——孔子故事之九七
鲁哀公向孔子询问:“寡人听说,坐北朝南的宅子如果向东扩建是不吉祥的,确实有这样的情况吗?
孔子说:“对于治国来说,不吉祥的情况有五种,向东扩建房子不在其中。损害别人而有利于自己,这是自身的不吉祥;舍弃年老之妻而娶年轻之妻,是家庭的不吉祥;舍弃贤德的人而用不贤德的人,这是国家的不吉祥;年老的人不行教化,年幼的人不知学习,这是风俗的不吉祥;圣人隐伏藏匿而愚陋的人执掌大权,这是天下的不吉祥。所以说,不吉祥的情况有五种,向东扩建房子不在其中。《诗经》中说:'各自敬守其礼仪,天命从来不改变。’没有听说向东扩建房子能改变天命。”
(《新序 杂事五》)
云尘子曰:坐北朝南的宅子如果向东扩建究竟是否吉祥,这是建筑风水方面的问题,一个国家的国君需要关心的是政令得失的问题,是国计民生的问题,风水问题,不是国君所应当关心的职责。国家之中,有损害别人而利己的,有舍弃老妻而求新欢的,有弃贤而用不肖的,有老者不教而幼者不学的,有圣贤隐伏而愚人掌权的,国君不关心这样的事情,却去关心风水问题,则是失职、渎职。唐代李商隐《贾生》诗说:“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君子尚理不尚辞——孔子故事之九八
孔子弟子宰我(讳予,字子我)问:“君子崇尚言辞吗?”
孔子说:“君子崇尚道理。拥有广博的知识却不懂得贯通其中的要道,不符合君子真知的要求;辞藻繁丽,夸夸其谈,不符合人们想要听的愿望。”
孔子又说:“我从宰予那里,赞同他所说的话可以类比;从端木赐那里,赞同他说的话能够切合时事。可以类比,就足以使人理解;能够切合时事,就足以使人知道畏惧可能犯的过失。”
                           (《孔丛子 嘉言》)
云尘子曰:君子之学,要学的是道理,虽然知识技能之类越广博越好,但是,广博却不能一以贯之,终究不能明白道理。道理不明则不能举一反三,不能举一反三,不仅事倍功半,而且失误必多。所以,孔子说自己不是“多学而识之者”,而是“一以贯之”。任何人听人说话,都不是为了听人说的话多少,也不是为了去欣赏他的话说得多么富丽堂皇,而是要从中学习道理。没有道理的话,虽多又有何益?说话的时候,无法面面俱到,最好的方式是以小见大、以近及远。针对某件具体事情的时候,不能离题万里而使人不著边际,而要点名具体原则。
 从误解到受益——孔子故事之九九
孔子刚刚在鲁国被任用的时候,鲁国人怨恨地唱着这样一首歌谣:“身穿鹿皮袄,却又戴蔽膝,何不放弃他,放弃方有益。既然戴蔽膝,还穿鹿皮衣,何不放弃他,放弃无怨语。”
任用孔子三年之后,鲁国的男子在道路的左边行走,女子在道路的右边行走,财物遗失在道路上,百姓没有人拾起来据为己有。
               (《吕氏春秋 先识览 乐成》)
云尘子曰:自古能够识别圣贤者向来稀少,平民百姓常常会对圣贤有误解。所以说“民不可与谋始”。当圣贤执政之后,仁义礼乐通行于天下,风俗因此而淳正,百姓因此而获得生活安宁而无忧,然而,圣人并不想让百姓对他感恩戴德而予以歌颂。所以说“可与民乐成”。
 
贤人的关键作用——孔子故事之一零零
晋国人要攻打郑国,让叔向前去探听一下情况,看看郑国是否有贤德的人才。
叔向来到郑国,见到子产。子产吟诵了《国风 郑风 褰裳》中的诗句:“你若有心思念我,我将渡河以相聚。你若丝毫不想我,岂无他人合我意。”
叔向回到晋国说:“郑国有贤德之人,有个子产在那里,不能攻打。秦国与楚国距离很近,从他所吟诵的诗来看,郑国与我们有二心,不能攻打。”
于是,晋国放弃了攻打郑国的计划。
孔子说:“《大雅 荡之什 抑》中说:'争竞只须有贤人。’子产只是吟诵了一段诗,郑国便因此而避免了一场战争灾难。”
                          (《吕氏春秋 慎行论 求人》)
云尘子曰:国家贤德之人在位,在和平时可以国泰民安,在有危险时可以化险为夷,在灾荒时可以共度难关。如果没有贤德的人,平时也许还没有事,一旦遇到危难,则将国亡民困。
