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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斯: 读《文学江湖》之蒋碧微

 五成 2014-02-16

 14-02-10

如斯: 读《文学江湖》之蒋碧微

王鼎钧先生的回忆录《文学江湖》里有几篇写张道藩,写张道藩回避不了蒋碧微。蒋碧微和张道藩分手后以自传《我与道藩》将两人的恋情公布于世,用张、蒋二人之间的情书串连成书。王说,蒋碧微出《我与道藩》是张道藩最不如意的一件事。王还说蒋碧微的书另有捉刀者。以下是王的原话:

“《我与道藩》由章君谷执笔,他是小说家,长于‘代言’,文笔精彩,可读性高,张蒋之爱受人称道,章君谷功劳很大。章君谷说,他也没有看见那些情书,两人通信的那一部分,蒋碧微自己整理嵌入,可见蒋用心之深。”

从前听说过徐的慈悲恋,也听说过蒋的财产分割。当年他们的许多朋友同情蒋碧微。

八十年代末江苏出版蒋碧微的自传《我与道藩》,她的书在大陆上首次和读者见面。和此书出版有关的一位告诉我蒋碧薇的自传分上、下两篇,上篇是《我与悲鸿》。考虑当时电视连续剧《徐悲鸿》播完之后徐和蒋的故事家喻户晓,并且大陆对徐和蒋的恩怨有一个标准口径,决定绕开上篇,只出下篇,改名《生死之恋 -- 蒋碧微回忆录》。

《生死之恋》的封面是徐悲鸿早期以蒋为模特的油画《吹箫图》。封底摘录一段蒋碧微的话:

“我以“真实”为出发点,怀着虔诚之心,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我半生的际遇。因此我曾说:“我一心坦荡,只有衷诚感恩之念,毫无睚眦必报之心。”我在我的回忆录中抒写我所敬、我所爱、我所感、我所念的一切人与事,我深信我不会损害到任何一位与我相关的人。”

初读蒋碧微对她十分佩服。她的文章思路清晰,女性作者写儿女私情却无脂粉气,很难得。佩服了几十年后得知是位男士代劳的,顿感没有意思。不过情书是她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写的。她的情书古文功底深厚。

蒋碧微写两段己经过往的感情,与道藩,体现她的敢爱;与悲鸿,则是她的敢恨。

徐悲鸿在蒋的书里叫‘徐先生’,除了艺术一无可取。她笔下唯一流露的温情是写徐悲鸿穿一双红袜子上她家去,被她们唤作红蹄书生。怎么就不能够念及那个将她的名字改成碧微的人的哪怕一点点的好处呢?

原以为张道藩占尽了她的感恩。想不到王鼎钧在文中透露,张顾忌自己的公众形象曾经托人劝阻蒋出书。“那人对蒋说,张道藩的寿命也来日无多了,你等他身后再出版吧。蒋碧微的回答是:‘黄泉路上无老少,也许我比他早死。’”她真是个决绝的人。

蒋向来不是弱女子,徐悲鸿一生中的三位女性里孙多慈是弱女子。保持缄默的孙多慈有一首诗,最后两句是“伤心家园无限恨,红树青山总不知”(好像她的诗是从一阙词变化来的:“颠倒相思难写,空想断、南浦双眸。伤心处,青山红树,万点新愁。”)。她认识徐悲鸿的时候只有十九岁,实际上她最受伤。

也许还有一个人也很受伤,尽管蒋的书里缺乏说服力地将她写成一个不知情者。

王鼎钧说张道藩的法国籍夫人苏珊在葬礼后离开台湾之前做了一件奇怪的事,她把和张的结婚证书交给了台湾的文艺协会。“结婚证书用毛笔写在宣纸上,文句简单,道公用中文签名,夫人用法文签名,后面两位证人,记得其中一人是谢寿康。婚书自创一格,想见二十年代中国留学生的维新气概。”如果苏珊的举动有她自己的深意,相比较蒋碧微捍卫婚姻的一些所为,这位法国女子显得更闺秀风范。

陈丹青感叹今天再难觅蒋碧微这样的大家闺秀。他如果读了《文学江湖》有关蒋碧微的章节不知会作何想法。

(2014-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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