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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书源流歌 （注：摘自天津古籍书店影印发行的《说文大字典》，沙青岩辑， 1980年7月印行，1985年5月第2次印刷，定价：精装本5·50元） 伊昔古皇初 伊，发语词，通作系，伊昔，犹言惟昔在昔，古皇初，指上古羲农之世也。 结绳致隆治 上古草昧，未有书契，皆结绳而治，说文叙曰：“及神农氏，结绳为治而统其事。”是也。 爻画既肇兴 爻，卦象，画卦文，说文叙曰，庖羲氏始作易八卦以垂宪象，是为文字之肇耑。 苞符泄其秘 谓河图洛书也，易疏引春秋纬曰：“河以通乾出天苞，洛以流坤吐地符。” 仰观复俯察 说文叙曰：“苞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 象天而法地 象天法地，造咸八卦。 仓颉与沮诵 仓颉，沮诵，皆黄帝时之史臣，见世本注。 爰始造书契 说文叙曰：“黄帝之史仓颉见鸟兽蹏（同“蹄”）迒之迹，知分理之可相别异也，初造书契。” 经艺所本原 于是有易诗书象春秋之文，说文叙曰：“盖文字者经艺之本，王政之始。” 王政之始基 文字既成，一切法制皆立，故曰王政之始。 唐虞夏商时 唐尧虞舜夏禹商汤之时，指五帝三皇之交也。 诘诎多殊体 说文叙曰：“以迄五帝三皇之世，改易体殊。”诘诎，屈曲之势也，殊体，谓殊于仓颉之字也。 周宣中兴际 周宣王中兴之时。 史籀称緐丽 史籀，宣王太史史籀也，濠叟在昔篇曰：“史籀繁（同“緐”）丽。”繁丽，言籀所作大篆，其体制较古文为繁丽也。 古文并大篆 自仓颉以来下迄乎三代，除史籀大篆外，皆谓之古文，说文叙曰：“孔子书六经，左丘明述春秋传，皆以古文。” 参稽有同异 稽，考也，谓参考古文大篆，互有同异也，说文叙曰：“宣王太史籀，箸大篆十五篇，与古文或同或异。” 方策垂典则 方，木版，策，竹简，中庸文武之道，布在方策，垂，传后也，言方策之书，皆传为后世之典制法则也。 训辞尤渊懿 其文辞尤渊深懿美，足以垂范后世也，在昔篇曰：“周室之东，训辞尤懿。” 逮乎春秋时 逮，及也，言及乎春秋战国之世。 爚乱更陵夷 爚，火飞也，通作烁，爚乱即烁乱，庄子胠箧，“外立其德而以爚乱天下者也。”此言降及春秋文教，更爚乱陵夷矣。 百二国宝书 孔子作春秋，使子夏等求周史记，得百二十国之宝书，语见史记叙传。 错襍复纷缡 说文叙曰：“其后诸侯力政，不统于王，恶礼乐之害己而皆去其典籍，田畴异囗（无此字：作为“田”，右为“每”），文字异形。”盖文字之错乱，至是极矣。 秦皇蔑古制 秦始皇初并天下，焚书坑儒，意在蔑弃古制，以愚黔首，在昔篇曰：“秦皇蔑古，李斯献媚。” 刻石颂功烈 秦始皇刻石凡六，皆令群臣称颂其灭六国并天下之功烈者，李斯小篆，由著即濠叟所指献媚者。 李斯作小篆 说文叙曰：“秦始皇帝初并天下，丞相李斯乃奏同之，斯作仓颉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者也。” 程邈兴左隶 说文叙：“四曰左书，即秦隶书，秦始皇帝使下杜人程邈所作也。”相传邈在囗（无此字：雨字头下为一“去”字。或为“雲”——“去雨”为“雲”？）阳狱中，增减大篆，去其繁复而成之。 