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衄[病案]鲍某,男,55岁。 1981年2月14日初诊。近一月来,左侧耳内出血,点滴渗出,血色鲜红不紫,耳内不痛不痒,伴有头晕,腰酸,手心灼热,曾服清热消炎药未效。五官科检查未见异常。舌淡红、少苔,两尺脉数有力。 [治则]滋阴降火,凉血止血。 [方药]知母10克,黄柏10克,龟版20克,生地10克,熟地20克,怀牛膝10克,丹皮10克,仙鹤草10克,女贞子10克,早莲草10克,侧柏炭10克,泽泻10克。3剂药后耳中出血减少,每日仅出血二三次。又宗原方继服3剂,尽剂后耳中出血已止,头晕、腰酸亦轻。停药观察一周,未见出血。半年后髓访,耳衄未发。(见《黑龙江中医药》1985年第4期) [评析]耳衄,为临床罕见之证。此病乃属肾阴不足,虚火上冲所致。肾主水,开窍于耳,若肾水亏虚,相火旺盛,血为热迫,而见耳中出血。唐容川云:“血从耳出者,……相火旺,挟肝气上逆,及小肠相火内动,因得挟血妄行。”《类证治裁》谓:“血出耳窍,属肝肾二经,……若常有滴血,不肿痛,尺中沉数,多属肾经阴虚火升,用六味丸加味。”本案治疗采用滋阴凉血之法,方选知柏地黄汤加减,使水足火消,热不伤耳部血络,故耳衄止。(马荫笃) 耳疳[病案]江某,男,41岁。1971年8月3日入院。患者自幼右耳流脓。近四年来流脓不止,脓液量多质稀色淡而腥,并见耳鸣耳聋,神疲乏力,头晕目眩,曾四次昏倒。右耳后稍上方有5*5毫米大小之孔口,一直通向外耳道鼓膜前后上方,内口约3×3毫米,管道内有脓性分泌物。乳突x线摄片为:“右侧慢性中耳炎胆脂瘤”,曾服温胆汤收效不显。 [治则]补肾益精。 [方药]肉苁蓉15克,菟丝子18克,枸杞子12克,煅龙骨30克,煅牡蛎30克,石菖蒲6克,淮牛膝12克,天麻9克,白芍15克,白蒺藜20克。服3剂药后流脓,耳鸣,头晕即减轻。以后又加用熟地,关沙苑、五味子,连服26剂,右耳无流脓,耳鸣、耳聋、目眩消失而出院。随访三年未复发。(见《新中医》1975年第1期) [评析]患者自幼右耳流脓,经年累月不止,久病转虚,病本在肾,故以补肾益精。《景岳全书》曰:“精脱肾亏渐至聋闭,是非大培根本,必不可也。”故用熟地、菟丝子、枸杞子、肉苁蓉大补精血,速培元阴之品。真阴亏损阳浮上逆故有耳鸣眩晕,用龙骨、牡蛎镇摄浮阳,兼敛脓水。石菖蒲开窍,牛膝补肾泻浊。纵观全方补中有泻,以补为主,涩中有通,涩通兼用,庶无偏胜之弊。本方之药物可使精气调和,肾气充足,肾气足则能通于耳,故不治耳而“耳疳”可止,声音能闻。(李祥云) 虚火耳痛[病案]刘某,女,41岁。1975年5月20日就诊。自觉耳内疼痛作鸣,伴右侧偏头痛、牙痛,背部常有畏寒感。舌淡红、苔白而润,脉沉弱。 [治则]温补肾阳,引火归源,佐以通络活血。 [方药]熟地20克,附片7.5克,肉桂4.5克,牛膝10克,泽泻9克,川芎9克,路路通9克,细辛3克。3剂后,耳痛耳鸣大减。原方加骨碎补9克,连服3剂而愈。