 官员不是国君的仆人——孔子故事之一零一
周武王率领军队来到殷商京城的郊外,衣服的带子松动脱落了。
当时,在周武王身边有五位大臣:周公旦、召(shao4)公奭(shi4)、太公望、苏公忿生和毕公高,却没有一个前去替武王弄衣带。他们说:“我们在君王属下做事的目的,不是要替君王弄衣服带子。”
武王左手放下旗帜,右手放下仪仗器物,自己把带子弄好了。
孔子听说之后说:“这五个人要在君王属下做事的目的,正是使不贤德的君王不安的原因。”
                     (《吕氏春秋 不苟论 不苟》)
云尘子曰:官员在国君属下做事,是做道义之事,不是做国君的仆人,因此,国君的个人事情必须由国君自己处理,或者由仆人来做,而不是官员的职责。不贤德的国君,总是想使得官员成为自己的仆人,于是,自己便为所欲为,最终将会私天下、傲天下,因而失去道义、礼义。
国君纳谏与大臣劝谏——孔子故事之一零二
晋平公说出了违背道义的话,师旷举起琴来砸了过去,砸到了晋平公身上,并且碰坏了宫廷的墙壁。
晋平公的左右侍臣想要把墙壁修整好,晋平公说:“不要修整了,用它来记录下寡人的过失吧。”
孔子听到以后说:“晋平公不是身体不痛,而是想使人能够劝谏他的过失。”
                       (《淮南子 齐俗》)
云尘子曰:国君言行违背道义,大臣劝谏而国君不止,接下来的就是民众的怨恨,乃至愤而起来造反,是国君咎由自取。大臣不谏止,是大臣失职,甚至可以说是对百姓、对国家、对国君的不忠。大臣的劝谏方式不符合礼义,往往起不了作用,还有可能招致祸患。
一时之功与长久之利——孔子故事之一零三
当初,晋文公将要跟楚国在城濮交战,召来他的舅舅子犯而问道:“楚国人多,我们人少,怎么办才好呢?”
子犯对答说:“臣听说,礼数繁多的国君不在乎礼仪道德,战事繁多的国君不在乎欺诈,您也用欺诈的方式就可以了。”
晋文公把舅舅子犯的话告诉了雍季。雍季说:“把湖水弄干涸以得到鱼,不是得不到,但是,第二年就无鱼了。焚烧山林然后打猎,不是得不到猎物,但是,第二年就没有禽兽了。虚伪欺诈的做法,虽然现在可以偶然侥幸获得成功,但是,以后将难以再被人信任,所以,不是长久之计啊。”
晋文公采用了舅舅子犯的说法,然后在城濮打败了楚国,回师之后行赏赐的时候,却对雍季的赏赐最丰厚。
晋文公的身边大臣劝谏说:“城濮之战的功劳,是因为子犯的谋略而获得的,现在,国君采用了他的说法,但是,在赏赐的时候却不重赏他,恐怕不应该这样吧?”
晋文公说:“雍季的说法,是从数千年的利益着想的;舅舅子犯的说法,是从一时之间的成败而言的。怎么能把一时的计谋放在首位,却把千年大计放在后面呢?”
孔子听到此事以后说:“在危难之际使用欺诈之术,足以对付敌兵,战胜之后尊重贤德,足以崇尚道德。晋文公虽然没有成为王者,一开始就能有这样的做法也足以成为霸主了。”
                    (《吕氏春秋 孝行览 义赏》)
云尘子曰:不顾长久之利,而图一时之成功,固然可能获得一时的成功,然而,速成者也将速败。孔子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一个人只顾眼前而不顾长远,或许会一成而九败。一个国君只顾自身的成功而不考虑祖先与后代,这个朝代将离倾覆不远。一个朝代只顾自身的利益而不考虑民族传统,这个朝代将会成为民族的罪人。
狐狸会献出自己的皮吗?——孔子故事之一零四
鲁侯想任命孔子为司徒(孔子曾大人司寇,但不知为何此处称孔子担任司徒),要召集当时掌握着鲁国大权的季孙氏、孟孙氏、叔孙氏来讨论此事,事先对左丘明说:“寡人想任命孔子担任司寇,把国家大政交给他来负责,寡人想听一听季孙氏、孟孙氏、叔孙氏的看法。”
左丘明说:“孔子,是一位圣人。圣人负责政治,有过错的人就要离开他的职位。国君要与三位大夫讨论此事,恐怕得不到满意的结果。”
鲁侯说:“你怎么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呢?”
