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写这玩意,难免嫩点,凑合看看吧! 对于一个吃货而言,逛菜市场是件趣事。这不,一大早我便来了。 本人嗜吃海鲜,所以海鲜区必去。因正值一天的高峰期,菜市场人头攒动。小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声、汽车的喇叭声夹杂在一起,甚是热闹。黄鱼、带鱼、鲳鱼、紫菜、海蜇、螃蟹等海鲜或成箱或成堆摆在两侧,像是一列列方阵正在接受顾客的检阅。全身被皮衣皮裤包裹着的小贩招呼着顾客去买,摊前没有生意的小贩则叼着烟跟旁边小贩吹吹牛讲讲荤话。凌晨就起床的他们,此刻更像是获得了难得的休息时间。 回想十年前,我的姑父姑母也是海鲜小贩。每天凌晨两点就出门去码头买货。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幽暗的路灯下雾气浓重。机动车的电瓶声格外响亮,偶尔会窜出几只看门狗朝你吠几声。温度虽只有零下六七度,但老家靠海,湿冷并不比干冷好受,姑父姑母的手满是冻疮。 十年后,小贩的生活并不比十年前轻松,反而更困难。因为滥捕的缘故,货越来越少。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海鲜的价格也高了许多。货少价格又贵,因抢货而争吵已是常事。 这便是我的老家,江苏省启东市吕四港镇,国家六大中心渔港之一,古时有“小扬州”之称。自从进了大学,我只有每逢长假才回家。因为在大学吃不到海鲜,所以一回家就得解馋。父母也是明白我心思,在我回家前一个礼拜就开始准备。吃海鲜,首先就得保证食材的新鲜。菜市场去得晚,就基本买不到新鲜货,所以老爸经常起早直接去船上买。而随着野生海鲜日益匮乏,人工养殖的海鲜开始大行其道。现在总听见老百姓说,现在只要说得出名字的海鲜都可以养出来。人工养殖的海鲜虽能满足量却并不能满足味,价格虽便宜,味道却荡然无存。以虾为例,人工养殖的虾个头虽大,肉也多,但作为的虾的鲜却没了。 回家第一天晚上,老爸亲自下厨。桌上有红烧带鱼、清蒸鲳鱼、濑尿虾、文蛤豆腐汤等菜。菜式虽没饭店的漂亮,但家常菜却百吃不厌。在有钱人眼里,这些菜谈不上价格上的昂贵,也谈不上样式上的精致。但家常菜却是地方菜真正味道上的体现,何为美食?美食就是用最简单的食材烹饪出最好的味道。有些食材天生丽质,调位料的滥用只会暴殄天物。在流水线工作的今天,美食似乎已经成了一道工业。只能是吃饱,却吃不出美食这道文化。吃遍全球美食的蔡澜先生也曾说过,吃遍天下美食,回归清淡。家常菜,有了时间考验遂成经典。 晚上的压轴菜是“咸红膏蟹”,这菜我已念叨两三个月终于尝到。老实说,要是让我在海鲜里挑一道最爱,我想就是红膏蟹,而且还得是生吃。 红膏蟹亦是蟹的一种,说起蟹,我总有个疑问:谁会是第一个吃蟹的人?其实这事得追溯到汉武帝,东汉郭宪撰的《汉武洞冥记》简称《洞冥记》。其卷三有:“善苑国尝贡一蟹,长九尺,有百足四螯,因名百足蟹。煮其壳胜于黄胶,亦谓之螯胶,胜凤喙之胶也。”《红楼梦》里贾母不让林黛玉多吃螃蟹,因为螃蟹性寒,而林妹妹气弱体虚。故林妹妹吃完后又饮了烧酒,驱除寒气。由此可见,蟹虽好吃可别贪嘴!想当年金庸宴请“棋圣”聂卫平,聂先生一口气吃了13只大闸蟹,强悍! 晋代已把食蟹当做一件风雅事。《世说新语》有说:毕茂世云,一手持蟹螯,一手持酒杯,拍浮酒池中,便足了一生。直到明代,苏州有位叫漕书的人发明了食蟹工具,锤、刀、钳三件,才能对付蟹螯。蟹又分为肉蟹和膏蟹,屈大均《广东新语》有记载“水淡则多肉蟹,近大小虎门;水咸多膏蟹。盖水淡则蟹多肉,水咸则蟹多膏。”广东的海拨较低,淡水养殖螃蟹的地方不少,境内东北至西南,海蟹充斥各地市场。 关于蟹的做法,明代的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说:“凡蟹,生烹、盐藏、糟收、酒浸、酱汁浸皆为佳品。”这只是对吃蟹法的—个总结,吃蟹的方法有多种,《调鼎集》的“水族无鳞部”单蟹一节,就记录了31种蟹菜。其实对蟹的做法,或是对所有海鲜河鲜的做法,尽量的保持原味最为重要。 老家吃蟹的方法有五种:炒、煎、醉、腌、蒸。 “炒”适用于梭子蟹等个头小的蟹。“煎”则适合蟹蒲,只需将蟹蘸过稀面粉后放在油锅煎炸即可,老家俗称“蟹饼”,而真正的上海蟹饼并不是这么做的。“醉”同样适合个头小的蟹,“绍兴醉蟹”是最好的体现,将整只的河蟹浸泡在绍兴老酒里,配以葱、姜、蒜、桂皮、八角,密封半个多月即可食用。“腌”、“蒸”两种方法,个人觉得适合红膏蟹。腌制更肥,蒸则更为家常。“醉”与“腌”毕竟是生吃,并不适合所有人。肠胃功能不好者,尽量别吃。说到这里,常听说海鲜生吃,寄生虫太多,老家人吃了这么多年都没事。或许应了那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煮河蟹,蟹肉吃完,蟹足留着还能当下酒菜。两三人,小酒一酌,剥着蟹足聊着天,别有滋味! 大文豪苏东坡嗜蟹成癖,常以诗换蟹:"堪笑吴中馋太守,一诗换得两尖团”。吃完蟹后又发出“不到庐山辜负目,不食螃蟹辜负腹”的感叹。“尖”指尖蟹,“团”指团蟹。苏轼此举,足见蟹之魅力! 文/潘志强 |
|