(见《陕西中医学院学报》1979年第1期) [评析]本案耳痛伴头痛,牙痛,系阳热亢盛之象,然背恶寒,脉沉弱,又为少阴阳衰之症。故用引火归源法,取附片、肉桂温补下元,摄纳浮阳,熟地滋肾存阴,牛膝引血下行,俾火随血降;川芎、细辛、路路通为通络活血之品,标本兼治,仅6剂而愈。(吕志连) 耳鸣如雷[病案]刘某,女,49岁。1983年2月16日就诊。双耳如雷声大作,伴时而作尖叫声,整夜难以入睡,病已五年。经西医检查,未发现器质性病变,西药罔效。面黄神烦,食纳欠佳,须大声呼叫方能听清问话,耳内响声犹如机器轰鸣,时似雷声大作,胸胁闷,前额胀痛,口苦,口干。舌质红,苔黄,脉弦微数。 [治则]镇肝潜阳。 [方药]磁石12克,龙骨12克,牛膝12克,殊砂1.5克,牡蛎10克,丹参10克,茯苓10克,柴胡10克,地龙10克,建菖蒲10克,钩藤10克。7剂后,症状大减。原方进14剂,耳鸣如雷基本控制,听清声音。因有腰痛、肢乏,上方去硃砂,加黄芪10克,川芎6克,陈皮6克。进10剂,并嘱加用磁疗。二个疗程后,已恢复到病前一年时的听力。续投六味地黄汤15剂以善后。(见《湖南医药杂志》1983年第2期) [评析]无器质性病变之耳鸣,西医尚无特效。本案出现肝阳上亢之症状,故仅投镇肝潜阳诸药,使肝阳不上亢,能在短期内收效。(吕志连) 暴聋(一)[病案]李某,男,29岁。1977年12月6日初诊,患者中午在生产队瓦场做瓦时,忽觉两耳内似有人猛放爆竹两声,顿时听力完全丧失,人们凑近耳边大声疾呼世毫无感觉。追问病史,患者发病前半月间因小孩病重转院,心情十分焦急,心神不定,往返探望病人,家事农活又十分烦劳,很少休息。伴有疲劳口渴、口苦、胁痛等症。舌质红、少苔,脉弦数。 [治则]清泻肝胆湿热,镇心安神。 [方药]龙胆草12克,黄芩9克,栀子9克,泽泻9克,木通9克,车前子6克,柴胡9克,当归9克,生地9克,甘草9克,磁石15克,六曲9克。服1剂后耳内鸣鸣作响。服2剂后家人附其耳旁大语则耳闻。上方加党参9克,白芍9克,茯苓9克,大枣5枚。又服2剂,听力完全恢复。原方再服2剂,以善其后。(见《新中医》1978年第3期) [评析]《素问》曰:“肝病自逆,则耳聋不聪。”《丹溪心法,耳聋篇》曰:“耳聋皆属于热,少阳厥阴热多。”本案患者焦虑过度,加之家事农活烦劳致心神不定,肝气郁结,郁而化热,引起耳聋,患者伴有口苦胁痛等症,肝胆之火上逆,故用清泻肝胆湿热、镇心安神之法,方用龙胆泻肝汤加味,取效奏捷。(李祥云) 暴聋(二)[病案]何某,女,24岁,1976年6月11日就诊。患者一月前突然耳呜耳聋,伴有头昏目眩,神疲乏力,腰膝酸软等症,经中西药治疗无效,舌红、苔白,脉细数。 [治则]滋阴补肾。 [方药]生地15克,泽泻12克,猪苓12克,丹皮9克,五味子9克,葛根60克。共服药10剂,患者愈。(见《新中医》1977年第2期) [评析]肾开窍于耳,肾藏精主髓,肾阴亏损:肾精不足,则耳鸣耳聋;阴亏不足,虚火偏旺,上扰清窍,则头昏目眩,腰膝酸软。故用滋阴补肾之六味地黄丸治疗。方中加入葛根并重用。葛根中有葛根黄酮,能改善内耳血循环,还有促进细胞代谢怍用,故用上方能取得疗效。