左丘明说:“有一个周国的人,喜欢皮衣和美味。他想要做一件价值千金的皮衣,就去跟狐狸商量,问狐狸是否可以把它的皮献出来供他做皮衣;又想用羊和猪作为祭祀用的'少牢’,祭祀之后自己再享用,就去跟羊商量,问羊是否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还没有等到这个人把话说完,狐狸就一起逃到了深山之中,并且呼唤着同类而藏到森林里去了。这个人十年也没有制作成一件皮衣,五年也没有得到祭祀的少牢,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周国人找错了商量事情的对象。如今,国君想任命孔子为司徒,召集当时掌握着鲁国大权的季孙氏、孟孙氏、叔孙氏来讨论此事,也是在与狐狸商量要它献出自己的皮,与羊商量要它献出自己的生命啊。”
于是,鲁侯就没有跟三桓子孙商量,直接召来孔子而任命为司徒了。
                    (《太平御览》卷二零八引《符子》)
云尘子曰:且不管孔子是被任命为司徒还是司寇,也不管此事究竟是否可信,且看我们能从中学到什么道理。与贪官商量如何廉政,与小人商量如何任贤,与奸臣讨论政治,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中庸》说:“待其人而后行。”《大学》说:“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
是进步还是倒退?——孔子故事之一零五
孔子说:“太昊伏羲氏、炎帝神农氏、黄帝轩辕氏是三皇,他们用言论教化天下,百姓就不违背道义。少昊金天氏、颛顼高阳氏、帝喾高辛氏、帝尧陶唐氏、帝舜有虞氏是五帝,他们用象征性的惩罚方式治理天下,百姓就能够顺应时机。夏禹、商汤、周文王是三王,他们设定了肉体的惩罚方式,对天下的控制程度越来越强了。当今用狡诈智巧来治理天下,奸佞虚伪越来越多了。”
                     (《春秋公羊传 襄公二十九年》)
云尘子曰:宋代的邵康节先生曾经说过,三皇以道治天下,五帝以德治天下,三王以功天下,五伯以力治天下。要使天下治,首先不可少的是道,其次是德,再次是功,最后是力。《道德经》第五十一章中说:“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崇尚武力与智慧的时代,绝不是理想的时代;确实能做到赏罚分明的时代,也不是最理想的时代;能够以德来引导教化天下的时代,是较好的时代;能够使天下百姓各安本性而不相妨碍的时代,才是最理想的时代。所以,老子希望着天下有道,孔子希望着先使天下从崇尚武力而上升到赏罚分明,由赏罚分明上升到有礼义品德,而最终达到“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的“大同世”。
 鲁国与齐国的夹谷之会——孔子故事之一零六
鲁定公十年夏季,齐国大夫黎鉏对齐景公说:“鲁国任用了孔子,恐怕要危害到齐国。”于是,齐景公就派遣使者到鲁国,要与鲁定公在齐国的夹谷这个地方会盟。齐景公事先就拿定主意,不仅要屈辱鲁国,而且要杀掉鲁定公。
鲁定公要乘车前往表示两国友好,孔子担任代理宰相。孔子说:“臣听说有礼义方面的事情一定要有武力方面的准备;有武力方面的事情一定要有礼义方面的准备。自古以来,诸侯离开自己的疆域,一定都要有随从的官员,请君让左右司马跟随。”鲁定公答应了,并带领着左右司马而到夹谷。
在夹谷,齐景公建造了高台,官员分三个等级侍奉,根据两国国君会盟之礼相见,相互揖让而登上高台。献礼酬答之礼完毕,齐国的主管官员出列而向前走了几步说:“请演奏四方之乐。”齐景公答应了。于是,齐国人手持刀枪剑戟等武器喊着叫着出场了。孔子按照礼仪,小步快行而上,站在中间的台阶上,抬起胳膊说:“我们两国国君举行友好会盟,为什么演奏这样的夷狄音乐呢?请齐君问一下主管此事的官员。”齐国主管官员让那些人退下去,但他们不退,齐景公的左右人员看着宰相晏子和齐景公。景公心中惭愧,挥手让他们退下去了。
不久,齐国主管官员小步快走向前,说道:“请演奏宫中的音乐。”景公答应了。唱歌演戏的倡优侏儒就前来戏耍。孔子小步快走向前,步步登上台阶,站在中间台阶上,说:“无德之人却要迷惑诸侯,依法应当责罚。请齐君下令给主管官员。”齐国的主管官员依法而行,斩杀了那些倡优侏儒。
齐景公很恐惧,心中有所动,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合乎礼义,回去之后更加恐惧,告诉他的群臣说:“鲁国官员根据君子之道辅佐国君,而你们却偏偏用夷狄之道教导寡人,使寡人得罪鲁国国君,你们看应该怎么办?”主管官员向前回答道:“君子如果有过错,就以实质性的事情来谢罪;小人如果有过错,就用文辞表示谢罪。国君如果有悔,就可以用实质性的事情来谢罪。”于是,齐景公就把当初侵占鲁股的郓城、汶阳、龟阴三地归还给鲁国表示谢罪。