赵高及胡毋 说文叙曰：“中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大史令胡毋敬作博学篇。”皆小篆也。 乘便而趋易 谓赵高与胡毋，亦皆乘李斯改作之时会。省改大篆以趋便易而作爰历博学也。在昔篇曰：“求工实难，乘便趋易。” 至于汉宣元 汉宣帝元帝也，在昔篇曰：“爰囗（无此字：上“白”下为左并立的两个“单立人”，右为“人”）宣元，小学陵替。” 小学遂衰替 艺文志称仓颉（篇名）多古字，俗师失其读，宣帝时，征齐人能正读者，令张敞从受之，可见小学不修，时已衰替久矣。 共訾向壁造 其时世人不识古文，以为好奇者之向壁虚造。 讹书兼谬义 字多臆造，变乱古文，其讹谬甚多。 乃诏臣张敞 即前条所云征齐人能通仓颉读者，令张敞从而受之，齐人，段谓失其姓名。 仓读是习肄 仓读，即前条所谓能通仓颉读者，肄，习也，解悉见前条，又在昔篇云：“乃诏张敞，仓读是肄。” 扬雄与史游 扬雄，成都人，平帝元始中，征天下通小学者，令记字未央庭中，雄采以作训纂篇，史游，元帝时为黄门令，作急就篇。 崔媛及曹喜 崔瑗东汉人，善章草，作飞龙篇，曹喜，东汉人，精大小篆，为刱（与“创”音义同）悬鍼（针）垂露之法。 或善于书法 尗（同“菽”）重曰：“箸于竹帛谓之书。”在昔篇曰：“或囗（无此字：在‘聿’的‘丨’下方左侧有三撇，与“须”的三撇同）于书。”皆指缮写而言，如史游作草，及崔之飞龙，曹之悬针垂露法是也。 或审厥事理 事理，指六书音读训诂之学，及搜辑而言，在昔篇曰：“扬雄纂学，采访斯备，史游急就，教及奄寺。”又曰：“或审厥理。”皆是。 笃生许叔重 东汉许慎字叔重，官太尉，南囗（无此字：“門”内一个“答”字）祭酒，博通经史，师贾逵，在昔篇曰：“笃生许君，集成群艺。” 发蒙而启闭 即许叙所云：“将以理群类，解谬误，晓学者，达神旨，厥谊不昭，爰明以谕。”之意。在昔篇曰：“我发其蒙，而启其闭。” 说文解字编 慎以当时小学不修，篆籀日衰废，巧说囗（无此字：形为“衷”的“中”改为“牙”）辞，是非无正，因承贾逵之学，作说文解字十四篇，为千古字书之祖。 采辑斯臻备 六艺群书之诂，皆训其意，而天地鬼神山川草木鸟兽鱼虫襍（同“杂”）物奇怪王制礼仪，世间人事，莫不毕载。 五百四十部 因部首五百四十字，分为五百四十部，凡十四篇，叙一篇，共十五卷。 建首而顺比 建首，建立五百四十部为部首也，顺比，顺其部首字之义类，而依次排比之，如立一为耑，毕终于亥是也。 九千三百字 其正文为九千三百五十三字，又重文一千一百六十三。 孳乳而统系 孳乳滋生也，即五百四十部始一终亥之意，所谓孳乳寖（同“浸”）多也，统系，即叙中同条牵属，共理相贯，襍而不越，据形系联之谓。 指事与象形 如上下等字，视而识察而见谓之指事，如日月等字，画成其物，随体诘诎，谓之象形。 假借及会意 如令长等字，本无其字，依声托事，谓之假借，如武信等字，比类合谊，以见指譌（同“讹”），谓之会意。 转注并谐声 如考老等字，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谓之转注，如江河等字，以事为名，取譬相成，谓之谐声。 六书集群艺 自指事至叚（同“假”）借，是名六书，前四者为字之体，后二者为字之用，体用明而周孔六经之义，天地万物之名，皆赖以昭传矣。 蔡吕江颜李 谓汉蔡邕，晋吕忱，魏江式，北齐颜之推，唐李阳冰也。 二徐皆适系 合之二徐，此七人者，皆传许学之嫡系，在昔篇曰：“乃泝其传，以蔡邕吕忱江式类之推李阳冰徐铉徐锴为适系。” 