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说过,我的这一生都献给了读书。所做之事,亦惟此一件。特别是在“家穷、母老、子幼”的日子里,也依然如故,风雨不改。当然,书,我是玩不起。虽然有闲,但没有钱。此情此境,就只好玩文字了,古人说,“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庶几近之。所以这三十年来,林林总总,多少也买了一些书。其收获是,出了一本书,发表了近百篇文章,仅此而已。近来在网上又重操旧业,品文论人,乐此不疲。 本来这篇文章应单独来写的,但不知怎么写才好,而有些话放在一起说似乎更好一些,因为在他们两人身上似乎有某些共同点,即才子文章也。所谓才子文章,据我的观察,一是学有根底,二是博学多才,三是思如泉涌,四是文章好看。老实说,我在这里还没有资格评论他们,也不敢多说闲话,仅就读书的印象与书友们交换一下意见。就我读书的经验来说,好看的文字并不一定耐读,而耐读的文字又不一定看,这其中的标准,我以为总在思想上。思想深刻的文字往往很平实,有一种张力,震撼人心,又回味无穷。先说徐雁。 最早知道他的名字是他那一本《秋禾书话》,那个时候,我一见书话就买,遗憾的是,翻过之后,与我想象的大有差别,这是读书随笔和书评而不是书话,虽然很好看,但并不很耐读,所以没有买,才子文章也。后来看到由他和王余光主编的《中国读书大辞典》,觉得很不错,就买下了,一直很受用。后来我的一部书稿在他那里,就与他有了一些关糸。先是通信,再后来他寄我两本书,一本是《到书海看潮》,一本是《书房文影》,在前本书中他题了几个字“书话乃读书种子也,贵在艺文情趣”。他在信中总是鼓动我多读书并谈了自己的读书经验,还寄过几本相关的读书杂志。总之是,我受益于先生亦多矣。特别是在我的书稿出版之际,他给我一封很长的信,告诉我一些注意事项以及怎样再修改等等,真的,我这本小书凝注了他不少的心血。所以借此机会,再次向他表示感谢。 自从我今年学会上网以来,一直很关注他的博客“秋禾话书”。有人说从“秋禾书话”到“秋禾话书”,他创造了一个新的文体,也是一个创新之路,这说得很不错。但是这样一来,传统的书话可能就“花果飘零”了。我指的是唐弢、黄裳、姜德明等人的书话。我这样说,也许太过严苛了。关于书话的概念和定义,我最近又重新检讨了一下,此文将在《出版科学》上发表,今天就不说了。就我对徐雁的期许来说,他不应满足于这种“才子文章”,应走学术创新之路,例于《中国旧书业百年》。我相信他有能力做到。当然,他到处播种读书种子,提倡书香,功不可没。只是我觉得有些可惜而已。再说王稼句。 我最早买他的书是《枕书集》,一读几近三十年了。后来又买了他的《补读集》,在我看来,他的文章也是周作人一路的。如果同止庵相比,止庵也许学的还不到家,即“形似”而已,当然这不能怪止庵,因为语境变了,必须另寻新路,与时俱进。而王稼句,至少在这一点上,比止庵聪明一些,因为他摆脱了周作人的“苦涩”,达到了某种“神似”的境地。也就是说,在相同的题材上,他能用自己的话来说,有一种“闲谈之风”但又别出心裁。最近他的《读书琐记二集》又出版了,我还没看到,但《读书琐记》是读了的。同徐雁一样,他也是多产的作家,是才子文章一路的。在当今的读书界,如果还有这一说的话,他们两人可谓在群星闪耀中最引人注目。就象我前面说徐雁一样,王稼句太浪费自己的才能了。早在《学林漫录》上我就读过他的文章,本以为他应在学术上有大发展的,但这多年来,他走的却是另一条路,整理苏州文献,写小品文章和书话。我真的很希望他对传统文化的研究有大著作出版。顺便说一句,我的这一本小书的出版,听周翼南先生说,他也出了不少的力。书出后我寄了一本给他,但后来就一直不敢给他们联糸,也没有通过信。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说的,但又不知怎么说才好,还是下一次有机会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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