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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书香

 风雅苏州 2014-02-06
 
 
  缘起

  5月16日,常熟铁琴铜剑楼修缮竣工。作为古典文化的某种象征,今天的藏书楼已不再承担书籍的保存与传承,更大的意义在于回溯与守望。在200年前,我们对于文化的渴盼是那么艰难,那么悲怆。

  藏书,对读书人来说,是一件隐秘的风雅事,谁不愿自家书房藏尽天下好书。翁同龢有条家训:“富贵不足保,惟诗书忠厚之泽可及于无穷。”

  藏书传世,传的是一种精神,是一种把文化当成图腾来膜拜的姿态。

  也许对今人来说,这是一种可笑的偏执,在信息密集轰炸、文化沟通便捷的今天,我们需要的不是海纳的收藏,而是有价值的遴选。

  但恰恰因为选择的多样性,我们怅然若失,我们无所依傍,我们茫然不知身在何处。站在铁琴铜剑楼墨绿色的门匾下,我突然无比向往起古人的生活来。

  铁琴铜剑楼究竟有多牛?不说捐赠给国家和地方图书馆的几千本珍稀善本和印章,不说是晚清四大藏书楼的迄今唯一留存,单单是两朝帝师翁同龢的一句感慨,便能知一二。

  翁同龢有一次在铁琴铜剑楼观书,临走时长叹难舍:“假我二十年目力,当老于君家书库。”尽管,他本身亦是“清末民初九大藏书家”之一。

  要藏书,先要搜书。古人没有书店,搜书全靠用心。财力、目力、定力,无一可缺。铁琴铜剑楼第一代主人瞿绍基是当时常熟首富,平生无所好,单就痴迷古籍。为了多觅好书,他节俭度日,甚至把一件裘袍穿了30年,同乡笑他:“秘籍非易求,高价逾良田,必获始快意,安惜囊中钱。”

  搜书下来,便是存书。铁琴铜剑楼初名“恬裕斋”,与瞿绍基个性相合,含蓄、勤勉、恬淡处事。他整理古籍时“寒暑了不辍”,“相对忘餐眠”,“精心检校”,“不下数万卷”。 

  当时,恬裕斋盛名在外,连光绪都听说了瞿氏藏书是宫内看不到的,于是他便派人取来欣赏。有一本书光绪看中了很想留下,就准备赏瞿氏后裔三品高官,并发帑币三十万两来换书。哪知道瞿氏后人却不领情,说先朝颁有诏书,不可将书让人。光绪帝恪于祖训,竟也无可奈何。

  迂归迂,古人的气节真让人佩服。宁波天一阁的范钦曾立下遗训:“代不分书,书不出阁。”也许每一个能留存下来的藏书楼都有这样铁打的规矩。

  铁琴铜剑楼,这个带点武侠气的风花雪月的名字则来自于第二代主人瞿镛。有趣的是,这也正贴合了瞿镛的潇洒旷达。与严谨的父亲不同,他嗜书并善饮,经常乘一叶扁舟出门搜书,载书载酒往返于城乡间。在船上,他且饮且读,好不自在。

  藏书最怕战乱。防火防霉,只要定期晾晒、严格管理就行,但遭遇战祸兵燹,无暇自保,又如何保书?李清照带着赵明诚的金石藏品南渡,在颠沛流离中失了大半,于亡夫墓前痛哭,那更何况是带着整整一栋楼的书呢?多少藏书大家,便是在战乱中“城陷后俱灰烬”的。甲之珍宝、乙之废纸罢了。

  但在瞿家,对书的敬意近乎成了一种信仰。当太平天国洗掠常熟时,城中藏书大半损毁,唯独瞿氏后人,不避艰难将所有藏书运到江北免于兵火,后来又重运回常熟,珍本无一丢失。

  今天的铁琴铜剑楼,所有建筑均是按旧貌重建。曾经的堂皇厅堂、四进院落都湮没在历史的尘烟中,只留下一座孤零零的铁琴铜剑楼,大批历朝历代的珍贵善本,和无数后人或不解、或景仰、或漠然的目光。

  铁琴铜剑楼:

  瞿绍基于清乾隆年间所建,初名“恬裕斋”,从《书经》上“引养引恬”、“垂裕后昆”句中得名。至嘉庆、道光年间,瞿绍基逝世后,他的儿子瞿镛,将“恬裕斋”更名为“铁琴铜剑楼”,原因是“尝得铁琴铜剑,遂以名其藏书之楼。”

  铁琴铜剑楼与山东聊城陆心源的“海源阁”、归安杨以增的“百百宋楼”、钱塘丁申、丁丙兄弟的“八千卷楼”齐名,共同被称为清代四大私家藏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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