(李祥云) 链霉素致耳聋[病案]童某,男,9个月。1976年8月16日诊。在三个月前因患肺炎注射链霉素,曾有一次注入大剂量后,出现呕吐、烦躁,神志半昏迷,经抢救愈。此后耳聋,诊为链霉素中毒性耳聋,久治乏效。症见便秘,溲黄,舌质红,苔薄黄,脉弦细而数。 [治则]清肝泻火。 [方药]龙胆草6克,芦荟6克,合成牛黄6克,当归6克,菖蒲6克,硃远志6克,研细备用。每次服1.5克,一日2次。服一个月后,听觉好转。续服二个月,基本正常,观察三年,听觉正常。(见《浙江中医杂志》1981年第1期) [评析]耳聋凡链霉素所致者,如短期内不恢复,多致终身残废。《内经》有“少阳根于窍阴,结于窗笼,窗笼者耳中也”和“少阳之厥则暴聋”、“肝气逆则耳聋不聪”等记载。今患儿鼓膜正常,属肝胆实热化火,循经上行所致之暴聋。故予龙胆草、牛黄,芦荟苦寒泻肝胆实火,当归和血补阴,远志交通心肾,菖蒲通窍聪耳,作散剂缓缓获效。(吕志连) 鼻冒酸橘味[病案]彭某,女,71岁。1988年3月20日就诊。一周前自觉鼻中有酸橘味阵阵喷出,酸臭难闻,日夜不休,十分苦恼。先后多处就诊,未发现异常,诊为神经官能症,治疗无效。刻见形体消瘦,神态尚健,自述鼻中酸橘味阵阵喷出,恶臭难闻,伴口干气短,眠食及两便正常。医者诊时近患者,从呼出气中未闻及异常气味。舌质稍红中有裂,苔薄黄,脉细弦带数。 [治则]舒肺达肝。 [方药]生黄芪20克,北沙参30克,枯梗10克,桑白皮10克,地骨皮10克,知母10克,川连3克,吴萸1克,合欢皮10克,生甘草5克。3剂后鼻中冒酸大减,继进2剂而愈。(见《江西中医药》1990年第5期) [评析]鼻为肺之窍,肝木郁乃作酸,酸味从肺窍而出,应属肝郁不达,肺虚不宣,木火则刑肺金。本例即属于此,故以舒肺达肝法治之,仅5剂而愈。(吕志连) 嗅觉异常[病案]吴某,女,68岁。1979年6月6日初诊。三天来自觉花香扑鼻,时而又香中带臭,但室内外均无香花树木。患者嗅觉异常,严重时头昏脑胀,心烦欲呕。苔薄黄,脉细。 [治则]清肺泄热,和胃降逆。 [方药]黄芩9克,知母9克,地骨皮9克,桑白皮9克,沙参9克,麦冬9克,辛夷花9克,桔梗6克,陈皮6克,法半夏6克。服2剂,鼻香顿失,病愈。(见《湖北中医杂志》1982年第4期) [评析]《灵枢,脉度篇》曰:“肺气通于鼻,肺和则鼻能知香臭矣。”《齐生方》亦曰:“夫鼻者,肺之候,职欲常和,和则吸引香臭矣,若七情内郁,六淫外伤,饮食劳役,致鼻气不得宣调,清道壅塞。其为病也……或不闻香臭,此皆肺脏不调,邪气雍积于鼻,清道壅塞而然。”今患者嗅觉异常,知其肺气不和之故,系因肺热熏蒸,上攻其窍,鼻失其常而致病也。方用泻白散加减,方中桑白皮、黄芩、知母清热泻肺,地骨皮泻肺中伏火,桔梗宣通肺气,辛荑花散风通鼻窍,半夏和胃降逆,沙参、麦冬清肺养阴。全方共秦清肺泄热,养阴降逆之效,使肺中虚热得清,肺气和降,故而病愈。(李祥云) 鼻衄[病案]李某,男,22岁。1975年5月10日入院。十天前牙龈少量出血,但不痛,后第六天突然鼻衄一次,出血约300毫升,色红,全身发现有散在点状出血。