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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族土司的那些岁月

 木柳书屋 2014-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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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族土司的那些岁月

 

 

(转自:凯风网)

 

导语

彝族土司政权,沿袭800年的封闭自立,拥兵自重的傲慢与偏执在清末民初逐渐瓦解,世袭的土司们在内忧外患中惶惶不可终日。有的土司积极引进科学技术解放思想,有的加入清末革命甚至成为一方军阀,但整个民族依然封闭落后。新中国成立后,党领导彝族人民进行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和民主改革,彻底废除奴隶制度,最终引导彝族人民走上了改革开放的康庄大道。这个过程中,曾经威严至极的彝族土司们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们身后又留下了怎样的传奇故事呢?


  凯风文化 策划:李勇 供稿:凯风四川 编辑: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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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族土司的那些岁月

 1 土司制度的诞生

元代西南彝族地区创立的土司制度,以其深厚的彝族社会历史状况为基础,以元王朝治理中国西南的总政策为背景。元王朝以战争为主要手段,统一西南,征剿彝族根深蒂固的地方政权势力,降服之后即委以各种职衔,规定任命、承袭、赏罚、贡赋等内容,渐次推行土司制度。在社会政治大变革中,彝族土司叛服无常,反抗不断,终元之世,确立影响深远的彝族地区土司制度。

元代彝族土司制度产生

元代,中国形成一个空前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与汉唐盛世比较,疆域更广阔,民族种类更繁多。元王朝的统治势力不断深入西南民族地区,使西南民族地区与内陆的联系更加密切和牢固,但是西南各民族的社会发展进程不一致,有的已进入了封建社会,有的还处在奴隶社会,甚至一些还停留在原始社会末期的阶段。这些民族不可能一下子突破原有的生产力水平同时进入封建社会,再加上各民族传统文化的差异和民族之间的关系,要使民族地区有一个比较稳定的政治局势,就不能抛弃少数民族中的上层人物来进行统治。自汉以降的羁縻制,虽有郡县之名,实质上羁縻地区就是一个独立小王国,少数民族豪酋就是国王。他们只要在政治上承认中原王朝的统治,按时贡纳部分剥削收入,便可被封为王侯或君长,按原有的统治方式去统治当地的人民。

彝族土司官邸

土司的职衔

元代土司制度,利用土著少数民族中的上层人物担任地方政权机构中的官员。因其土官辖区之名号有宣慰司、宣抚司、安抚司、招讨司、长官司,故总称为土司。

“宣慰司掌军民之务,分道以总郡县,行省有政令则布于下,郡县有请则为达于省,有边陲军旅之事,则兼都元帅府,其次则止为元帅府。其在远服,又有招讨、安抚、宣抚等使,品秩员数各有差等。”

土司官服

2土司的文化

“土司”一词已存在了一千余年。中国封建王朝采取“以夷治夷”、“以蛮治蛮”政策,利用当地酋长以其势力管辖所及的区域,分别授予官职,准其子孙相继承袭,形成中国历史上的“土司制度”。由于这一制度沿续了千余年,因而形成了中国独有的“土司文化”。

 

民族文化与汉族文化的交融

土司文化是历任土司在继承和发扬民族文化的同时,不断接受汉民族文化的教育和熏陶,使壮族文化与彝族文化融合在一起,人们的价值观、审美观、风土人情、生活习俗等得到不断的修正,逐渐形成了一种被社会集团成员共同接受的理念及行为,形成了特有的土司文化。 

唐宋以来,境内彝族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日趋发展,土司府礼仪乐曲在吸收其他民族音乐精华的基础上,创造了许多既有宫廷音乐风格,又有地方民族色彩的音乐,再由民间艺人整理出谱本供乐班使用。元明时期,中央王朝对地方土官非常重视,来往很频繁,为适应这一政治需要,土司府中逐渐形成了一套迎送宾客的礼仪乐曲。各土司府为扩大自己的影响,积极延师授徒,训练乐工,并编辑谱本。

3爱国土司岭光电的传奇一生

土司家族间没有攀不上的亲戚,但是亲戚间的仇杀也很常见,爱国土司岭光电便诞生、成长于其中。时隔四十年,当地依然在传颂:“为姐报仇是阿助木卡(舅舅名),为舅报仇是兹莫慕理。兹莫是部族首领,慕理是岭光电的彝名。