                    (《史记 孔子世家》)
云尘子曰:君用君子为臣,臣以君子之道事君,则君正国荣;君用小人为臣,臣以夷狄之道事君,则君邪国辱。正邪荣辱,不仅仅有两国可知,天下皆知。
奖赏与惩罚的增减——孔子故事之一零七
孔子说:“帝舜有虞氏的时候,既不奖赏也不惩罚;大禹夏后氏的时候,只有奖赏而没有惩罚;到了周代,既有惩罚又有奖赏。惩罚是为了禁止,奖赏是为了鼓励。”
                   (《太平御览》卷六三三引《慎子》)
云尘子曰:不需要奖赏也不需要惩罚的时候,是天下有道的时候,人们的本性没有被欲望所遮蔽,当权者也就不需要去行使奖惩之法,毕竟奖惩之法有太多的人为因素。有奖赏而没有惩罚的时候,是天下有德的时候,人们基本上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当权者在此情况下,对做了该做的事而且功劳比较突出的给以奖赏,而对有过失或无功劳的比较宽容。既有惩罚又有奖赏的时候,是天下重视功力的时候,功力必然有正义和非正义两方面,所以,当权者奖赏正义而惩罚非正义,以此维持天下的稳定。从这个过程来看,从三皇时代的“以道治国”降而成为五帝时代的“以德治国”,这是从自然而然开始加上人为的成为之开始;从五帝时代的“以德治国”降到三王时代的“以功治国”,这是人为因素增加的过程;从三王时代的“以功治国”再降到春秋五伯时代的“以力治国”,几乎全是凭借人为了,而周代正好处于从三王到五伯的过渡时期。因此,孔子“宪章文武”,是希望从五伯时代的“以力治国”上升到三王时代的“以功治国”;孔子“祖述尧舜”,是希望从三王时代的“以功治国”上升到五帝时代的“以德治国”;孔子“晚而好《易》”、“删述《春秋》”,是希望能够最终达到三皇时代的“以道治国”。老子《道德经》所体现出来的,则是直接“以道治国”。人为的东西越多,天下越容易混乱,所以,《道德经》中说:“大道废,有仁义。”然而,从乱世不可能直接达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的“大同世”,有过程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
 
抱着钟上朝——孔子故事之一零八
郑简公对子产说:“饮酒不快乐,钟鼓敲不响,这是寡人的责任;国家不安定,与诸侯之间的交往不得志,这是先生的责任。”
子产治理郑国,国家没有盗贼,路途之上没有饥饿讨饭的人。
孔子说:“像郑简公这个喜欢娱乐,即使抱着钟上朝也可以。”
                     (《群书治要》引《尸子 治天下》)
云尘子曰:如果当权者从这里读出来的,是当权者可以尽情享乐,那么,距离失权也就不远了。如果从中读出来的是善于用贤德的人,又能各尽其责,然后落实到行动中,距离安定和谐也就不远了。
积善与积恶——孔子故事之一零九
孔子说:“商汤、周武王并非因为有一方面的善就成为贤德君王的,夏桀、商纣并非因为有一方面的恶就灭亡的。夏商周三代的衰亡与兴盛,在于它们所积累起来的是什么。积累的善多,即使有一方面的恶,这可以叫做过失,不足以导致灭亡;积累的恶多,即使有一方面的善,这可以叫做侥幸碰到的,不足以成为贤德的君王。”
                          (《潜夫论 ;慎微》)
云尘子曰:积善还是积恶,全在于自己;善恶积累的多少,也全在于自己。善不积,则虽存必亡;恶不积,则虽弱必安。《周易 文言传》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辨之不早辨也。”
当面真诚告,背后不毁人——孔子故事之一一零
孔子说:“进谏的方式有五种,我采用讽谏的方式。在君主之下做事,进见君主的时候,心中所想的只是真诚而有分寸;离开君主的时候,心中只想着如何弥补各方面的过失;离开君主之后,不说对君主不敬的话;进谏的时候,委婉含蓄而不直露。”
                          (《白虎通 谏诤》)
云尘子曰:曾子曾经把孔子之道概括为“忠恕”二字,进谏时真诚而委婉含蓄,是忠的体现;不在人背后说不敬的话,而想着如何弥补过失,是恕的体现。既然是进谏,就是要使人改正错误,发心真诚而有分寸,是最容易使人接受的方式,即使不能使人改正错误,也不强加于人。背后说对君主不敬的话,不仅无法使人改正错误,甚至可能使自己灾祸临头。《诗经》中说:“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如果不明不哲,不仅其身难报,而且会铤而走险,于事不补。
比干与泄冶之死——孔子故事之一一一
孔子的弟子子贡说:“陈灵公君臣在朝廷之上公开淫乐,大夫泄冶进谏而被杀,着是与商朝的比干相同的,可以说是仁吗?”