既探此渊源 在昔篇，“之推少温，二徐昆季，探厥渊源，审彼囗（无此字：足字旁为“炙”）盭（音“力”，义为“凶狠；乖戾。”）”谓颜李鉉锴或能寻得篆古之渊源，或能辨斥异说之违戾也。 复审彼囗盭（无此字：足字旁为“炙”） 汉书：“非徒囗（无此字：病字旁下一个“重”）也，又苦囗（无此字：足字旁为“炙”）盭。”谓足蹠（同“跖”）反戾不可行也，按徐铉校定说文，锴撰系传，有祛妄一篇，抉斥异说至详，即审彼囗（无此字：足字旁为“炙”）盭。 魏晋及唐宋 在昔篇：“吕忱江式，得其奥秘，魏晋唐宋，相承弗坠。”兼包唐宋者，仍合二徐等言之也。 相承遵是例 言言文字者，皆遵承许书之例也，大错按阳冰篆书，或可前追上蔡，其说字理，则多与许氏违戾也。 元明俗学多 在昔篇曰：“逮乎元明，俗学愈炽，覩（同‘睹’）籀则蒙，视篆若昧，刻印虚造濶扁可鄙。” 斯道难为继 小学一道，已无继起，即在昔篇中，所谓“后尠（同“鲜”）深通是学者，迄于我朝乾嘉之际，盖绝响八百余年矣。”是也。 有清崇文教 即指清乾隆嘉庆之际而言。 硕儒云蔚起 在昔篇曰：“我朝右文，硕儒蔚起，沿流泝（同‘溯’）源，考同究异。” 段朱王张邓 如段玉裁著说文解字注，朱骏声著说文通训定声，王筠著说文释例，说文句读，张皋文邓完白精于篆书。 各阐厥神旨 以上诸人，或发明精谊，或规汉模秦，皆阐扬篆籀之神恉也。 斯为篆学史 自上古结绳时代，以至清乾嘉之际，由古籀而篆，而隶，而楷真，其递变之迹，及小学之盛衰，大概要如上述。 所当略审谛 以上所述，虽不过篆学史之大畧（同“略”），然学者如欲沿流讨源研究小学，不可不详加审味也。 至若习篆书 至欲精习篆体，上几斯冰，近侪张邓，以成一家者，尤不可不由此入门，庶偏傍点画，不至流入隶楷之譌（同“讹”）体。 尤贵殊隶体 篆法之壊（同“坏”）皆误于隶变，故习篆者必须从说文入手，以正其始，不可与隶楷同其体制。 试编五言句 谨就形体显明者，提出约五百字，详其结体，分别正俗同叚（同“假”），及与古最刺谬者，一一详列之，编成五言句，俾便于讽诵。 聊备一隅例 聊当一隅之举，供人研求，庶触类旁通，九千三百字中，不少三反焉。 【附】： 六书源流歌 （无释文版） 伊昔古皇初 结绳致隆治 爻画既肇兴 苞符泄其秘 仰观复俯察 象天而法地 仓颉与沮诵 爰始造书契 经艺所本原 王政之始基 唐虞夏商时 诘诎多殊体 周宣中兴际 史籀称緐丽 古文并大篆 参稽有同异 方策垂典则 训辞尤渊懿 逮乎春秋时 爚乱更陵夷 百二国宝书 错襍复纷缡 秦皇蔑古制 刻石颂功烈 李斯作小篆 程邈兴左隶 赵高及胡毋 乘便而趋易 至于汉宣元 小学遂衰替 共訾向壁造 讹书兼谬义 乃诏臣张敞 仓读是习肄 扬雄与史游 崔媛及曹喜 或善于书法 或审厥事理 笃生许叔重 发蒙而启闭 说文解字编 采辑斯臻备 五百四十部 建首而顺比 九千三百字 孳乳而统系 指事与象形 假借及会意 转注并谐声 六书集群艺 蔡吕江颜李 二徐皆适系 既探此渊源 复审彼囗盭（“囗”表无此字：足字旁为“炙”） 魏晋及唐宋 相承遵是例 元明俗学多 斯道难为继 有清崇文教 硕儒云蔚起 段朱王张邓 各阐厥神旨 斯为篆学史 所当略审谛 至若习篆书 尤贵殊隶体 试编五言句 聊备一隅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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