检查:胸腹无异常,血小板90×109(9万/立方毫米),经骨髓穿刺,确诊为血小板减少性紫癜。入院后曾用仙鹤草素、利血生、肌苷、云南白药,及生地、黄芩、黄柏、犀角、三七、紫草、阿胶。丹皮等药,均无效;鼻衄时靠压迫止血。7月11日诊时,面色潮红、头昏,舌质淡,苔薄白,脉数无力。 [治则]温润补肾,辛凉清肺。 [方药]熟地30克,山药30克,早莲草30克,煅龙骨30克,桑叶9克,枸杞子12克,女贞子12克,白芍12克,丹参15克,仙鹤草24克。以此方加减出入服12剂后,鼻衄止,无新的出血点,血小扳130×109/L(13万/立方毫米),唯觉头昏,余皆正常、观察三天无变化,于7月26日出院。(见《陕西中医学院学报》1978年第3期) [评析]本案从前阶段治疗来看、既非血热妄行,亦非瘀血内阻和气不摄血所致。叶天士谓“初病齿缝流清血,痛者为胃火冲激,不痛者为龙火内燔。”据此,似与肾精虚损、龙火内燔有关。同时,鼻为肺窍,肺主皮毛,鼻衄、紫癜应与肺家虚热动血有关,肾为水,肺为金,金水滋生,故肾虚而虚热扰及血分,伤及孙络,发为鼻衄,紫癜。六味地黄汤偏于肾,但于虚热伤肺又不甚切,故选用以温润补肾而清肺散热,熟地、枸杞子、山药、白芍填肾补血敛阴;女贞子、旱莲草为二至丸,系血证要药,加仙鹤草、丹参则可疏通经络,可凉血、补血、止血,更用煅龙骨固涩,又仿清叶天士之用药,加桑叶9克,能清肺散热通络,若再配菊花则效力更彰。(吕志连) 鼻鼽(过敏性鼻炎)[病案]苏某,男,36岁。每当风吹着凉之后即鼻塞不通,鼻孔发痒,喷嚏连连,鼻流清悌,病已三年,久治不愈,伴有畏寒,舌苔白,脉正常。曾去某医院诊治,诊断为过敏性鼻炎。 [治则]益卫阳,祛风寒。 [方药]生黄芪15克,防风6克,白术10克,桂枝5克,党参10克,诃子肉10克,炙甘草3克,生姜3片,红枣5枚。连服13剂病愈。二年后又复发,仍以原方服之又愈。(见《现代名中医类案选》,人民卫生出版社) [评析]鼻鼽之病名见于《素问·金匮真言论》,系因表卫不固,感受寒邪,肺气亏虚之故,肺开窍于鼻,则鼻孔发痒,鼻流清涕,喷嚏连连。今患者选用玉屏风散合桂枝汤加减治之,方中玉屏风散(黄芪,白术,防风)可益气固表卫阳;桂枝汤可调和营卫散风寒,加用诃子收敛肺气。如此使表卫固,外邪无以侵袭,此即安内攘外之法,故病愈。愈后又复发,再服原方又效,说明该方药疗效可靠。(李样云) 急性会厌炎[病案]王某,男,25岁。1981年3月初诊。患者咽痛四天,呑咽困难,声嘶哑。三天前外院诊为急性扁桃体炎,用普青80万单位,日二次肌注。然症情不减,遂求中医诊治。症如上述,汤水不进,小便短赤,大便三日未行,苔薄微腻质红,脉细数。检查:咽粘膜充血不明显,咽后壁淋巴滤泡增生,会厌亢血、水肿呈球状。诊为急性会厌炎。 [治则]清热利湿,佐以通腑。 [方药]银花9克,连翘9克,丹皮9克,玉泉散9克(包),黄苓9克,大青叶12克,蒲公英12克,蒌皮仁12丸,赤芍12克,生苡仁30克,僵蚕4.5克。连服3剂后,咽痛大减,能进稀粥,声渐扬,大便日行一次,唯夜寐汗出,苔薄舌红,脉滑。