孔子说:“对于商纣王来说,比干作为叔父是至亲,作为少师是高官,他有一片忠诚之心,目的完全是为了保存供奉历代祖先的宗庙,所以,即使是死也要尽力诤谏,希望着自己死后却能使纣后悔醒悟,他的感情出发点是一片仁德之心。泄冶的地位是下大夫,地位低下,而且与陈灵公又没有骨肉之亲,得到陈灵公的宠信,便不想离去,凭借着自己一个人的生命,却想全国的淫乱昏庸,即使是死了也不济于事,也只能说是心中有爱心吧。《诗经》中说:'庶民之见多偏僻,不可擅自立法度。’大概说的就是泄冶这一类人吧。”
                    (《长短经 臣术》)
云尘子曰:交往不厚不可深言,地位不高不可自专,德能不够不可自用。《中庸》中说:“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灾及其身也。”《周易•系辞下传》中说:“君子知微之彰,知柔之刚,万夫之望。”
 
领导失道,不能惩罚下面的人——孔子故事之一一二
孔子说:“在上位的违背道义,却要杀掉在下位的人,这是违背礼义的。所以,全军大败不能斩杀士卒;整个监狱没有管理好,不能对狱卒施加刑罚。为什么?因为在上位的人没有行教化,所以罪责不在身在下位的人身上。法令松弛,刑罚却很严格,就像盗贼残害人一样;征敛赋税不按照应有的时间规定,就像用武力行暴虐一样;事先不告诫和指导,却只要求人们成就大功,就像虐待人一样。在政令之中没有以上三种情况,然后才能用刑罚。应该用道德教化以便事先使人能心服口服地听从;如果这样还不行,就用贤德的人来加以鼓励;这样还不行,就废弃没有能力的人来使人知道敬畏;即使如此,还有邪恶的人不听从教化,然后才需要用所设置的刑罚来加以防备。”
                      (《长短经 政体》)
云尘子曰:圣人之道,是要使人生活得好,而不使人死于非命,因此,圣贤君子需要“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而对庶民要施仁义;是要使天下因为有道德仁义而安定,而不是依赖军事和刑罚来使天下不叛乱,因此,道德仁义之教化是第一位的事,而刑罚则是不得已而用之。圣贤君子应该在上位,在上位者应该遵循圣贤君子之道,圣贤君子在上位或者在上位的人能遵循圣贤君子之道,就不会崇尚刑罚,更不会把责任加于下位的人身上。《论语》中说:“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渔人捕到鱼却又放了——孔子故事之一一三
孔子的弟子宓子贱(名不齐,字子贱)去治理某地,孔子派弟子巫马期前去观察他的施政情况。
巫马期来到宓子贱所治理的地方,入境之后,在夜间看到一个渔人,感到很奇怪,就过去问道:“您得到鱼却又把它们放了,为什么呢?”
渔人说:“那些鱼是小鱼,我们的大夫说要让它们长大再生小鱼。”
孔子听到以后说:“在上位的人发布一个告诫,就能被人们当作愿意遵守的规范,宓不齐已经做到了,一定能治理得越来越好。可惜啊!宓不齐所治理的范围太小了。”
                       (《水经注 泗水》)
云尘子曰:夜间捕鱼,仍然把小鱼放掉,与孔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与孟子“数罟(cu4 gu3)不入洿(wu1)池(不用网眼细密的网到深大的池塘里捕鱼)”是同样道理。如果要凭借刑罚使人遵守,难免使人有侥幸之心而去偷取,更难以长久,只有凭借自正之后而行教化,才能减少投机取巧的人,才能行得久远。孔子说:“其身正,不令而从。”“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言者虽出于本心,而听者却以私心听之——孔子故事之一一四
    鲁桓公的后代在鲁国担任大夫的有三家,一家是叔孙氏,封地在邱城;一家是季孙氏,封地在费(bi4)城;还有一家是孟孙氏,封地在郈(hou4)。这三家被称为“三桓”。叔孙氏和季孙氏属下的主管多次背叛,两位大夫深以为患,就在夹谷盟会之后来询问孔子有什么办法。
    孔子说:“大夫对于国君来说,只是陪臣,陪臣掌握了国家的命脉,属下的主管却多次背叛,是因为封地之中有坚固的城池,并且还储藏着铠甲兵器的缘故。”
    季孙氏听了很高兴,就听从了孔子的话,把封地的城墙拆毁了。叔孙氏也照做了。只有孟孙氏的封地内的城墙没有拆毁。
                   (《公羊传·定公十二年》)
    云尘子曰:孔子之言,是为国为民着想,但是,也不是不为三桓子弟着想;季孙氏所做,是为自己着想,何尝为国为民着想?三桓最大的问题在于,身为陪臣,却要执掌国家命脉,国君反而成了傀儡,这与背叛国君没有根本区别,身为大夫既然如此,属下的主管怎能不“上行下效”?大夫封地的城池坚固,大夫固然可以防人来攻,但是背叛者同样可以据此而防守;大夫封地内藏有铠甲兵器,大夫固然可以用来防护或攻击,背叛者也可以用它来防护或攻击。城池固若金汤,但打鼓不得民心,所作所为不合道义,怎能避免属下背叛?孔子所言是出于本心,而季氏之行出于私心,因此,仍旧难免鲁国之终乱。
既不可谄上,也不可媚下——孔子故事之一一五
    孔子弟子子路要去担任卫国蒲城的大夫,来向孔子辞别。
    孔子说:“蒲城的勇武之士众多,又难以治理,但是,我跟你说一下原则:自己的言行恭敬谨慎,可以用来驾驭勇武之士;自己能够宽容端正,可以用来使众人亲近;恭敬端正而不为名利得失动心,可以用来报答上级。”
                       (《史记·仲尼弟子列传》)
    云尘子曰:一官上任,保一方平安。地方多勇武之士,不可以勇武来驾驭,而要以自己言行的恭敬谨慎来善待;地方百姓难以治理,不可以依赖严刑峻法来压服,而要以自己的宽容端正来行仁义;官员处于上级与下属之间,所需要坚持的是道义,既不可谄上,也不可媚下。
君子为什么佩玉——孔子故事之一一六
    孔子的弟子子贡(姓端木,名赐)问孔子说:“君子看重宝玉而不看重像玉的宝石,为什么呢?难道不是因为宝玉罕见而宝石比较多见吗?”