1913年农历二月的一天,斯补土千户(土司的一个级别)家添了一个小男人,名叫斯补纽纽慕理,汉名岭光电。谁也没想到,这是一个连接凉山彝族旧时代和新时代的代表人物。他经历了土司制度的最后阶段的没落消亡,穿过彝人间纷乱的浴血冲突和汉族军阀的欺凌存活下来,并且戏剧性地转换个人身份。他离乡流亡,毕业于中央军校,回家乡风光一时,曾当选国民立法委员,为彝族力争权益,后来带领身边部队向解放军投诚,后半辈子从事彝族文化研究。可谓颠沛流离,跌宕起落,一生强反差的风雨阴晴。

二伯娘的弟弟杀死了岭光电的母亲,舅舅又杀死了二伯娘

因财产纠纷,二伯娘的弟弟彭巫加扬言要报复光电母亲,母亲求助于舅舅,向他借十条枪。舅舅考虑到路上安全,派人在夜里先送来七条,母亲却大为光火,她觉得暗地送枪没让别人看到,没起威慑作用,而且数量也不够,遂将来人臭骂一顿。不料当夜彭巫加的人就闯进来,杀死了母亲。舅舅不久又杀死了二伯娘。彭巫加得知后说:“很行,我杀死他的姐,他来杀我的姐来抵。”

 

舅舅被杀,岭光电为舅复仇

岭光电少年时就订了若干门亲,其中一门是岩润(地名)土目的小女儿。后来他流亡在外,彭巫加娶了这个女子。1934年,彭巫加因暴虐残忍而被民众杀死,这女子被一个家族劫去,打算成婚。岭光电的舅舅必欲取得仇人之妻为快,派人带走了她,从而和对方结下梁子,导致1937年在病故儿子的葬仪期间被人刺死。岭光电曾经劝舅舅不要这么做,但是舅舅一意孤行,说:“巫加杀了我姐,我夺他妻子是大名声,现已弄到手,不能不成婚。”舅舅死后,岭光电为舅舅报仇,调集数百人攻打对方村寨,也是杀人放火抢掳。羊仁安还带了一个营部队来助威。这件事使岭光电在当地名头更响。当地传颂:“为姐报仇是阿助木卡(舅舅名),为舅报仇是兹莫慕理。”兹莫是部族首领,慕理是岭光电的彝名。20世纪80年代他在回忆录里写:“舅舅死去40多年了,连骨灰都没有了,而这些话现在还有人传扬。”

 

年轻时的土司岭光电

4民国年代——土司的选择

  与时俱进的岭光电

  新中国成立前,由于民族压迫造成的彝汉隔阂,致使凉山彝族拒绝接受汉族的进步文化。作为具有深厚彝族情感、又倾慕汉族先进文化的彝族土司,岭光电在凉山创办私立小学、传播进步文化,为凉山地区的社会进步做出了贡献。

  兴办私立斯补边民小学,彝族娃儿也要读书

  从1937年私立斯补边民小学成立,到1952年改为公立民族小学的十几年间,从小学校走出的小学、中学、专科知识分子近200名。这些学生在解放后均受到党和人民政府的任用,成为彝族社会进步的骨干力量。

  因势利导,自创“理论”说服彝民生病吃药。

  新中国成立前,彝族同胞对医药没有认识,认为有病是鬼神在作怪。所以彝民生病时只知祭送鬼神,不知求医吃药。每逢传染病流行,就会有大批的彝民死去。看到这种惨状,岭光电十分痛心,便从内陆买回药为彝民治病,可是许多人不肯吃药,就是强迫也不行。后来岭光电只好自编了一套“理论”来宣传,劝说彝民生病时吃药。

  对付“桐树鬼”的好办法

  为了说服害怕桐鬼的彝族同胞,岭光电又自创了一套“理论”:种桐苗儿做好事,桐树鬼都来找种树人死,那么拔了桐苗儿是害桐树不能生长,桐树鬼更不能饶过拔树的人。所以桐树鬼要来找人死,一定是先找那些拔它的人死。

  “只要是有利于彝族进步的事情,我就要去做”

  岭光电总说:“我做的这些事,是每个具有民族感情的彝人,在其相应的地位上都应该做的事,我能在担任土司期间为凉山的彝族人民做一些好事,这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职责。”他也常说:“只要是有利于彝族进步的事情,我就要去做。”虽然在那个年代里,矛盾错综复杂,但岭光电坚持克服重重阻力,在一点一点地改进着凉山彝族社会的同时,也赢得了彝族同胞的爱戴。 【详细】