检查:咽部轻度充血,会厌充血水肿好转,球状缩小。仍宗上法原方加芙蓉叶12克,马勃3克,生黄芪12克。3剂药后诸症消退,会厌恢复正常。前方续服2剂,以资巩固。(见《上海中医药杂志》1990年第8期) [评析]咽喉之病是由风热之邪外侵,湿热互结,脾胃蕴热,上冲咽喉所致。治疗当以清热泻火解毒,通利二便,釜底抽薪以泄其热。方中银花、连翘、黄芩、大青叶、蒲公英清热解毒,赤芍、丹皮、生苡仁、僵蚕为清利湿热,蒌皮仁润肠通腑。(黄宣能) 音哑(一)[病案]周某,女,38岁,1976年3月8日就诊。患者系音乐教师,近二个月来唱歌时发生音哑,月经前加重,咽喉干痛,有时心烦,失眠,舌质紫黯,脉沉细稍数。检查:声带充血肥厚,曾服西药无效。 [治则]活血逐瘀,引瘀下行。 [方药]桃仁6克,红花6克,甘草6克,桔梗6克,柴胡6克,枳壳6克,生地9克,当归9克,元参9克,怀牛膝18克,蝉蜕4.5克,连服6剂,发音正常,其他症状亦痊愈。(见《新中医》1978年第2期) [评析]本案所用方为清·王清任《医林改错》中的会厌逐瘀汤的加味方。原方是治疗瘟毒烧炼会厌,血凝不能盖严气门,饮水即呛之症。现患者声带充血肥厚,系属热壅声带,血凝发声不灵而音哑。选用会厌逐瘀汤加味,可化开声带之瘀血,并能引瘀下行,故而使声带恢复正常,发音宏亮。(李祥云) 音哑(二)[病案]张某,男,28岁。声音嘶哑一年余,屡治少效。刻下声嘶不扬,进食稍快即作呛咳,咽部胀闷,似有物阻。检查:见双侧声带清白,左声带固定于旁中位上,闭合欠佳,双侧披裂肿胀,不充血,咽部未见明显异常。摄胸片未见明显异常。 [治则]疏风散寒,活血通络。 [方药]防风6克,川芎6克,独活6克,桑寄生10克,秦艽10克,落得打10克,功劳叶10克,伸筋草10克,油松节2个,鸡血藤15克,蝉蜕3克,甘草3克。5剂药后,声音嘶哑略有减轻。守方再服20余剂,声音渐趋亮朗,左声带活动自如,披裂肿胀消失。上方去独活、防风、油松节,加百合10克,当归10克,山药10克以善其后。(见《辽宁中医杂志》1986年第12期) [评析]本案乃风寒痹阻,脉络不通,关节活动不利,而致声带失用。喉有五属,无形之气者,心为音声之主,肺为音声之门,脾为音声之根,肾为音声之本,有形之质者,声带属肝,得肺气而能震颤;室带属脾,得气血之养而能活跃,会厌、披裂属于阳明,环杓关节隶乎肝肾。五脏受损皆可导致声带疾病。故用化痰、破瘀、益气等法治疗,使肿胀消失,声带功能恢复。治疗声带疾患有二忌:一忌苦寒,二忌收敛。今用疏风散寒,活血通络之法,使患者声带功能恢复而病愈。(马荫笃) 语音反常[病案]唐某,女,63岁。1983年3月10日就诊,患者因发热、头痛身疼、胸腹胀满,被治愈后出现说话腔调反常,每句皆是北方语调。经医院作各种检查均属正常,无法诊治。患者自幼生长在四川本地农村,本人和家族均无精神病史。刻珍闻其声,皆是北方腔调。自述头目昏胀,舌苔白滑而腻,脉濡缓。 [治则]清心开窍,祛湿化浊。 [方药]石菖蒲15克,郁金15克,茯苓30克,半夏15克,陈皮10克,莲心6克,枳实10克,竹茹20克,胆南星10克。