    孔子说:“唉!端木赐啊,怎么能这么说呢?君子岂能因为某种东西多就认为低贱、少就认为贵重呢?”
    子贡说:“那是什么原因呢?”
    孔子说:“宝玉这种东西,君子把它与德行相匹配。温和而润泽,与仁相匹配;纹理细密而又有规则,与智相匹配;坚硬刚健而不屈,与义相匹配;方正有棱角而不伤人,与美好的品行相匹配;宁折而不屈,与勇气相匹配;有瑕疵缺点也不加掩饰,与诚实相匹配;敲一敲而发出美妙清扬的声音,而停止下来之后就戛然而止,与简明扼要的言辞相匹配。所以,即使有美好的宝石,也不如宝玉更能显著。《诗经》中说:'用心揣想那君子,品行温和如宝玉。’这就是说这个道理的呀。”
                      (《荀子·法行》)
    云尘子曰:所谓“物以稀为贵”,非君子之道。孔子说:“君子谋道不谋食。”佩玉绝非仅仅为了漂亮,更不是为了使自己显得华贵,而是为了修养自己的品德。珠光宝气,当然可以体现富贵,但是,在君子心中所存的是仁义,使自身心性纯正,使百姓安宁,使天下和平,才是君子的追求。
孔子有所不知,还是无所不知?——孔子故事之一一七
    子路向孔子询问说:“鲁国大夫在父母去世的第十一个月举行'练祭’的时候就睡在床上,而不按睡席子,这符合礼法吗?”
    孔子说:“我不知道。”
    子路出来,见到子贡,说:“我以为夫子无所不知,原来夫子也有所不知的事情。”
    子贡问:“你询问的是什么事情?”
    子路说:“仲由问的是:'鲁国大夫在父母去世的第十一个月举行练祭的时候就睡在床上,而不按睡席子,这符合礼法吗?’夫子说:'我不知道。’”
    子贡说:“等我去替你向夫子询问一下。”
    子贡向孔子问:“举行练祭的时候就睡在床上,而不按睡席子,这符合礼法吗?”
    孔子说:“不符合礼法。”
    子贡出来,见到子路,说:“你说夫子难道有所不知吗?孔子是无所不知的。是你询问的方式不符合礼法。按照礼法,居住在这个城镇,不非议这里的大夫。”
                       (《荀子·子道》)
    云尘子曰:面对一个人,我们能在他的面前非议他的父母吗?如果他的父母有错,只有在面对他的父母时委婉地、正面地指出才好,否则,起不到任何好作用,却有时会起反作用。孔子身在鲁国,如果能有机会当面使鲁国的大夫改正错误,使之符合礼法,孔子当然不会逃避;如果不是面对鲁国的大夫,而是在背后,那么,就不应该非议大夫,而只能指出依照礼法应该怎么做,或者说某类事情是否符合礼法。在背后直接非议所在地的大夫,不仅不能改变大夫的错误,反而会使大夫的威信降低。当大夫的威信降低之后,政令、安宁、办事效率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君子行事,在于能有效地止错正偏;若不能有效有效地止错正偏,不如保持自己的端正,而且不使错上加错、偏者更偏。
君子不拘小节?——孔子故事之一一八
    孔子说:“大节不错,小节也不错,这是最好的君主;大节不错,小节有所出入,这是中等的君主;大节全错,即使小节有可取之处,我也不再看他别的方面了。”
                          (《荀子·王制》)
    云尘子曰:人们常说“君子不拘小节”,我们可以用这句话来对待别人,却不能用来作为自己的借口。一个人,作为领导也好,作为下属也好,节操都是不可不顾的。大节最为重要,在保证大节的情况下,尽力通过修养使小节也不错,是应该努力的方向。当大节得到保证之后,因为修养不到,或者条件不允许,小节有所出入,那是可以理解的。好比走路,大方向错了,即使走得再好,有什么可称赞的呢?子夏曰:“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一个好人,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也需要鼓励;一个盗贼,盗窃技术越高超,其危害性也就越大。
为何说物言“本末”,说事言“终始”? ——孔子故事之 一一九

    鲁哀公向孔子询问舜戴什么冠,孔子不回答。鲁哀公问了三次,孔子都没有回应。

    鲁哀公说:“寡人向您询问舜戴什么冠,您为什么不说话呢?”

