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学意境理论的立体生成 捷讯论文网 如果将中国美学的研究置于一个立体的结构中,那么不仅哲学的、美学的、作品的层面这三者不可或缺、交互证明、失之则偏,而且如下几种理论也需引起我们充分的注意:礼乐论、宇宙论、自然论、才性沦、意境论、理气论、心性论、身心论与生命论。本文所要探讨的意境论是这诸多理论中特别值得商榷的一个问题,很多学者在这方面做过不少有意义的探讨,笔者在此亦呈不同的研究思路于各位同仁。中国美学之“意境”在理论上的生成与发展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主要涉及以下几个方面。 代,言辞的重要性被“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境所取代。这与唐代高度发达的抒情艺术有关,也与时人翻译印度佛教经典文献时大量出现的“境界”一词有关。《大乘起信论》云:“以依能见故境界妄现,离见则无境界。以有境界缘故,复生六种相。”又云:“是故,三界虚伪,唯心所作;离心则无六尘境界……一切境界,皆依众生无明妄心而得住持。”大意是无明发动,引发能见,境界显现。但中国的禅宗将无明转变为明,将虚幻的世相落实为当下的生活实在,境界一词转而为褒义而得以立足。受禅宗影响的唐人遂借用了“境界”一词,将其引入艺术与审美创造,以“境”来论诗。由此,作为对诗词曲赋等以抒情写景见长的艺术作品审美特征概括和把握的“意境”理论的探讨在唐代蔚然成风,诸如王昌龄的“三境”说,皎然的“取境”说,刘禹锡的“境生于象外”等。这是一个艺术创造的主体与客体(情与景、思与境)相互交融而生成的审美的艺术世界,这个世界有着绵绵不尽的情思,有着重重叠叠的景观,还有着由此而开拓诱发的有着无限深邃意味的审美想象空间,因而它的真正实现须在主体生命体验之后,经观赏者的审美经验才能得到彰显。在上述诸多背景之下,刘勰的“神与物游”变成了司空图的“思与境谐”,“思与境谐”才能“超以象外,得其环中”,它所要传达的是超越形色之外的无穷的韵味,是“韵外之致,味外之旨”。
第五,司空图及以后诸家对意境的创造与审美特征的探讨标志着意境理论的进一步成熟。 司空图《二十四诗品》以审美的眼光,从美学的高度,以最契合我们这个民族精神的诗的语言,对唐代高度繁荣的诗歌艺术进行了一次理论总结,代表了唐代意境理论的最高成就,将意境的“韵外之致,味外之旨”的审美特征予以明确表述。以“味”为喻而论诗,始于钟嵘的《诗品》,他认为只有“指事造形,穷情写物,最为详切”的作品,才能“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才是“诗之至也”,也才是有“滋味”的作品。这种认识直接启发或影响了唐人的意境说,“味”成了唐代艺术普遍的审美标准。 司空图继承了钟嵘的滋味说并加以阐发,不拘泥于直接感受的味,而是寻求超越现实和意象的“味外之味”,对审美对象活跃多变的美质进行多层次的捕捉,更表现了审美主体复杂的情感。此一审美原则的确立,揭示了意境结构的多重性和复杂性。在司空图看来,至美的诗境应该像美味佳肴一样,含醇美于咸酸之外,给人以咀嚼不尽、回味无穷的感受,这便是味外之味、韵外之致。司空图孜孜以求的这种意境创造应追求含蓄不尽、余味悠长的韵味得到了宋人严沧浪和明人陆时雍的强烈共鸣,此后王士祯的神韵说、沈德潜的格调说、王夫之的情景说、袁枚的性灵说、王国维的意境说等关于意境的创造与审美特征的探讨,对抒情作品不尽韵味的再强调,标志着意境理论的进一步成熟。 总之,意境是中国古典美学中一个极富中国特色的美学范畴,它的生成有很多原因,尤其离不开华夏民族悠久丰富的抒情传统的文化背景和自然气感说的哲学基础,单单从佛学的角度或过分强调佛学的背景都是不妥的,那只是一个概念的借用。研究意境的理论生成,还需多从其赖以生长的独特的民族文化环境中寻找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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