3剂后其病消失,语调恢复正常。一年后随访,未再复发。(见《四川中医》1985年第11期) [评析]本例少见。心主神明,言为心声,语调反常属神明受扰。苔白滑而腻,应从湿浊侵袭心包,神明受扰论治。故方选苍朴郁金汤与温胆汤合方化裁而愈。(吕志连) 失音(一)[病案]徐某,男,42岁。1971年10月6日初诊。平素体弱,声音嘶哑已半年,初起音哑,发音还能听到,后经中西医及针灸治疗,症无改善,且音调逐渐低微,严重时完全失音。患者咽喉干燥,夜间尤甚。大便溏薄,一日二次。面黄体瘦,腰膝酸软,舌质红、苔薄黄,脉细。检查,粘膜部分呈慢性充血增厚,西医诊断为慢性喉炎。 [治则]清滋肺阴,宣肺开音,健脾固肠。 [方药]北沙参12克,炒生地12克,石斛12克,枸杞子9克,桔梗9克,牛蒡子9克,芦根15克,白术9克,茯苓9克,熟诃子9克,乌梅9克,木蝴蝶9克,凤凰衣9克。服3剂,发音稍有改善,大便较稀。上方去牛蒡子,加麦冬9克,甘草3克。再服5剂,声音复常,咽喉粘膜充血增厚现象消失,大便已成形。以后服麦味地黄丸巩固疗效,随访一年未见复发(见《新中医》1977年第3期) [评析]失音与肺、肾关系密切。《类证治载》曰:“肺为音所自出,而肾为之根,以肺通会厌,而肾脉挟舌本也。”患者久病肺阴干耗兼有脾失健运,胃肠不固,治疗应清滋肺阴为主,健脾固肠为辅,补阴药物不宜过于滋腻,以防影响脾之健运,健脾胃药不宜过于燥烈,以防耗伤津液。方中沙参、生地、麦冬、石斛滋养肺阴;枸杞子滋肝肾,桔梗、牛蒡子、芦根宣肺清热;白术、茯苓、熟诃子健脾固肠,乌梅敛肺生津;木蝴蝶、凤凰衣清肺开音。综上诸药,肺阴得滋,胃肠得固,津复音开,故能取效。(李祥云) 失音(二)[病案]李某,男,32岁。咽喉干燥半年余,经常声音嘶哑。多言喉咙不能发音,自觉气促,咽干乏津,经常头晕额胀,夜眠不稳,易惊醒,醒后即觉喉咙干痒,咳而少痰。苔薄,脉沉细。 [治则]益气养阴,敛肺润燥。 [方药]党参15克,麦冬9克,五味子3克,天花粉12克,女贞子9克,枇把叶(去毛)9克,竹茹6克。药后咽喉部已觉稍润,不甚干燥,时时干咳,痰涎不易咯出,仍感头额晕胀,睡眠少,多言则气促乏津,四肢倦怠,疲乏无力,舌淡苔薄,脉细弱。再进益气养阴、润肺滋肾之剂:党参30克,天冬15克,生地黄15克,百部15克,款冬花12克,枸杞子12克,龟板胶12克,五味子4.5克,灸甘草6克,地骨皮9克,女贞12克。上方续服3剂,声音渐已恢复,多言亦不感气促乏律咽干,睡眠安稳,咽部痰涎消失,倦怠乏力亦日趋解除。再进滋阴润燥之品,调理善后,以巩固疗效。(见《新医药学杂志》1978年第1期) [评析]失音一症,临床甚多,特别是教育工作者和文艺工作者发病尤多。以其声音源于肾,出乎肺,咽喉会厌为声音出入之门户,故失音当辨其虚实。若风寒、痰热者为外因,属实,其症轻浅,治疗当疏散、清化则可,而肺肾阴亏,其症后虚,病程较长,多因肾阴亏耗不能上承,肺液干燥,不能濡润所致。本案属虚,肺肾两亏,缠绵半年之久,影响心肝,而出现气短、少眠、多梦。