    孔子回答道:“在古时作为君王的人之中,有戴便帽而不穿礼服的,他们的政令却致力于好生之德,而厌恶杀伐,因此,会有凤凰出现在树木之上,有麒麟出现在郊野之上,有能反哺的乌鸦和吉祥的喜鹊可以低头就能看到。国君不问如何才能达到这样的治理效果,却询问舜戴什么冠,所以没有回答。”

                        (《荀子·哀公》)

    云尘子曰:国君治政,有本有末,有先有后。《大学》中说:“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论语》中说:“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治政之本在仁政,仁政未行,而只问衣冠,是舍本而逐末;仁政能行,然后衣冠合礼,是有本而生末,如此方能本末兼善。所以,孔子说:“人而不仁,如礼何?”天下大同,国泰民安,是治政需要首先确立的目标,知此目标而后步步趋向目标,此是“事有终始”,此是“知所先后”。如果不知目标,只知步步前行,多走弯路自不可免,甚至可能南辕北辙。
服饰有助于仁德吗? ——孔子故事之 一二零

     鲁哀公向孔子问道:“扎上礼服的腰带,戴上商周时代流传下来的礼帽,对于仁德有什么帮助吗?”

    孔子郑重其事地说:“您怎么会这样问呢?身穿丧服、拄着守丧时的竹杖的人不会去听音乐,并非耳朵不能听了,而是因为他的服装和用具提醒着他所以才这样。身穿祭祀礼服的人不再吃荤,并非口不能知味了,而是因为他的服装使他这样。况且,丘曾听说过这样的话:'善于做生意的人不会坐等赔本,做官长的人不会去做买卖。’您看这样究竟是有益还是无益,您大概也就能知道了。”

                                   (《荀子·哀公》)

    云尘子曰:刚洗过头发的人戴帽子的时候会把帽子弹一弹,刚洗过澡的人会换上干净的衣服,穿新衣服的人一般都会知道爱惜,这是人之常情。天下总会有身穿礼服却无礼的人,总会有衣冠楚楚却不仁的人,这不是礼服和衣冠的错误,而是因为人没有修养。对于一般人来说,穿上礼服,戴上礼帽,会比平时更注意礼仪,这也起到了促使人们注意礼仪的作用。有道德修养的人,不依赖于衣冠,但是,内外如一,岂不是更完善吗?忽视修养,是内在的欠缺;忽视衣冠,是外在的欠缺。虎有虎皮,羊有羊皮,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衣冠,岂不是很正常吗?孔子说:“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从俗还是从礼?用君子还是用小人?——孔子故事之一二一
    孔子在鲁哀公那里陪坐,哀公赏赐给孔子桃和黄米饭,孔子先吃黄米饭,然后再吃桃,左右的人看着都捂住嘴巴笑。
    哀公说:“黄米饭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擦桃子的。”
    孔子回答说:“丘所知道的是,黄米是五谷之首,在祭祀先王的时候是摆放在前面的,但瓜果有六类,其中桃子是下品,祭祀先王的时候不能拿入宗庙之中。所以,君子用粗贱的东西来擦贵重的东西,没有听说过用贵重的东西来擦粗贱东西的。如今,用五谷之首的黄米来擦六种瓜果之中的下品,就好比是在上位的人来侍侯在下位的人,丘认为有碍于礼义的原则,所以,不敢用祭祀先王时所重视的黄米饭来擦果品中粗贱的桃子。”
秋行夏令与夏行秋令——孔子故事之一二二
    鲁哀公问孔子说:“《春秋》之中记载:'冬十二月,霣霜不杀菽。’为什么要记载这样的事呢?”
    孔子回答道:“这是说可以杀却没有杀。应该杀的时候却不杀,桃李会在冬天结果实。天时变化不符合道,草木都会冒犯它,更何况做国君的呢!”
