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天光直直地从窗口进入。有清冷的感觉。微凉。 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小说里面的主人公。微凉,瞬言,淡漠着的许多故事许多情绪。 喧嚣进来了。封存太久的窗口,也同样拦不住必然的走动。 这夜散漫。散了,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不想去想。 淡漠着,是谁的影子在眼前轻轻掠过?沉默着,是谁的名字在心间悄悄荡起? 有一天,当所有的能够牵起的事物都在风中敲碎了,我们还找得到如何的理由如此停顿呢? 忍不住的怀想。郁郁葱葱的记忆彼伏此起。 已然无法追加太多的幻象。已经无法堆积太多的期望。 有时回忆会突然之间变得很单纯。就像最初的我们。 感叹千言。最初早已经遗失,无法寻回。所有的情绪失了开始。所有的心事丢了初年。 我们始终学不会淡定。我们始终做不到平常心对待。 即便偶尔禅言,竟是连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些什么。表错了情尚未可知。达错了意也未惊觉。 瞬间怔忡。 眼底有些倦怠。一直在拖着。看夜色渐沉。渐深。渐至消失。手指始终停在原地。 睡了几回。几回都无法真的静下心。看时间轻易地在手中流去,无能为力。 窗外,渐起的喧嚣,又成了今晨无法逃脱的梦魇。 醒着的人,走动的声音。现实,我们终究无法回避。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网络中的。 所有的人都清醒着。现实中的。 哪一个更近?哪一个更远?原来,哪一个,都不是我们的始终。我们始终在路上。 在找寻。在等待。在追索。在梦想。在失落中给着自己单薄的慰藉。在想要放弃的时候又一次次拾回着残余的可能。 我们总是这样,习惯了自欺欺人。 我们总是这样,习惯了掩耳盗铃。 这样的寂静与喧哗里,还有谁在做着如何的梦?这样的清冷与萧瑟当中,还有谁在谱着怎样的曲调? 渐入荒凉。 原来没有什么一直在手中。 除了文字的纠缠,我们还有什么呢?最多声音的交织,我们还想些什么呢? 的确,总有些东西是我们无法舍弃的。辨不清的岑寂。分不清的思绪。 始终在作茧,然后自缚着。这是我们惯常的囚禁。这是我们掩藏不住的纷乱。惶惶。 笑笑。有时注定寂寞,我们逃不开一种宿命。 此时纠缠。彼时分开。此时相望。彼时相忘。 时间,真的能够改写许多许多。 这时眷恋。下一刻厌倦。原本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 坚硬的棱角抵住脆弱的呼吸。不停的,我们涂改自己。 着色。保护色。异类的色泽。异类的着装。无法勾兑的真实着的我们。 没有谁是谁的谁谁谁。 永远都只是自己一个人。永远都只能靠自己一个人。 有些人,一辈子留下,只是温暖,相伴。有些人,短暂经过,瞬间消失,遗失一些记忆,在风中流转,淡薄。 相逢如此。相识如此。相知如此。离散如此。 看着别人的文字,欣羡。 始终,自己是一个没有情节的单调的女子。于是搁置了许多的幻想。 以为文字是写出来的。却忘了写字同样需要环境。 却是依然在写着。无病呻吟的记录。放不下,舍不掉。就像对某些人的情绪。渐渐蚕蚀着自己。 一个朋友要我去看她的签名。 她说,你去看看吧,我的签名始终是想对你说的话。 “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是你舍身割肉,喂一个会抛弃你的人!” 看到了。微笑着。无须太多的语言,彼此懂得,彼此沉醉。 有些心境,竟是未到万劫不复的时候,不肯稍停。 人呵,总是明白着的同时糊涂着。一个转身的事情,却是不愿回头。 所谓执著也罢。所谓顽固也好。始终如此。 线上。寂寞的人儿。朋友。自己。 有些灵魂靠近着。有些灵魂远离着。 在时间的纤尘中我们奔跑。却突然之间不晓得了应该何去何从。 还是要上路。还是要走开。静静看着时间挪到离散的那一点,关机,关掉一个自己,开始一个自己。 只是已经不晓得,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着的自己。 就这样搁浅着,我们在天亮的时候继续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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