治疗以生脉散为主,益气养阴,又加滋肾润肺之品,使肺阴充而肾液足,故获显效。(马荫笃) 失音(三)[病案]方某,女,26岁。初起声音不扬,渐至嘶哑不能出声,某院诊为喉头神经官能症,封闭疗法不效,改用中药滋阴降火而愈。但未满一月,复发如前,经治二月,又愈。上班二天,又失音。经常有目眩耳鸣,夜多梦,腰酸软等症。诊时见神态焦虑,舌无苔,脉细数。 [治则]补益心脾为主。 [方药]党参9克,黄芪9克,党归9克,沙参9克,元参9克,枣仁9克,茯神9克,川贝4.5克,远志4.5克,广木香3克,甘草3克,麦冬6克,白术6克,另用猪脂1公斤,熬去渣,蜂蜜300克成膏,不拘时服1匙。服10剂后,音扬,但欠清朗,夜寐梦已少,目眩耳鸣渐平。原方加石斛、百合、凤凰衣、蔷薇花瓣、阿胶。服药不到一月,声出如常人。随访二月,未再复发。(见《浙江中医杂志》1966年第5期) [评析]本案系喉瘖非舌瘖,乃久瘖非暴疳,初诊为肺肾阴虚,用药侧重滋养肺肾,而忽视了头眩、耳鸣、多梦、腰酸等兼症及不了解患者多愁善郁的性格,迨至再度复发。后以归脾汤调补心脾,佐猪脂、白蜜润喉开音而愈。类此症状少见,故录之以备一格。(吕志连) 失音(四)[病案]李某,男,36岁。患者于1973年12月某日因暴怒之后多饮冷水,遂致突然失音,并感胸闷,经中西药物治疗无效,舌质淡,脉浮细。诊断为喉肌无力、癔病性失音,声带闭合不全等。 [治则]温寒散结,宣利肺气。 [方药]荆芥15克,细辛2.5克,半夏15克,桔梗15克,薤白20克,前胡15克,生甘草25克。服2剂后即音扬声出,病愈。以后用和肝益脾、宣肺利窍之剂巩固疗效,随访半年未见复发。(见《辽宁中医》1977年第2期) [评析]失音中医称之为“瘩”或“喑”。《直指方》云:“肺为声音之门,肾为声音之根。”发音不扬与肺肾有关,有虚实之分。如张景岳云:“喑哑之病,当知虚实。实者其病在标,因窍闭而喑也,虚者其病在本,内夺而喑也。”今患者为暴怒之后继饮冷水,肝气上逆与冷相结,壅遏于肺,肺郁失宣,以致气道不利,声音不扬。方中荆芥,细字温肺通阳以解寒邪,半夏、桔梗开肺气,除寒邪化痰,薤白下气散结;前胡宣利肺道;甘草调和诸药。诸药配伍,温寒利肺而使音扬,病愈。(李祥云) 矢音(五)[病案]贾某,女,38岁。1974年4月25日初诊:患者素有肺结核,感冒三日,初以小疾,未予治疗,突然寒热止,声嘶,发音不扬,喉痛咳痰。舌淡白,脉沉迟细弱。诊断为失音。 [治则]助阻解表,益肾益润肺化痰。 [方药]麻黄9克,附子9克,细辛1.5克,石菖蒲4.5克,法半夏9克,茯苓12克,甘草6克,巴戟天9克,枸杞子12克,玄参6克。服2剂即音开。喉痛止。(见《新中医》1975年第3期) [评析]失声虽属喉咙、声道局部疾患,但声之发实气为之功。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故考虑以肺肾为治。患者初为感冒,因感冒失治,寒邪内陷,犯及少阴,邪从表入,当从表以解之。用麻黄附子细辛汤,麻黄以解外,附子以温里,细辛直入少阴,由内所向外,温寒散邪。