                          (《韩非子·内储说上·七术》)
    云尘子:秋风吹来,阳气渐弱而阴气渐强,天地之气闭塞不通,因此,万物到了生机收敛的时候。春季万物发生,是上天生物;秋季万物凋零,是上天杀物。然而,上天并非有意生杀,万物顺应时机而凋零,实际上是使万物有休歇,以便能够再生,因而万物能够得以生生不息。已经到了秋季,霜虽降下,但是,豆类却不能成熟,这是天时不正。天时不正,秋行夏令会使万物该成熟时却不能按时成熟,由此而影响到来年的生长;夏行秋令会使尚未成熟的万物过早凋谢,由此而造成歉收。国君所下达的政令假如不合道义,对百姓生活的伤害岂能不大?所以,孟子说:“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
治国的道理与治国的实际——孔子故事之一二三
    孔子读史书的记载,发出了长声的叹息,感伤正德被废弃,感叹君臣关系的混乱。
                                    (《盐铁论·散不足》)
    云尘子曰:治国的道理,在经典之中;治国的实际,在史书之中。读史书,可以知道接受经验并吸取教训;读经典,可以学习治国的原则。经典人人可学,但有学得好坏以及学不学的不同;历史事实由各个时代的人和事构成,人和事是复杂的。古今中外,总是自以为是者多,而能够虚心向圣贤学习者少,因此,没有哪个时代的掌权者愿意自己灭亡,结果却因为自私,因为自以为是,因为急功近利,因为贪图奢侈享受,使得正德被废弃,使得君臣民的关系像仇人一样,加速了自身的灭亡。无论是一个朝代的兴起,还是一个朝代的灭亡,所造成的都是百姓的痛苦、流亡、死伤,看到历史上那么多的混乱、兴亡,圣人岂能不感伤?然而,感伤固然是仁心的体现,但是,仅仅感伤并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圣人立经典,告诉后人治国的正道,立志于“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然而,我们把历史上的不足、黑暗、混乱、兴亡当成是圣人以及经典所造成的结果,由此而贬低圣人、否定经典,是不是使人类社会失去了准则与希望呢?
新铸造的大钟将会毁坏——孔子故事之一二四
    齐景公铸造了一口大钟,将要把它悬挂起来。孔子、伯常骞和晏子都来到齐国,并且都说这口大钟将要毁坏,到了撞击的时候,果然毁坏了。齐景公召见三人询问原因。
    晏子说:“这口钟太大而且不符合礼制的要求,因此说将会毁坏。”
    孔子说:“钟很大,悬挂起来覆盖着下面,使得下面的气不能上达,因此说将会毁坏。”
    伯常骞说:“今天庚申日,在术数之中属于雷日。钟的阴气不能胜过雷,因此说将会毁坏。”
                        (《初学记》十六引《晏子春秋》)
    云尘子曰:任何事物的成与毁,都会有原因,而且其原因是多方面的。就从齐景公铸造的这口钟来说,孔子、伯常骞和晏子三人的说法完全不同,却都能得出同样的结论。如果齐景公所想知道的只是三人为什么会知道那口钟要毁坏,那么,他已经从三人的回答中得到了答案。但是,如果齐景公没有从晏子的回答中认识到礼制的重要性,从而在修身从政时重视礼制,听到晏子的回答又有什么用呢?如果齐景公没有从孔子的回答中认识到治国必须要使上下之气通达,从而使百姓畅所欲言,听到孔子的回答又有什么用呢?如果齐景公没有从伯常骞的回答中认识到命数的存在,从而“尽人事而听天命”,听到伯常骞的回答又有什么用呢?
能使自己端正的人——孔子故事之一二五
    齐景公询问晏子说:“我想要把齐国的政令完善起来,然后向成就霸道、王道的诸侯学习。”
    晏子表情庄重地说:“还不具备这样的官员啊。臣曾多次向国君提出,但是,国君不肯听从臣的主张。当初,臣听说过,孔子如果在平时有点倦怠慵懒,举止有点不够端正的时候,就有季次、原宪侍奉;如果孔子感到内心之气不够通畅,要达到志向却不顺当的时候,就有仲由、卜商侍奉;如果德行还不够盛大,品行还不够淳厚的时候,就有颜回、闵子骞、和冉雍侍奉。如今,国君的朝廷之上,臣子有上万人,兵车有上千辆,政令不善而失去下属之心、失去民心的非常众多,却没有士子敢于直接劝说,所以臣说还不具备这样的官员。”
                             《晏子春秋·问上》)
    云尘子曰: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喜欢他的一切,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就厌恶他的一切,这是我们经常犯的错误吧?我们的言行总是希望周围的人都赞同,遇到别人的反对意见就不高兴,这也是我们经常犯的错误吧?其实,当我们自己的言行符合道义而且没有过错的时候,固然得到赞同和支持更好,但是,当我们自己的言行违背道义或者有过错的时候,能得到反对意见而使我们避免错误,这是更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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