晚年的岭光电

5解放后的土司

(一)杨代蒂——最后的彝族女土司

作为最后的彝族女土司,杨代蒂思想进步,积极响应党的凉山彝族民主改革政策,她说:“我举双手赞成,这些政策既照顾到少数民族上层的利益,也解放了广大劳动人民。”

杨代蒂是凉山四大土司之一的雷波长官司杨九乍的后裔。她是我国当年为数不多的女土司中今天唯一健在的一位;她亲身经历了从奴隶社会到社会主义社会的跨越,经历了从奴隶主、女土司到国家干部、全国人大代表的转变。她富有传奇的一生,折射出了凉山地区少数民族在重大变革时代的历史性变迁。

笔者及雷波的干部群众都还记得,在雷波正街(老街)粮食局,直到上世纪90年代都还有杨土司家青砖瓦房,后来被拆掉建了砖混结构楼房。当地土生土长的 60岁以上的老人都记得杨土司。“阿卓土司杨代蒂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个子很高,身着庄重、华丽的土司服,极有威严。一般的平民百姓若在路上遇到她,都要下跪迎接。”家住雷波县南田乡的徐何氏老人这样评价。”【详细】

盛装的女土司杨代蒂

(二)安学成——从奴隶主到政协委员 

如果要以一个时间点为界,将安学成的人生分成两段,1950年是最合适不过了。在此之前,他是阿都家最后一位掌印土司,在名义上管辖着大凉山腹地布拖、普 格以及金阳一部分的广袤土地。而在此之后,他则是社会主义中国培养的民族干部,是一个从“奴隶主”转变而来的“人民公仆”。

安学成出生在1926年,彝名叫做沙马呷朵日哈。沙马家在大凉山彝族当中是有名的望族。先祖曾是贵州水西地区的土司,彝姓阿旨,汉姓安,明末清初由于躲避战祸,从贵州迁徙至大凉山地区,并继承了当地沙马家的官职,开始改姓沙马(同时也保留原来的汉姓安)。安学成长到8岁时,父亲就去世了,后来母亲改嫁,安学成被接到了姑姑家。而安学成的姑父就是斯兹土司岭邦正,由于斯兹土司承继了利利土司的家业,岭邦正也是当时凉山最大的土司。

在岭邦正家,安学成受到了最初的教育。16岁时,他又进入国立越西中心实验学校。60多年前受到的教育内容,安学成现在大都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当时主要是学习军事。而有一位老师在课堂上讲的话,他至今还记得:孙中山赶跑了满清政府,日本帝国主义又来侵犯我们,各民族要一致对外,抵抗日本。

由于岁月久远,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安学成当年是怎样一个土司了。但他同族的弟弟安拉提对他评价还是很高。他说安学成到布拖后,最忙的事情就是到各地去调解部族之间的纠纷,经常一件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另外又有人来请他去。他就这样在阿都的领地中东奔西跑,很少有闲暇的时刻。他还记得,安学成年轻时威武的样子,个子高大,皮肤白皙,讲究卫生,注重形象,有时骑在马上还不忘掏出镜子整理仪容。

50多年过去之后,安学成还依然保留有当年的风格,看见有陌生人来访,他会含混不清地说着“好,好……”,并不仔细询问外人从何而来,所为何事?在这个从前的彝族贵族看来,登门者就是客人,就要好好招待。

但82岁的安学成显然已经力不从心了,一次醉酒后不慎摔断了双腿,让他瘫痪在床。年事已高带来的记忆力衰退也在困扰着他,对于往事,他只是能够回忆起断断续续的片段,他甚至很少能回忆起自己当土司时的情景。在有限的记忆中,父母的死、叔叔安树德的死,自己年轻时短暂的学校生涯,都是令他难以忘怀的。

在安学成的床头,放着一把玩具卡宾枪,他解释说是因为枪可以防止妖魔鬼怪的侵扰。“实际上,他是对过去部族之间的仇杀印象深刻,希望有安全感。”他的一位亲属说。 

   1结语

山河为证,时间为证,文化为证,蓝天白云为证,远去的土司与土司制度,都已成为一个个模糊的邈远背影,映在历史浩渺无际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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