正如《张氏医通》云:“暴哑音不出,咽痛异常,卒然而起……此大寒犯肾也,麻黄附子细辛汤温之。”方中还用二陈汤化淡,不用陈皮以史偏路燥;石菖蒲取其宣窍;因患者素有肺痨旧疾,肺肾早虚,故用巴戟天、枸杞子益肾润肺,玄参既可润肺利咽,又可监制麻附之热,免过热伤津。全方诸药配伍,庶可各尽其能,故失音治愈。(李祥云) 瘖痱不语[病案]戴某,男,58岁。1958年11月2日初诊。素病喘咳,巳迁延十余年。近日感懈怠,步履踉跄,今展登侧,解后两足痿软难举(无疼痛酸楚),旋后即舌头笨拙,言不能语。检查:颧红,血压正常,神识明了,口眼位正、余皆正常。舌淡无苔,脉细弱。 [治则]滋肾阴,补肾闲。 [方药]熟地30克,山萸肉15克,五味子15克,麦冬15克,巴戟天15克,苁蓉15克,石斛15克,炮附子(先煎)15克,鸡血藤15克,肉桂7.5克,昼夜各服1剂。服后颧红微收,余症好转。前方附子、肉桂量减三分之一。服2剂,服法同前。药后颧红退,卧床可举足活动数次。前方去附子,肉桂,加淫羊霍20克,仙茅20克。4剂后言语微清,搀扶可行数步。又服10剂后,语言清晰,可独立于室内外散步。又服麦味地黄丸三周,乏今未发。(见《吉林中医药》1981年第4期) [评析]《奇效良方》:“瘖痱之状,舌瘖不能语,足废不为用。”瘖痱为病,多由肾精亏损,以致肾气厥逆而成。肾精亏乏,不能充养经脉,故下则足痿,上则舌瘖,后期出现颧红,为阴精衰于下,虚阳浮于上。地黄饮子具有滋补肾阴和温补肾阳的功效,因无神志昏乱,故去远志、菖蒲;无外邪,故去薄荷;后因颧红稍减,故酌减附桂之量,后去附桂,一因虚阳已归肾中,二因辛热太过反灼阴精,故以补阳而不刚烈之淫羊藿、仙茅;精充则血旺,故加鸡血藤舒筋经络,使阴血捷行于脉中,药症合拍,效果极佳。(黄宣能) 口冷症[病案]邓某,女,49岁。1980年5月25日初诊。自述半年前患尿路感染之疾,曾服大量清热利湿中草药,病愈后即觉口冷,服用桂附理中汤、吴茱萸汤、补中益气汤等清热之品百余剂及人参等均无效。患者自感喉中有痰,难于咯出,纳差、畏进水,舌质淡、苔白腻,脉沉滑。 [治则]燥湿化痰。 [方药]法半夏12克,陈皮9克,茯苓15克,苍术15克,厚朴12克,白豆蔻9克,藿香9克,神曲12克,甘草6克,服2剂,有痰涎咯出,口冷依然。上方加吴茱萸12克,干姜9克,又服2剂,口冷减轻,痰涎已减,苔转薄白。药已见效,上方再服2剂诸恙均愈。原方又服4剂巩固疗效。(见《新中医》1982年第11期) [评析]口冷一症临床罕见。脾开窍于口,口冷于脾有关。患者口淡乏味,口中有痰感,苔白腻,脉沉滑,可知痰湿阻滞中焦。中焦脾胃为气机升降之枢,若痰湿壅滞,脾胃升降失调,清阳不升,浊阴上逆,可出现口淡甚则口冷。故治疗从脾胃痰湿着手,给予二陈汤合平胃散加减,燥湿化痰,并酌加升发脾阳之味调其升降,使运化复常。故口冷症除,奇病治愈。(李祥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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