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街头茶叶店购买茶叶，见老板正忙着将若干的高中低不同档次茶叶的剩余汇集起来，分装成小袋。我问老板弄这个做什么，老板回答说，是作下脚销售的，还特别的说，“别小瞧了这些茶叶屑末，质量可不丑啊，大部分都是好几大百元一斤的上等茶叶，千元以上的高级茶都有，”一指自己的茶杯，“我自己也喝哩。”
这种茶叶屑末，一斤才卖15元，挺合算的，如此物美价廉赢得了一些图实惠，特别是老年人的喜欢，好多老主顾叮嘱老板，有了货一定要给他留一点。这个茶的最大好处是价格低，不足也是显而易见的，主要是品相不中看，沸水一泡，屑末像渣子一样沉淀在茶杯底，没有嫩芽缓慢舒展美妙的让人心旷神怡。但是实话实说，其口感还是相当不错的，与大几百元一斤的上等好茶相比，味道差不离多少。
现在，茶水供应服务基本上退出市场了，人们烧开水一般均采用自助方式，使用电水壶更是方便得很。记得小时候，小城的大街小巷有若干的老虎灶网点，大家称之为“茶水炉子”。这些网点从大早烧到夜晚，满足了人们对开水的需要，尤其是隆冬时节，老虎灶的人气非常旺盛。在没有自来水之前，水是从河里、井里挑，或用水车拖运，所以，每个网点都要安置好多的大水缸贮水，还要有个地方堆柴火和煤炭。
当时，人们拎着茶瓶到老虎灶打开水，一分钱一瓶，价格便宜得不能再低了，要是吩咐一声“加茶叶”，价格立马就会双倍的升上去，要给二分钱，另加的一分钱，就是茶叶钱。“茶水炉子”供应的茶叶就是屑末，用小匙在罐子里挑一点点放进茶瓶中，然后在瓶口安上注水漏斗，舀上两勺子开水，茶瓶就满了。打这种茶叶屑末开水的大多是单位用户，那些坐办公室的人比较讲究，白开水喝不下去，有点色和涩，就有滋有味了。寻常百姓家要是来了贵客，也会多花上一分钱打这种茶叶屑末开水，以体现待客的热情大方。
老板见我对着茶叶屑末凝神久了，说：“这个，你是不会要的，你还是买150元一斤的那种吧，今天秤多少？”我说：“就来半斤吧，顺便也给我秤点屑末，我也尝尝。”75元的半斤茶叶秤好，老板递给我一小包屑末，说：“你是老顾客，这个如果你真的想要，就送给你一点。”我谢了老板。
回家分别泡了两杯茶，从外表上看，成型茶叶的那杯肯定要比茶叶屑末的那杯好，而就味道来讲，后者的确要比前者略强一点。当然，也不能说前者中看不中喝，应该说是各有各的用途，屑末自己喝喝还行，招待客人的话就显得寒酸了。下次到茶叶店，我想建议老板，不要将不同品种的茶叶屑末混杂起来，最好是各自独立包装，以保持茶味口感的纯正，哪怕是喝的屑末，也要有点品位，即使被说成穷讲究，也无所谓。
过去，茶叶对大多数老百姓来说，是个奢侈品，普通人家连饭都难以吃饱，哪有闲情逸致买茶叶呢，再说，茶叶是刮油瘦身的东西，这对肚子里没有什么油水的人，尤其是对那些营养不良骨瘦如柴的人，几乎相当于中药了。而现在，生活条件是越来越好，胖子也越来越多，导致社会对茶叶的需求量激增，看来，把茶叶当减肥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二〇一三年十二月九日晚，星期一，雾，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